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梦想
我们三个焕然一新，身上的毛带着香气，毛管发亮，这是养狗的最高境界。
突然门开了，刮进来一阵冷风。
一个小胖子，拎着几个黑色塑料袋走进来。这是以前被愣头青咬过的那个强子，愣头青也因此尝到了电棍的滋味。
强子也认出了愣头青，靠着墙边往里走，警惕地看着愣头青。小倩嘲笑强子说:
“胆小鬼，在斗狗场工作，你害怕狗？现在愣头青可乖了。”
强子为了不被小看，故意走近愣头青，把袋子放在地上，伸手去摸愣头青的脑袋。
愣头青最近过得舒坦，心情不错，乖乖地低下头，任凭强子抚摸。
有一个袋子不严实，两个羊肉卷掉出来。愣头青高兴地低头闻闻，刚想张嘴吃，忽然想到了我还在这里，
“二爷，您先尝尝。”
这家伙对我很尊重，而且我能看出来，这是发自内心的。
“不用了。”我摆摆爪子。
珍珠对愣头青说:
“主人没有让吃的时候，最好先别吃，这叫纪律。你实在馋，可以两腿站起来，用两个前爪合在一起作揖，主人就会给你吃，还更喜欢你。”
愣头青平时虽然嘴硬，但是它不傻，知道珍珠远远比它更有见识。于是它后腿一使劲，直立起来，对着强子不断作揖。
强子高兴了，捡起地上的肉卷，向上面扔去。愣头青弹跳力很好，没等肉卷落下，就跳起来用嘴接住。
小倩也看出了乐趣，走过来打开袋子，拿出肉卷扔给愣头青。他俩还扔给我和珍珠，主人赏饭，不吃是不礼貌的，我只好也跳起来接肉，转眼之间，一袋肉卷没有了。
做人的时候，我吃过生肉。那是京城福宾楼的大厨王文显做的，有名的生拌牛肉。说是生拌，实际用高汤把牛肉烫个三分熟，然后用十几种调料凉拌。
今天吃的羊肉卷，完全是生的，还带着冷气，是冷冻过的。不过吃着还行，我的身体还真适应了狗的习性。
秋鸽从厨房走过来，对着强子说:
“强子，你泡妞也不用这么干啊？为了哄小倩开心，晚上火锅都不打算吃了？”
强子脸红了，支支吾吾地说道:“嫂子，我不是为了泡妞，我是为了哄狗开心，它们吃的可高兴了。我再去厨房仓库拿一些回来。”
小倩本来被哄的挺高兴，一听强子说为了哄狗开心，一瞪眼睛，把手里的羊肉卷塞在强子嘴里。
强子把嘴里的肉卷扔给愣头青，捡起地上的袋子送进厨房。出来后对小倩小声说:
“我其实是为了哄你开心，真的。”
小倩一撇嘴，“用不着。”然后转身走进厨房。
秋鸽用手指点了点强子的脑门说道:
“笨蛋。”
说完也走了。
“我笨吗？”
强子对着我们仨问道。
愣头青没有吃够，以为强子在问它要不要吃的，对着强子用力点了点头。
“唉，连狗都认为我笨，看来是真的啊！”
说完摇头叹息出去了。
我把强子说的话，翻译给愣头青，愣头青说:
“那他还真是笨。喜欢女的就直接说呗。像我们罗威纳，看上了母的，叼给它一个骨头，然后就爬上去硬干。母狗再凶，只要得手了，它们也就老实了。”
“要不说你怎么是只狗呢！”
珍珠放弃了对愣头青的普法教育，只是感慨了一句。
“你不是狗？这里除了二爷，咱俩谁不是狗？再说罗威纳可不比德牧差，做斗狗，做警犬都是一样的。”
愣头青马上反驳珍珠。
“这不是品种的问题，中华田园犬也有聪明的。这是个体差异的问题，和遗传还有关系呢。”
珍珠慢条斯理地解释道。
愣头青一瞪眼，有些生气地说道:
“你的意思你爸就比我爸强？”
珍珠叹了一口气，有些难过地说:
“我爸也是一只警犬，有一次，坏人在人多的地方放了一个炸弹。我爸为了救其他的人，自己叼起炸弹，跑到了树林里，结果它被炸死了，尸体都没有了。
我爸不一定比谁强，但是在我心里，它是个了不起的警犬，也是个了不起的爸爸。
你们可能想不到，我们警犬死了，是和人一样，有墓地的，叫警犬公墓。那里面埋着的，都是为了正义牺牲的警犬。
我爸曾经告诉我，作为狗，能成为警犬是最光荣的事情。其它的狗死了，很多被煮了吃掉，只有警犬，死后能够被安葬到墓地里。”
说完后，珍珠流下了眼泪。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它真情实感的流露。
愣头青沉默了，它粗鲁的内心，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一下，让它难得的陷入了思索。
我也很受感染，珍珠的话，仿佛给我打开了一扇窗子，让我看到了一丝希望。狗死了能埋在墓地里，这听起来太让我惊讶。
多希望有朝一日，我也能成为一只警犬，那样我就不再是孤军奋战。
强子拎着两个袋子回来了，他们很快摆满了一桌子菜。我自重身份，不想没深沉地在这讨吃的。
我走向门口，珍珠紧随而来，只有愣头青，闻着饭厅飘来的香气，咽了好几次口水。
它犹豫了两三秒，还是跟着我们往外走。
“往哪去？吃火锅了。怎么能没你们的份儿？秋鸽可惦记你们了。”小倩把我们叫住，冲着我们招手。她同时扭头对着饭厅喊道:
“秋鸽姐，这三只狗也太懂事儿了，看我们要吃饭了，准备到院子里待着。这狗怎么像有学问的君子一样呢？下次我可不光着屁股给它们洗澡了，全身上下都被它们看光了。”
秋鸽在饭厅回答:
“有什么奇怪的？现在人变成畜牲的多了，狗像个君子也正常。小毛驴刚来的时候，我穿比基尼给它洗澡，它就害臊躲着我。”
强子听了她们的对话，感慨地说道:
“唉，我要是一只狗就好了。比基尼，洗澡，哈哈！”
“想得美，你要是狗，就给你送到黑子那繁育场去，天天让你忙活，省的在这瞎琢磨。”
小倩在里面调皮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