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为你作证
省公安厅校园扫黑除恶专项行动驻省实验中学工作组，不可避免地找上了龙小云要了解情况。自从他们进驻实验中学，金汉生和夏龙雀就一直密切关注着事态地发展。把各种可能性都考虑进去后并统一意见后，金汉生便出差去了首都。除了夏龙雀，没有人知道他去了首都什么地方，干什么去了。偏偏夏龙雀对这件事情守口如瓶，不肯吐露半个字，大家猜到金汉生去处理很重要的事务了，但是从夏龙雀的日常言谈中又看不出丝毫异样，让所有人都琢磨不透。王红云便开玩笑说夏龙雀不关心金汉生，他去了哪里都不关注。夏龙雀一眼看透了她的小伎俩，哈哈一笑就把话题岔开，不吐露半个字。龙小云和妹妹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也不再追问。
金汉生走后的第二天早自习，两位警察便到了高一二十三班教室内，为首年长的李警官晃动着明晃晃的手铐，要把龙小云铐走。龙小云微眯着眼睛，盯着两个人如同看一对废物，说道：“你们是来拘捕我的？”
“少废话，铐上带走。”李警官命令道。
“慢，我会跟你们去，但是，首先你们没有亮出你们的警察证，程序上不合法，我怀疑你们是假冒的。其次，你们如果是来让我配合调查的，那么就不应该用手铐铐我。如果是来拘捕我的，那么要拿出拘捕证来。否则，我不能跟你们去，我拒绝配合。”
龙小云有理有据，据理力争，一番话得两人哑口无言，是两人程序失当在先，被龙小云抓住了把柄。龙小云坐下来，静静看着两位警官。
李警官命令道：“小王，把警察证亮出来。”
被喊作小王的警察尴尬地看了看他的上司说道：“头儿，我没有带！”
“废物。”李警官随口骂了一句，转身说道：“你看住这小子，我回去取。”说完匆匆转头离开。同学们哄堂大笑。
张小杭说道：“警察同志，你们出警都这么不专业吗？你现在是实习还是辅警？”
“我有权选择不回答。”小王警察在兀自嘴硬。
但是因为他俩并不专业的表现，在同学们眼中良好专业的形象已经荡然无存，仅剩下笑料和谈资，于是自己也感觉难为情，在一阵高过一阵地起哄声中，他退到了门外。
“你怕吗？被警察找上门了。”张小杭问道。
“不怕，但是紧张，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只是我这次捅的篓子有点大，我把鬼的家门给踹碎了，不知道警察会站在公平正义这边，还是跟着鬼一起推磨。”龙小云回答着，心里盘算着如何应对警察的盘问。
不一会，李警官折了回来，站到了龙小云的前面，郑重其事地亮出了警察证，严肃说道：“龙小云同学，我是市公安局校园扫黑除恶专项行动驻省实验中学工作组组长李长生，这是我的证件，请跟我到办公室一趟，有些事情需要向你了解一下。”
龙小云答应了，对张小杭说道：“王老师问起来，请跟她说一声。”
“没事，我找人帮你！”说着掏出手机，给一个电话号码发了一条短信：“钱叔叔，启动第一方案。”
省委副书记张正方的大秘书钱文收到短信后，悄悄走回办公室里，然后抱着一大摞材料走进了张正方的办公室。张正方拿起报告看了一看，仔细思考了一会，便拿起报告，笑眯眯地去找省委书记邱连山去了。
工作组长李长生严肃地坐在桌子后面，小王警官坐在旁边的桌子上记录。询问的开始多是例行公事一般，明明是他们把龙小云找来，站在面前的是一男孩，也要再次询问一遍，亲自听到从龙小云嘴里说出来。
“龙小云，你在刚入学时，也就是一个多月前，是怎样把顾同新和肖路远打伤的？”李长生一上来就要把故意伤人的帽子扣到龙小云头上。
“我纠正一下您的问题，警察同志，我没有打伤过顾同新和肖路远。”
“既然没有打伤，跟你打斗后，他们俩一个在医院里起不来，一个浑身四肢无力，无法行动，你能解释是什么原因吗？能说跟你没有关系？”李长生打定主意要把龙小云推进沟里，把顾同新和肖路远现状夸张了一下。
“我没法解释也没必要解释，我不是医生。他们住在医院和浑身四肢无力，你怎么就决定是因为跟我打斗所致？证据在哪里？他们这段时间难道就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龙小云反问道。
“根据我们掌握的证据，那次打斗，你把顾同新、王冲、肖路远、李媛媛还有跆拳道训练队的二十多人都打了，是不是这样？”李长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里面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不是我把他们都打了，而是我被逼正当防卫，他们二十多人打我一人，难道我就要蹲在那里让他们打个痛快？您见过一个人欺负二十多个练武的人吗？”
“那你有没有防卫过度？”
“我没有过度防卫，面对二十多人的围攻，我一没打出红伤，二没有闹出命案，怎么算是过度防卫呢？我甚至都没有跟他们有肢体接触，他们的皮肤都没有蹭破。”
“那这么说，你是正当防卫了，你说他们挑衅，有谁能证明呢？”
“我想，我的同学们都看见了，也有当时的参与者，他们应该会给我作证。”龙小云心里没有底气。
“龙小云，现在是扫黑除恶阶段，一切从严处理。我们要铲除校园暴力和黑恶势力，你最好老实坦白你的问题。”李长生语带恐吓，说道：“李东华老师，也被你打伤过是吧，听说至今没有恢复，这个你怎么解释？”
“组长同志，李东华现在是你们市局悬赏抓捕的在逃人员，如果是我把他打伤，应该也是立功吧。你们非但不给我赏金，现在倒要向我问罪了，这是什么逻辑？”
李长生被抢白得脸一阵红一阵白，虽然也知道龙小云出于正义，但是架不住张二强的明示与暗示，就是要罗织罪名，给龙小云扣上涉黑的帽子，关起来，给肖路远出气。
郑燕在找托马月霞的时候，也同时找托了张二强，把顾同新和肖路远被打之事放到了一起来，好让张二强尽快行动起来。
“我们警察有我们的办案流程和方法，你可以绝对相信我们，再说，现在是我在办案询问，做笔录，你如实回答就好。你现在所讲的一切都被记录在案，希望你能够配合，要是真把你带到所里面，你可能就有苦头吃了。”李长生威胁到。
“我相信法律，我更相信公道正义。”龙小云说道。
“法律是死的，人是活的。法律的解释是法官们的事情，法官总会找到相同的解释来圆他们想要的结果。”李长生恼怒起来，说的话有些言不对题。
“就像你现在想方设法把一些事情向我头上扣一样是吧。”龙小云轻蔑地说道，他意识到警察现在站在了鬼的一面，不知是为钱还是其它，已经开始帮着鬼推磨了。随着谈话的进行，办公室里的温度似乎在不断的降低，龙小云周身气场越来越强烈，他在做着准备。小王警察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李长生说道：“小王，关上门。”
小王警察一下就领会了李长生的意思，驻点办公室为了工作方便，设在了实验楼的地下一层，关上厚厚的铁门，里面就是放摇滚乐，外人也听不见分毫。
“因为你不配合谈话，我要给你点颜色尝尝。”李长生狞笑着取出电警棍，蓝色的电弧发出噼噼啪啪的爆裂声，向着龙小云袭来。
龙小云一个侧滑躲开李长生电棍袭击，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只见残影闪过，李长生挥动警棍地胳膊被强大的力道逼着拐弯，一声惨叫，小王警察已经被电棍击中，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李长生袭警的吆喝声还没有喊出，只感觉脚下一个趔趄，站立不稳，扑倒在地。左手恰好抓住了小王警察的一只脚踝，于是两个人和一根电棍形成了一个圆环。李长生拿着电棍电击着小王警察的胳膊，另一只手抓住了小王警察的脚踝，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回路。看着两个人在地上抽搐，龙小云鄙视地打开了门。
等两个人从抽搐中醒转过来，愕然发现办公室里面站满了学生，王红云带着高一二十三班的全体同学，齐刷刷站在了他们面前。
“袭警，你胆敢袭警，我要逮捕你。”李长生叫嚣着爬起来。
“我们没看到龙小云同学袭警，但是我们看到了你们私设公堂，刑讯逼供。因为本事不到家，自己搞了乌龙。”王红云老师冷冷地说道。
今天两个警察的行为让她极为愤怒。“组长同志，我们全体高一二十三班同学为龙小云同学证明，无论是与跆拳道训练队的比试，还是李东华的挑战，龙小云同学都被动的，是他们逼迫他去做的。李东华当时还邀请了社会上的涉黑人员参与，其中就有飞龙娱乐城的保安，他们绰号五太保和六太保，两人在我们教室里面用刀行刺龙小云同学。整个过程，全体同学都是见证者，也有录像为证。五太保和六太保现在被悬赏通缉。谁是黑社会，谁勾结黑社会不是很明白的吗？难道你们工作组的工作，就是在这里罗织黑材料，给龙小云同学扣黑帽子，陷害好人吗？”
“你说五太保、六太保都参与了，谁作证？”李长生兀自嘴硬，不再吆喝袭警了。
“我作证。”张小杭站了出来。
“还有我俩。”李媛媛和王冲也站了出来。
“我们愿意作证。”
“还有我们，我们都愿意作证！”高一二十三班的同学都纷纷站了出来。
“但是，有人指正龙小云是黑社会，所以我们还需要查。”李长生说道。
“组长同志，这些事情的经过你们公安系统应该能够很好的从网上搜到资料，如果你坚持说龙小云涉黑，那么我们就会用我们的方式讨回公道，维护我们的名义。”王红云显然动了气，从没见过她用如此严厉的语气说过话，她在学生面前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谁在这里闹事？”学生们后面想起一声怒吼，陈长滨黑着脸从人群堆里面钻出来，指着王红云的鼻子，说道：“王红云，又是你带头闹事，我要惩罚你。”
王红云看着陈长滨，轻蔑地笑了笑，扬手一巴掌打在陈长滨的脸上，抬起一脚揣在陈长滨的裆部，说道：“你尽管开除我，我也受够你猥琐的手段了，既然你不做男人，我成全你。但是在我走之前，该有的公道我还是要找回来。”
王红云此时把一切都归结到陈长滨身上，如果没有他的骚扰，便不会去高一二十三班任教，龙小云也不会牵涉进这么大的漩涡。一切的事情都是捂着裆部蹲在地上哀嚎的男人造成。王红云忍不住，一脚踹在陈长滨的肩膀上，把他踹翻在地。她还要往陈长滨身上踢时，龙小云连忙拉住了她。
张小杭对王冲说道：“王冲，快给你妈妈打个电话。”
王冲会意，急忙闪身出去，去拨电话了。不一会，李长生的电话响了，一经接通，张二强便在电话那端咆哮起来：从现在开始工作组停止工作，驻省实验中学的工作组成员立即回单位，深刻检查反省。”
戏剧性的转折把两人搞懵了，李长生愣愣地挂了电话，又意味深长地看了龙小云一眼，灰溜溜地回去收拾了。张小杭说道：“大家都回去吧，工作组撤了，我们可以安心上课了。”
“谢谢大家，非常抱歉浪费了大家的时间。”龙小云心怀歉意的对大家说道。
“老大，我们是自愿的。”同学们大声喊道，笑声充满了整个实验楼。龙小云心底泛起一阵阵暖意，感觉结在心底的硬痂，慢慢开始爬上裂纹。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龙小云低声对张小杭说道。
“这是我所愿意。”张小杭浅浅笑了笑。
看着王红云有些失神的走在前面，张小杭和李静走上前扶住她的胳膊，说道：“王老师，您不用担心，一切会没事的。”王红云摇了摇头，说道：“回去，我们开个会。”
临时班会充斥着些许悲凉的气氛，王红云老师讲话前，龙小云先说道：“我给大家添麻烦了，在此向大家道歉。虽然遭遇了一切，我心中还是相信公道和法律。”
李媛媛站起来说道：“你不用道歉，这是我们大家自愿的，张小杭事先征求了大家的意见，我们一致同意给你作证。再说了，这件事的起因在我，我去作证义不容辞。如果我不跟你在跆拳道训练馆比试，就不会牵涉到李东华，没有李东华，就不会现在的一切。所以，你不用跟大家道歉。在你的影响下，我们都体会到了学习的乐趣，班级生活的乐趣。所以，我们该感谢你！”李媛媛动情的讲话感染了大家，有几个人开始敲桌子，大家都鼓起掌来。
王红云则说道：“我首先跟大家道歉，我没有控制好情绪，给大家带了个不好的示范，请大家以我为戒。陈长滨虽为校长，三番五次的骚扰我，我忍了几次，后来一次我把他踢伤了，于是他怀恨在心，把我调到高一二十三班做班主任，规定两个月做不好我就滚蛋，这就是为什么我做高一班主任的原因。我喜欢和珍惜这份工作，也想努力把工作做好，但我心里明白，这两个月无论我做的好坏，最后结局都是要走人。下周一就是两个月期满。今天我提前跟大家开个告别会，我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在高一二十三班步入正轨以后，我却跟大家不得不说再见。”
王红云老师眼含泪花，有几个女孩子在低低的哭泣。王冲表情严肃，紧紧攥着手机，唯恐错过了轻微地震动。
张小杭忽然站起来说道：“王老师，我们不会让你走的，现在距赌约期满还有时间，我们可以做很多工作。”
龙小云站起来说道：“今天班委临时开个小会，我们都到外面的楼道商量一下。”
于是班委们都出去了。会议的结果是：张小杭和李媛媛先做王红云老师的工作，让她暂时不要提辞职；万小飞和王冲，组织同学们准备到校长那里陈情抗议；李静和赵连元组织班上文笔好的同学，在学校的论坛上面曝光陈长滨的丑行，发动同学们动用一切关系，揭露陈长滨的一切恶行，但是首先要考虑事实和证据。”
计议完毕，大家便分头行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