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三气共舞
“快回去，你在这儿会添乱的。”父亲紧盯着头狼对我说。
“我应该能帮上忙……”我弱弱的回一句。而父亲则皱着眉要将我挡在后面。
“别动！”我对那只狼继续说。
它顿了一下，我看向它的眼睛，快要被红色的血丝给布满了！
它的眼神深处，充满了矛盾与痛苦。
“过来。”我又对它说。
它咬着牙齿，步履蹒跚。并且每走几步就摇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父亲也从挡在我身前变成了抓住我的肩，应该是想着一有危险就把我给丢回去。
它来到我面前，没有用头拱我的手，而是趴在地上。它四肢都在抖动，牙齿露在外面，死死地咬住，眼神中忠诚与暴戾共存。
它在压制着身体，和充满血腥的大脑。
我盯着它的眼睛，余光中的景象慢慢模糊，逐渐进入视线的，是它身体里紫黑色与淡金色的光芒，金色很淡，若不是紫黑色的忖托，都不一定能看出来，而紫黑色却很浓郁，在它的身体里乱窜，其中还有一缕，连接着头部。
金色的光芒有点像那种神奇的“力气”，但也只是有点像而已，它似乎是另一种我不能解释的“力气”，而紫黑色光芒就是从裂缝中涌出的气体。
那种紫黑气有着很邪恶的活性，让我极端厌恶。
它在不断的侵蚀着它的身体与神志，而它在保护着它的最后意志。
金色逐渐式微，它要招架不住了。
我微微俯身，要将手放在狼的额头上，丝丝白芒随着我的动作在空中凝聚而来。
白色的气体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白芒越来越耀眼，也越来越多，当我手掌碰到狼的额头时，白芒猛地钻入狼的身体，然后在它的身体里活跃起来，所过之处，金色光芒大盛，紫黑气逃似的钻出它的身体。
“滋滋——“
紫黑气一逃出它的身体就开始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然后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整个过程在白芒的照耀下清晰可见。
父亲在一旁慢慢张大了嘴巴，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驱散了头狼身体里的紫黑气后，白芒又从它的身体里钻出，进入其他狼的身体里，相同的场景相继出现。
混乱的场景突然安静下来，但是又马上喧哗起来，像是在叫我，我没听清。
“滋滋”的声音不停的出现在周围，狼群躺在地上，大部分没有了生息，而一些强壮的狼，则大口的喘着气。
只是喘气的只有几只了。
我手底下的狼眯着眼睛，似乎很享受。
村里人则彻底没了声响，呆呆地看着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它睁开眼睛，拱了拱我的手。
“嗯～”它看着倒在地上没有了生息的狼，发出一声呜咽，又转头看向林子里的某处，嘴中发出“哼”的声音。
那是那道裂缝所在的地方。
“带我去吧。”我拍拍它头上的毛发。
“白衣，你……要去哪儿？”父亲已经松开了我的肩，问我。
“放心吧。”我微笑着回，没有说是去哪，因为我也不知道那里是哪里。
“白衣，烤肉给你留着，记得回来吃噢。”
“白衣，快去快回 肉凉了就不好吃了。”
“白衣，注意安全……”
此时，村里人也围了上来，他们没好奇我要去哪，可能是因为今晚发生的一些事超过了他们的想象。
他们知道自己不该多问。
“我尽早回来……”我揪着头狼的毛，一个翻身就爬上了它的背。
不得不说，大小正合适。
村里人对我的惊讶程度怕是已经达到了顶点，我爬上狼背，他们都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
“走。”我拉紧它的毛，俯身，低声喊道。
它旋过身，嘴里发出兴奋的声音，向着林子疾驰而去。
很兴奋吗？好像是有点……
……
林子里的树越来越密，但丝毫不影响它的速度，矫健的身姿一会儿钻一会儿跳，幸好我抓得紧。
又有血腥味了。
我看向前方。兔子本应是很温柔可爱的动物，如今却有两只在我前方相互撕咬，毛掉了一地，血溅了一身。
像这种伤势，正常情况下，不死应该也残了……
我赶到它们近前，有一只已经咬断了对方的脖子，另一只也倒在地上，没了呼吸。
我们停了一小会，然后沉声说到：
“我们快些。”
……
越是到林子深处，感受到的紫黑气息越是浓郁。我跟头狼身上开始出现点点白芒，白芒将我们与紫黑气隔开，保护我们不受它的侵犯。
林子里不时传来野兽的嘶吼声，我不禁有些焦急。
我们奔驰了许久，才终于看到目的地，这是一处荒地，是林子里少有的没有植物的一小块地方。
不对，有植物，但是已经枯萎了，它们像被火烧了一样，留了一地的灰烬。
裂缝就在荒地的中心，在空中。裂缝中不断的扭曲着怪异的深紫色，紫黑气不断的涌出。
我看的很清楚，夜色笼罩不住它的黑暗。
头狼在离裂缝几十丈远时停了下来，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儿，全身都在颤抖着。
是兴奋？恐惧？还是憎恶？
“交给我吧。”它不能离它太近，万一又被侵蚀，趁我不注意咬我一口咋办？
我慢慢靠近它，距离越近，心中越是厌恶，它不属于这儿，它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
我余光似乎看到身后有一道白色的影子跟着我，身上的白芒越来越浓。
我没回头，因为我知道那是谁。
到了，我停住脚步，心中反而平静下来。
我看着裂缝，模糊觉得，它就好像一扇窗户一样，窗户里面的东西想出来，而外面的东西不让里面的东西出来。
两种莫名的力量在争锋，看不见的气流冲刷着周围，我的布衣也被冲的猎猎作响。
余光中，白影来到我身边。
我深吸一口气，伸出手，白芒闪烁。她跟着我的动作，也伸出手，白芒交织。
盛大的白芒在我头顶交织、汇聚，眨眼间，演化成我手掌的模样。
下去！
我手往下按，白芒演化的手猛地往裂缝上一拍。
虚空突然震动起来，许久后才达到某种平衡，重新回归于平静。
白芒自掌心涌出，在裂缝中来回游动，所过之处，虚空被一缕缕白色的丝线勾勒，闪动几次，虚空破碎的地方便恢复了原样。
然而，裂缝中的暗紫色气息开始躁动起来，归于平静的虚空再次开始强烈的震动，白芒无法再涌入其中，原来被修复的地方也隐隐再次有裂开的趋势。
我不甘，正想作出应对措施，加大力度时，脑海中突然出现这样一副画面：
林子里，所有被紫黑气侵蚀，丧失理智的动物齐齐向我看来，就连正在撕咬的，也都停了下来，那一双双布满红色血丝的眼睛中，闪动着嗜血的光芒。
反了你们了！
我心底忽然升起一股怒意，手上的力度加大，裂缝扩散的趋势被我压下。
精神正高度集中时，我隐约能感觉到什么。
我额头处，似乎有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