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周围是此起彼伏的打鼾声,壁灯微弱的灯光投射到纪怀民脸上,越发反衬出他亮的像清泉似的眸子。
时莺心跳声都快盖过大爷大妈们的鼾声,她红着脸低下头,不敢去看纪怀民:“纪哥哥,我还小,能让我再长长吗。”
这边的小可怜才21岁,她虽然比小可怜大一岁,但吃的用的涂抹的都比小可怜好。
皮肤状态应该比小可怜年轻多了。
装成刚满18,问题不大。
纪怀民步步紧逼,这会儿都把“未婚妻”挂到嘴边,那她只能虚报年龄,手动调慢当前已经开到5倍速的节奏。
纪怀民把目光从时莺胸前移开:“不小了,可以了。”
再长他真的要窒息了。
时莺鼓起勇气抬起头:“我刚满18,难道不小吗。纪哥哥,你多大?”
“你才18?”
这规模,看着一点都不像。
见纪怀民又盯着自己那里,时莺忙后退一大步:“汽车大灯原本不是这样的,为了能放上更多的生鱼片,她们天天抹药加搓揉,这才变成超级大灯那么大的。纪哥哥,我真的才18。”
纪怀民:“”
又来了,她又来了。
再聊下去,他又要去冲冷水澡了。
“好,我信你。可是小糖葫芦,我不小了,今年26,给你两年时间,你20岁时,我们正式相处,行不行?”
原来他大自己4岁,并不算大太多嘛。
时莺对这个年龄差还挺满意,不过脸上依然坚持着不满的表情:“不行,至少22岁。”
“你想让我等到30岁才告别童子身?最多21岁。”
“就22岁!”
两人好一番讨价还价,最后各退半步,21岁半,算是把可以正式相处的时间敲定下来。
21岁半,离现在还有三年半时间,到那时,第一次严打也已经过了大半,两人有没有顺利通过历史车轮的碾压,应该能看出来了。
要是都很平安,是可以放下心来,好好谈一场恋爱的。
时莺对这次的谈判结果很满意。
在她“215岁”到来之前,纪怀民休想碰她。
哼!
-
纪怀民站上中间那张竹床,在那根像伞柄一样的大竹竿上摁动了什么,顶上用来支撑蚊帐的半边竹骨随即收了回去,密不透风的不透明蚊帐紧跟着耷拉下来大半片。
好智能哦,这里居然是可单可双可三人的房间。
浴室宾馆里果然有机关!
“小糖葫芦,你一个人睡在蚊帐里面,没问题吧?”
“你睡哪?”
“就在蚊帐外面,你有事可以喊我。”
“那我没问题的。”
有纪怀民在外面“站岗”,她不要太安心。
时莺麻溜钻到中间那张竹床上,躺好,给自己盖上了浴室宾馆提供的薄毛巾被。
纪怀民走到床头,手背试了试时莺的额头:“还有一点点热度,夜里想喝水或是哪里不舒服,你喊我。”
“嗯,知道了。”
纪怀民倾下身,时莺忙把毛巾被拉到脸上,声音闷闷的:“纪哥哥,我还小。”
纪怀民提了提唇角,直起身:“晚安,小糖葫芦。”
感觉到那人去了外边,时莺探出脑袋,轻吁一口气。
这一天过的,也太跌宕起伏了点吧。
不过有纪怀民在身边,她确实安心好多。
以前看穿越年代文小说,那些魂穿的人一辈子只能戴着别人的面具生活,比起她们,她可真是幸运多了。
至少有纪怀民在的场合,她就不用神经紧张,可以轻松地做自己。
而他因为他大哥的事,直接选择相信她编出来的那些“鬼话”。
这真的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听到那人躺到竹床上发出的“嘎吱”声,时莺伸出一根手指头,朝纪怀民那个方位点了点,声音放到轻不可闻——
“纪哥哥,晚安。”
-
“莺子,八点了,快起床了。”
时莺被时根发喊醒时,纪怀民早就走了。
他跟他弟约好六点在紫竹酒馆前碰头,可那时还早,时莺睡得太香,纪怀民就没吵醒她。只叮嘱了时根发几句,告诉时根发,黑丝绒短裙就在时莺窗台底下放着,让她好好打扮自己,下午三点,会准时来接她。
“爸,你没跟他说,我不去参加他外婆寿宴了吗。”时莺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你没说不去啊,你说的是,要看情况。听怀民那么说,我还以为你们说好了,下午一定去呢。”
时莺撇撇嘴,原本她计划早上起来,再跟纪怀民说她不去参加寿宴了,毕竟她现在名声不好,这样唐突地登上寿星的门,冲撞了寿星多不好。
不过,既然纪怀民说下午要来接她,也不能让他白跑。
“行吧,那我就好好打扮打扮,陪他走这一趟。”
时莺忙了一上午,拉着王春花,陪她去大街上采买。王春花看在钱的面子上,两条老腿那是颠到飞起,仍旧没一点怨言。态度比之先前,好了不是一星半点。
八十年代初期,虽然化妆品在街面上还很少见,至少已经有了。
像眉笔,指甲油,艳红的口红,还有颜色浓烈的腮红,都能买到。
时莺化妆水平不能跟那些美妆博主媲美,但比起八十年代的女生,还是够打的。今天,她要给自己捯饬出一个经典的八十年代日本美人妆,加深纪怀民对她编纂出来的日本传说的信心指数。
(▽)
□□十年代,香港和日本是两个走在时尚前沿的地方。
尤其是日本,因为经济过热,愿意投在影视方面的资本非常多,拍出来的电视剧和电影质量相对其他年份要好上很多。很多电视剧一拍出来,立刻就能红遍亚洲。
时莺仔细回忆了下八十年代日本女明星的妆容共性,便又继续拽着王春花穿梭在大街小巷。
一头柔顺的长发特地被她在理发店里吹卷了发尾,又去饰品店挑了个黄白细格纹布的发箍,卡在头发上,又俏又灵动。
选择明黄的跳色做发饰,时莺是考虑到她那一身黑的短裙,必须有亮一点的颜色,才能打破沉闷。
八十年代的日本美人,眉形喜欢上扬,眼线着色很深,腮红打的很薄,口红着色很浅,整体给人甜美又娇羞的感觉。时莺拿着质量不算上乘的化妆品,在小可怜的木桌前坐到腿麻,总算给脸上折腾出了有那么几分意思的妆容。
放下眉笔,时莺看了看时间,嚯,两点五十。
纪怀民差不多该到了吧。
时莺忙换上秦姨送她的高档裙子,对着镜子一照,她都有些看恍惚了。
镜子里的人,又甜又娇还性感,真的跟穿着大花布衬衫的自己迥然不同。
“王姨,小糖葫芦在吗?”熟悉的声音从厅里传来。
“在呢,在屋里捣鼓脸呢。拉着我跑一个上午啦,我看呀,她不在脸上化出一朵牡丹出来,她是不肯罢休的。”王春花的话虽然不好听,但声调却变了,绝对是带有一丢丢宠溺的声调。
金钱的魔力,就是这么大。
时莺提了提唇角,忙拿起刚买的竹编手包,踩着细跟凉鞋,走了出去。
“纪哥哥,你好准时哦。”时莺慵懒地靠在门框上,抬手,轻轻朝后撩了撩蓬松的发尾。
纪怀民一身正装,头发上好像还抹了什么定型膏,总之先前很不羁的三七分已经变成了大背头。
听见时莺的说话声,他忙转头去看。
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术,立在了那。
时莺身姿婀娜,朝那人走过去,轻轻踮起脚尖,攀在他的肩头——
“纪哥哥,我也不知道外婆喜欢什么,不如就送上我自己,给寿宴添一个盛菜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