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四方云动
自从上次在高一二十三班教室见到陈长滨并被他认出来后，赵燕娥便对首次见面的陈长滨做出了分数极低的负面评价，并没有缘由的从心底里面排斥并厌恶他。后来陆续根据王冲对陈长滨所作所为的描述，赵燕娥的心中陈长滨的个人形象便慢慢从老师变成了地痞流氓，一个有文凭的流氓。陈长滨虽然不至于表现的“把有容乃大的有容想象为某一娱乐城的头牌姑娘”，但是他自己一直以一个有文化的流氓并以此暗中沾沾自喜。
在心中清晰得勾画完成陈长滨的个人肖像后，赵燕娥便把自己的所见所感跟王一同吹起了枕边风。随着对高一二十三班和省实验中学的进一步了解，特别是对正义会的所做所作为以及陈长滨在其中担任的角色有了清醒的认识后，王一同决定组织一个工作组，专门调查省实验中学的事情。后来因为省公安厅举行扫黑除恶专项行动，省教育厅与江中市教育局的联合工作组便没有派下去，也没有解散，一直处于待命状态，准备随时展开调研和调查行动。
今天赵燕娥接了王冲的电话后，急忙打电话给王一同，告诉他发生的情况，于是扫黑除恶工作组还没有彻底撤离，省教育厅的工作组又进来了。
自从龙小云打了顾同新和肖路远他们后，张小杭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跟张正方详细汇报了。张正方似乎对龙小云这个名字很感兴趣，听到后静静思考了有半分钟还多，愣神这样的事情放在一个省委副书记身上极不合适，但却实实在在发生了。
张正方要求张小杭有关于龙小云的事情要尽量及时向他报告，或者跟妈妈说也可以。等扫黑除恶工作组进驻省实验中学后，张正方更是安排钱文时刻关注事态的进展并及时向他汇报，并要求张小杭遇事及时跟钱文汇报。于是，钱文和张小杭，一老一小两头狐狸，便悄悄地在后面给扫黑除恶工作组挖坑了，工作组在省实验中学内对学校老师进行威吓逼供、影响教学秩序、收受贿赂等各式材料便被收集起来。钱文又动用自己的人脉和影响力，在全省范围内收集针对校园扫黑除恶专项工作组的举报和情况反映材料，一时间，大量资料详实的检举材料雪片般飞到他的案头来。钱文便选择一些影响面广，造成比较严重后果的事件，形成了一份重磅报告，并把收集的材料作为附证，一同汇报给张正方。主要有如下情况：
1、工作组把问题扩大化；
2、包庇嫌疑人，与嫌疑人串通，使之脱罪或者减罪；
3、工作组人员素质低，普遍存在干扰教学工作的情况；
4、违反工作纪律，接受下属单位宴请与礼品；
5、收受贿赂情况严重。
省委书记邱连山表情严肃地看完了报告，心情沉重。敲了敲脑门说道：“正方同志，刚开始这个活动就路子不正，全省学校的总体教学形势还是好的，哪有那么多黑社会介入到学校中？所以全省范围的校园扫黑除恶是否有必要，这个已经无需讨论了，马上通知省公安厅，解散派往全省的校园扫黑除恶专项工作组。对专项行动过程中暴露出来的问题，涉及地人事，严加查处。这种大水漫灌式的工作方式，事实已经证明是不对的，也是行不通，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极易造成新的矛盾。我认为，真正需要扫黑除恶的就是省实验中学，高一二十三班，干部子弟勾结社会混子，欺压同学，侮辱老师，才需要真正的扫黑除恶。”
邱连山对于省公安厅校园扫黑除恶专项行动做了彻底的否定，他谈话中提到省实验中学高一二十三班的情况，让张正方心中感到吃惊，说道：“邱书记，二十三班的情况，您了解的这么详细了？”
邱连山笑了笑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你忘了我的小孙子邱爱国，不也在省实验中学读高二吗？听说那个副校长陈长滨在学校里飞扬跋扈，搞一言堂，把堂堂正校长管一民搞得快退居二线了。”
张正方此时明白，省实验中学向邱书记汇报情况的，不止他孙子一个人。于是说道：“省实验中学是该整顿了，小杭也跟我说起多次。”
“小杭，真是一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很长时间不见了，找时间你带来，我们俩聊聊。”邱连山笑着说道。
张正方连忙答应，说道：“我听张小杭说，他那个同桌不简单。”
“你不用拐弯抹角了，”邱连山快人快语，说道：“龙小云，影子门传人，龙又飞的长子，龙天耕大侠的孙子，龙又飞还有一个闺女叫龙小妹，插班在省实验中学读初二。正义会，起了个好名字，干了些乌七八糟地坏事。因在班里闹事，吃了龙小云的亏，便纠集了校跆拳道队并把社会上的黑恶势力带进校园中，寻衅滋事。飞龙娱乐城的保安，叫做五太保和六太保的黑恶分子，在教室内就对龙小云拔刀相向，被龙小云制服。什么是涉黑？正义会才是是真正的涉黑。”
“龙小云是又飞的儿子？”张正方略显吃惊地问道。
“是的，他是又飞的儿子。”邱连山表情凝重地重复了一遍，继续说道：“王红云老师受到了欺负，金二哥和夏三姐特意安排龙小云过来帮她的。”
“老领导，我有些糊涂，王红云又是谁？金二爷和夏三姑都出面了？”张正方显然不了解底细。
“她是西南军区现司令王孟礼独女，西南王的孙女。”邱连山出奇地没有用大名称呼西南王，张正方初次听下来有些别扭，但是又说不出哪里出了问题。
“哦！”张正方豁然开朗，当年军界总参特种作战部以金汉生为首，与夏龙雀、邱连山、何大奎等人一起开创了华夏特种作战先河，由他们四人牵头成立的龙鳞特战队，更是特种作战神一般的存在，凭借光辉战绩与无与伦比的特战能力，傲视全球。后来龙鳞特战队遭逢一连串地打击，逐渐走向式微，如今只剩下一个空番号了。金汉生和夏龙雀隐退，邱连山转入政界，只有何大奎一人在军界苦撑。
“老领导，我这就去安排，让省公安厅撤回工作组，然后派省教育厅下去整顿省实验中学的教学秩序，加强对龙小云、龙小妹和王红云的保护。”张正方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当即做出了安排部署。
邱连山摆摆手说道：“不用着急，他们找我商量的时候，我已经安排了。省公安厅的事情我来处理吧，你安排省教育厅和省监察厅，派个工作组下去吧，市教育局就不用参与了，他们参与也不起多大作用。”
张正方明白邱连山的良苦用心，他出面就避免了张正方和省公安厅的正面冲突。
“谢谢老领导。”张正方由衷地说道，“龙天耕大侠对我帮助非常大，在一些关键时刻总能给我支持和帮助，拉了我一把，方才成就了现在的我。”
“这些我都知道，所以我们多用心。当前形势不太明朗，你也要低调行事，一切务求平稳。领导班子马上要换届了，我希望你坐在我这张椅子上。”邱连山说道。张正方郑重答应下来。
首都，何大奎总长看着风尘仆仆赶来的金汉生，说道：“二哥，你跟三姐什么时候回来？”
何大奎的“回来”包括多层意思，主要是说给金汉生听，当年金汉生一时激愤，归隐田园。让一个华夏特种作战之父在山野游荡，无疑是一种极大的浪费。因此，当华夏路桥建筑公司再巴基斯坦白沙瓦开伯尔山谷遭遇人质危机时，何大奎借机重新请他出山参与处置。于是金汉生带着龙小云，在当地部族武装地配合下，爷孙俩不费吹灰之力解救了人质，消灭了恐怖组织，又立了一大功。何总长想趁热打铁，让金汉生回到总参，把特种作战再搞起来。
金汉生说道：“快了，差不多需要一年半的时间，小云的功夫还没有突破到至高境界，在江中我也还有些事情未了。然后再去一趟西南面，把又飞的事情彻底处理掉。”
“那也就是明年，差不多小云高二暑假？”何大奎问道，在金汉生面前，完全没有了高级领导的架势，反而有些婆婆妈妈，笑着说道：“三姐跟我讲，你们明年要成亲了，到时候我跟老杨一定去喝喜酒，闹你们洞房。”
“多大年纪了还想着闹洞房？”金汉生笑着说道：“让她等了我这么多年，不能再拖了。”
“现在要不要给小云弄个军籍？多一层保护。”何大奎思维活跃，转眼谈话又回到正题，金汉生点了点头。
秘书送茶进来，然后又退出去，关上了门。何大奎坐在金汉生对面，两人低声谋划着什么。想来也是，金汉生不可能神秘地跑来跟一个国家的参谋总长叙旧，讲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他们讨论的，全是关乎国运的大事。
邱连山给顾卫国打了个电话，话说的委婉中透着严厉，说道：“最近有群众反应，省公安厅派驻在全省中学的校园扫黑除恶专项工作组不讲究方法，作风武断，弄得人心惶惶，课都没法上了，严重扰乱了教学秩序。也有人举报说工作组接受学校领导宴请，违反工作纪律。甚至在一些案件上面，刻意包庇涉案人员和黑恶分子，这些情况，省厅有没有进行了解处理？”
得到顾伟国唯唯诺诺的否定回答后，邱连山说道：“省实验中学的主要问题在高一二十三班，二十三班的问题解决了，其它的问题便会迎刃而解。省公安厅大张旗鼓的用校园扫黑除恶专项行动的名义，向学校派驻专案组是不合适的，造成了极坏的社会影响，严重破坏了教学秩序。经过省委开会讨论，责令省公安厅立刻撤回专案组，并对专案组造成的问题，进行周密调查，其中涉及违法乱纪的行为，从严处理。并对行动工作组造成的不良影响进行及时补救与深刻反思。”
政治局委员兼省委书记的表态，决定了扫黑除恶行动的命运。顾卫国感觉好像邱连山就在他面前，不停扇他的耳光一样。虽说省委书记马上要退休了，但是他在政坛的影响力不会因此削减半分，必要爆发出的能量，定会让人感到恐怖。也不排除邱连山的仕途会百尺竿头更近一步的可能性。当今国家百废待兴，正是需要大量有能力的干部发光发热，为国效力的时候，而邱连山的各项能力有目共睹，是华夏省部级干部中的翘楚。因此，即使顾伟国有着马恒善这样强大的后台，在邱连山面前也一点都不敢放肆，对于他下达的命令，只能服从，坚决执行。
这下轮到张二强开始倒霉了，被顾卫国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说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等等，捎带着问候了张二强的祖宗十八代还有他姥姥。挨了顾伟国的劈头盖脸的一顿炮轰后，张二强采用情绪转移的常规方式，转头把驻省实验中学工作组长李长生臭骂了一顿，命令工作组立刻撤回。
轰轰烈烈的省实验中学扫黑除恶专项行动随着工作组的撤回解散而结束了，全省范围内的校园扫黑除恶专项行动随之也宣告寿终正寝。有的工作组还没有组建完毕，便宣告解散。一切来地突然，走地迅速。普通老百姓看不到后面的博弈过程，对扫黑除恶行动仅仅留下了丁点印象。至于扫了那些黑，除了多少恶，还真是没有看出来。
唯一不受专项行动影响的人是李东华，对他的悬赏通缉依旧有效，没有撤销。缉拿布告贴满了江中市的大街小巷。关于他的流言蜚语非常多，吃瓜百姓的心中甚至把他看作是肥皂剧中的悲情人物：为了爱情，给高管带了绿帽而被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