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顾蕊汐巧解危局

    “儿臣确实未曾休弃顾蕊汐，但是，她与儿臣和离了。”

    皇上问得急，没有给夜晟半点考虑的时间，他只来得及根据现今的局面做出最好的取舍。褚灵蕴于他有救命之恩，不管他心里怎么对她说出那样一番话而恼，却是不能置她性命于不顾。而以她现在给父皇留下的印象，她若是有了欺君之罪，必然会被斩首。反观顾蕊汐就不一样了，这女人脾气很差，做的事也气得人咬牙切齿，但她的脑子比褚灵蕴好，本事也比褚灵蕴大。在之前她就能说自己能证清白而避免被押入大牢，那么，她也一定可以应付得了父皇。这，也算是一种信任了。不过，顾蕊汐肯定不想要这样的信任。当褚灵蕴说话的那一刻，她脑子就飞速地运转起来。待皇上问及谁在欺君之时，她心下咯噔了一下，但也很快就明白。在她与褚灵蕴之间，不管什么时候，夜晟都是选择放弃她，维护褚灵蕴。果然，夜晟不出她的所料。她也没迟疑，夜晟话音一落，直接跪在了皇上面前，红着眼，蓄满泪，却又固执地不让它落下，反正就是怎么看着可怜怎么来。皇上皱眉，顾蕊汐率先开口：“父皇，是臣媳的错，您惩罚臣媳吧。”

    “你胆子不小，竟敢跟朕的儿子和离？”

    皇上声线冰冷，杀气腾腾：“来人，将顾蕊汐给朕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顾蕊汐：“……”狗皇帝，张嘴就是五十大板，不是打在他身上，不知痛，不知会要人命？这昏君怕是想活活打死她？眼泪一下子滚落下来，顾蕊汐浑身上下皆弥漫着悲伤的气息。她也不求饶，只伤心地哭：“皓轩宝贝，娘亲可能是回不去了，你可要好好地照顾自己，千万不要回晟王府，哪怕是行乞离京，也不能去求晟王，不要入宫来。”

    “如果娘亲能活着回去，必然亲自接你，咱们走得远远的，再不回来。”

    “娘亲犯下欺君之罪，该死，唯一遗憾的就是不能陪着你长大，不能将一身医术传承下去，不能在天降灾害时出上一份力，不能让那些受灾之地不再被瘟疫所累……”顾蕊汐太多太多遗憾，她边哭边说，哭声不大，流下的泪水却是让人动容。当然，她真正抓住皇上心思的是天灾，瘟疫这些。每一年，夜国都会有地方不同程度地受到各种各样的灾害，往往灾害还没有完，又出现瘟疫，连太医都派去了，依旧没有结果。他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说自己可以让受灾地人不再被瘟疫所累。陡然一听顾蕊汐提及，皇上是认为不可能。但转念一想，顾蕊汐医术高明，连起死回生都能做到，为什么就不能治疗瘟疫？哪怕只有千百分之一的机会，也值得一试。皇上强忍着心中激动，问顾蕊汐：“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知道。”

    顾蕊汐很是镇定：“若有机会，民女愿倾尽毕生所学来解决瘟疫。”

    简单直白一点就是，只要让她活，给她机会，她就能解决瘟疫。在她原来的世界，各种病毒肆虐，死亡率也没这个世界高。瘟疫之所以让人谈之色变，主要就是其传染性强，发病率多，死亡率高。大夫治不了，找不出有效扼制的方法，次数多了，就让人本能地舍弃疫区的人。而人求生的欲望都是极大的，眼看着没有活路的情况下，只要有一线生机，他们就会逃，会争取，甚至可以做出太多太多意想不到的事。如此，不仅加速了瘟疫的传染，还有发生暴乱的可能。“皇上，这瘟疫一旦发起，就没有解决的办法。现在顾小姐竟说出这样的话，分明就心思不良。”

    丞相向皇上拱手，道。李婉烟心中记顾蕊汐不留情面，但她不敢再轻易开口。在场另一位鉴定墨宝的大人也低垂着头，不敢说话。褚灵蕴想要落井下石一番，但最后还是忍住了。因为，夜晟和夜桓笙开口了。“父皇，顾蕊汐虽与儿臣和离，但儿臣并未答应，她现在依然算得晟王妃，再者，她医术确实是精湛，还请父皇留她性命，给她一次将功折罪的机会，也是给夜国受灾百姓一次机会。”

    “皇兄，臣弟前几年在外游历，学得一身医术，去年滨洲水患之后，又生瘟疫，也去当地参与过救人，可惜，大夫太少，病症也难以根治，最后眼睁睁看着几万人丧生。”

    说到最后，夜桓笙的眼睛都湿润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绝对想象不到瘟疫发生之后，那些刚从鬼门关走回来的人有多绝望。他们拼尽全力从天灾中挣扎求存，却败于无形的病症。那凄惨的痛呼声，渴望的求生欲，生生被扔到重灾区的不管不问，　到后来引发暴乱，再到朝廷派兵镇压，最后一把火烧掉整个疫区，以那些人的性命，换更多人安然无恙的无奈。那些死去的人之中，有没有无辜之人呢？定也是有的。如果那时有人可以救治瘟疫，那样的惨烈事件就可以避免了。夜桓笙未曾见过顾蕊汐的医术究竟如何，但他相信，一个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的大夫，医术绝对高明，这样的人，必须留下。他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直接跪在皇上面前，恭敬道：“皇兄，既然蕊汐说了那样一番话，心中多少是有些想法的，臣弟恳请您暂且不追究她做的事情，给她一个机会，也给那些可能受灾的黎民百姓一个机会。”

    顾蕊汐没有再开口，但她相信，只要皇上脑子没坑　，就不可能拒绝。“皇上，三思啊！”

    丞相道。眼前的顾蕊汐太邪门了，如果留下，只怕还会捅出更大的篓子。“砍了她，丞相能找到可治瘟疫的神医？”

    皇上微眯着眸，浑身上下皆散发出骇人的气息。丞相心中咯噔，却不得不硬着头皮道：“瘟疫自古以来就是绝症。”

    “不过是没找不到方法解决罢了。”

    顾蕊汐冷哼：“说到底，就是无能。”

    “三个月前，沧州出现了一种诡异的病症，朕广招民间大夫，派了数名太医过去，至今没有任何进展，反而已经死了上千人。”

    皇上盯着顾蕊汐，不容拒绝道：“朕给你两个月的时间，若你能成功治好那诡病，救下沧州百姓，朕将不再计较你之前所为，若你想，朕亲赐你与晟儿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