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出发
“那他们都关在哪儿了?”
“他们?没有他们。关的只是月脊的女儿月典,当晚没抓到月弦,好像他那时并不在家里。所以关在黑蜂堡的只有月典一个。”
“黑蜂堡在哪里?”
“你问我黑蜂堡在什么地方,你是想去吗?”地鼠怪眯着小眼睛盯着他问。
弓隐点点头。
“好,这个问题我不收钱送给你。”地鼠怪说,“你来的时候看见这个沙漠了吧?黑蜂堡就在这个沙漠的中央。那里很危险,那里的妖怪都不讲什么道理,你很有可能有去无回,你还要去吗?”
弓隐点点头。
”好吧,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我送你一样东西,你去的时候一定用得着。”
他说着扔给他一个小布袋。
“这什么东西?怎么用?”弓隐问。
“钱!钱不会不知道怎么用吧!”他说着转身钻进洞里,“啪!”地一声关上门。
弓隐拿起袋子打开一看,里面有几颗金灿灿的小金豆,除了几颗金豆之外,居然还有一个小药瓶。他收起来,在门口喊了声:“谢了!不过那个瓶子是干嘛用的?”
“蒙汗药!”里面闷沉沉的声音喊道。
“我用不着啊?”
他大声说了几句,里面已没有回应,便转身来到了外面。
走到外面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天气好像变坏了,有一大块乌云往这边移动。他想他得赶紧动身。
走了不知多久,天开始暗起来。风里夹杂着沙子。弓隐觉得离沙漠已经不远了。等到天真的黑了,他看见前面有一座高塔,旁边石坛里的火在风中摇摆。
“应该就是了。“他自言自语,迎着摇曳的火光方向继续向前。
等走到高塔的门前,弓隐发现门并没有关着。他试着刚要进去,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地底下抓住了他的腿。
“你是谁?”一个闷闷的声音问。
“我……我迷路了,这儿风沙太大,天又黑了,我想找个地方过了今晚上。我叫弓隐。”
“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赶紧走吧。”
“我迷路了,无处可去啊。”
“这个我们可不管。我们只负责看管黑蜂堡。”
“黑蜂堡是哪儿?”
“这儿就是。你这个傻子。赶紧走!不然我把你拖到地狱底下!”
“额——我这儿有一些金子。我怎么称呼下面的这位大爷?”
“铜陀螺,我身边的这位叫铁陀螺。”
“两位陀螺爷,不知这附近有没有地方可以买到酒肉?我迷路了,又冷又饿。买点酒肉回来大家一起暖暖肠胃。你说好不好?这两颗金豆,陀螺爷收好。”
弓隐从口袋里拿出两颗金豆来,放到脚底下毛茸茸的手里,对方立即松了手,把豆子抓进了地底下。
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他想。
突然就听见“彭!”地一声响,两个妖怪从地底下蹦了出来。
“两位爷怎么出来了?”
“底下闷得很。哎,小子,我看咱们有缘得很,我告诉你,前面有一个酒肉馆。你去弄点吃的来。天太冷了,肚子里没点肉都没法抗风!”他说着给弓隐指了个方向。
“好的。二位爷等着!我去去就来!”
弓隐把衣服拉低了,挡住头——因为风沙有点大。离这个黑蜂堡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小饭馆。弓隐进里面买了一些肉菜,和辣酒,匆匆地赶回去。
“二位爷,我买了点狼肉,趁着热,赶紧吃点吧。”弓隐把小布袋子铺在地上,把酒菜都摆上。
“你小子——是从哪里来?” 铁陀螺抓了一块肉,又喝了一口酒。
“大爷,我叫弓隐。我从雀和桥的南边来的。我来这儿其实是找一个妖怪。我要报仇。”
“找谁?”
“我找一个叫月典的妖怪。我有两个弟弟,都被她给害死了。我一直找她来到这里,不巧这里风沙大,在这儿迷路了。”
“她是怎么害死你两个弟弟的?” 铜陀螺问。
“嗨!就是女人的那点雕虫小技呗。仗着自己长得不赖,没事儿就搭搭这个,搭搭那个——”
“我觉得她长得一般哪。” 铁陀螺说。
“您老见过这个贱人?”
“何止见过,她就关在我们监狱里头啊。还是我送进去的。我觉得长得——虽然不会吓死人,但是要是说能勾引谁,我就不懂了。”
“他一只眼睛的眼球撞坏了,看这个世界都是扭曲的,你别听他的。” 铜陀螺说。
“这么说这个叫月典的就在这里?”弓隐提高的音调说,“真是上天眷顾我啊,报仇的机会终于来了,难怪我前天还是什么时候在镇上还见着她,突然就见不到了——两位爷,能帮个忙吗?”
“什——什么忙?”
“您能帮我在监狱里面杀了她吗?”弓隐问。
“这个很难哪。她关在监狱中间,又是独自关押的。想找其他的人下手都不可以。更何况看守她的是花眼怪。”
“怎么,这个花眼怪很厉害吗?“
“你不知道这个花眼怪,他头脑简单,但是力大无比,对见过的事物的样貌过目不忘,能够迅速记下并画出来,并且能够迅速识别有毒食物的气味,有他看守月典,谁也别想蒙混过关,他对谁都不留情。”
“当然他唯一听命的只有监狱官白菇大人。” 铁陀螺补充说。
“原来如此。”弓隐从怀里掏出最后一颗金豆,“二位爷谁能告诉我他在哪个牢房,其他的我自己动手。”
铜陀螺、铁陀螺二位看见一袋金子眼睛放光,铜陀螺先抓到手,他顿时嘴角咧开,说:
“他关在哪个牢房,这个简单,我画个图给你。”他顺手从地上找了个小树枝,在沙土上给弓隐画起了牢房图。
“看懂了?”铜陀螺指着中间圈着的地方说,“就是这儿。牢房上面写了个‘重’字。”
“看懂了。”
“好。那我们的交易完成了。”铜陀螺说,然后用黑炭色的大脚丫子把沙土上的图给抹了。
“可是,我怎么进去呢?”弓隐问。
“这个我可不管。”铁陀螺说,“刚才你不是说我只管告诉你在哪儿,其他的你自己想办法嘛。”
“我确实这么说来着,不过假设两位爷行个方便,喝了点酒不知不觉就睡着了。那我不就可以进去了吗?”弓隐说。
“是啊。假如有这个可能的话,我们也不介意啊。”铜陀螺笑着看了一眼铁陀螺,“但是问题是我们都能喝酒,这点酒根本醉不了,所以——”
铜陀螺说着头突然像一个沙袋似的往下一落,嘴里开始打起呼噜。
“大爷,爷——”弓隐推了推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再回头一看,铁陀螺也耷拉着脑袋,睡着了。
弓隐从铜陀螺手里把金袋拿回来,塞到怀里:
“原来鼠爷的药是这个时候用的。还是鼠爷厉害。”
他把两个妖怪扶到一边,选了一个穿上他们的衣裳,趁着夜色钻进了黑蜂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