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预言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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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奇怪啊……”站在庭院中的陆森，从一团波动的水球上收回手，喃喃地说，“探测不到秦少年的所在，这种情况……要么他身在较深的地下室。要么，他已经死了……”
“……”站在他身旁的睢木栖皱起了眉头，“刚才，你打过小堇的电话吧？她怎么说？”
“堇小姐也在搜索秦少年的位置，只是……已经三天了，没有任何进展。”
陆森又接着说：“据她说，季烟的父亲季明安带走了秦少年。”
“季明安？……这个人，我以前见过。”睢木栖仔细地回想了一下，说：“让我来试试，能不能搜索到季明安的所在位置。”
与此同时，在西面的森林深处，一座古老的庙宇矗立在惨淡的月光下。
天空繁杂明亮的星星闪烁，身着白色长袍的男人，仰头望向南面天空，喃喃地说：“南方的星光尚未升起，东方的星星极度衰弱，它们若不能相见，命运或将走向另一个极端……”
“星宇……”身后拄着拐杖的老婆婆低声唤他，男人转过身来，他的脸看上去纤弱而略带忧愁，白得没有血色的皮肤，衬映着一对灰色的眼眸，令他更似超脱凡尘的仙子。
“能找到圣子的位置吗？”老婆婆望向男人身前的巨大圆形沙盘。
“嗯，不过……唐婆婆，你要去冒险救他吗？”
“褚星宇，你可别看不起婆婆我啊。”她笑了笑，拐杖轻轻一跺，已深深地陷入了地面几十厘米。而沙盘中凌乱的沙子，也被震得一片平整。
褚星宇叹了口气，他知道他是阻止不了这位顽固的婆婆的。
好在，那地方离得并不算远。应该还来得及。
阻止预言，还是……将它推向哥哥所预言的那个未来？
他的手指贴在沙面，那儿很快显示出一个地点，呈小小的漩涡状，出现在沙盘的一角。
看了看坐标，唐婆婆以极快的速度跑着，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哥哥，你……可真是一个矛盾的人啊。”
随着他的声音，另一个穿黑斗篷的男人出现在他面前。
“你既做出了预言，却又想要打破自己的预言……派去杀圣子的那些人，就是你的手下吧？褚星砂。”
他望着他，放下斗篷的帽子，露出他冷漠而桀骜不驯的脸。
“我要怎么做，你还不明白吗？”褚星砂冷笑，走近他，突然一把掐住褚星宇的脖子。
“一个人的预言，如果百分之百都是正确的，那还有什么意思？”
他靠近他的耳边，低声说，“褚星宇，你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也是最残酷的人……”
“哥哥也是……”褚星宇感到呼吸有些困难，挣扎着，抓住他的手，“我的命运……也不该由哥哥来决定……”
褚星砂的表情变了，既愤恨，又凄凉，他眨了眨湿润的眼睛，放开了他，向后退了一步。
“在别人看来……你温柔，和善……褚星宇，你只有对我才这么残忍……这不公平！”
他转身奔了出去，身影消失在树林间。
而他，望着那个方向，怔怔地流下眼泪来。
林间的乌啼声，在夜晚森森的树影中回荡，又淹没在呼啸的夜风下。
“混帐！放开我——！”
男人愤怒的呼喊声，在狭窄阴暗的地下室中回响。
季明安被四个人按倒在地上，滑落的匕首被冯新元捡起来，他冷笑道：“正好，如果他还没死透，我得用这个确认一下。”
冯新元一步步靠近，慢慢举起刀，对准了秦辉墨的胸口。
“住手！冯新元！”季明安绝望地大叫，就在他即将挥下刀的一瞬间，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击飞出去，撞上了对面的墙壁，一声不吭地倒下了。
叮地一声，匕首也落到了角落里。
一个彩色条纹的身影飞了进来，稳稳地落在少年身旁。
银发，彩色条纹的长袍，一支黄铜拐杖，唐婆婆气势十足地瞪着眼前的四个男人，凌厉的声音说：“是谁要杀我的圣子？！站出来！”
她的拐杖往地上一顿，厚实坚硬的青石地板应声而裂，拐杖径直插入石中足有八厘米。
四人吓得变了脸色，慌张地往外逃去。
“你呢？”唐婆婆盯着季明安，后者摇摇头，急声道：“请你……救救他！他已经有三天没喝水了！再不快点……”
唐婆婆一眼望去，秦辉墨白衬衫上还染红着一大片。
她当即抱起他，向外疾奔而去。只留下季明安，怔怔地呆在那里。
约莫两分钟后，睢木栖从外面冲进来，他一把揪起季明安的衣襟，“他在哪里？秦辉墨！你把他怎么了？”
见他不回答，睢木栖又急道：“他还活着吗？”
“我不知道……”季明安摇头，“他快死了……一个老婆婆带走了他……”
“你……！”睢木栖恨恨地盯着他，“你为什么伤害他？今天若不是看在季烟与小堇交好的面上，我就是杀你十次也是不够的！”
“对不起……可是，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季明安露出痛苦的表情，他望向睢木栖，喘着粗气说：“睢木栖，你别把自己撇得那么干净。你是预言中的另一位圣子，你和他的相遇，世界将会毁灭……”
“什么？……”
“为了阻止这个预言，为了阻止两位圣子的相遇，我才做下这些事……可是现在，已经没用了……”
睢木栖松开他，思绪有些混乱。
“哥哥，秦辉墨呢？”睢木堇站在地下室的入口处，气息有些急，她一接到他发的坐标就赶来了。
睢木栖走出来，摇头道：“他刚被人带走，好在对方似乎是要救他的。小堇你先回去，我去找他。”
“哥哥，我也一起去！”
“小堇，你没有真的对他……我是说，万一……”
万一他死了，睢木栖不想她看到那样的场景。
“你误会了，他是季烟喜欢的人，我不会对他有什么想法。”睢木堇摇摇头，“只是因为，这场战争，他也有可能成为重要的战力。只要是能帮上哥哥的忙，我当然希望他能活着。”
“我明白了，那么一起去吧。”睢木栖叹了口气。
她的心情，他从来都是清楚的，只是……
‘我希望你，不要一切都以我为优先，你该有别的寄托……’他未说出口的话，她能明白他的心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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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从殿外而进，唐婆婆将抱着的少年放在庭院中的地上。
“他伤得很重，而且极度缺水造成了器官衰竭。星宇，有办法救他吗？”
褚星宇忧郁地摇摇头，“我没有把握，婆婆，你去拿水来，我来试试。”
唐婆婆走向里间，褚星宇解开他的衣衫，他腹部的伤口被简单地包扎过，只是那些繃带也被血浸透了，变得干燥后，现在紧紧地粘在伤口皮肤上，要拆下来，恐怕会扯掉一层皮，让伤口再度裂开。
“真是棘手的事……”他叹息着，凝视着他惨白的脸，和紧闭的双眼，“如果现在不救你，哥哥的愿望就会达成，你……当真是拯救世界的那一个吗？还是毁灭世界……？”
一刻钟后
“现在伤口都处理过了，也喂了水，能不能活过来，且只有看他自己了。”
褚星宇说着，摸了摸秦辉墨的脉博，还是一样，几乎感觉不到，而且体温非常地低。
“他失温了，把他放到床上去。”
说着，他抱起他，这时，秦辉墨脖子上的黑色吊坠滑了出来，在被星光照亮的一瞬间，那个六面形的吊坠浮了起来。
它脱离了系着的绳子，在空中升高，旋转，闪耀着异样的淡蓝色光芒。
唐婆婆和褚星宇惊讶地看着，这小珠子升到半空，突然间，从东面的天空，一簇极强的闪耀的光射来，正对着小珠子，而它周围出现了一个六面形的光球，不停地旋转着，吸收着那簇光线。
然后，它从黑色逐渐透明，变成深蓝色半透明的宝石，中心有红色的光在流动。
它渐渐下沉，回到他的胸口上方，忽然发出耀眼无比的光芒，照得两人都睁不开眼了，四周明亮得如同白昼。
那光芒的中心，炙热闪亮的光子团涌入了他的身体，源源不绝。
少年的身体开始自我修复，伤口正在快速愈合消失，他的脸色也由惨白逐渐变得正常。最后，小珠子回复成了黑色，再度回到绳子的搭扣上。
两人惊讶的目光中，秦辉墨轻轻睁开了眼睛。
他躺在褚星宇的怀中，有些困惑地望着他。
“秦辉墨——！”远处疾奔而来的脚步声，睢木栖和睢木堇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睢木栖喘息着，凝视着他，走近他。
“你还活着……太好了……”
他走上前，一把抱住他，将他的头，贴紧他的胸膛。
褚星宇愣愣地看着他们，预言中之人，眼前的两人……
这时，沙盘的沙突然剧烈地震动起来，呈漩涡状向中心聚集。
唐婆婆走近沙盘，看着它，在无人占卜的现在，它居然自动运行了起来！
“我来接你了，一起回去吧。”
睢木栖说着，抱起了秦辉墨，并对着褚星宇微笑了一下，“谢谢你们救了他，下次，我再好好道谢。”
“睢……木……放开我啦……”秦辉墨回过神来，脸红了起来，“我自己能走……”
“你刚才差点死了哦。”睢木栖拒绝他的意见，抱着他径直往回走。“你不想让我抱，难道要小堇背着你？”
睢木堇走在旁边，淡然说：“我也不介意背着你啊。”
“什，什么啊……”他的脸越发地红了，不过，这一刻，他无比的安心。
在牢狱中时，在他最痛苦的时候，他无比盼望着，睢木栖的到来。
他是那么强大，能跟最可怕的鳞鬼战斗。同时，他又是个多么温柔的人。
虽然是因为郗羽，他才会特别照顾他。不过，对秦辉墨来说，这种温柔，也是他惨淡的人生中，极为难得的恩赐。
睢木栖……真的会是……预言中之人么？
他模糊地想着，在他的怀里逐渐睡去。
在他们离去后，唐婆婆和褚星宇凝视着那面沙盘，上方的两颗闪亮的星形聚集在一起，而在它们下面，波涛般的漩涡满布大地，灾难将如预言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