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吃火锅
强子有些灰心，小倩处处挤兑他，让他没了信心。
这个二货，头脑真的很差劲。
姑娘如果处处针对你，那是对你有好感，不然根本就不搭理你，或者保持着非常客气的距离。
像这样针锋相对，小倩明明就是心里有这个强子。这就是丑男美女的相处方式。如果强子能长得像龙哥那样，就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你长成这样，人家姑娘总得看上你点什么吧？那就是本分老实，知道疼人。
你不主动，等人家追你？刚才说为了哄狗开心，这脑袋？新词儿叫智商，简直差的太远了。
就像那个小柯，你追着绿你的人去杀，根本杀不过来，也不是解决问题之道。
其实问题的根本，就在于本人。潘金莲给武大郎戴了绿帽子，如果她的丈夫，是威武高大的武二郎呢？
行了，我也別替人着急了。我自己也糊涂着呢。我是公狗，也是男人，但是现在我只能算作雄性了。
因为女人或者母狗，我都没法适应。
我占着狗身，却想好好做人。让我和女人亲热，肯定有悖伦理，让我和母狗亲热，我当然不肯堕落。
秋鸽招呼大家坐好，四个人围着圆桌，三只狗站在旁边。
小倩嫌外面冷，不愿意去拿我们的食盆，央告秋鸽，拿了一个洗菜的塑料盆给我们。
很快开锅了，一团团的热气冒出来，让饭厅充满了人间烟火的味道。我抽着鼻子一闻:
羊肉，牛肉，猪肉，鱼，粉条，白菜，豆腐，嗯，还有螃蟹，这在过去可是希物。
海鲜容易腐烂，从沿海运到京城，那早就臭了。除了皇上，谁肯买了冰块，千里迢迢去运螃蟹呢？
崇祯爷也不会那么做，听说他老人家节俭得很。
那时候海边的人，入秋打捞了螃蟹，暴晒以后装在筐里，用海盐一层层卤上，那样就不会变坏。
京城的鼎香居就能吃得到，但是没有大个儿的，都是一两寸的小蟹。吃不到什么肉，主要就是借借味儿。
把松香炭烧红了，放在红铜锅子下面，架上烟囱。最好不用骨汤，会遮掩螃蟹的鲜味儿，用清水最好。
等水开了，螃蟹的鲜香也就释放出来，整个酒楼弥漫着散不去的香味儿。有时候还有三五百步远，就能闻到鼎香居的海鲜味儿。
现在人吃的确实好了，豹哥做着非法的买卖，肯定有钱，不知道普通百姓能不能吃得到。
桌上的酒有三样，马尿酒，也就是啤酒，根本不入流，算不得酒。葡萄酒，这酒还行，但是档次低的就难以入口了。
当时京城的达官贵人，在家里偶尔会喝点葡萄酒，最有名的当属“波斯美人”。我喝过几次，入口轻柔，果香四溢，就是不够厚重。
正式场合肯定不会喝葡萄酒，常喝的酒有:
金花酒、麻姑酒、秋露白、饼子酒、景芝高烧、枸杞酒、天门冬酒、古井贡酒、竹叶酒。
现在桌上就有一瓶开了封的竹叶青。
那边四个人推杯换盏，我们这边的菜也很丰盛。盆里放着一个大螃蟹，一堆煮熟的牛羊肉，还有豆腐青菜。
可是食盆只有一个，我让它们俩先吃，它们不肯，尽管愣头青的口水，都已经流到地上，它态度坚决，绝不先吃。
愣头青平时性格粗犷，嘴上不服气，但是做事的时候，每次都很有分寸。在它心里，非常敬佩我和珍珠，把我们俩当成了哥哥。
按照小倩的想法，这么大个塑料盆，足够我们三个同时吃饭的。
我当然不能接受，珍珠受过训练，也不喜欢三个脑袋挤在一起吃饭。就连大大咧咧的愣头青，经过这些天的磨练，也觉得那样实在不雅。
但是总不能这样等着，我象征性地吃了几口青菜，然后说早餐吃多了，吃不下去了。珍珠当然知道我的想法，也简单吃了几口，把位置让给了愣头青。
愣头青性格直爽，你说吃饱了它就信，而它自己没吃饱就会说。它是直来直去的作风，永远一眼能看透。
它大快朵颐，螃蟹壳子被它咬得嘎嘎响。
豹哥放下酒杯说:
“你们看见没有，它们三个谦让着吃饭呢！小毛驴不吃，它俩也不吃，最后小毛驴和珍珠，只吃点儿青菜，把好吃的都留给了愣头青。”
强子的注意力都在小倩身上，一直忙着给小倩夹菜，被怼了好几次，仍旧笑嘻嘻地往人家碗里夹。小倩面前的碗里，堆满了好吃的。
这小子有戏！
小倩说道:“豹哥观察得真仔细，这三只狗快成精了。”
豹哥笑着说:
“你们仔细看看，就能发现小毛驴是绝对的老大，让兄弟死心塌地尊重。那天它下场斗野猪，救回来两个兄弟，我就看出来它的大哥气质。
而珍珠，它身上带着一股正气，我猜它原来是受过训练的警犬，行事稳重，气质非凡。
这个愣头青，朴实忠诚，率真大胆，甚至可以说有情有义。”
“哈哈，让你说的，好像这三只狗像桃园结义的弟兄一样。”秋鸽乐的放下筷子，拍着桌子说道。她又对小倩说:
“就你怕冷？赶紧去外面，在狗窝门口，把它们的饭盆拿来。”
“我去，我去！女孩子确实怕冷，小倩你多吃点儿。”
强子开窍了，颠儿颠儿跑出去了。
豹哥一番话，让我倒吸一口凉气。这样的人物，不是大善就是大恶。他的城府极深，又博学善言，就算是我变成人，也不见得是他的对手，何况我是一只狗。
按理说，他是我的主人，对我照顾得很好，我应该对他无比忠诚才是。可是我的人性还在，没办法欺骗自己，只希望他不要做得过头，不然我难以说服自己不和他为敌。
我真希望不要有那么一天，不然就是拼了命，我也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我刘二是人，是个不怕死的爷！
吃完了饭，强子送小倩回去了。豹哥拉着秋鸽坐在沙发上。
“秋鸽，今晚我得出去一趟。那些偷来的孩子，必须今晚送走，有人接应，送去我就回来。”
“真是造孽啊，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呢？”
“你还觉得我是个好人吗？我们做的就是违法的事，严格讲我们就是黑社会。和虎哥相比，我只不过没有乱杀过人，没有恶意伤害过人，但是也谈不上好人了。”
秋鸽有些伤感，拉着豹哥的手说道:
“要不我们离开这里，随便干点什么，我去当上班族也行。”
豹哥说:
“别傻了，我们知道的太多。没人拦着我们，但是我们不能走。不然柳公子不会放过我们，下场会很惨。”
“你要和虎哥一起去吗？那个死太监会不会对你下手？”
豹哥搂着她的腰，摸着她的银色短发，安慰道:
“别担心，担心是最没有意义的事情。我不怕他，他要是活腻了，我就送他上路。”
“让小毛驴它们三个跟着你，我现在觉得，狗比人可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