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惊世骇俗
围拢的百姓也听了这话,也都开始指指点点。
“天哪,这姑娘竟然要让男人当众脱衣服。”
“脱衣服算什么,你们没听见她还要查验呢。”
时代的原因,对女性的恶意极大,才刚说了一句话的姜声晚,就好像已经成了淫娃荡妇。
姜声晚心里有想骂娘的冲动,她不过是让病人脱衣服,怎么让这些人一说,就好像她要当众和徐文昌媾和了一般?
“大人,不可呀!”姜氏高呼着阻拦,“大人,我们文昌是正经人家的孩子,以后要考状元的,让他当众脱衣,辱他至此,以后他还如何有颜面考取功名啊。”
“这贱女人先害了我儿,如今还要坏我儿的名节,还请大人做主,将姜声晚查办,还我儿和我徐家一个公道啊!”
姜氏跪伏在地上,声泪涕下地哀求。
曹县令坐在上首,有些左右为难。
一边是徐家,本地富绅,若非必要,曹先领并不愿意得罪这一家子。
而且那徐文昌也确实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大夫亲口说他好不了了,总得给徐家一个交代。
另一边是他的好友景复南的未婚妻,若是别的案子,糊涂点也就糊涂点了,可事关景复南,他不能,也不敢含糊。
景复南此人有大才,日后定然能够成大器,可不是徐文昌那草包能相提并论了,景复南开口相求,他也不好让景复南为难。
两边都有顾虑之下,他只能静观其变,且看那被景复南看中的女子,到底有何不同寻常之处。
姜声晚也确实没让曹县令失望,“大夫说你儿子要死了,要死的人,还怎么考取功名?”
姜氏哪里受得了这个刺激,竟然连还在堂上都不顾了,转身就朝着姜声晚冲过去,抬手要打耳光抽她。
很不幸,她打不过姜声晚,巴掌还没落下去呢,就被姜声晚抓住手腕,甩到一边去了,厉声呵斥:“姜氏,这里是县衙大堂,你当是你家呢!”
姜氏被她一把甩开,就有点没回过神来,这会儿听她呵斥更是愣在当场。
就姜声晚这一句呵斥,就让曹县令心生好感,不愧是景复南看上的人啊,一身正气。
他现在都开始相信,这件案子另有隐情了。
一个一身正气的人,怎么可能做出杀人的事情来呢?
徐老爷见姜氏在姜声晚手上吃瘪,也不敢落后,高声喝道:“姜声晚,你勾引我儿不成,恼羞成怒打伤他,如今还敢在大堂之上耀武扬威,你真当我朝律法不存在吗?”
“我只知道,律法不会因为你一家之言就诬陷一个无辜的人!”姜声晚反驳一句,“而且,我与你家那个废物儿子没有一点关系,你若是再敢诬陷我,我就要告你诽谤了!”
“你!你竟敢辱骂我儿!”徐老爷指着姜声晚的鼻子,“你勾引我儿不成,恼羞成怒,竟敢如此侮辱我儿?”
“勾引你儿子?”姜声晚都快被这自我感觉良好的一家子气笑了,“拜托你看清楚,我,姜声晚,是有未婚夫的。”
“我的未婚夫,身长八尺,貌比潘安,才高八斗,谦谦如玉,比你那废物儿子强一百倍,我会放着这么优秀的未婚夫不要,跑去勾引一个一事无成只知道招猫逗狗逛窑子的纨绔子弟?是你傻了,还是你觉得我傻?”
姜声晚话音刚落,围拢的看客们之中就爆发出一阵叫好声。
姜声晚那番话,可是一丝都不差,甚至还少说了,镇子上,谁人不知道嚣张跋扈为富不仁的徐家,谁人不知道这徐家有个败家纨绔子弟,欺压百姓,强强米女,无恶不作!
再说姜声晚,比起徐文昌,名声就不太显了,但姜家也算是名门,在江南也有不少铺子,且经过徐氏的努力,姜声晚的风流韵事和杀人害命事情,几乎已经传遍了整个江南,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姜声晚的消息,一日之间,也在整个江南的所有圈层大肆流通,包括她的未婚夫,也被人扒了出来,不少人叹可惜呢。
好好一个秀才朗,识人不清选了这么一个未婚妻,这可真是人生的污点了。
可如今听了姜声晚的辩驳,他们才反应过来,谁家正常姑娘会放着前途无限的秀才朗不要,去勾引一个纨绔子弟呢?
“这姜声晚怕是被冤枉的吧!”
有一人说了这样一句话,引得一阵赞同,看客们的风向变得让徐老爷和姜氏措手不及。
“怎么样,现在还执拗于你儿子的颜面吗?”姜声晚声音微凉,“我可劝你们差不多就得了,再耽搁下去,明天你们就该准备丧事了!”
徐老爷听得此言睚眦欲裂,指着姜声晚骂道:“我儿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定要让你血债血偿!”
“你们大可继续碍于他的颜面或者别的什么原因来诬陷我,但我保证,徐文昌死后化为厉鬼,定会最先寻到你们这对心里根本没他的父母。”
这话可是彻底刺激到姜氏了,顾不上自己才刚被姜声晚甩开,又朝着姜声晚冲过去,“你害死我儿,我现在就要让你给我儿陪葬!”
姜声晚抓住姜氏的手腕,另一只手扣住姜氏的腿,忍不住蹙眉,“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怎的?我说了,你儿子不是受伤,是生病,就算是死了,也与我无关!”
姜氏当即就来了能耐,“大人,您听见了,这恶毒女人竟然还诅咒我儿!”
姜声晚:……这女人活着,就是为了证明人类智商的下限吗?
“大人,民女恳请大人同意将徐文昌脱衣查验,此人左胸比右胸涨大,乃是肝腹积水的症状,他是病重导致昏迷不醒,并非是民女所伤,还请大人明察。”
曹县令对徐家两人一直闹腾不将他看在眼里的举动,也没了耐心,听了姜声晚的请求,一拍惊堂木,“准了!”
“大人!”姜氏瞪圆乐眼睛。
姜声晚目光冰冷,“徐夫人这样阻拦不让查验,难不成是心里有鬼?”
姜氏目光一颤,姜声晚心中便已有所猜测。
脱了衣服,症状就更为明显,众人再次哗然,曹县令再一次请了大夫上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