第108章 刺探消息
海风凉爽，我和愣头青都是精神一振。
“二爷，需要干仗吗？我都怀念斗狗场了。”
愣头青左右查看，似乎在寻找对手，好好打上一架。
“今晚不用动手，主要是刺探情报。”我回答道。
“什么是情报？”它开始发问了，而且无论怎么回答，它都会有下一个问题。
我开始想珍珠了，有它在的时候，愣头青的问题，都是它来回答的。我也很想老四，老四是最重感情，知恩图报的狗。
我带着愣头青，直奔柳二先生的住处。
那天发报是坐电瓶车来的，我记住路了。岛上每个地方，我都能利用气味儿找到。柳二先生的住处，在泵房的西南，是岛上唯一的平房。
愣头青跳上围墙，身子趴下去，警惕地向里面张望。
“二爷，里面有一间房亮着灯。”说完跳到院子里面，落地几乎没有声音。
“真是好功夫，愣头青。”我小声夸着它，走到正门，从开着的大门走了进去。
愣头青来到我身边，小声说道:
“多亏是跟着二爷您，要是珍珠那书呆子在这，又要嘲笑我。二爷，那个翠茵好像不喜欢狗，不知道珍珠和老四过得怎么样？”
我低声说:
“那对侏儒兄弟在那，不会亏待珍珠和老四。等我们从这里出去，就到基地找它们。”
我俩来到后窗，探出头往里面看。柳二先生盘腿坐在床上，面前放着一个竹子编的笸箩。
他撕下来一个白色纸条，再从笸箩里抓起一小把碎烟叶，慢慢放在纸条上，用手捻成一根烟，用舌头舔一下，靠自己的唾沫粘住边儿。
看着有点埋汰啊！
笸箩旁边有一个铝制饭盒，他把卷完的烟放进饭盒里。因为手工卷的有长短差异，他不时地把烟重新排列一下。
就是这样枯燥的事情，柳二先生却乐乐呵呵地做着，还哼着小曲，就像一个穷人得到了一笸箩钱，在美滋滋地数着。
刺探消息需要耐心，我和愣头青一直盯着柳二先生。等得我腿都酸了，柳二先生卷完了一饭盒的烟，又从床底下拿出两个铝制饭盒。
我让愣头青先趴下休息，我一个在这盯着。看柳二先生的意思，今晚他的目标还不小呢！两饭盒烟，怎么也要卷一个多小时。
柳二先生乐此不疲，卷一会儿还抽一根，自产自销，其乐无穷。
看来今晚是白来了，我也趴下来，歇一会儿准备回去睡觉。
突然前院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我站起来一看，是俱乐部经理严东进屋了。
“二叔，还在卷烟啊？我不是给您送来两盒雪茄吗？”严东进了屋，也盘腿坐在了床上。
“抽不惯，还是自己卷的好。”柳二先生嘴上说话，手里的活儿继续。
严东拿起白纸条，也帮着柳二先生卷烟。每支烟卷到最后，都得舔一下。严东就舔好了一支烟，放进了笸箩旁边的饭盒里。
柳二先生正好又想抽烟，拿的就是严东刚刚放进去的那支。这俩人相处得挺好，可谓“舔纸之交”。
一边卷着烟，严东一边汇报:
“二叔，今天矮冬瓜到俱乐部玩儿，给了小姐三倍的钱，但是他的身体彻底不行了。”
“嗯，这小子虽然混蛋，但这样的人最没有危险。岛上的人，都是罪犯，有个混蛋没关系。只是他的破嘴太烦人，上次差点让老程疯了。”柳二先生不紧不慢地说道。
严东继续汇报:
“今天豹哥去看程总，是大光让草上飞去给程总送药，豹哥赶上了，就替他去了一趟。
他俩在一起喝的酒，喝到了晚上。程总过去好像是豹哥的老师。王洁偷听了半天，没有实质性内容，只是说他俩聊的很投机。”
柳二先生停下手里的活儿说道:
“上次回总部，这件事大哥告诉过我。他们不算真正的师生，老程去过小豹子的学校当评委。小豹子算自己人，和大哥的女儿处对象，将来有可能是我们柳家的女婿。”
严东有些担忧地说道:
“我不敢乱说，俗话说疏不间亲，可是豹哥太过于正经，有点像好人。”
柳二先生哈哈大笑，他问严东:
“谁家愿意找个坏人当女婿？
大哥发报说过，临来的时候，他和大哥保证这几年洁身自好，不做对不起女朋友的事。小豹子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能做到这样不容易。
我们年轻那会儿，可憋不了这么久，离开女人一天都抓心挠肝的。”
严东又零零碎碎地汇报了很多，一些细节很让我吃惊。
这家伙大概是东厂太监转世，刺探消息不遗余力，简直无孔不入，让人防不胜防。
在严东的帮助下，柳二先生的工作超额完成，多卷了满满一饭盒烟，里面有严东几十口唾沫。
严东汇报完走了，柳二先生出去关了院门，回到屋里就关灯躺下了。
我和愣头青悄悄离开这里，回到了住处。
豹哥没有睡呢，他的酒量深不见底。下午一斤白酒下肚，就跟没喝一样，要是换作我，早就呼呼大睡了。
豹哥询问我:
“二爷，你们去哪了？”
我做了个写字的动作，豹哥马上领悟，给我拿来纸笔。
我在纸上写道:
“去柳二先生家了，严东监视所有人，王洁监视老程。”
豹哥没有吃惊，如果监视都没有，卧底岂不是太容易了。他把写过字的纸点着了，蹲下来对我说:
“二爷，有件事还得您出马。那天晚上巡逻，遇见柳二先生，路过泵房的时候，他的眼神有些闪烁，那里肯定有什么说法。
他说任何人不许靠近那里，但是怕有人投毒的说法，根本站不住脚，我想那个泵房一定有问题。”
我点了点头，带着愣头青又走出住处。
此时已经是深夜，愣头青一点儿没困，精神抖擞地走在我旁边。
“二爷，刺探消息挺刺激，我们算不算书呆子说的警犬啊？”
“你已经是一只警犬了。”我回答道。
“那我们将来死了，会不会也能埋在警犬公墓？”他还记着珍珠说过的话。
我告诉它:
“会的，豹哥是警察，我们就是警犬，待遇很高的。”
愣头青听了心情愉快，走起路来脚步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