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白溪言拖着疲惫的双腿走到单元门口，跑完还不觉得什么，时间一长，觉越发酸疼。
“溪言，我有点话想跟你说。”
白溪言回头一看，是许欣妍。
太阳渐渐落下，淡蓝色天空渐渐染上暗黄绯红，几只鸟扇动着翅膀从天空飞过，留下几道黑影。小区里难得的静谧。
“若是跟韩肃有关，你找的不应该是我。”
白溪言转过头，用钥匙打开单元门。
“你很得意吧？！”
许欣妍向来甜美的嗓音里变得些许尖锐。
白溪言没说话，拉开单元门，只想早些回家，却不料背着的书包被人拽住。
“白溪言，我在跟你说话！”
白溪言心中轻叹一声，她真的很反感现在的情形。
这算什么？
即将动手版的争风吃醋？总不至于还要互扯头发吧…
“许欣妍，韩肃不喜欢你，不是你来找我就能解决的。”白溪言转过身，神色淡淡。
明明是韩肃的事情，为什么会落到自己头上呢。
“可你若不转学回来，或许我就还有希望！”许欣妍眼眶通红，忍不住的泪水从她脸颊上滑落。
“嗯，现实是我已经转学回来快一年了，韩肃也做出了选择。”白溪言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许欣妍，内心毫无波澜。
她甚至想打电话给韩肃，让他滚过来处理这纯属是他的麻烦。
许欣妍不敢置信的盯着白溪言，好像她从来都没认识过她一样。
小学的白溪言是活泼开朗的，转学回来的白溪言是文静内敛的，无论哪种，都不带着攻击力。
不是没有人跟她说过，白溪言待人冷冰冰的，但她不在意。
白溪言对韩肃越冷淡越好，即使她知道，那只不过是白溪言最大的掩饰。
她知道白溪言喜欢韩肃。
她也知道韩肃喜欢白溪言。
但他们之间错失了三年，而这三年间，是她陪在韩肃身边，而韩肃，也陪在她身边。
即使白溪言不愿意或者内心抗拒着这个事实，她都不能改变分毫。
白溪言很高傲。
她只要感受到一丝一毫被排斥在外，就会离韩肃越来越远。
韩肃之前不明白这点，或者是没人让他明白这点。
但容斐出现了。
对于青梅竹马来说，有一个人，在一段重要的时光，替代了你的位置，会是难以忍受的感觉。
亲密的关系，容不下三个人。
她以前庆幸白溪言的冷淡，但现在她厌恶白溪言的冷淡。
这种衬托下，她像个小丑。
徒费力气。
“可你还是介意我的存在。”许欣妍努力地说服自己，自己并没有输的彻底。
韩肃没有跟白溪言在一起。
白溪言笑笑，看着远处玩闹的孩子，“许欣妍，我说过，从头到尾，你找的都不应该是我。”
她是介意许欣妍的存在。
但如果韩肃将彼此的界限划分清晰，她也可以不在意。
可韩肃没有。
青梅竹马。
不是青梅成双，竹马唯一。
韩肃如果意识到这一点
他就该明白
做不到就意味着他俩不适合。
她宁可掩埋这段两小无猜的感情于时光中。
也不愿将就的开始，再将就的结束。
“你俩怎么站在单元门口？”
白溪言转过头去，逆光中，看见韩肃背着书包，碎发微扬，鼻梁高挺，眼如星辰，整个人散发着年少英气，冷淡中又平添几分气势。
相比慌张的许欣妍，白溪言面容平静。
她笑笑，“我先回去了。”
韩肃眉头微皱，看着白溪言转身走进单元门，然后转头看向低头啜泣不止的许欣妍，“你俩说了什么？”
许欣妍哑着声音，“能说什么，说你喜欢她呗。”
她眼睛蓄满泪水，鼻头微红，“韩肃，为什么你不能选择我？”
她多希望韩肃能走过来，递给她纸巾，然后低声宽慰她。
可韩肃没有。
他静静的站在不远处，“许欣妍，如果我喜欢你，无论有没有白溪言，我都会喜欢你。”
“如果我不喜欢你，无论有没有白溪言，我都会不喜欢你。”
许欣妍闭上眼，难以接受，“为什么，我跟你也是青梅竹马不是么？”
韩肃走到单元门口，打开门，“你该回去了。”
许欣妍一把拉住韩肃，“我在问你，为什么你会选择她！明明这三年是我在你身边！”
“因为我喜欢白溪言，”韩肃转过头，神色冷淡，“许欣妍，放手。”
许欣妍松开手，蹲在地上嚎嚎大哭。
她不明白。
当年那个找到离家出走的她，带她回家的少年为什么就不见了。
为什么呢。
她看着白溪言和韩肃一次次打闹着走远。
然后有一天
她也能跟韩肃一起上下学。
这场美梦持续了三年，直到白溪言回来。
她就好像穿了玻璃鞋的灰姑娘，钟声一响，瞬间被打回原形。
韩肃关上单元门，看向坐在台阶上白溪言。
漆黑的楼道里，白溪言抱着膝盖，静静地望着他。
“你让我好像小说里的坏女配。”白溪言笑笑。
她看着韩肃一步一步走到她身边，然后坐在台阶上，“对不起。”
少年的声音里带着愧疚。
白溪言眨眨眼，笑了，如果可以，她有一瞬间希望自己从来没喜欢过韩肃。
这样她就不会感到失望与难过。
她想过很多次她再遇见韩肃的情况。
她甚至想过如果韩肃有了女朋友她要怎么办。
她会对他说，好久不见。
然后把情愫压在心底，等它慢慢消失。
而现在，她喜欢韩肃。
韩肃也喜欢她。
她在意识到这点后却因门口的哭声更觉得荒唐。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白溪言站起身，拿起书包，“我先回家了。”
韩肃拽过她手中的书包，“走吧。”
白溪言笑笑，她扭头看向韩肃，声音冷淡，“还我。”
“白溪言，初二那年我去找过你。”
楼道里灯光晦暗，少年脸上阴影纵横，衬着他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眉眼，越发冷冽。
白溪言一愣，“你什么时候来找过我？”
“你不再接我电话的那个周末。”
韩肃低头垂眸，嘴角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