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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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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兰萍的声音不啻于一道响雷,炸响在时莺和纪怀民的耳边。

    两人都急慌慌直起身,可车里地方就这么点,情急之下慌乱的举动,反而导致了更大的碰撞。

    纪怀民原本就缠着纱布的脑门直接磕到时莺的脑袋,时莺倒还好,但纪怀民应该是碰到伤口了,疼得闷哼出声。

    可那样的“哼”声,听在谢兰萍的耳朵里却是另外一层意思。

    她的一张老脸都被这声闷哼给搞到羞红羞红的。

    “简直是胡闹!怀民!你下车,跟我过来!”谢兰萍拿着手电筒的手都在发抖。

    纪怀民跟着谢兰萍去了一旁的楼道,时莺则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车里面。

    老人肯定误会了刚刚她的举动,还以为她在“轻薄”纪怀民呢。

    不管了,反正她在那个老太婆的眼中,本就不是什么清白之人。她愿意怎么想她,她都无所谓。

    而且她本就和纪怀民说好的,一拍两散。

    回去之后,她就不会再和纪怀民有任何联系。

    谢兰萍要怎么误解她,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在车里玩了好久的指甲,纪怀民终于红着脸,走了回来:“时莺,你先去我外婆家等一会儿吧,我这就去喊我表叔,让他送你回去。”

    “我哪都不去,就在车里等。”

    纪怀民点点头:“也行,我表叔就在后面一栋楼,我马上带他过来。”

    时莺回到工艺品厂,已经是凌晨一点。

    从早到晚折腾了这么久,时莺都快累散架了。回到宿舍,她也懒得再打水擦洗,直接和衣,钻到床上。

    快睡着时,鼻尖有迷迷糊糊的血腥味传来。

    “就算不吃枪子儿,你也会死在别人菜刀底下的。哼!”时莺呢喃了一句,彻底睡了过去。

    -

    “时莺,醒醒,快醒醒!”

    时莺是被余小梅给晃醒的。

    时莺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不是,大喇叭还没唱《东方红》呢,她摇醒她干什么?

    “小梅,我昨晚回来太晚,你再让我睡一会儿。”

    时莺拉上薄被,还想再补点眠。

    “时莺,别睡了!我知不知道,厂里不能再让你住宿舍了!”

    时莺像是被一盆柠檬冰水给兜头浇了,瞬间清醒,她一骨碌坐起身:“怎么个意思?”

    “时莺,你是不是跟你婆婆闹翻了?昨天下午,那个老太婆什么都没干,就在人社局的院里打滚撒泼了。反正最后的结果,就是人社局的干部,大晚上登门,警告徐厂长要严整厂纪,不能给个别临时工开后门!”

    “人社局昨天来人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那会儿都和杨絮出门了!哎呀我的姐姐,你就别管这些了,想想你今天该住哪里吧。”

    还能住哪里?

    反正她是不会回时根发那住了。

    时莺低头沉思了会儿,赶紧换上干净的衣服出门洗漱,而后急匆匆地去厂长办公室找徐礼国。

    徐礼国也刚到办公室没多久,泡好的热茶还冒着热气呢。

    看到时莺很不好的脸色,他就知道她已经知道所有的事情了。

    “时莺,这么早啊,早饭吃了吗?”徐礼国示意时莺先坐下来。

    时莺可没那个心思和他聊长篇,她站到徐礼国跟前:“师父,我除了宿舍,根本没其他地方可住。不如您把2700元钱先付给我,我去外面租一个离厂子近一点的房子?”

    徐礼国都快笑出了声:“昨天给你的钱,你半天就全花完了?”

    时莺想到昨晚纪怀民告诉她的话,恨地直跺脚:“钱都被青余堂的人抢了。”

    “抢了?那你报警没?”

    “没报。”时莺想了想当时纪怀民跟她说话时的表情,心里也有怀疑,说不定,钱还在纪怀民那,根本没被抢走。

    他多半,是怕她反悔,又把钱要回去。

    时莺在肚子里对着那坏男人咬牙切齿。

    “总之师父,我现在一分钱也没有,您不能不管我。”

    “你家不有时代纺织厂吗?这么大的厂子,你就差我这2700元?”

    时莺也不能跟徐礼国说她压根就没被时在邦承认的事,她微眯着眼,眼泪滋滋地望了徐礼国一眼:“父母的钱又不是我的钱,再说,他们攒了钱,又要接着买机器,家里也没余钱。总之师父,您不能赖我账!”

    徐礼国抿了一口茶,站起身,轻轻拍了拍时莺的肩膀:“时莺啊,钱我现在可不能给你,万一你一拿到钱,马上就被杭城的家人接走了,我找谁帮我确认剩下的合同,对吧?但我跟你师娘商量过了,这一个月,你就住我家,我把书房腾出来,给你搭个行军床。行了吧?”

    时莺:“”

    当然不行。

    她就说嘛,徐礼国是余里县的纳税大户,就算王春花跑去人社局闹了,他可以用他纳税大户的身份怼回去啊。八成是他师父听了投诉,直接顺杆儿爬了,想借她住到他家的机会,近水楼台,撮合她和他的侄子徐沧平吧。

    时莺眼前浮现出绑着纱布,满身血迹的纪怀民。

    如果说哪一天她真到了不得不结婚的地步,她还是更愿意选择那个大坏蛋,怎么说,人家的颜值还是很能扛的。面对面坐着吃饭的时候,看着也顺眼些。

    时莺头摇得像拨浪鼓:“师父,不用麻烦您和师母了,秦姨家离工艺品厂也不远,我住她家,也是一样的。”

    -

    秦玉桢看到时莺提着行李上门,非常激动。

    平日里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时莺愿意过来陪她一个月,她求之不得。

    趁着时莺放行李的当口,她激动地直嚷着要上街多买些菜,被时莺婉拒了——

    她早中晚饭都可以在工艺品厂用完,在这边住上一个月已经够麻烦秦姨了,不能再让她给自己做饭。

    罗师傅还在门口等时莺,时莺跟秦玉桢告别,准备上车回工艺品厂,秦玉桢喊住了她:“丫头,你和怀民,你俩到底怎么了?”

    “秦姨,我和他,现在只是朋友。”

    “朋友?这只是你的想法吧。”

    时莺摇摇头:“是他先这么想的。秦姨我不跟你说了,厂里还有一大堆事,我先走了。”

    -

    时莺猜的一点都没错,下班的时候,徐沧平的脑袋准时出现在翻译科的办公室前。

    在众人捂嘴偷笑的声音中,徐沧平红着脸,走到时莺跟前:“时莺,我叔叫我来送你。”

    时莺还真是佩服徐礼国这股坚韧的劲,她根本不想搭理他侄子,他就让他侄子不要脸地硬往她跟前凑。

    “不用。青余堂的人昨天刚被纪怀民撂平,这两天肯定都消停了。我一个人能行。”

    时莺冲对方礼貌地笑了笑。

    可等她走出厂大门,却还是看到徐沧平不紧不慢地跟在离她五六米远的地方。

    时莺心里很是无语。

    可她也不能自作多情地让人家不要送,万一人家也回家,只是跟她同一个方向呢。

    反正他也没挨着她,她就假装没看见,走自己的路就是了。

    初秋节气,白天时长短了很多,虽然只是六点钟,但天色已经暗得差不多了。

    时莺加快脚步,朝秦玉桢家走去。

    拐过一个街面,临街铺子里的桂花糕新蒸完出锅,馥郁的桂花香沁人心脾。

    时莺摸了摸口袋,里面有她好说歹说,从徐礼国那提前支来的100元钱。

    她掏出一张大团结,递给店主:“帮我称十元的桂花糕。”

    时莺忘了这个年代十元钱的购买力,当店家一下掏出四个大网鲜袋时,她忙吓得摆手:“不要那么多,我买五块钱的就够了。帮我用荷叶把每小块糕分开,再装进去。”

    这边的桂花糕是用糯米磨成粉蒸的,不用荷叶包,容易粘在一起。

    结结实实两个大网鲜袋拎在手里,分量很是压手。

    时莺瞥了下街角,徐沧平正停在街口,也不上前,也不后退。

    她重新提溜了下两只手上的袋子继续赶路,走出店铺两百多米,旁边空无一人的时候,身后突然追上来两个个头高大的人,其中一人的脸她还挺眼熟的。

    想了想,这不是打过她的沈和平吗?王春华中意的女婿之一!

    时莺心头涌过不好的预感,刚想装作没看见赶紧逃,两只胳膊就被那两个人分别大力钳住,后腰那还传来隐隐的刺痛感,耳边有刻意压低的威胁:“不许喊,也不许动,时莺,你乖乖的,我就不伤害你,不然我手里的尖锥可不长眼睛!”

    -

    “师父,我们这样做,犯法了吧?”

    绿皮解放牌卡车的副驾驶位上,一个面容青涩的小伙嘴皮子打着哆嗦。

    沈和平双目淬着血一般,他盯着前方的路面,头都没转:“怕了?怕了就给老子滚下去!我自己把人送去谢老三那。”

    “怕?怎么可能?师父,我不怕。我今天就是跟师父一起押车,把毛巾厂的货送去上海百货二店而已,路上什么事也没碰着。”旁边的小伙被沈和平吼了之后,强撑起面部表情,故意梗着脖子,装作一副毫不在意地样子。

    沈和平这才转头看了他一眼:“有点上道了。何军,你放心,等咱们出完这趟车,我就跟上头说,以后上海这条有油水的线,你能做领车员。”

    小伙忙不迭点头:“真的?!那真是太感谢师父了!”

    -

    颠簸的卡车车厢内,时莺被绑成一个肉粽,团在地上,动都不能动。

    她的两条胳膊也被沈和平从身后反绑着,后面应该还连了条麻绳出去,系在什么固定的东西上,因为她扯都扯不动。

    该死!

    她都看不到车厢上绿帆布外面的景象,连她现在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也不知道沈和平要带她去哪。

    不过沈和平肯定揣着坏心思,光天化日带着尖锥绑架她,难不成是要把她带到荒郊野岭杀了?

    可是杀了她,对他有什么好处?

    时莺心头涌过更不好的念头,怕不是是要让她生不如死,要把她卖给人贩子吧?

    小可怜原本就是时家花钱问人贩子买来的,在王春华的眼中,现在的她虽然不是小可怜,可她是小可怜的替身。她找到了家人,她却一分好处也没捞着,她心里肯定不甘,肯定要把当时花的钱加倍的赚回来才对。

    连上了,一切都连上了!

    王春华豁出老脸,也要让人社局的官员去找徐礼国的麻烦,她的根本用意,是在给沈和平制造绑架她的机会!

    沈和平不拒绝,或者被劝好,一定也是因为当初她当着时根发和他老婆的面,给过他难堪。

    时莺的心如擂鼓一般,不受控制的“咚咚咚”跳了起来。

    不要!

    她不要被送到人贩子那里去!

    无论哪个时代的妇女,无论她之前的学历有多高,容貌有多姣好,被拐了以后,只会连两脚羊都不如!

    她决不能让自己步入那样惨烈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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