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原来是故人
一滴鲜血滴落下来,啪的轻轻一声,落在豹哥的光头上。
豹哥向前伸手一抓,树皮居然被他抓起来,狠狠摔向地面。我才看明白,这两个侏儒不知用什么方法,让自己隐藏行踪,颜色也会发生改变。
摔向地面的侏儒,一骨碌身体,像一个圆球一样,打着转向豹哥冲过来。冷森森的匕首,跟着他一起转,形成桶状的银光。
我从地上抓起一块石头,对着银光扔去,匕首刺在石头上,崩起一阵灰尘。豹哥闪身到他的侧面,一脚踩到他的后背上,把他压在地面上。
同时,豹哥夺过他的匕首,对准了他的后心。
忽然树上那个侏儒一抖手,一团白雾向我笼罩而来,一股怪异的药味儿迅速弥漫。二爷我早已百毒不侵,今天陪这个怪胎玩玩儿。
我深吸一口气,对着上面用力吹出,白雾调转方向,呼呼向那个侏儒包裹而去。
他倒是没有中毒,想来是服了解药,他大头向下,匕首在前,直扑下来。
我迎着他的匕首一抓,把他的腕子扣住,硬生生接住了他矮小的身体,给他按在树上。
他沮丧地说:
“我们认栽,要杀就杀。”
豹哥问他:“你刚才怎么不跑?想同时抓住你们俩可不容易。”
侏儒难过地说:
“我们兄弟在一起几十年了,从来没分开过,老子跑了都不知道去哪里。”
豹哥解下他们的鞋带,绑了他们的手,抓住他们的衣领,一手拎着一个,向天叔的住处走去。
两个侏儒抗议:
“老子都四十多岁了,你像拎孩子一样,对老子太不尊重了。年轻人,不要太过分。”
豹哥说:
“两位轻功盖世,如果逃走,我还真追不上你们,马上就到了,得罪了。”
两个侏儒大怒,伸脚去踢豹哥,可是腿太短,终究没有踢到。
我又一次来到这个院子,甬道两旁的金丝柳落光了叶子,窗前的菊花只剩下干枯的残茎。
天叔坐在桌旁,正在聚精会神看着一个围棋盘。
“天叔,又在和自己下棋吶?”豹哥提着两个侏儒,和天叔打招呼。
“嗯,这辈子都在和自己过不去,怎么算计,最后也难免是败局。”
两个侏儒虽然四十多岁了,却童心未泯,好像忘记了被俘的处境,盯着棋局笑呵呵地说:
“这老头儿言不由衷,他说最后难免败局,却在白子上藏了私心。你看,明明黑子有三个选择,他却给黑子选了中间那条路,而非上策。”
“也不尽然,你看他走白子,也没有拼死一搏,给黑子留着退路呢,有点让老子费解。”
两个侏儒被提在空中,已经浑然不觉,像两个顽皮的孩子,说出来的话却老气横秋,看着特别有趣。
他俩身高长相,穿的衣服完全一样,说话的表情也极其相似,实在难以分辨。
被提在左手那个侏儒继续说:
“也难怪他,谁不是这样呢?总以为以后还有很多路可以走,尽可能创造出条件,做好铺垫,却不知最后,该是那条路就是那条路,半点不由人啊!”
被豹哥提在右手那个侏儒说:
“你有点悲观了,老子做事百无禁忌,什么胜局败局?这辈子开心就得了。”
两个人互相说话,也是自称“老子”,并没有占便宜的意思。
天叔看着棋盘说道:
“北山双童,名不虚传,果然很有见识,刚才几句话非常有道理。小豹子,放他们下来。”
两个侏儒被捆着双手,瞪着大眼睛问天叔:
“老头,你听说过我们兄弟?让老子刮目相看呢!”
“不得无礼!这位是天叔。”豹哥大喝一声。
“老子怎么无礼了?”
豹哥也听出来,他们语言粗俗,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没再和他们多说。
天叔看着他们说道:
“老大楚风,后背有一个黑记,老二楚雷,屁股上有一个刀疤。”
两人立刻紧张起来,后退了一步,问天叔:
“你怎么知道?”
天叔走过来,给他们解开了绑绳:
“当年你俩被人贩子偷走,我追了三天三夜,最后追上了,和人贩子动手,把两个人贩子抓住了,救了你俩回来。”
兄弟俩大惊,绊绊磕磕地问道:
“您就是派出所那个警察,杨天?”
天叔叹了口气说:
“很久没人叫我的名字了,你俩要是看得起我,也叫我天叔吧。”
“天叔,您是老子救命恩人啊!”说着两人跪下,给天叔磕了个头,“天叔,以后老子就跟你混了,还请天叔别嫌弃。”
“我早就不是警察了,现在是个不法商人,你们跟我有什么出路?”
左边那个侏儒说:
“我们也不是什么好鸟儿,当初没有您我们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您就收留我们吧。”
“好吧,以后你们就跟着小豹子,说说来这里干什么?
右面那个侏儒说:
“是左老师给的买卖,让我上这里来,查清一共有几个孕妇,都藏在哪里,最后拍下照片就算完活儿,付了我们二十万。没想到刚到这里,就被光头…哦豹哥给抓住了。豹哥,其实老子不服,是你的二哈太厉害。”
天叔笑着说道:
“有什么不服?除了小豹子,谁能训出来这么厉害的狗!”
“嗯,也有道理,以后我们就跟着豹哥了,还请多多照顾。”
两人学着江湖模样,双手抱拳,看着无比滑稽。
豹哥抱拳还礼:
“好说,好说。”
一个侏儒说:
“天叔,我们哥俩没完成任务,给人家退钱就是,可是左老师还会派人来啊,您老要小心。”
“该来的总会来的,没什么可怕的,小豹子,安排他们休息去吧。”
天叔说完,又开始自己跟自己下棋。
豹哥想给兄弟俩安排在员工宿舍,这哥俩不愿意去,跟着豹哥回到住处。豹哥很尊重他们,毕竟人家年龄在那摆着,准备在正房挑选一间屋子给他们住。
兄弟俩不干,非要在我的屋里打地铺。豹哥连连摆手,说使不得,就算众生平等,也不用住在一起,这不是开玩笑吗?
最后在我们隔壁,给他们简单收拾一下,让总务老于派人送来两张床,哥俩安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