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进入黑蜂堡
黑蜂堡的入口有两个巨蛇的雕像,口里吐着信子,弓隐第一眼看了吓了一跳。以为一条巨蛇妖怪要把自己给吞了。鼓起勇气接着往里走,只见两边隔上一段距离就有一个石柱子,上面烧着一团微弱的火苗,旁边站着一个守卫的妖怪。
“陀螺大人安好!”当弓隐走到他们身边的时候一个守卫妖怪大声说。
“嗯。”弓隐点点头,尽量少说话。
他走到一个门口,推开门继续往前走。这是一段窄窄的往地下走的石阶。可能因为是晚上,弓隐一直担心会遇到什么妖怪,自己露了馅儿——还好一路平安,也没遇上什么难缠的妖怪,很快就到了牢房的门口。
他抬头一看,只见牢房的上面燃着一盏火焰,底下是一个红色的大字:重。
外面是一道铁门。弓隐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门。
“进来!”
弓隐果然是过于紧张了,仍然在敲门。
“铜陀螺,你今天是怎么了,喝尿喝多了吗,平时你不是一脚就踢开的吗。”
弓隐听他这么说,一脚踢开门。
只见里面还有一道石门。门口坐着一个像青蛙一样大眼睛外露的妖怪——他心想这个应该就是花眼怪了。
“那个——我要见见里面的罪犯,原因是——”
“我不听,我不听——”那花眼怪连忙说,“你千万别告诉我,我根本不关心。哎,铜陀螺,你今天有点儿怪啊。”
“怎么了,觉得我说话客气了是不是?我今天心情好,逗逗你还不行。”弓隐说,走过去的时候用手戳了戳他。
“你今天果然有点怪。” 花眼怪说。
对方开了石门,弓隐提了提精神,又深吸了一口气,一脚踏了进去。
这个牢房又深又阴冷又昏暗。地上铺了一些草和一个毯子。弓隐看见有个妖怪躺在那里,裤脚是红色的,应该就是上次他碰到的月典。
“月典!月典!”
他叫了两声,没有回应,应该是对方睡着了。他伸手去推了一下。
“别动!陀螺——大人!”
他看见对方眼睛的时候已经有一只手掐到他的脖子上了。他的指甲很长又锋利,有一段已经掐进了肉里。
“是我——我是来救你的,“弓隐小声地说,”弓隐!“
“你不是铜陀螺?”她仔细一看,果然是弓隐,忍不住松了手开始哭起来。
“我都听说了,”弓隐低着头一边揉着自己的脖子一边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爹他被人陷害了!”月典哭着说,“有人陷害他跟叛军月蚀有关系,在我家里搜出了叛军的来往书信还有他们曾经劫走的银两。可是,我爹没有啊!”
“将军是真没有还是……你不知道……”弓隐有点慢吞吞地说。
“你知道我爹最后说的一句话是什么吗,他说,如果我能活下去,一定要查清楚是谁陷害他的,他是这么说的,你说,会有可能是他嘛!”
“那这么说的话我也相信不是将军所为。”弓隐说,“不过,将军难道一点都没有怀疑的对象吗?”
“有。他说赌镇的赤手很可能跟这件事有关。”
“哦,等你出去再说吧。”弓隐说。
“那——你打算怎么救我出去?”月典看着他问。
“我……也没有完全想好。”弓隐两手一摊,“车到山前必有路呗。我进来的时候听说看守你的那个妖怪叫花眼怪,你知道他的情况吗?”
“我听说了,这个看门的花眼怪特别难缠。你想从他的眼皮底下溜走,简直不可能。他只认监控官白菇。其他谁都别想从他手里把嫌犯带走。即使你是铜陀螺也没有这个可能。”
“那你见过这个白菇吗?”
“见过啊。长得跟一个大蘑菇似的。上半身和脑袋都特别大,腿和脚又细又长。长得特别让你印象深刻。”
“印象深刻好啊,我有一个办法。”弓隐转过头对月典说,“不过,这个对你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什么要求?”
“我的办法是这样的:我看那个花眼怪双目突出,后脑扁塌,这种面相多半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他只认监狱官白菇,往好的方向说,当然你可以说他做事认真,但是你反过来一想,这也说明了这个家伙很可能弱智,脑袋像棒槌,装不了多少东西。你觉得呢?”
“所以你的计划是?”
“我的计划很简单。既然他只认白菇一位,那么对应的办法现在就有一个:你把白菇的样子画下来,然后我把白菇的样子贴在脸上大模大样地把你带出去。我觉得我这个计划怎么样?”
“我觉得,”她想了想,“你这个想法很大胆。但是,也可一试。因为我画的确实不错。”
“那就好,这儿有纸张吗?”
“这里哪有纸张!”月典白了他一眼。“你自己想办法。”
“那我去找花眼怪。你稍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弓隐说。
“你小心点儿,注意你现在的身份。”
没过一会儿,月典看见他回来了,果然手里拿着一卷儿纸。
“你怎么拿到的?”月典问。
“简单。我就说你招了呗。你要说的很多很多,他们就给了。我说了,他们智商就这么多。”他边说着边低头把纸在地面上铺开。
“给!”弓隐把毛笔递给他,“画得好一点,成败在此一举了!”
月典没有接他的话,开始在纸上一笔一笔地勾勒形象。弓隐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过了好一会儿,终于画好了。
“成了吗?”弓隐看着画问。
“成了!”月典吐了一口气说,“我把之前看到的所有的样子都画出来了。”
“我看看!”弓隐举起画仔细端详起来:
“栩栩如生!浑然天成!简直可以以假乱真。”
“你见过白菇怪吗?”月典看着弓隐问。
“我怎么可能见过?完全没有。”
“那我发现你确实有天赋。你没看出来吗?”
“什么天赋?我怎么没察觉?”
“拍马屁啊。不过好像还差那么一点点。”月典说。
“哪里?”
“眉毛好像太多了,他没什么眉毛。”
“这样行不行?”他把眉毛都贴住了。
“嗯,有点恶心。那个蘑菇头边的头发再乱一点。”
两个推敲了半天,终于觉得都受不了了,弓隐把画像用随身带的刀简单裁剪了一下,然后用酒把边缘弄湿粘到脸上,弄好了之后便拉着月典往牢门边走。刚走到门边,还没等到弓隐开口,突然花眼怪在门外说话了:
“白菇大人!您——什么时候到了?”
弓隐听他这么一说,喜出望外,又分外紧张,他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
“瞎了你的狗眼!我怎么进来的,不是刚才你让我进来的吗!”
“是嘛白菇大人,也许我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大好,您这是——”
“我要干什么你还看不出来吗?”弓隐厉声问道,“还敢直直地看着我!”
花眼怪听他这么一说,吓得赶紧低下头。
“大人,我最近确实有些昏聩,您这是要提嫌犯?”
“你说呢?”
花眼怪立刻跑去开了门。
“行了,已经出了牢门了,你回去吧。”
“是,大人。”那花眼怪听他这么说,朝弓隐鞠了一躬,然后转身慢腾腾地走回去了。
两个手出了牢门赶紧快步地往牢外走,刚转过一个走廊,突然背后一声喊:
“谁!站住!”
都装作没听见,他们继续往前走。
“站住!”后面又喊了一声。
他们仍然没有听他的。
“重要的事情只说三遍,站住!再不停下我动手了!”
听他这么说他们立刻在昏暗的灯光下发力奔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