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识种子
书房之内，明亮的灯光将屋内照得通明，两个人影被清楚地投影在墙上。
沈源青站在屋外对面的廊道上，看着屋内那两个隐隐约约的人影。心中疑惑地想道：到底是什么事情啊？需要在里头讲这么久……
即便是在外头站得有些腿酸的沈源青，也没有要去敲门打扰的意思。
因为父亲从小就教育她，与他人议事时，不可随意地打断介入，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在门口站了许久的沈源青，等得有些疲惫了，干脆就找了个看起来相对干净的台阶，直接席地而坐了。双手拄着自己的下巴，眼巴巴地看着那扇关得严严实实的门。
“哥哥，你怎么还不出来呢……”
书房之内。
两人围坐在一张小桌前。桌上摆着一壶刚沏好不久的茶壶，两个茶杯里的茶水还不断地向外冒着热气，看来是刚倒上不久。
坐在沈翌新面前的是现任的沈家家主沈玉辉，是沈源青的父亲，也是沈翌新的伯伯。
“那后来怎么样了？”沈翌新提问道。
沈玉辉并没有马上回答沈翌新的问题，而是拿起了摆在自己面前的茶杯，轻轻地吹了几下，接着微微地小酌了几口。大约是因为故事太长了，讲着讲着便口渴了。
一杯茶水见底，沈玉辉不慌不忙地拿过茶壶满上，将茶杯放到了原来的位置，这才又缓缓地开口继续讲着。
沈玉辉：“后来，待父亲赶到的时候，那个名为‘种子’的阵法已经几乎将大哥吞噬殆尽。父亲还未和我大哥好好地说上一句话，我大哥便离开了。”
“后来，调查之后才发现，原来早在半年之前，我大哥身上的‘种子’就已经苏醒了。从‘种子’的苏醒到成熟，我大哥也不过是花了半年的时间。”
“半年的时间么？”沈翌新问道：“这个时间是一般‘种子’成熟所需要的时间吗？”
“不，并不是。”沈玉辉摇头反驳道：“半年的时间，不长，但也绝对不短。在以往的记载之中，最短的不过是数日，最长的也有十年。至于是何种缘由导致的这般大跨度的差异，我们至今都还未寻找到其原因。”
沈玉辉：“此阵法由五百年前，由一位沈家的天才少年所创，历代延续传承。其初心是为守护，只是——”
沈翌新见沈玉辉的言语之中似乎有些迟疑，于是追问道：“只是什么？”
沈玉辉接着说道：“只是，那位天才少年，英年早逝，离世时才不到二十岁。而此阵法也因为那位少年来不及修正，进而导致了其存在许多致命的缺陷。”
沈翌新：“既然知道此阵法存在致命的缺陷，为何还要一直沿用？”
沈玉辉叹了口气，继续道：“因为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这些缺陷，这么多年的传承下来，就无一人可以修补的吗？”沈翌新又问道。
只见沈玉辉摇了摇头，开口道：“这么多年，未尝没有人尝试过去修补阵法中的缺陷。但是——无一人是成功的。后来有人猜想，或许是正是因为这个缺陷是阵法的核心所在，所以才一直无人能够将其修补。”
看着沈翌新一脸严肃思考的神情，沈玉辉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这些也都只是后人的猜测。事实并不一定就是如此。”
“嗯，我明白的。”沈翌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沈玉辉的意思，继续说道：“这就相当于是一场接力的游戏。此时此刻，那根接力棒已经到了我们这一代人的身上了，那么我们就应该努力地去完成我们应该做的事。”
沈玉辉十分欣慰地看着沈翌新那坚定的神情，那是独属于少年郎的桀骜。
沈翌新陷入沉思：如果按照最短的时间算，数日，数日的时间。可是在短短数日的时间内，种子内的阵法真的足以支撑得起吗？这样治标不治本的问题，既然自己能想到，想必家主也一定想到了。
这般苟延残喘的延续，又能持续到几时呢？难道就没有一劳永逸的法子吗？
不知为何，沈翌新的脑海里突然闪过安都手里拿着白榆的画面。
白榆！白榆不是任何人都能驱使得了的剑，这一点，这么多年在沈家主院已经被验证过无数次。可是安都他竟然能够轻松地驾驭住白榆，这到底是为什么？
家主见沈翌新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接着询问道：“怎么突然问起种子的事情了？莫非……是你身上的种子苏醒了？”
沈翌新也丝毫没有隐瞒地点了点头，掀起后背的外衣。
自上次从高台回来之后，沈翌新一直对小寒所说的事情有些在意。小寒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解决自己，那么自己身上一定有什么东西威胁到了她们的利益。那么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经过反复的自我检查和确认之后，沈翌新大概知道了——应该是自己身上的种子苏醒了。
只见沈翌新洁白的后背上有一个十分违和的暗青色图案，而且相比于之前的已经扩大了不少，已经覆盖了整块肩胛骨了。
家主见了之后一时有些伤感，手指轻轻地抚摸着沈翌新后背上的图案，这个图案在大哥身上有过，在老六身上也有过……
家主轻轻地帮沈翌新放下衣服，严肃地对沈翌新说：“既然你身上的种子能够苏醒，就说明你有这个能力去让它成熟。只是……留给你的时间可能已经不多了。”
沈翌新：“我知道的，伯伯。其实我来找你还有一件事。”
家主侧过头，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问道：“嗯？还有什么事？”
沈翌新：“伯伯，你知道生灵中有一种‘觉醒’的仪式吗？”
家主：“知道，略有耳闻。你遇上了？”
沈翌新：“不是我。是我在海城一中的同桌，他叫安都。是他遇上了。”
沈翌新：“他能够看见生灵，也能够使用白榆，而且还被那边的生灵盯上了，我觉得他并不简单，在他身上肯定存在着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