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折腾不轻
大夫围着徐文昌转了好几圈，诊脉，听胸之后，终于得出了结论，“大人，此女所言属实。”
“不可能！”曹县令还没说话呢，姜氏就先惊呼出声。
“怎么不可能？”姜声晚质问，“症状摆在眼前，你还相信，难道是想故意陷害我？”
曹县令看着姜声晚，倒是没想到她竟然还会医术，“姜声晚！”
“民女在。”姜声晚应道。
“你一眼便能看出此人病症，可会医治？”
姜声晚瞬间就明白了曹县令的意图，颔首道：“但可一试。”
“既如此，就着你替徐文昌诊治，以此自证清白。”
“多谢大人！”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没等徐家人反应过来呢，就已经将事情定下来了。
待得徐老爷回过神来，想要再说什么的时候，曹县令已经一脸警告地看着徐老爷 ，“你可还有话说？”
徐老爷呼吸一滞，平日里他确实不太将曹县令放在心里，但也只敢阳奉阴违，如今正在堂上呢，他不敢太过分，“若是她治不好我儿的病？”
“若是因为我的原因，治不好徐文昌的病，我甘愿受罚！”姜声晚斩钉截铁道。
“好！今日本官就给你们做个 见证，若是姜声晚无法治好徐文昌的病就罚姜声晚赔偿徐家纹银二百两。”
姜声晚闻言一喜，“谢大人做主！”
“退堂！”一声惊堂木响起，曹县令起身就从后头离开了。
徐家就算还有异议，也来不及了。
如此，本来要让姜声晚偿命的局面，就算发展到最坏，也就赔偿二百两银子。
二百两银子对普通人家是不少，但对徐家而言，不过九牛一毛，并不当回事。
儿子都要死了，才能得到二百两银子的赔偿，对于徐家而言，根本就是在羞辱他们。
但曹县令当堂说下的话，他们也不敢反驳。
尤其曹县令还派了捕快陪同监督，美其名曰做见证，徐老爷便也不敢不让姜声晚诊治。
姜声晚细细为徐文昌检查一番之后，开下了药方，“前一个月，就吃这个药，每天两次，煎药会吧？这些日子，少给他吃乱七八糟的东西。”
徐老爷模糊应下，“既然已经无事了，来人，送客！”
姜声晚就被人推搡出去，“我自己走！”她扬了声音，便让徐府的下人不敢再对她动手，昨日她的生猛可还仿佛就在眼前。
回到姜家，徐氏和王秀娥都在堂上等着她，最上首还坐着一个白发老人，那是姜家老太爷，姜声晚的祖父。
徐氏一见到姜声晚，脸上就不太自然，毕竟昨天才好像撕破了脸，但她这人脸皮厚，也可以说是不要脸，眨眼间就摆出一张笑脸来，“晚晚，你可回来了，大伯母都要担心坏了。”
姜声晚勾唇笑了一下，“让大家担心了，不过已经没事了。”
姜老太爷的目光始终落在姜声晚身上，“你会医术？”他对家里的孙女并不太看重，女儿家，是不能继承家业的。
但若是这丫头会些医术，未尝不能利用起来。
姜声晚束手立在下头，恭敬道：“回祖父的话，孙女儿会些微末医术。”
“晚晚！”徐氏一脸不赞同，“你怎么能说谎呢？你自小在我身边长大，什么时候学过医术了？”
姜声晚歪歪脑袋，“我和怜怜姐一起学的呀，大伯母忘记了吗？”
姜家算不得医药世家，只因家中做了药材生意，这才请了大夫教家中儿女们一些医术，出门在外不至于被人刁难了，但大体上也就学些药理，医理是不太通的。
徐氏一怔，而后干笑道：“对对，是我忘记了。”
徐氏为了让姜声晚和她更加亲近，对姜声晚可好得紧呢，向来是姜怜有的，她就会有一份，从来不会少了她的，也是因此，原主才被她蒙骗得好苦。
“可是，大夫就只教你们药理，不何曾学过医了？”徐氏又问。
姜声晚正发愁怎么继续编下去呢，听徐氏这么问，唇角微勾，心中满意：“大伯母有所不知，有一日我瞧见祖父在为家中医馆的生意发愁，便想着一定要学好医术，以后好为祖父分忧。”
姜老太爷听了这话，面上一愣，“是为了我？”
姜声晚重重点头，“就是咱们家医馆里的坐诊大夫给人误诊了，还将责任推脱到咱们家的药材不好的时候，我看见爷爷为此着急上火，很是心疼，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就发誓一定要好好学医，以后能帮爷爷分忧。”
“好！好孩子！”姜老太爷也没心思分辨姜声晚所言的真假了，但他到现在，想起这件事情，仍然觉得心中憋气。
那是姜家第一次想要从药材铺往医馆的方向转，却不想姜家树大招风，惹了小人嫉妒，买通了他医馆的坐诊大夫，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当时姜家有口难辩，哪怕药材铺里所有的药材都是上好的，可还是被那坐诊大夫说是以次充好，将好的摆在外面，但实际上给病人抓药，用的都是次品。
哪怕每次抓药，大家都亲眼看着他们将药材从柜子里拿出来，可还是信了坐诊大夫“以次充好”的说法。
一时间，姜家的生意便一落千丈。
本来能稳稳压徐家一头的生意，也被迎头赶上反超，狠狠甩在身后。
“你的医术到了何等程度？”姜老太爷问。
姜声晚一眨眼睛，明白了姜老太爷的意思，“孙女儿没有行过医，所以并不太清楚，但祖父放心，那徐文昌的病，我能治，不会给家里蒙羞的。”
济世堂的坐诊大夫都束手无策的病症，姜声晚说她能治的那一瞬间，姜老太爷眼睛就亮了，“好！那你就给他治，等治好了，咱们再商议家中的事情。”
这话一出，堂下几人各怀心思，姜声晚松了一口气，但另外两个女人的心情就不怎么美妙了。
本以为能彻底将姜声晚打压下去，却不想竟然让她在老太爷面前露了脸，这以后再对付她，可就难了！
“这两日你也折腾得不轻，先回去休息，散了吧。”
两妯娌带着姜怜躬身行礼后退下，姜声晚还面露愧疚，“孙女的事情，让祖父受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