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林楠笙拆完沙发罩,又去检查了吴邪的被子,果然也满是血迹。他气得把吴邪从被子里抖落出来,三两下拆了被罩。连同沙发罩一起,装了满满一盆。
林楠笙端着水盆出去了,吴邪躺在床上,像一摊泥。他看似轻松,其实身体难受得要死。胸口的疼痛一直不减,他开始有些担心。如果一直不能恢复,该怎么办?
昨天烧得迷迷糊糊,忘记吃药了。今天绝不能再忘,想到这,吴邪出溜到地上,佝偻着身体到处翻。
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他打开门,去找林楠笙。
林楠笙正在门外的洗漱间里忙活,吴邪走过去。
“原来这里有水啊。”他感叹道。
林楠笙回头瞪了他一眼:“二百五。”他回过头去,突然想起什么,又问他,“昨天晚上你吃东西没有?”
“没。”吴邪心不在焉,“我药呢?你放哪了?”
“沙发边上。”
“哦。”吴邪刚要晃回去,迎面碰上一个女人。
“呦,这位小兄弟好面生啊。”女人上下打量着他,眼睛一时半刻移不开。
“哦,我是……”吴邪的话说到一半。
“李嫂,这是我弟弟。”林楠笙站起来,抢着说。
“哎呦,好俊的弟弟啊!”李嫂笑得合不拢嘴。
弟弟?呵,做你的春秋大梦,谁是你弟弟?吴邪在心里冷嘲热讽。这李嫂,想必就是那天在隔壁哭嚎的女人了。想起那天她丈夫的恶劣态度,吴邪觉得索然无味,冲李嫂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一路扶着墙,回到了屋里。
找到药吃下去,吴邪躺倒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眼前渐渐浮现出林楠笙秋水般的眼睛。夜里烧的迷迷糊糊的,只知道有片温暖的胸膛,是他一直抱着自己么?
他把药放在沙发边,是为了方便我这个行动不便的病人?吴邪想起他那双,时不时摸在自己额头的温热的手,心里微微泛起暖意。
过了一会儿,林楠笙进来了。他在柜子里翻了翻,找出两件衣服扔给吴邪。
“把衣服换了,都快馊了。”
吴邪好像没听懂似的,愣愣地看着他。
“听见没有?我顺便洗了。”林楠笙一副不耐烦的表情。
吴邪才反应过来,突如其来的大笑吓了林楠笙一跳。
“林楠笙,说你是贤妻良母,”吴邪笑得捶床,“你真的是……”
“你换不换?”林楠笙看着他的样子心里冒火。
“我……咳咳……”吴邪笑得伏在床上咳起来,由于疼痛,立刻捂住胸口变了脸色。
林楠笙心里说着活该,惦记着洗漱间里未竟的事业,有些不耐烦他的磨磨蹭蹭。
他几步上前,扯下吴邪的上衣。
“你干什么?”吴邪一惊,“我……我自己来!”
林楠笙松了手:“你快点!”
吴邪慢慢解开扣子,抬头看着林楠笙:“我的亲娘,您是不是得,回避一下?”
林楠笙嘴角一弯,一手扯住衣服领子,往上一提,衣服越过吴邪的头和手臂,立刻被他拿在了手里。
吴邪还愣着,冷不丁又被林楠笙推倒,很快裤子又被抓住,被麻利地一扯。
“林楠笙!你……”
林楠笙拿着两件衣服出去了。
“林楠笙,你特么……王八蛋啊!”吴邪光溜溜的,急忙躲到被子里去。
旅社内,吴二白一言不发,眉头紧锁。
“找不到就继续找,天黑之前不许回来!”二京喝退了挤在一起,战战兢兢的王盟和坎肩儿。
“二爷,已经好几天了,纪先生那里也没有消息。我们是不是,联络一下警局的人?”
“也好,”吴二白叹了口气,“你去办吧。”
二京点点头,退了出去。
林楠笙的住所里,吴邪正瘫在沙发上发呆。这几天,林楠笙每天提醒他按时吃药,每日三餐也都认真对待。并且,还仁慈地把床也让给了他。
吴邪的烧终于退了,精神也好了不少。可是昨天晚上,林楠笙又消失了。
将近正午,林楠笙还没有回来,吴邪饿得肚子直叫。在屋里闷了这些天,吴邪觉得已经失去了逃跑的意义,他整天趴在窗口,不知在想些什么。
伤病是他始料未及的,这样的身体状况,能去哪里呢?他一直躲着着二叔,现在更多是因为惧怕。怕被他找到,会一直被禁足。既然已经犯下大错,也只好,就这样错下去了。
忽然门响,打断了吴邪的思路。他一阵欣喜,跑过去开门,笑容却在门打开的瞬间消散了。
门外站着的,不是林楠笙,而是隔壁的李嫂。看到吴邪,她满脸都是笑意,眼珠往屋里扫了一圈:“小兄弟,你哥哥不在家呀?还没吃饭吧?我包了点饺子,你过来尝尝。”
“不了。”想到那个凶悍的男人,吴邪本能地拒绝。
“没关系的,过来!”李嫂说着去拉他的胳膊。
“谢谢李嫂,我不饿……”吴邪抽出胳膊,肚子却在这时不争气地响了两声。
李嫂噗嗤笑出了声:“还说不饿?有什么可害羞的?我看你一直病着,你哥哥一个大老爷们儿哪会照顾人呢?哪能让病人饿着肚子?”
她越说吴邪越觉得饿,从早上到现在已经两顿没吃了。林楠笙不知是故意还是怎么,平时就算出去也会留吃的给他,怎么今天……
“哎呀,别愣着了。快过来,一会儿凉了!”李嫂扯着他的袖子就拉他进了屋。
吴邪想起热腾腾的饺子,口水都忍不住了。脚步也不由自主地移动过去。
进了门,吴邪被李嫂按在了桌前。他环顾四周,没看见李嫂的丈夫。
“李大哥不在家呀?”
“嗯,他在船行做些杂活,白天很少在家的。”
李嫂把筷子塞给他:“快吃吧!”
吴邪感激地一笑,不再顾及其他,埋头大吃起来。
李嫂满面笑容地看着他:“小兄弟,你叫什么呀?”
“哦,您叫我天真就行。”吴邪鼓着腮帮含糊不清地说。
“天真?”李嫂先是一愣,捂嘴一笑,“看到你呀,我就想到我娘家的弟弟,他比我小八岁,是我一手带大的。”
说着,竟然鼻子一酸,眼圈红了:“嫁过来后,就再也没有见到他了。”
“那……是,路太远?”吴邪停住动作,礼貌地回应。
“山高路远,这年头又不太平,而且我男人他……”李嫂没再说下去,吴邪也没问。这李嫂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年纪,却没见他家里有孩子,联想到那天的事,吴邪也将她的难言之隐,猜出个大概。
李嫂偷偷抹了把眼泪,吴邪装作没看见。他略觉得尴尬,快速地吃完饺子,想要告辞。
门却突然被撞开,醉酒的男人拎着酒瓶,瞪着一双红眼,像饿虎扑食一样,向他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