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蒋煜没有回答他的问话，一把将他曳到一旁去细问：“今天晚上榭芳大概什么时辰摔的？除了腹痛还有什么症状？你知不知道开身是什么意思？”
或许是摄于蒋煜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和严肃的神情，李显良有点结结巴巴的回答：“晚上大概？大概……我刚吃了饭，洗了澡，就听见嚷起来的……”
“这么说也过去两三个小时了。你现在到底搞清楚没有这世界男人是怎么生孩子的吗？然后他们说的开身，指的是什么？”
问起这个，李显良脸色发白了“……据说，据说，男人们都天然另有一条产道，只是未曾孕育孩子前是紧密闭合的。到孕育后期会自然裂开…………开身，开身就是自然裂开的那个过程。没有到孕后期没有自然裂开的，他们，他们会用刀划开！”
“那所以现在里面实际上相当于是在开刀动手术了？那么他们现在是怎么保障不要被感染的？还有，麻醉怎么办的？”
李显良张口结舌，没法回答。倒是旁边有个女性的声音低低的道：“麻醉？指的是麻沸散吗？医者动刀都要用这个。就是剂量掌握不好容易一睡不醒了。感染是什么？”
蒋煜一转眼，认得是之前给自己治疗蚂蟥的药的那个叶飞的手下，好像是叫做叶长钦的。此刻身体前倾用肩膀倚着一根柱子，双手抱怀，脸上看上去非常郁郁。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房间。
那边小厮们正川流不息的抬着铜盆热水进去，有端着一些盆出来。
“感染就是说伤口红肿溃脓，高烧不退……”
“有抹伤口的药，也有退烧的药。但……通常还是看身体强不强，能不能扛过去。”
蒋煜回忆了一下给自己治疗鞭伤的那些药膏，里面可能是有些天然植物性的抗菌成分吧。但是显然，他们没有专门的抗生素。
就算是作为爽文小说爱好者，他曾经在无数的穿越小说里大致了解了一些什么穿越人士必备的高科技技巧，其中甚至有制备青霉素。但是，先不说那些寥寥几笔写下来的所谓方法到底靠谱不靠谱，就算是靠谱，要先培养青霉菌，这也来不及了啊？？
他猛然想起了之前自己要来洗伤口的烈酒：“那消毒呢？也是用烈酒吗？现在郎中们有没有用烈酒给伤口消毒？”
“郎中确实会使用药酒洗伤口。但是那个酒并不算太烈……“
蒋煜回忆了一下自己那天倒在肩膀上的酒，好像确实远远不如酒精的味道浓烈，倒在伤口上杀的也没有那么疼。但是，那天之后他确实也没有感染。伤口一直在消肿而不是又因为炎症红肿。发了几天烧。免疫力在抗争。
“比之前我用的那个酒呢？”
叶长钦站直了身体：“郎中的药酒用药材泡的，没有我们那个酒烈。”
“那快去取一些！越烈的酒越好！今天之后如果伤口红肿也最好在伤口用。”
叶长钦快步离开了。李显良靠近了蒋煜低声问：“喂，你怎么搞的？怎么感觉像是你在做医生啊？”
蒋煜叹了口气：“我只是听着这个情况太危险，想要帮一点忙。可惜帮不上。你有没有想过，现在的我们也和他们一样要面对这种没有抗生素没有手术室的情况，有些在原来我们那不算事的伤口也会要命，这难道不可怕吗？”
李显良脸色又白了几分：“听说，听说这里男子如果是这样流胎需要切开的，十有八九都是活不了的……”
这时候叶长钦快步走回来了，把一对玉色的保温杯大小的小酒瓶子塞给他：“这是目前最烈的酒了，据说是九蒸九煮的。你快送进去吧。”
蒋煜依言接过，快步往那边送过去。进了门，门口如今竖着屏风，蒋煜刚从屏风边探出了头，叶飞就看见了他，连忙摆手叫他出去：“明曦你不要来。素心我都叫他出去了，这些事你不要看。”说着就赶过来让他走。蒋煜连忙把酒瓶子递给她：“刀子，伤口，以及一切要碰到伤口的东西都用这个烈酒消下毒……”
“放心吧，刀子都是烧过的。布巾都是开水煮过的。”叶飞接过了酒瓶就让蒋煜赶紧走。蒋煜只看见一眼榭芳双目紧闭脸色煞白了无生气一动不动的脸。像是都已经死了。
出来见叶长钦和李显良还一边一个的站在柱子边呆呆的朝房门口看着。见蒋煜过来，叶长钦走近了一步问：“怎么样了？怎么一些声儿都无？”
“应该是用了麻药晕过去了。”说着蒋煜有些奇怪的看了眼眼前的叶长钦。这是一个长得平平无奇的女人。五官端正，但看上去就容易没印象，身材和小侯爷一般高挑健美，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给人一种不起眼的感觉。之前出门打猎时候蒋煜有点印象，这是个平时经常性会忽略她的存在的，几乎不主动说话的女人。
为什么今天她会这么关心？
叶长钦似乎极度敏感。蒋煜只是打量了这一眼，她就低头致意说：“但愿那两瓶烈酒真的有用，长钦告退了。”干脆果断的转身走了。
李显良说：“这个叶长钦今天好奇怪啊。之前我在小侯爷书房，从没见她和谁说过这么多话。你怎么和她这么熟的？”
“我和她不熟。只是今天这个事情特别罢。”
李显良又抽了抽鼻子：“之前没和她靠这么近过。怎么她用的是和小侯爷一样的香熏。”
经过李显良一提醒，蒋煜才发现好像真的是啊，这个叶长钦身上的那个香味儿和小侯爷身上的很像。
“可能是……这世界她们女人流行的香味吗。你不觉得小侯爷身上的香味有点……有点撩人的，哪怕你对她没意思。”
蒋煜说着，眼见得留在这里貌似也没有用。自己的四个小厮儿有三个目前都在那边听呼唤，余下了一个此刻正站在几步外眼睛看着自己等着，就准备先回房去。
李显良却在此刻伸手抓住了他：“小蒋，别走。我，你，你最近肚子有感觉吗？”
“什么感觉？”
“你有没有觉得肚子疼？就是，有点莫名的，一阵儿一阵儿针刺的感觉。……我，我问过他们，他们说可能是，可能是怀上了……又说月份太小让我别对人说的……”
………………
蒋煜只好压低了声音说：“我没有。我跟你说我和小侯爷没上床呢。你别不信。”又赶紧扶着他：“要是你也是怀上了，还不赶紧回房间歇着。你的房间在哪，我送你过去。”
李显良哭丧着脸：“我会不会，我会不会……为什么这里男人要生孩子……小蒋，我害怕……”
现在才知道害怕呀李大傻子。之前你乐不滋滋的和我说什么弹射的感觉象升天，我看你意思还有点炫耀呢。现在想起来害怕了。
蒋煜连哄带扶，赶紧的将他送回房间。
心想：“看来最近小侯爷是被催的狠了。连孙氏房里的陪嫁小厮都下手了，还怀上了。就是可惜没保住。这边一个李显良又疑似怀上了。见李显良房间又是边角上的一个极小的房间，也没个小厮儿，真要是又来一个滑胎，那小侯爷前段时间天天晚上的不是白忙活了吗。想着就吩咐：“春棠，今天宜风有点不舒服，要不你先在这边照看他一下。等明天和侯爷说另调个人来。”
那春棠连忙跪下：“侯爷吩咐过，万事都可以不管，不能让主子您没人跟着的，小棠不敢留下。”
想起了因为自己逃跑就从此消失的四个小厮儿，蒋煜也不好强他。只得哄着李显良上了床：“先休息，先休息。可能都是吓到了。休息好了就没事了。现在都三四点了吧。赶紧的睡。”
天刚亮，蒋煜就醒了，忙忙的让春棠叫了小二过来，定了一些吃食，就赶着过去看。
叶飞和孙氏守在病人床边，那榭芳还是一张煞白的脸晕迷不醒的。不过仔细看能发现胸膛轻微起伏。
蒋煜劝他们去隔壁房间吃点东西。不能大家都熬着。
吃东西的时候蒋煜和小侯爷委婉的提了一下，现在恐怕要在客栈里让榭芳养一阵子，同时可能需要调整一下人手：“我那里有春棠一个人够了。除了跑个腿儿整日里也没什么事让他们做。孙家哥哥房里，倒要小侯爷和孙哥哥掂量着。象榭芳这种情况的，应该叫夏荷他们几个分过去照顾着。孙哥哥自己也少不了人手，这不还有蘅公子一刻也离不了人的。”
又说起李显良：“宜风那里，想来是昨天晚上受了惊吓。昨夜里就说肚子疼。正好这里现成的郎中还在，等他们歇息好了侯爷您让人去看看罢。”
榭芳后来高烧了四五日，到了第六日才退了烧，从鬼门关里挣出命来。整个队伍在客栈里整整住了半个月。
蒋煜的建议小侯爷也听进去了，让郎中给孙氏房里和李显良那里都把了脉。确定了孙氏和李显良都怀上了。然后把蒋煜房里的秋葵调给了孙氏，冬梅调给了李显良，又现去人市上买了几个小厮搭配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