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拿下了，拿下了！哎！连怀民这样的男人都抵挡不住，大家可得看好自家男人哦。”
内堂里，刺探军情的大妈满脸土色，回到草席军团，一屁股瘫坐下来，粗喘着气。
“这就拿下了？”边上的大妈不敢相信地问道。
“那可不！人家娇滴滴地喊了一声‘有蛇啊’，怀民吓得就跟那女人已经被蛇吞进肚里似的，闷头就往女澡堂里扎。”
“后来呢？里头还发生些什么？”围着的人双眼放着光，生怕漏掉一个字。
“我可不好意思再在外边待了，万一有什么不好的动静，我这老脸不要被烧出洞来的。不过想想，也就生孩子那些事。”
“…就是就是，左右不过那些事。不过时寡妇的胆儿越来越肥了，公共浴室，她都敢胡来！”
“就是！这次勾的还是怀民！太为怀民这孩子不值了！”
“叫我说啊，你们也别为怀民可惜，说不定这不是坏事。你们想啊，怀民是个刺儿头，他和时寡妇好了，从此以后，这女人的裤腰带，可不得好好勒紧点。要是给怀民来了顶绿帽，就算怀民心胸宽广不跟时寡妇计较，他手下那些弟兄能放过她？”
“嘿，这么一说还真是，怀民这是牺牲他一人，解救全余里啊。那是不是说，咱们不用像以前那样，发疯似的看紧男人了？”
众位大妈眼神互望了一会儿，大腿一拍：“真是这个理！来，再玩上几局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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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莺在大水柱下冲了一会儿，人越发清醒了。
之前纪怀民进来，她直接生扑人家，对她来说，那就是没经大脑的条件反射。
可纪怀民不一定这么想，他说不定已经在猜测，她本质上，是不是跟这边的小可怜是一类人。
这才没羞没臊的，没穿衣服就敢往男人身上蹦。
时莺咬着嘴唇，慢慢转过身去。
纪怀民站在离她两米远的地方，依然背对着她。
他上半身没穿衣服，强健的背肌在灯光下泛出健康的光泽，仔细一看还在冒汗，估计是被她这边的热气熏到冒汗的。
时莺鼓起勇气，又往下挪了点视线。
纪怀民只用大巾围在腰间，他的身材真的很好，强健有型的公狗腰被毛巾勾勒得性感无比。
时莺忙移开视线，还好，还好，幸亏他围大巾有一套。要是松松垮垮的，先前她的惊魂一跳，一定能把那玩意给蹬下来。
万一他里面没穿内裤……
时莺拍了拍脑门，瞎想什么呢。
快点解释啊，把他即将或已经形成的错误观念踢出脑海。
“纪哥哥，我在日本接受女体盛培训时，全程都不能穿衣服……”
时莺盘点了下记忆库里有关“女体盛”的文章，先借鉴过来，对付下吧。
纪怀民：“……”
他现在根本听不得“不穿衣服”这四个字，一听到这话，眼前飘来飘去的，全是雪团一样的身体。
怎么这丫头还敢哪壶不开提哪壶，非要挑战他的极限。
见纪怀民除了攥紧身侧的两只拳头，其它什么反应也不给，时莺忙加道：“不过培训和被培训的都是女人，没有男人。每天我们去培训室，第一件事就是互相检查身体。”
互相检查身体？
怎么检查？
翻着检查还是打开检查？
纪怀民的呼吸困难症又要犯了。
“要是谁前一天晚上喝了酒，身体有浮肿，或是吃了海鲜，哪里起疹子，都会受到惩罚。纪哥哥，身体对于我们来说，就像是汽车上的零部件，我们有相应的标准去核检和保养。你就当…就当刚刚是被汽车大灯砸到脸了。”
纪怀民：“……”
确实挺像汽车大灯的，只是这大灯是用海棉造的。
“纪哥哥，我都跟你解释清楚了，你不生我气了吧。”见纪怀民还是不说话，时莺糯糯说道。
“我没生你的气。你快点洗，热水就快停了。”纪怀民极度沙哑的声音终于传了过来。
“哦，好。我这边差不多了。纪哥哥你站那别动，我去外边穿衣服。穿好衣服我喊你。”
时莺小心翼翼踮起脚，尽量踩在砖头中间，朝外边走。
不然被砖头缝里冒出来的脏水弄脏了脚，她还得重洗。
身后突然传来硕大的水声，时莺以为自己忘关水阀了，下意识转头去看。
这一眼，她傻在了那。
纪怀民依然背对着她，腰里的大巾没扯掉，双腿分叉站立在离他先前位置不太远的水龙头底下，狂冲着冷水！
有几滴冷水甚至弹射到时莺这边，时莺的肌肤立刻被激到起了大片鸡皮疙瘩。
纪怀民像是很狂躁，他使劲用手抓着头发，低头发出怒吼，背上的腱子肉都在跟着他压抑的低吼声弹动。
整个人的状况，就像中了毒似的。
可是赤练蛇是没毒的，只是臭了点而已。
纪怀民这是？
时莺一下反应过来，忙红着脸，猫着腰，不再管砖头缝里会不会冒出脏水，飞也似地冲向换衣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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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浴室的路上，草席大军还夹道相送。回去的时候，草席大军全就地入寝了。
整个内堂只留几盏微弱的壁灯供人看路。
纪怀民说了，原本住浴室宾馆的都是过来做生意的外地人，但最近治安不行，外地人来这边的频率减少很多。
正好，便宜了本地人。
浴室宾馆一降价，这边就变成大爷大妈们打牌唠嗑，加深感情的地方。
“纪哥哥，你看那人是不是我爸？”时莺捕捉到一个像时根发的身影，他正和他的牌搭子睡一头，貌似已经打起了呼。
“是时叔。”纪怀民点点头。
“你快去喊醒他，他年纪大了，不能睡地上的。”
“睡一晚没事。我们走。”
“不要。”时莺挣脱了纪怀民，立在原地不肯走。
她在澡堂子里闯下什么祸她自己清楚，现在跟这个男人独处同一个蚊帐，她还要不要小命了？
纪怀民像是读出了时莺内心的想法，提起唇角，凑到时莺耳边：“小糖葫芦，你放心，没找到你家人前，我不会对你做出那样的事。”
必须要在她成为她本人以后，双方家长见过面后才可以。
见时莺还愣着，纪怀民索性一把抱起了她，“发什么呆，等不及的人是不是你。”
昨晚她的暗示就已经很明显。
“你找不到他们的。”时莺猫进纪怀民怀里，声音轻的就像只受伤的小奶猫。
纪怀民心里咯噔一下，但他没多问，抱着时莺，飞快跑到罗汉竹房前，才放下她：“都没开始找，你怎么知道找不到。”
时莺抬起头，眼睛雾蒙蒙的：“有契约在的。纪哥哥，你大哥要是还活着，他肯定也有契约。虽然这个契约看不见摸不着，但它真实存在。要是完不成任务，我和你大哥，都找不到回家的路。纪哥哥，我听黄毛说，你是有未婚妻的。你还是把我当成你的妹妹吧，找不到家人，我就是这里的时莺，可我不想坏了你的名声。”
既不想坏了你的名声，我还想救下你。
不会让你死在一年以后的。
刚刚那样的情形，纪怀民都能忍住不碰她。
她相信，他是真心待她的了。
那她就不能再耍人家，明知道根本找不回家人，还让人家费时费力干什么。
而且她也不确定，她真的帮小可怜洗刷掉身上的污点以后，她是不是又能回去了。
回到她真正的家，2021年的家。
如果结局是那样，她又何必惹一段没结局的情缘呢。
时莺心情突然低落到极点。
“谁跟你说我有未婚妻的。”纪怀民轻嗤了声，双手很珍惜地捧起时莺的脸，有个很轻柔的吻落在时莺额头上，“如果非要说有的话，那从今夜开始，你，时莺，就是我纪怀民的未婚妻。”
第一次被纪怀民喊出本名的时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