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季明安的恐惧
水……他望向铁栅门边的水瓶,失血过多让他感到一阵阵晕眩。
摇摇晃晃地走近了它,他伸出手去,水瓶却突然翻倒了,是被从铁栅栏外伸出的一只脚踢翻的。
“哼,‘圣子’什么的,也会感到渴吗?”
有着高颧骨和一对三角眼的男人,站在铁门外,正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可惜,想要毁灭世界的家伙,还是不要活着比较好。水,也是不会给你的啦!”
“……我何时说过,我要毁灭世界?”秦辉墨靠着墙壁,吃力地说道,“你们这帮人,只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预言,就擅自把我抓来……看起来,你们好像更像是坏人。”
“住口!”三角眼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将他拉向铁栅栏。
“小鬼!你胆子很大,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你的胆子也很大……”秦辉墨冷冷地说,“要是平常的我,你已经死了几十次了。”
“就算是现在,杀你个一,两次,也是不成问题的。”
三角眼变了脸色,立即松开他,后退了几步,骂骂咧咧地跑走了。
秦辉墨只是在虚张声势,他现在就连站着也很吃力了。见把对方吓走,他才扶着墙回到角落里躺下。
在这寒冷的地牢中,他的身体内部却在灼热发烫。缺水的感觉灼烧着内脏,加上伤口持续不断传来的疼痛,让每一秒都变得那么难熬。
睢木栖……他模糊地想着这个名字。
你不是救了我两次吗……拜托,快点来救我,这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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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森,阿千那边怎么样了?”
睢木栖站在窗边,一手拨开灰蓝色刺绣流苏窗帘,望着西面的方向,神情有些忧郁。
站在他身后的男人,穿着深灰色西装,端正的脸,是睢木家的管家陆森。
“有些棘手,这回,4个二级的,手下至少50名改造人。徐千那边的人手不太够。”陆森回答道。
“让姬子去支援他吧,反正现在离正式开战还早……”
“我叫姬子朔!麻烦把人家的名字叫全好吗?”
一个高调的声音伴随着穿蓝色风衣的男人一阵风地冲了进来。
染成棕黄色的短发向前梳着,他尖尖的瓜子脸,眼上仔细地描着眼线和紫色眼影,小巧的嘴唇上还涂上了亚光唇膏。
“有什么关系?”睢木栖淡淡地说。
“你就是懒得记人家的名字,对不对?叫别的人也是什么阿千,阿海的,真是够了!”姬子朔双手撑在桌面上,一副怒气冲冲的表情,“别以为你长得好看,我就会原谅你!我告诉你,我可不是睢木家的仆从,会对你言听计从……”
“嗯,这里……”
睢木栖突然凑近,手指抚上他的唇角,轻轻一抹,“唇上的妆要花了……”
“你!……你,你你干嘛?!”他惊吓一般退了一步,脸孔也变得通红。
“唉,我只是可惜呀,你那张精致的脸,要是在战场上受伤就不好了。”
睢木栖叹着气,一副担心的口吻说道。
“什么?你在小看我的能力是吗?”姬子朔抿着嘴唇,又慌张又恼怒的表情,转身向门口走去,“你给我等着,徐千那边有几个敌人?看我解决给你看!”
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睢木栖坐下来,悠闲地倒了一杯茶,慢慢品尝起来。
“您总是这样戏弄人的吗?”陆森恭敬又不失调侃地说。
“你觉得……我叫别人的名字总是叫一半吗?陆森?”
“那倒不会,至少,除了我和堇小姐之外。”
“……”
“对了,堇小姐从前天去学校,已经三天没回家了,不会有什么事吧?”
“她长大了,多跟朋友们聚聚,也是好的,可能去朋友家过夜吧。”
“您不担心么?”
“有什么可担心的,她……”迟早总会离开我的。他没有说出来。
这次的战争有多残酷,睢木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如果他发生了不测,她应该有别的人去依赖,与别的人……产生新的牵绊。
这样,她就不至于,在失去自己之后,变成一无所有。
只是,睢木堇的固执,可能还在他的预想之上。
想到这里,他总觉得心情变得更沉重了。
“秦辉墨也没回来吧?”睢木栖问道。
“嗯,秦少年,也是三天没回来了。”
“啧,怎么回事?”睢木栖有些不悦,“怎么不早点跟我说?”
“栖少爷,您昨天还在‘工厂’里制造作战武器呢,我哪敢打扰您。”
“知道了,现在就去搜索他的位置,用‘零’波形。”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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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呼啸的声音,在夜里会更清晰。
潮湿寒冷的地牢里,墙上的灯发出昏黄的光线,照着角落里一动不动的身影。
“秦辉墨。”铁门外的季明安叫了他一声,但那身影似乎毫无反应。
他扫了一眼,发现那个倒在墙边碎裂的水瓶,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打开了门,季明安急忙去看他。
秦辉墨脸色惨白,嘴唇发青干裂,闭着眼一动不动,体温也非常低。
“喂!醒醒!”他摇晃着他,但无济于事。
该不会,他三天没有喝水吧……?
一定是那帮家伙……这下糟了!
季明安慌乱地跑了出去,甚至忘记关上牢门。等他拿着水跑回来,那身影连动都没动。
“快点……喝水呀!”他扶起他,将水瓶对着他的嘴,可是倒不进去,水全部沿着嘴角流下来,浸湿了衣衫。
他还活着吗?这念头在他脑海闪过。
人类不喝水极限也就能撑三天,但是在那之前,他还大量失血……
季明安颤抖着伸手去探他的脉搏,什么也感觉不到。
一阵绝望感让他心跳加速,这个人死掉了!被自己亲手杀掉了……而季烟,一辈子不会原谅他这个父亲,一辈子恨他……甚至于,她会做出什么傻事……
不行!不能让他死!
用心肺复苏!他把他放平,一下一下地按压他的胸口。
一分钟,三分钟,五分钟……季明安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终于,他听到了轻微的一声喘息,他急忙大声呼唤他的名字。
“秦辉墨!醒醒!快醒来!你不能死!求你了……”
季明安拿着水瓶,扶起他,往他嘴里灌水。
“咳咳咳……”他的身体在拒绝,水又全部吐了出来。
“你到底要我怎样……我并不想你死啊!”季明安崩溃地大叫。
“睢木……”秦辉墨发出轻微的声音。
“你说什么?”季明安凑近他,那微弱的声音重复着一个名字。
“……睢木栖……救我……”
季明安脸色变了,他突然明白了过来,原来第二位圣子,就是睢木栖!
并且,他们已经认识了!
命运……果然是无法阻止的吗?
他的意识只是那一瞬间的回复,接着,又陷入了沉睡。
“喂……别开玩笑了!你……不要现在死掉啊!”季明安的眼泪管不住地流了下来,“刚刚才给了我希望,你现在死掉的话,我要怎么办?!”
“呵呵……”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三角眼走了进来。
“终于要死掉了吗?多亏了我,预言将不会实现了。”
“你——!果然是你干的?把水打翻的人就是你吧?冯新元!”季明安愤怒地大叫道。
“是我,但是,也是大家的意思。”他说着,门口又进来了三,四个人。
“让开点,让我来确认他是不是死了。”冯新元走向他,季明安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向着他挥舞,大叫道:“别过来!谁敢过来,我就杀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