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吴邪的一张小脸充满了殷殷期盼,又带着丝丝羞赧。林楠笙想到刚才他的那番话,心里的弦绷得更紧。无论如何,他不能,也不该,越雷池一步。
可是,吴邪……
林楠笙心里有一瞬间的冲动,想要抱住他,吻疼他,揉碎他!
林楠笙突然猛地站起来,椅子都被撞翻在地上。他一刻也不敢停留,像个落败的士兵,逃离一切的不忍面对,不敢触碰,不愿伤害。
一连几天,吴邪都没有见到林楠笙。
王八蛋,他在心里骂着。
这天早上,坎肩儿蹦得像个弹球一样来到吴邪的屋子。
“小三爷,小三爷,二爷让我来叫你,要带你去靶场呢!”
“真的?”
“对啊对啊,开心吧!”坎肩儿笑得嘴巴都快咧到耳根了。
“我不去。”
“啊?!”坎肩儿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是,小三爷你怎么……”他像诊病一样去摸吴邪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他想了想,突然觉得自己脑力惊人。
“小三爷,你这脾气我真是服了。那事都过去多久了,你还跟二爷赌气呢?二爷说你好久没出去,怕你闷才让我来叫你,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我的小三爷!”
“你去跟我二叔说,让他带上林先生,我就去。”
“林,林先生?他一个书生他……”
“赶紧滚蛋,烦着呢。”
“哦,”坎肩儿挠着头,“那我去问问二爷。”
过了半盏茶的工夫,那弹球儿又蹦过来了。
“小三爷,小三爷,二爷答应了。要带林先生一起去呢!”
吴邪二话不说,披了个斗篷就走出了院子。
两辆汽车一前一后,缓缓开向郊外。吴邪坐在后座,不住向后张望,像只鸭子一样,脖子伸的老长。
后面那辆车里,坐着林楠笙和其他几个随从。
“看什么呢?坐个车也这么不老实,屁股下面有针?”吴二白瞥了他一眼。
“针倒是没有,”吴邪看着窗外,“就是坐着有点烫屁股。”
吴二白知道他又没事找事地说气话,还在生那天的气,就没接他的话,无奈地摇着头。
很快到达目的地,一行人下了车。
靶场边上已经有人等候在那里,早早准备好了枪支。旁边的几颗树上,还拴着马匹。
吴邪率先跑过去,拉住一匹马的缰绳,翻身一跃,立刻骑了上去,兴高采烈的样子像第一次进游乐场的孩子。
“你急什么!”吴二白紧喊,“千万小心啊,可不能摔着!”
吴邪才不管他的啰嗦,两腿一踢,驾着马就飞奔起来,绕着宽阔的靶场四周跑个不停。
吴邪在林楠笙面前,一直都是弱柳扶风的样子。没想到这个调皮鬼,还有这样英姿飒爽的一面。
林楠笙看着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翘起嘴角,当吴邪灵动的目光看向他时,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心动神摇。
“林先生,上马!”吴邪冲他狡黠地一笑。
林楠笙没理他,默默走到一边。
吴二白见他身穿便衣,身材挺立,书生模样去了多半,举手投足间,竟有几分浩然之气。
“林先生!”吴二白扔了一把□□给他,“不知你这拿笔的手,拿不拿得起枪?”说罢哈哈一笑,冲吴邪招了招手,“臭小子,跑够了没有?回来!”
吴二白喊了一声,吴邪装作没听见。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他要玩个痛快。吴二白不再管他,用探究的目光看着林楠笙。
“怎么?林先生真的没拿过枪?”吴二白咔嚓一声,将手里的枪拉上栓,“这乱世,谈到保家卫国,书生往往最是激愤。可是喝再多的墨水,能上战场杀敌么?”
“保家卫国,还得靠枪杆子!”说着,他抬起枪,砰一声射中靶心。
枪口的烟雾还在升腾,吴二白还没反应过来,只听见不远处一声马嘶,林楠笙就像离弦之箭一样冲了出去。
他定睛一看,吴邪的马嘶鸣着扬起前蹄,突然发了疯一样狂奔起来。
吴邪紧张得死死抱住马脖子:“二叔!救我!这马怎么,怎么疯了!”
“小邪!”吴二白立刻吓出一身冷汗,扔了枪就跑了出去。
“小三爷!小三爷!”王盟和坎肩儿吓得脸都绿了。
吴邪虽然很小就开始骑马,但是因为身体的关系,每次都是浅尝辄止。这样的情况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
这几匹战马,虽然还没上过战场,但是也不应该听见一声枪响就惊了。吴二白来不及思考,心里急得冒火。抬眼望去,林楠笙矫健的身影已经迅如猛兽般,蹿到那马跟前。
“林楠笙!林楠笙!”吴邪慌得只知道喊他的名字。
有力的手臂一把扯住缰绳,另一只手搬住马鞍,就着奔跑的惯性,林楠笙一跃而起。
奋蹄的马扬起的沙尘,在晨光中别有一番美感。而林楠笙如飞鹞的身姿,更是在那光晕中无比惊艳。
他轻松落在马背,像救世的神明。他将吴邪圈在怀中,扯着缰绳很快勒住了马。
所有人都看呆了,王盟和坎肩儿嘴巴张得老大。缓了半天才说出话来。
王盟:“好家伙,我的亲娘,我可开了眼了。”
坎肩儿:“他,他,他是不是会轻功?”
吴二白已经跑过去,站在马下伸手接过吴邪。
“没伤着吧?啊?”
吴邪惊魂未定,摇摇头:“没。”
“谁牵的马!”吴二白回头一声怒喝。
这时一个家仆跌跌撞撞跪倒在地,身体抖得筛糠。
“二爷饶命,今早有匹战马不知为何站不起来。我怕二爷怪罪,就……就牵了……”
吴二白气得拳头都捏响了。几步跨过去,抬脚蹬在他肩膀上。那家仆立刻摔了个四仰八叉,又爬起来跪着,边哭边说:
“二爷,我知错了。是我脑子糊涂,差点害了小三爷,您罚吧!”
吴二白余怒未消,又狠狠踢他一脚:
“王八蛋,顶酒瓶,当靶子去!”
那家仆只觉得眼前一黑,瑟缩着起身,乖乖顶着酒瓶,远远地站到了枪靶一边。
林楠笙已经重新拴好了马,无声地走到一边去了。王盟和坎肩儿俩眼直愣愣的,跟看见金光闪闪的大佛一样,恨不得就地跪拜。
他俩蹭到林楠笙跟前,小眼神乱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还是坎肩儿憋不住:“林先生,您,您也太厉害了!您,能不能教教我?”
“教你什么?”
“就,那样,那样,”坎肩儿两手比划着,“就那样,嗖嗖两下,轻功水上漂似的。”
“对对,”王盟也立刻跟单,“我俩想拜您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