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止合
安都再次来到了那片满目疮痍的土地上，坐在高高隆起的土堆之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面前那密密麻麻布满裂缝的大窟窿。
安都看着眼前的场景陷入的沉思：我怎么又来到这里了？我记得我刚刚还在……还在体育馆里头打球来着，怎么……又来到了这里？我似乎也没有在体育馆附近看到有奇怪的人出现，怎么会这样呢？
安都环顾四周，这里同他上次来时，并未有太大差异。
安都：这个地方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如此荒凉？一看就不像是有人生存的地方。可是，上次的那个声音——又是谁呢？
“喂——有人吗？”
安都试着朝着天空大声地呐喊，试图把上次那个与他说话的人再次呼唤出来。
“喂——上次那个送我离开的家伙！你在吗？”
“你在吗——你在吗——在吗——吗——”
安都喊得中气十足，洪亮的声音在这片空旷的土地上回荡着。
“你倒不必喊的那么大声，我都能听到。”
一阵平静的话音闯入安都的耳朵，安都循着声音的来源望去。
只见一个金发的少年站在自己的身后。安都的眼神正好与金发少年那金色的眼眸对上。那一头金色的长发衬得少年的皮肤愈加白皙，一双金色的眸子，平静地看着安都，柔和却又带着几分犀利。
安都被看得一时失了语，“你…你…你好。我叫安都。”
憋了半天的话，结果就憋出一句问候的话语，安都都被自己无语到了。
那位金发少年只是微微一笑，来到安都身侧坐下，平静地对安都说：“我知道你叫安都。我叫长继，一直守护着这里。”
安都：“一直？”
长继点了点头，肯定道：“不错。你唤我有何事？”
安都有些郁闷地说道：“我原本在球场打球呢！不知怎么地一阵晕眩之后，又来到了这里。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两个世界的夹缝。”说着，长继走到窟窿边缘，弯下身子，伸手触摸，指腹划过里面沟壑的土地，继续道：“看到这个窟窿了吗？这里原本不是这般模样的……”
“原本的这里，生机四溢，灵力充沛，更是一副生机盎然的景象。然而近百年来，此处的灵力一点一点的流逝枯竭，我却毫无办法。当此处的灵力消耗殆尽的时候，也是此处崩塌之时。”
安都：“这里崩塌了，会产生什么后果？”
长继：“此处连接着现实和虚无两个世界，此处若是崩塌了，就意味着两个世界之间的间隔消失，两个拥有不同法则的世界将会混为一体。不同法则的碰撞，没有人会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
安都正色道：“就没有什么办法阻止坍塌吗？”
长继指着远处窟窿底部的一小滩微光，说道：“看到那片水光一样的微光了吗？在你们现实世界的创造者们称它为‘种子’。”
安都对这个‘种子’的说法有点印象，当初在高台上的时候，恍惚之间似乎听到小寒提到过沈翌新身上有‘种子’之类的话语。但当时还未完全清醒过来，没能完全听清，只是大概有个印象。
安都：“长继，这个‘种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长继：“就本质而言，它其实是个阵法。寄宿在宿主身上，以燃烧生命力为代价，维持这个夹缝的稳定，以及为现实世界筑起一层屏障。”
什么？以生命力为代价？沈翌新…翌新身上好像就有这个什么‘种子’！这……
安都不敢继续往下想，有些颤抖地问道：“那…那宿主会怎么样？”
长继：“待‘种子’——阵法成熟之后，宿主也将死亡。”
“什么！？”安都还是没忍住喊了出来，“这和杀人有什么区别？”
面对安都的质问，长继淡淡地回答道：“当然有区别，舍一人命，而救千万人命。怎么看都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听到此处，安都有些气愤：“都是人命，怎么能被你比喻作买卖？难道就只有‘种子’能解决问题，就没有其他方法了吗？”
长继挑了挑眉，问道：“若是你，你会选择牺牲自己去救千万人吗？”
安都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会啊！”
长继听后莞尔一笑。
安都：是啊。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牺牲自己。可是，如今拥有‘种子’的不是自己啊！是沈翌新啊！
沈翌新是怎样的性格，这段日子相处下来，安都也是再清楚不过了。对于事情的认真程度以及自身爆棚的责任感，沈翌新这个家伙，绝对不会在意自己的生死。可是……
“因为我想好好地体验一下校园生活。”
“真好啊！有机会，我也一定要去看看。”
……
此刻安都脑海中浮现的尽是沈翌新说过的话语。
安都：“除了‘种子’之外，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长继：“有。‘种子’不过是治标不治本，只是延缓这里的崩塌，并不能使这里变好。而‘止合’可以。”
安都：“‘止合’？”
长继：“‘止合’与‘种子’不同，它是一种源。可以滋润这里的万物生长，再取之力量化为己用，循环往复，生生不息。只是……”
“只是什么？”
长继扫了一眼安都，继续说道：“只是‘种子’是可以人为地植入人的体内，进而等待它的苏醒生长。而‘止合’不同，‘止合’是人类无法自主创造的，是自然形成的。而且就算是有些人拥有‘止合’若是没有觉醒，左右也不过是个无用的东西。”
听到‘觉醒’一词时，安都不禁想：这是巧合吗？‘觉醒’，当时我醒来时小寒也曾说过‘还未完全觉醒’，和长继所说的‘觉醒’是同一个意思吗？
“长继，不是我自命不凡，是我觉得我能来到这里，能和你对话，肯定有我的过人之处。”安都看着长继金色的眼眸，真诚地发问：“所以，你能告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