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坎坷之路
“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现在……跑!”
p-21还活着?p-21还活着!他可能气得不行,但他还活着。他脖子上没有爆炸项圈,身上也没有挫伤或血淋淋的印记,没有枪伤或烫伤,活着。好吧,从前那个我可以滚蛋了!我大笑着翻身下床,兴奋地扑上去抱住他,但我好像吓到了他俩。“你还活着!哦……感谢塞蕾丝缇雅!”
“黑……黑杰克,放开我!”他恶狠狠地踹我一蹄,而我却伸出舌头用力舔了他的脸一口,看着他的表情从阴沉变成震惊。“呕!黑杰克!快停下来!”我随即松开蹄子,笑得…嗯,像是我从来没笑过一样。“你太…乱来了。”p-21用一只蹄子擦着自己的脸,皱着眉头看着躺在地上的我。不知怎么的,这让我笑得更厉害了,笑意催生的泪水在我眼眶里打转。
u-21,那只瘦成皮包骨的褐色独角兽——我提醒自己,他是因为被母马们整天锁在屋子里才会瘦成这样的——看着这剧情一脸迷惑。“好,现在,如果你做一匹听话的小母马……”我没怎么在意。他还活着,p-21可能准备杀了我,但我最起码可以做些正确的事,做得更好!“咳咳,我们现在要离开这个房间,然后……”u-21棕褐色的眼抽搐着,终于,他跺着蹄子吼道:“别笑了!你要知道,引爆器可在我蹄里!”
我立马停了下来,脸上没剩半点笑容。我抬头看向u-21,这匹褐色独角兽又摆出那张恶心的笑脸。“现在,你老老实实地顺着夕阳高速跟着我们去与天王回合,如果你敢耍什么花样……任何花样,我就让你的脑袋搬家。这就是要你命的引爆器,任何事都可能会让你变成一匹没头的死马。”说完,他站起身走向门口。隐约地,我听见雨又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不愧是喙灵顿,潮湿又可爱。
就这样,我开始考虑他的命令,项圈,还有那引爆装置。我又咯咯地笑了起来。“哦,别傻了,我哪都不会跟你去的。”我擦着自己的眼泪,时不时地发出几声轻笑。
u-21直直地盯着我:“婊子!你现在脖子上可是有一个炸弹,而我随时都能扣下这东西的扳机,你要是不按我说的做,我就……”
可能是因为这些话,可能是因为与p-21重逢后的激动,也可能是因为几小时前,我差一点就成了巨大怪物的点心,而那之前几小时我的心脏还停止过跳动,亦或是因为再几小时之前,我被一支魔能步枪打穿了左胸。但不论怎样,随之而来的危机感让我渐渐清醒起来,让我开始把注意力完全放在了u-21和他的引爆装置上。
“你他妈就怎样?你就弄死我?”我打个滚站起来,笑个不停。“你应该还是没搞清状况,总之我基本上已经完蛋了,而即使你引爆项圈,也不过是给我个痛快罢了,谁知道腐质会把我变成什么畸形?”
p-21的眼睁得老大,而u-21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你这个不……不要命的白痴!”这独角兽看着正咧嘴朝他笑的我,不由地结巴起来。
“而现在让我想想,炸烂我的脑袋能解你心头之恨,但肯定会让你也彻底玩完。你给天王干活对吧?天王,被我用大炮射过的那个收割者?天王,那个想尽无数新方法来折磨我的收割者?我会很乐意看见当你告诉他,他的复仇大计被你毁了的时候,他会对你做些什么。”我幸灾乐祸地说。
“我……这不是……他不……”u-21看着我,嘟哝着。他转向p-21,又转回来。“你疯了!”
我又笑了起来。“我疯了?相信我,你可什么也不知道。”我暗笑着用蹄子揉了揉下巴,然后指向他。“想想吧,天王可不是唯一一匹会因为你杀了我而恼怒的小马,在我身后可是追着一整个赏金猎人家族。星座家族,听说过吗?而且我还知道喙灵顿还有一大群其他的赏金猎人,都会因为一只褐色独角兽亲蹄毁掉了他们的希望和梦想而迁怒于你。”我狠狠地把一只蹄子跺在地上,他跳了起来。“特别是在你得到这赏金后,那几千个瓶盖在你口袋里响的时候!”
p-21担心地看着那在我面前晃悠着引爆装置,像是认为它有什么能让我泄气的魔力一样的褐色独角兽。我把它推到一边,咧嘴笑着凑过去。“你正戴着炸弹!这…你…这太疯狂了,你是个疯子。”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注意力的涣散让引爆器在空中颤抖。
“疯子?”我把脑袋从他面前移开,咯咯地笑。“我他妈接过幻象递给我的啤酒,谁用你告诉我什么叫疯子!”我大笑着,感觉自己绝对是彻底脱线了。“英克雷可能对你干掉我没什么意见,但在我毁掉他们的雄鹿直升机之后,我可以确定他们会对你恨之入骨,因为你让他们失去了一个用新型生物武器拷问我,或是把我喂给一堆饿极了的掠夺者的机会,”我说着走近他,怒目圆睁。天啊,我多希望自己现在有些辐射中毒,尽管我想我的红色眼睛现在就已经够骇马了。
u-21从头到蹄都在颤抖着,他明显不再相信自己的漂浮术了,只能把引爆装置握在蹄中。至少还能让它大头冲上。“我……你……”
“而且,我还没提到我的朋友会对你做什么。我在喙灵顿帮过那么几匹马,而我确信他们不会介意代我从你这儿取回一些什么。尘迹,瓶盖子;每匹你遇见的小幼驹都可能想崩了你。还有狂暴,天王有给你提起过狂暴吗和他一块混过的那个收割者?不管是阴谋也好计划合同也罢,她目前可不想让我死在这里,哪怕不是,你也可以用余生的每一秒,去担心天上的晨辉会不会以光速蒸发你。你有被激光步枪击中过吗?有过吗?”我朝他喊道,扯开自己的护甲向他露出那缩皱在一起的伤疤“我可是有!”
“黑杰克……”p-21向我发出警告,u-21缩在一边,靠着墙。
“但我真正觉得有意思的,真的,真的很有意思的是,p-21把一个炸弹装在我脖子上,却把那个按钮交给你。因为在这整个小马国——在这整个血腥又混蛋的废土上,——如果有谁有什么天赐的权利来炸掉我的脑袋,那就是他了!”我用魔法环住引爆装置,并把它甩到空中“看见了?这东西什么也做不了!以p-21的聪明程度,怎么会给你真的起爆器?”
“黑杰克,这是真的起爆器。”p-21警惕地向我喊道。
我眨了眨眼,看着他和飘在我面前的(已经被按下的)起爆装置。“这是?”这让我重新落了下风……好吧,只是落了一点点。“好吧,我没料到这个。”我重重地坐下,看着这个只要松开就能炸飞我脑袋的起爆装置。我用力抓了抓我的鬃毛,看向u-21“唔…别在意最后这点。”
“我们只有一个起爆装置。”p-21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的脑后。u-21被吓得打起了嗝,而他身上传来的味道告诉我,我们的客房招待恐怕不会很高兴。“一遍按着这小按钮一遍读杂志,这很不容易的。”
“噢……”我说着,走到我的鞍包前,翻出来一卷胶带,然后把扳机黏住。我把引爆器丢给p-21。“接着,如果你想的话,等会你可以把这胶带撕下来。”
“你真的是疯了……”u-21震惊的嘀咕道。
“有可能。”我轻笑道。带着笑,我又翻找了一会,从鞍包里拽出一瓶狂野天马。环顾套房,我只找到了几只咖啡杯。好吧,尽管不是小玻璃杯,但总比没有好。我倒了两杯,然后看向p-21。“想来一杯吗?”我小心地试探道。
他摇着头把引爆器放在一边的桌子上,看起来很……纠结。我能责怪他吗?我把一杯酒浮起来塞在u-21蹄中。“来,喝上几口,去浴室把你自己洗干净了,然后我们再继续谈。他惊惧地看着我,杯子在他蹄间颤抖。我笑着看向他,自己喝了一口。现在u-21不再下那种蠢命令了。但是这只褐色的独角兽还是让我感觉很不是滋味,不管怎么说,他受那么多罪我也有些责任。
u-21带着那杯酒走进了浴室,关上了门。我看着地上那滩污渍,皱了皱鼻子。“我有那么可怕吗?”
“有一点,嗯。刚才他还那么肯定这项圈的把戏会有用呢。”p-21注视着我,缓缓地说。“你看起来……”我竖了竖耳朵,想知道我更好了还是更坏了“不一样了。”他顿了顿,看向我胸口的伤痕“看来,我们分开后,你也经历了很多啊。”
我叹了口气,又抿了一小口威士忌。我就是止不住脸上的笑。我现在该做的应是抱着他的蹄子,呜咽着请求他的原谅。“不光我,晨辉也是。英克雷背叛了她,我们发现英克雷正在搞什么病毒武器,结果英克雷给晨辉烙上了黛西派的标记,这样就不会有天马相信她了。”
“天哪……“p-21摇摇他的头。“你在矿井那儿做完演讲后,就顺着轨道离开了……我不确定你还会不会来找我。”
“你是我朋友啊。”我笑着回答,他是个拥有杀掉我的权利的朋友。“我想这应该是种规矩:当你和一个朋友走散了,上刀山下火海你也要把他找回来。”
“我不确定我干了那些事后,我还是你朋友。”他回答道“我是说,在矿井的那次。”
“我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做。”看着自己蹄中的杯子,我轻轻地说,泪水在我眼眶里打转。“正义。我以前从没有想过它什么意思。”我在苦笑中干了这杯酒,这样我就不必看见我现在脸上的样子了。“后来,我想了很多……我是说,思考。”
“肯定很痛苦。”p-21打了个响鼻,但当我笑着看向他时,他冷酷的表情似乎放松了很多。我希望我没有看错。
“的确,很痛苦。如果你提早几个小时来找我的话,我很可能会自己把脑袋砍下来省得你麻烦。”我说起了我在教堂镇的经历,在那等他们赶到,和后来瑟卡西的到达,还有与室女座的相遇。“我去了你们遇袭的地方,我知道我需要和晨辉在一起。可后来我失败了,我还是无法弥补我这一生……或保护她的可爱标记……”
他困惑的看着我。这时,浴室的门开了,u-21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看着我,就像在害怕我会咬他,或干些别的什么一样。几分钟前我或许真的会。“嘿,还想来点吗?”我把那瓶威士忌飘起来,摇着问他。
他来回看着我和p-21,“她到底有什么毛病?为什么她又和善了?这是什么恶心马的把戏?”他用一只蹄子指向我,又带上了那命令一样的口气。
我笑出了声,这让他又缩了回去。“你可以以为你抓到我的时候,我心前很不错。嗯,如果你想走,我不拦你。”我给自己倒了一点威士忌,犹豫一会后,u-21也点头让我重新给他倒了一杯。“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给我讲讲你被带走之后发生了什么吗?”
“这是秘密计划,别告诉他。”u-21红着脸小声说。
而p-21只是摇了摇头,“她可不吃秘密计划这一套。”他盯着窗外,叹了口气。“英克雷袭击我们的时候,我们跑掉了,他们也没有追上来。我们商讨了一会是应该去找瑟卡西,顺着铁轨追你,还是在轨道和弗兰克镇之间拦截你。”他看向u-21,一脸坏笑。“我应该是提到过,去追你不是个明智的选择,那时被找到的你可不会有什么好心情。”
“倒是没说错。”我感到醉意裹挟着的伤感一点点弥漫开来。“而且如果那样的话,我永远都不会有时间开窍了。”我会继续像个白痴一样,对自己的罪行一概不知。
“最后,我们找到了这里,与天王还有那一帮赏金猎人会合。我们只有十匹马,所以这花掉了比我想象中还多的时间。天王带了满满一队赏金猎人,还有u-21,”他直直地盯着那只棕色的独角兽,“他是用了尽全力,想让我回想起那些我完全不想回忆的东西。我们到这儿的时候,你刚在工厂那边放完烟花。我们一路跟踪你到了这里。我听见你说什么球,就等了一会。敲门,你没有回应,我们便撬开锁进来了。”他轻笑两声,补充道:“锁是好锁,但还不至于成气候。”
“那要是我没进那个记忆球,你会怎么办?”
“那我们就一拥而入按住你,用我的绳子把戏让你乖乖戴上项圈。”u-21对着杯子嘀咕道。
我呻吟了一声,“你知道我能把你们打成什么样子吗?”我猜他们是不知道我的“在你无甲的脸上糊一管铅弹”的把戏。
“那已经不重要了!”他念叨着,“我和天王已经没什么了,他认为我能带着他找上你,所以才给我些保护,但我现在完蛋了!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他趴倒在哪里,蹄子捂着脸。“我他妈倒霉透了,我受够被每匹马这样整天折腾了。”
“彼此彼此。”我轻声说,伤感伴着暖洋洋的醉意涌上心头。“不管现在是怎么样,u-21,对不起。”
“哈”他吸了吸鼻子,用蹄子揉揉眼。
“因为在99号避难厩发生的那些事…我利用了你,冤枉了你。我为这个道歉。”我叹了一口气,闭上眼向后挪,让自己能靠在床垫上,脑袋向后仰。“尽管每天因为愧疚而自责很累,但我还可以忍受。可一想起99号避难厩,我就只是恨我自己了,比对监督和天王都恨。这和规则上说它多正确没有关系,我的一部分意识一直在告诉我这是错的,一直都是。而我想忘记‘不去想它’这码事了。”
u-21只是惊讶地望着我,他或许从未料到自己能听到这些话。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蹄子,“我…抱歉…我离开后…”
我好奇地皱着眉,并把脑袋歪回来。“你离开99号后发生了什么?”我问。原始的好奇混杂着我很快就要和p-21谈不堪往事的心情搅在一起,让我不禁一阵头晕目眩。“你说怎么撞上天王的?你有见过血色吗?”我问他,一边搔着自己痒得不行的鬃毛。
“我…”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话。我们无辜地望着彼此。
“谁啊,什么事?”我喊道。
“客房服务,我们有一份投机的礼物,给废土卫兵的。”门那边一匹年轻的雌马朗声说。
我叹了口气,摇摇头,烦恼地用力挠着鬃毛。“大概会是一份黛西药拼的果篮吧。”我站起来说。
“等一下,那可能是天王的马,我们把他们留在了小镇外。”u-21说着往门口走。我给他让开路,飘起我的十二号霰弹枪。后退几步,我给枪装好了弹药。我应该在交易所那带上更多子弹的,或者在柳叶刀那多拿几瓶治疗药水。那褐色的独角兽在门口转过来看了我一眼,缓缓地拉开门,从缝隙里向外瞄了一眼。我看见他放松下来,把门打开。两匹洁白的年轻独角兽站在门口,一辆小推车在他们面前,推车里满是新鲜的水果,看起来很不错。这绝对花了不止几百瓶盖。“哇哦,这看起来不坏。”u-21喃喃道。
这两只独角兽小马是一对双胞胎,一样洁白的皮毛和深红色的眼睛。脸上挂着我见过最可爱的微笑,一身褪色的服务生装扮,我刚在楼下见过的那种。她们亮起自己的角,把推车推向我们。“投机的一点心意。”她们说。
u-21在盯着那新鲜的苹果,而我则看向她们的眼睛。那两双眼可不是什么天真无邪的眼睛,而且推车也没被什么魔法笼罩。
“卧倒!”我大喊道,两把微型冲锋枪同时从推车后升了起来,用它们的全自动火力在整个屋子里掀起了一场子弹风暴。我扑上前,滑过地毯,狠狠踹向那装着食物的推车。推车向那对姐妹猛冲过去……然后她们的制服穿过她们落在了地上?啥?我诧异地看着小推车从她们身体中穿过去,冲进走廊,撞在一匹正在准备一只大号步枪的绿色雄马,他背后挎着一只大行李袋。
“惊喜~”姐妹中的一个说。两匹幽灵化的小马重新浮起她们的枪,不像她俩,她们的枪不是半透明的,而那两件旧制服在推车的拉扯下一路被拖进了走廊。
我重重地摔上门,她们的微冲随之一起被拍进了走廊里。或许马我碰不到,但武器可不一样。“不公平。”她们说,转身穿过屋门-字面意义上的-退回了走廊。
“你们都还好吗?”我问道。p-21从床后走了出来,而u-21…哦…不……
他跌在地上,颈部和胸口间是一列血红的弹孔。“你……真是…树敌…如林啊……”鲜血从他的嘴角流出,旋即滴下,我跪下去扶他起来。
“是啊,树敌如林……”我无力的说,我多想把念力子弹这种没用的法术换成些有用的玩意。
他注视着我,胸口只是发出阵阵可怕的咕噜咕噜的吸气声。“我…不是…对吧?”
“不,你不是,u-21,我很抱歉。”
他牙关紧咬,浑身一阵抽搐。“不是…你的……”他看起来很难过。突然,他惊恐地睁大双眼。“他想要……”u-21张开嘴,咳出一大口鲜血。伴着一种刺耳的声音深吸了一口气。“奇…美…拉…计…划……”随后,他的身体瘫软下来。
奇美拉计划?
哈?
“他说了什么?”p-21问道,看着独角兽松弛的身体。
“一些神秘的东西,可能会困扰我好几天。”我叹着气说。然后面带微笑地看向p-21,“如果我还能活上几天的话。”我补充道。
这时墙上浮现出一张白色的雌驹的脸!她眯着红色的眼睛。像个幽灵一样冲着我笑着。“嗨,请您们呆几秒别动好吗?”我抬起霰弹枪对着她假笑的脸开火,却只在那面墙上留下许多弹孔。“谢谢。”她淡淡地看着我。
p-21向我冲了过来并把我踢到了一旁。伴着一声雷鸣般的爆炸声,一个蹄子大小的洞出现在墙上。墙上的白色小幽灵脑袋开始四处寻找更好的开火位置。“呃啊…请别乱跑了,隔着一堵墙瞄准可是很不容易的!”
“这些家伙是谁?”p-21问正在对着她脸上开火的我。我希望这至少能让她分心,而另一次没有命中我或是p-21的穿射,让我感到了一丝希望。
“你是谁?你是天王一伙的吗?英克雷?还是什么其他想要我脑袋的马?”我大声说,又一发子弹击穿墙壁,擦过我的身体。
“星座家族,双子座,为您效劳。我是翡翠,那是我妹妹,玲珑。”又一发穿射,又一次丢靶。她转动眼睛,“外面那位是我们大哥金牛座,很荣幸见到您。”她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这么做真的很抱歉,但是真——的拜托不要乱动了,这样子大家都不好过。”
另一只独角兽也从墙里露出了一半身子。“你可以快点吗?弗兰克的卫兵已经在路上了。”她看向我,脸上带着和她姐姐如出一辙的歉意。“要杀掉你真的很不好意思,但说实话,你应该老老实实地吧哔哔小马交给老狮子座的。”
“交给他……他袭击了我!把我一枪打了个穿!还带了一小只军队来干掉我!”我对着这两个幽灵喊道。这一个家伙和她姐一样,碰不到打不着。她们跟着我的身影移动着,两发大威力弹药从她们的脸(和墙)中穿射出来。
“这么干太麻烦了。”后来的那个幽灵退了回去。“金牛,爆破计划!”剩下的这位睁大了双眼,也退了回去。
“她刚才是不是提到什么爆破计划?”我问p-21。他脸上的表情证实了我的担忧。我们抓起各自的鞍包,一起冲进浴室。浴室的铸铁浴缸里还有半缸温水我们跳了进去,把鞍包扯过来盖在头上。
爆破计划随着一发从门洞里飞进来的导弹起爆了。弹片和瓦砾在房间里飞溅,封窗户的木板也在爆炸的气浪中飞了出去。冲击波把浴盆从它的底座上炸了下来。爆裂的水管向四面八方喷着水柱。我低头看向p-21,喃喃道:“你得知道,当时我想的这次重聚,眼泪比爆炸多些…”
“我打赌,你应该有计划?”
“我不确定。”我嘀咕着,摇了摇浴缸。“你应该有些蹄雷吧?”
“u-21和其他马没那么相信我,他们不会让我带着一大堆高爆物跟着他们转悠的。”他回答道。然后从自己那条大尾巴里摸出一个带着绿条纹的铁苹果。
“我真是不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把东西藏在那里的。”我说,但是显然在这种情况下我并没有什么时间发牢骚。
那妹子从门里伸出一个脑袋,“啊,讨厌。不好意思啊,我们本想一炮干掉您的。”然后她又消失了。“金牛,朝浴室开火。”她喊道。我抓住浴缸的边缘把它扣了过来,让p-21在我下面趴着。我尽全力用魔法拉住它。整个浴缸响得像口钟,缸底凹了进来。绿条纹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我们拿下他们了吧?我只希望那哔哔小马没有损坏。”一匹雌驹在外面说。
“没事,那东西可是坚不可摧……”另一匹回答道。我听着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他们是不是躲在那浴盆下面了?”
p-21把浴缸掀起一条缝,我把蹄雷对着那四只半透明的蹄子丢了出去。
“她就是学不会……”其中一个正要做点评论,我便听见她俩惊叫起来。一阵绿光闪过,世界一下子清净了。
“我干了什么?”我把浴缸抬起来问道。整个冒着烟的屋子忽然发出一阵呻吟,然后斜了过来。纵使这屋子结构坚固,我想他也禁不住我们这样乱搞。又是一阵呻吟般的声音,门边那块地板砰地陷了下去。凹陷的地板让原来歪在一边的浴缸正了过来,多亏先前它的腿被炸掉了,扁平的底部贴着地,它开始顺着塌下去的地板滑动,速度越来越快。那匹壮硕的绿色公马站在门口干看着,嘴里叼着导弹发射器。浴缸径直冲过楼下的套房门,滑进走廊然后冲下楼梯,而我们只能为了自己亲爱的马生,紧紧抓住不放。
这块铸铁尖啸着从门厅的碎瓷砖上划过,一小队正往上爬的卫兵见到这情景,呆滞在原地,看着我们飞出旅店大门。一阵剧烈的震荡后,浴缸停在了雨蒙蒙的街头。
我和我蓝色的朋友劫后余生般地喘着气,四目相对。终于,他咽了口吐沫,“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相信如果我知道怎么做,那就成不了了。”我轻笑着说。他试着站起来,却让浴缸倾倒了下去,我们两个被甩在了破碎的柏油马路上。我再也忍不住了,哪怕身后还有三个星座的杀手,我当时能做的,也只是躺在那里对着天空放声大笑。
然后某匹马开始对着我们开枪。不,应该是几匹马。等等,是一群马!子弹打在浴缸底部,形成一个个小坑。我们立马趴在了掩体后面。看向镇子北面的大门,我心里一沉:至少三打土匪正从那边涌进来,直接无视了门口的卫兵。但最大的问题是跟在后面那位。喙灵顿不会有别的小马会有那样的武器了。
不知是看见了我还是感觉到了什么,天王的骂喊声穿过弗兰克镇,在雨幕里回荡着:“婊——子——!”没错,再没有那个神经变态能把这样一个下流的词吼得更高级了。
“快跑!”我喊道,并尽量压低身段。我和p-21在废弃的生锈马车和各式板条箱间穿过,顺着一条四车道的马路向南边的出口跑去。
在几辆马车后面我们遇到了69号避难厩的那位服务生和两个卫兵。我得承认,我从没想过护甲可以既实用又美观。护甲一侧的枪套里有一把精巧的针筒枪。她看着我说:“又出了什么破事?”
“天王,那个收割者在追我,”我说道,扭头向后望了望“他们正带着马从北门赶来,我得尽快从南门……”
等等,为什么这两个卫兵把枪往南指?
“找!把那祸害给我找出来!”响尾蛇帮成员喊道,更大的一群牛仔帮的小马从南门压了进来,像是闭着眼一样胡乱开着枪。我看到大量当地居民向着69号避难厩逃去。
“我们得进到避难厩里去,快!”那服务生望向北边,催促着。万幸的是,天王好像对飞出来的澡盆没什么兴趣。他更在意旅馆里的小马。当然搜查旅馆不会耽搁他太多时间,为了找我,我相信他能把弗兰克掀个底朝天。
晨辉从交易所那边跑过来,子弹落在她身旁,让她不得不轻叫着压低身姿。“黑杰克,我……”她看见了p-21。“你!你回……”然后她又看见了我脖子上的项圈“黑杰克,那是……”最后,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像是要哭出来一样:“这里发生了什么啊!”
“等会再谈这些,晨辉。”比如等到我身后没有三个星座猎人和两支军队追我的时候!“我想你该和p-21进入避难所。”我轻快地说。
“不。”p-21坚定地说。
“我也不要走。”晨辉和p-21一样固执地回答我。我恨恨地咬住牙,把头往一旁的马车上撞去。这是当然了,我做事不过脑子,为什么强求他们?“除非你和我们一起走。”晨辉赶快补充道。
在一个避难厩里,特别是在一个不是强暴工厂的避难厩里生活的念头,瞬间浮现在我的脑海里。但问题是,我会被困在69号里面。介于这儿还有能穿墙的星座家族成员,我可不能保证69号避难厩能封闭多久。
“不行,天王已经入侵过一个避难厩了,我不信他会干坐在门口等咱们出来。如果我们运气好,天王会和牛仔帮自相残杀。我不能停在这,我得逃出这个地方。”
“永远都是逃跑。”p-21小声嘀咕着。
“还有躲藏。”我顺口补充道,“不管怎么样,我不能一直呆在在这样一个已经暴露了的地方。”
“没错。”服务小马点头说,咬了咬嘴唇。“如果你们能爬上交易所的房顶,那里有一组管道通往墙外,你们或许能从那儿逃走。抱歉我只能帮你们到这了。”
“谢了,帮我跟投机说,给她带来这么多麻烦真是不好意思。”说完,我探出头瞄了一眼后面的牛仔帮和交易所那支离破碎的屋顶。交易所的门都被封死了,我不确定仅靠蛮力就能砸开它们,毕竟那儿以前是个银行。
服务生眨了眨眼,笑着说:“没问题。”然后他们仨就迅速跑向了那边的车库。
“那么咱们去哪?”晨辉问道。突然她眉头一皱:“那个神经病在我们需要她的时候又跑哪儿去了?”
我也想知道,但这并不像是我能左右的事情。看起来我们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我朝调音师酒吧扬了扬脖子。“这边!”我们一起跑进了与交易所相邻的这座建筑。我只希望这里有能有上楼的路。而现在我们要对付的,是这里狂欢的马群!
调音师酒吧显然在战前就是一个娱乐会所了。除了墙面和地板上的一些裂纹和少数破碎的灯具以外,这个地方的修缮工作做的还是相当不错的。一张长吧台沿墙放置。一只机器蜘蛛在半空来回盘旋。“晚上好,女士!您想要些什么样的药品呢?我们有独门秘制的超级黛西(ultra-dash)只要一百瓶盖!”
我瞥了一眼晨辉,但她只是抿着嘴唇,假装没有注意到。这些东西或许可以让我具有一些优势,但想到这些药品可能和我体内的腐质相互反应,让我放弃了它。至少,目前是放弃了。
“p-21,找条上去的路。他皱了皱眉头,但还是点头同意了。我转向那匹亮灰色的天马。“晨辉,准备好你的激光枪。”她也点了点头。p-21还是没有动身,目光在晨辉的装甲上逗留着。我只好轻轻推了推他。他一脸尴尬地走开,去检查俱乐部其他的地方了,我四下打量着,想找点别的可能会有所帮助的玩意。我注意到我的视野里浮现出两个黄色光标。
房间的一边有一间奇怪的玻璃隔间,我愣愣的看着其中两匹戴着大墨镜,顶着嵌有彩虹色led的金属头盔的小马。他们坐在控制台后面,向下望着我们。门口的叫喊声越来越近。“你们能帮我们去屋顶吗?”我冲他们喊道,他俩互相瞅了瞅对方。“嗨?能帮个忙吗?”
他们转回头看向下面的我,一起点了点头。已经开始有牛仔帮的小马涌进来了。顷刻间,屋内的扬声器爆发出巨大的打击声,让我和刚冲进来的牛仔帮都呆在了原地。异乎寻常的快节奏音乐像是某种音波武器一样在整个俱乐部里回响。这肯定不是甜贝尔的东西!氖光灯打出的一道道光束上下起伏着,在塑料外罩上倾泻下一道彩虹瀑布。激光护符也一起用闪烁跳跃的光斑和光柱充斥着每个角落。我朝上面那个玻璃盒子瞥了一眼,这叫帮助?那两匹马只是把嘴咧到耳朵根上,冲我笑着。
战斗时间到。掏出最爱的武器,我向还在因突如其来的音乐演出而畏缩的牛仔帮成员发起了冲锋。12号霰弹伴着死神的鼓点向马群喷射出去,音乐伴着我的心跳打着节拍。我不知道哪条光束是晨辉的死亡射线,哪条是灯光效果。牛仔帮的家伙当然也不知道。我得说,我现在开始喜欢这调音师了。几声咔嚓声提醒我弹仓空了,而一名毒蛇帮成员正紧咬着一只锈掉的消防斧向我冲过来。
我用我的哔哔小马挡下了那挥舞的斧子。盯着他的眼睛,独角闪烁,我把两发晶亮的念力子弹糊在了他的脸上。我把消防斧从他掉下的身体一边浮起来,朝最近的那匹牛仔帮小马劈过去。他举着一把截断枪管的霰弹枪,弹丸在我的盔甲上劈啪作响。看来我又得去麻烦柳叶刀了。这并没有让我分心,我一记横扫斩下了他的整条前腿。斧子在空中转向,后举,然后它尖锐的撬钩穿过那公马的牛仔帽,钉进了他的头盖骨里。
一匹雌马叼着自动手枪不断开着火并朝我奔过来。子弹击穿了我的护甲。我把斧子拽回空中,进入sats并进行攻击排序。随着时间重新开始流动,我的斧子闪到她面前,朝她嘴里的武器猛撞过去,把那把枪的枪柄拍进了她的喉咙里。她抱着枪管作呕,想把它弄出来,但我斧子的撬钩已经在她太阳穴上开了个洞。
更多的牛仔帮小马进来了,但他们只是退守在门口,和我保持距离,并开始准备自动步枪和战斗鞍。我切出我的突击步枪,却发现我已经被包围了。看样子,门那边的小马只是想看我怎么再干掉他们几匹的马。
头顶平台上俯冲过来一台真正的杀戮机器。20英尺的加速后,狂暴砸在了两匹站在门口的牛仔帮小马身上。沉重的装甲几乎碾碎了她蹄爪下的公马。冲浪一般地,她踏着两马滑进舞池,一匹母马试图拦住狂暴,但狂暴的尾巴并没给她后悔的机会。拧着刀片的钢线勒进了她的脖子,而狂暴已经开始向另外两匹马突进了。晨辉在一张掀起的桌后寻求着掩护,不时向外发射几束裂解光束作为反击。那匹被收割者尾巴勒住的母马被拖行了好一段距离,刀片和金属丝嵌进脖颈,切断了她的颈椎,把她的脑袋甩到了屋子另一端。
狂暴俯身钻进最近的一匹雄马身下,装甲上的锯刃几乎将他破成了两节。另一匹雄马对着她的脑袋用霰弹枪不加瞄准地乱射,我眼睁睁地看着她的眼被弹丸击中爆裂,然而,不论失明与否,她还是起身把前蹄抡了出去,把他几乎砸变了形,飞出去摔在墙上。狂暴站起身,再次举起前蹄打出最后一击。但……头部被伤成那样……
我在sats的指引下把消防斧挥向正在与我交战的小马,随缘的一击让我把他的头几乎砍了下来。不幸的是,他的椎骨卡住了斧子。我试着扯了扯,没时间管这个了。不等他的尸体倒下,我便冲向狂暴那边。她低着头,做着深呼吸。她的脸上就像盖了一层草莓酱,一片血红。“狂暴?”
然后,我看见她的一个眼窝里鼓出一只眼球,接着是另一个。两只淡粉色的眸子盯着我。她眨了眨眼,用一只蹄子擦去脸上半凝固的血块。“呃啊…我真讨厌再生眼球。”她嘟囔着,眨了眨眼,四下张望。“哦,一个不剩了?”狂放的音乐完全盖过了我们战斗的声音,当打斗告一段落,我看见那两个家伙在隔间里随着音乐点头。让我感激不尽是,他们将音量调低了一些。“还有不少……你刚才…啊…没时间讨论了,”我哼唧着,看向她。“你没事吧?”
不知为何,我的问题好像让她难过了起来。“相信我,我真的没那么容易挂掉。”她含糊地答道,然后从嘴里吐出一大口铅珠子。“你咋样?”
“挨得不轻,但没什么大碍。”我说着,看向晨辉。小天马看起来并没有受伤,她喝下一瓶治疗药水,又递给我一瓶。我才眯了那么一会,她竟然就已经在柳叶刀那里买完了药!另外,她的战斗也是越来越得心应蹄了啊……为什么这只让我感觉很糟?“p-21?”我向周围扫了几眼,发现他正在搜刮尸体,寻找子弹和弹夹,有时他还能找到几支药品或一瓶淡色的治疗药水。更棒的是,这些毒蛇帮的家伙都在身上带着炸药!“你找到上去的路了吗?”
“那机器马背后的楼梯就是,不过只能上到三楼。”他冷冷地回到。
“太好了,你把那爆炸项圈取下来,然后……”晨辉刚开口。
“不行。”p-21一如既往地冷静回到。他看着我,目光冷若冰霜。
“你取不下……”晨辉满是失望地想要说些什么。
“不,我不取。”
灰色天马目瞪口呆地盯着他,淡紫色的双目睁的大大的。“你……你不取?什……p-21!你在说什么?别再捣乱了!”
“我没捣乱。”他回答着,声音没有半点变化。
晨辉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你个混蛋!你怎么能这样?啊?你知道她为了你受了多少罪吗?为了帮你!你……你要不把它取下来,我现在就打爆你的头!”她大叫着,哭了起来。
“晨辉!”我站到了他们中间,搂住她的肩,她颤抖个不停。“你也听了那录音,你知道我对他做了什么。”
晨辉啜泣着,轻噎了一下,哭着说:“可……黑杰克……”
“我欠他的,晨辉,你知道的。”她紧闭着双眼,颤抖得更厉害了。我给了她一个拥抱。“没事的,晨辉。”
狂暴拖出一声长叹:“哦,都这么爱演戏,咱这一帮算什么?不是我说,啊,无——聊——”她说着,把血淋淋的蹄子朝晨辉甩了甩,晨辉躲向一边,皱着眉看向那匹条纹雌马。“你们仨就放心大胆地走吧,我在这儿再转转,看看还有有哪些不长眼的家伙进来。”
“那天王怎么办?”
“噗……谁会怕那个呆子?”她哼着气说。看看身后,她转身向那蜘蛛机器马走过去。“你们这几个傻孩子就快走吧,外面还有一大群在路上的呢。而且,我想干点…收割者干的事。”
“您好,女士!您想要什么样的药品呢?”蜘蛛机器问道。狂暴把两只蹄子往桌子上一摆,露出一个让我鬃毛倒竖的狞笑。
“我全都要。”她语气中的渴望让马浑身发冷。
好吧,我这个…同伴…对大自然的挑战让这一切显得更疯狂了。但我得承认,她打断了晨辉和p-21的争吵。哪怕他俩都对彼此心怀怨恨,再看见那机器马把针头扎进狂暴胳膊里,让后者笑得和疯了似的之后,也都不想在她附近转悠了。p-21领着我们向楼上走去,身后狂暴的笑声已经变成了歇斯底里的狂笑。
随着台阶,我们到了三楼,这里看起来像某种廉价的旅馆,让那些寻欢作乐的小马有个地方睡一觉,解解酒劲的那种。有几个房间仍被占用着,那些迷迷糊糊的家伙们还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无所知,然而我并不觉得他们能对自己外任何小马造成威胁。我们继续沿着走廊前进,直到面前出现了一大堆碎石瓦砾为止,它们把路堵得严严实实的。倒霉。
“咱们该怎么往四楼走?”我问道,更主要的,还是想让这两个因爆炸项圈争执不已的伙伴安静下来。
“嘿!”一只蓝色的雌马走进门廊,拖着长长的声音问道。她瞳孔涣散,走廊里昏暗的灯光让她不停眨眼,好像她被它们吓到了一样。“嘿……你是月亮小马吗?”
“抱歉,你说什么?”晨辉紧张地看着她,后者伸出一只蹄子,像是在摸着空中的什么东西,“你还好吧?”
“月亮上的小马会来把我带走~我会去陪着露呜呜呜娜啊啊。”她像是在哼歌一样,摇摇晃晃。“你们是月亮马吗?”
“额…是,我是。”我脱口而出,摆出一副微笑。“但我得去屋顶哪儿,那有我的…啊…月球传送器!”我举起我的哔哔小马,绷着脸上那真诚的微笑。“你知道上去的路吗?”
“哦,当然啦,塞拉斯蒂娅公主会送你上去的,直达月亮,然后我们就都在露娜身边啦。”我咬牙切齿地点了点头。她的可爱标记是一轮新月,不用说,她已经完全迷失在这里面了。
我很想使劲摇晃她两下,但那大概也不能让她清醒过来。“啊,不,去房顶,我们得走了。”
“去找露呜呜呜娜啊啊啊啊……”她轻哼着,回到了房间里。里面有另一匹雌驹在向她挥蹄,那蓝色的雌驹转过头,温柔地笑着“一起来吗?”
我们犹豫了一下,随后便走了进去。这房间的房顶已经塌了下来,一条坡道靠在那儿,另一端连接着屋顶的大洞。“我…谢了……”我微笑着说,为自己欺骗这正爽的雌驹感到一阵愧疚。
“告诉露娜我是多么爱她,然后叫她尽早来接我,我真的很讨厌这个该死的地方。”她向后倒在一张床垫上,在空中挥舞着自己的蹄子。“露呜呜呜娜啊啊……我要去见露呜呜呜娜啊啊啊啊……还有月亮小奥奥哦马啊啊……”
“嗯哼,我们都会期待能住在月亮上的。”我喃喃道。和伙伴一起往斜坡上爬,让那匹雌马继续她的美梦吧。
“那是什么?”p-21轻声问道,我爬上了楼梯。
“月尘。”晨辉没好气地回答道。“柳叶刀和我说过那个,它是一种迷幻剂,而且很容易成瘾。”她瞪了我一眼,迅速的补充道。她又看向楼下那些四蹄朝天的母马,她们还在空中漫无目的地挥舞着蹄子。“如果真能从废土上逃脱,有谁能拒绝呢?”
我没什么能责备她们的,不过……“我希望狂暴跟那机器马要的‘所有’不包括这东西。”晨辉没忍住笑了出来,紧随我们爬了上来。
四楼看起来被马无视了有一段时间了。屋子里到处是成对的垃圾,锈掉的铁盒,管子,杂乱的捷达吸入器和空酒瓶。粗绒地毯在我们蹄下作响,一股浓烈的铜臭充斥着房间里的每个物品和角落。瓦砾遍地,我只能从几处狭小的缝隙中挤出一条路。大块墙皮在水汽的不断侵蚀下已经剥落在地,露出了下面锈迹斑斑的钢铁和掉渣的煤渣砖。
走廊变成了死胡同,一对展示柜和桌子架在过道的中间,我蹙着眉,试着推了推,没有意料中的吱呀声和坍塌,他们纹丝不动。“或许我们可以从这边的门走?”晨辉建议道,看向我们身后。不幸的是,第一扇门就是锁住的;幸运的是,p-21就在我们身后。一捅,一扭,咔。行云流水,让我差点惊叫出来。
这间屋子没有被那些乱七八糟的垃圾堆满。反而,比较完整,如果你无视掉几段曾被垃圾覆盖的倒坍的墙的话。一台终端机摆在桌子上,幽幽的绿光映在屋里。几张腐旧的布满黑点的海报挂在残存的墙壁上,表面因潮气和霉菌变得皱皱巴巴的,上面画着四匹站在一个豪华舞台上的小马,他们面前是无数的观众。
p-21被那终端吸引了过去,而我准备把墙上那个挡住去路的铁箱子移开。水从上面的洞口滴溅下来,看来我们还得再上一层楼。晨辉在搜索屋子的其他地方。陈列柜前躺着一具骸骨,她直接绕了过去。
从终端那儿传来了一阵杂音,接着是一匹雌驹的声音:“…到达弗兰克镇。在中心城…和马哈顿…和喙灵顿后,这是又一大步。”讲话的马叹了口气,其中失意和挫败令我倍感熟悉。“看起来自从去年的慈善演出后,就再也没有愿意赞助我们的了。你说的没错,我的确应跟该给士气部部长打好关系的,可我就是接受不了他们做那些错事。那场音乐会的收入应该属于战争的受害者,不论是小马家庭还是斑马难民。可现在,事情变得像是我们在帮助敌马!”
“我找到了一个俱乐部上层的房间,你该来看看看;我真的很希望你能来看看,我希望能有任何小马能来看看。我知道我一向不那么…善交际…但我多么期望能有某匹马来探望我,哪怕是给我写封信。这让我觉得自己像是被流放了,只是没有法令而已。我们四个都进了黑名单,甚至士气部都不再需要我了。”
“我唯一的奢望,是我能在这儿谋一个和那些贵族在一起的工作。他们土地成片,大多数还是我们的粉丝。他们像是在翻山下海一样在中心城寻找我们。我不知道怎么算保险,但我不认为斑马会在弗兰克福镇浪费一枚野火炸弹。他们有更好的目标。”透过破碎的玻璃窗,我能看见北方依然散发着红光的弹坑。显然她错了。
“我把我们上回音乐会的音乐整理了一下,我知道它们与你的风格不大相合…但我希望你能接受它…和我的歉意。你一度光明的未来……”录音在一段杂音中结束了。
我们互相瞥了瞥彼此,我看向那边的柜子。小心地把骨架浮起放在床上,我打开了柜门,岁月的侵蚀并没有腐蚀到柜中那绝美的乐器一丝一毫,棕褐色的琴身仍像是刚抛完光,琴弦上没有半点锈迹。这把大提琴——或是低音提琴,我分不出来——静静地躺在它的盒子里,柜门内侧有一些一匹灰色雌驹在数千观众前表演的照片。图片上的她淡然而高冷,我承认,这有点像p-21。而一大幅照片在其他小图片中显得十分夺目。
那匹炭黑色鬃毛的小马坐在一只有着一头铁青色鬃毛,戴彩色墨镜的白色雌驹身边。那匹雌驹正舔舐着灰色小马的脸颊。从她震惊羞红的表情上看,这显然不是她预料之中的动作。一小行字写在底下:“嘿,奥塔维亚,别那么严肃,放轻松,找点乐子,姑娘!照顾好自己。pon-3”
“那些音乐文件还在终端上吗?”我轻声问p-21。他点点头,于是我走向那台设备。我们没法扛着这乐器一起离开,但至少我可以带上这些音乐。他把文件转进了我的哔哔小马里。我看向展示柜和一边的骨架,希望自己能记得回来,把那乐器带到一个更安全的地方去,而不是让它在这里一点点烂掉。架子上还有几本乐谱书,但我想不到什么理由带着他们。可悲的是,我的哔哔小马甚至不愿给一本“战前书籍”超过一个瓶盖的标价。
清理洞口剩下的部分并没有花费我们太多的时间,大雨从头顶的大洞里向屋里泼洒进来,水滴溅在一旁锈迹斑斑的地板和瓦砾堆上。顺着湿滑的斜面,我们吃力地爬上了五楼。最后p-21还靠我在后面推了他一把才上去。迎接我们的是一片由混凝土,栏杆,碎玻璃组成的残骸。曾经是五楼的部分早已不翼而飞。更糟的是,一旁的车库那里传来的叫喊声告诉我们,上来的路可不止这一条。
乌云下闪动着电光。好,现在可以说是标准的“更糟”了。谢了,露娜,这种刺激倒正是我现在所需要的。谢谢。又是一道撕裂漆黑天幕的电光。
“快走!快!”我催促着,在狼藉中取道交易所,雨声里传来嗖嗖的子弹声和它们打在混凝土上的响声。我不知道开枪的是天王一伙的还是牛仔帮的小马,知道了也没什么意义。幸运的是,他们在雨幕中的视野不比我们好到哪里去,但他们不要钱一样的开火方式弥补了他们可怜的命中率。我们挣扎着寻找着可能的掩护,他们在我们背后穷追不舍。
交易所有六层楼,两栋建筑间隙的上空只架着一截水泥板,更糟糕的是,那里没有任何掩护,而更更糟的是,那上坡路滑溜溜的,本身就危险无比。“飞过去,晨辉!”我喊道,把武器换成突击步枪。它剩的子弹不多了,所以我换上杀伤性镖弹,小心地开着枪。小小的镖性弹头在我们追逐者的血肉中穿过,在他们体内炸裂成无数锐利的弹片。我能想象,这不光能让马重伤,那种疼痛也定是锥心刺骨。但现在,我也这能这样不择手段了。
晨辉一着陆,p-21就紧跟了上去。他一开始爬坡,我就转身撒开四蹄向交易所顶部跑去,蹄子不断在地上打着滑。一发导弹擦着我的脑袋飞了过去,爆炸掀起一大块混凝土,呼啸着从我身边飞过。我望向街对面的食槽,那匹壮硕的绿色公马站在那上面,正往他的导弹反射器里装填另一发弹药。更糟的是(我真的开始讨厌这个词了)他站在那栋建筑的最高点,这意味着他能轻而易举地炮轰我们其中任何一匹马。
我急停在坡道上,打在我身侧的弹丸让我龇牙咧嘴。我换了一个弹夹,尽我所能地瞄准着。他和我几乎同时扣下了扳机,导弹还没飞出二十英尺,就在空中炸开了,把他顶翻在一边,导弹发射器也因震荡飞到了楼下的大街上。我只希望他下楼的路足够长。现在我只需要……
大公主在上,为什么事情永远这么复杂?交易所镂空的楼顶完全就是一场灾难!我们身下足有两三层楼的落差,而建筑底部只是一片凹凸不平的混乱。地板不翼而飞,只剩下完整的墙体,这些断壁残垣一起把这个楼层变得如图迷宫一般。瓦砾和横梁架在空中,往下看,虽然……啊我草,我往下看干什么?我迅速闭上眼,抬头专注于水平前方。从这个高度掉下去能活着就怪了。子弹打在坡道边几只锈掉的桶子上,乒乓作响。从这声音上来听,把这些桶从斜坡上滚下去只会浪费我们的时间,或许我们在搬动它们的时候就已经被打成筛子了。
万幸的是,我已经能看到建筑边那些管道……在三层楼之下。附近有一个水泥楼梯井,它足够我们下去了,而且,它看起来还能防止我们被金牛……该死,为什么他不开抢了?我扫视着食槽破碎的窗口,但哪怕一个鬼影我都没有看到。我感觉我的鬃毛都要从我脖子上跳起来了。
尽管晨辉现在还不能飞,但她还是比我们敏捷太多。她从一根横梁跳到另一根横梁,最先抵达了楼梯井。“来吧,一路畅通——”
两枚能量光球从我所站立的横梁之下飞射出来,一枚正中她的胸膛。一抹震惊闪过她的脸庞,她沿楼梯一下下跌落下去,四肢无力地倒在楼梯平台上。我直直盯着横梁之下那漆黑的英克雷动力装甲,它也抬起头看向我。
此时此刻,我完全失去了理智。一声咆哮,我从横梁边腾跃而下,抱住那装甲一起下落,我的蹄子紧紧勒住它的脖颈。不管这玩意用了什么魔法让它能腾空而起,它还不足以支持两匹马的重量。那对覆盖着装甲的灰色翅膀试图调整飞行姿态,但我们只是翻滚着撞向了下方的废墟里。我在半空进图sats对着这天马的头射出两发念力子弹,但它的头盔看起来不吃这套。
看起来某位女神还是照顾我的,因为我们砸在地面上时,我是上面那个。即使有些担心自己的蹄子,我还是没有半点犹豫,就像是我刚刚打了一针狂战药。“我!”我吼叫着,用魔法扯起一块带着钢筋的混凝土块,蹄子和魔法一起发力,我把它狠狠砸向动力甲的头盔。“我!先干掉我!明白吗?不是晨辉!不是p-21!不是任何马除非你先干掉我!”叫喊着的我继续一下下地击打着她的……嗯,我十分确定这是她的……头盔。几近忽略了我后背和后腿的疼痛,我只是一味地攻击着她的面甲。
“黑杰克,别打了!”晨辉在平台上央求着。
我想无视掉她。英克雷士兵的蠢尾巴不停地抽打着我,我只能用一堆砾石将它压住。曾经有个英克雷毁掉了晨辉的可爱标记,羞辱了她。我真想往她喉咙里送几发念力子弹!可有一件事阻止着我:晨辉的哀求。她错了,我应该杀掉这当兵的,就像在米拉梅机场里一样。我是对的,我知道怎么做更好。
“黑杰克,停下来吧。”p-21在我身边镇定地说。“请相信我。”
我停下蹄中的攻势,看向身下的……晨辉?好吧,她灰色的皮毛稍深了那么一点,瞳色也比薰衣草色浓一些,她的面庞更加坚毅与成熟,但这一切还是如同另一个晨辉在我身下盯着我一般。晨辉本马瘫在地上,嘬饮着一瓶新鲜的治疗药水,让自己胸口的烧伤能有所恢复。我才发现我的装甲已经被鲜血浸透,那尾巴上的刃刺在我背后几乎开了个口子,而我全然不知。
晨辉递给我一瓶恢复药水,它的颜色已经讨厌地褪去了一大半。尽管如此,它还是愈合了我大多伤口。晨辉看着倒在地上的英克雷士兵,脸上满是悲伤。“你好啊,薄暮(dusk),你还好吧,姐姐?”
啊,狗屎。塞拉斯蒂娅啊,为什么?我是说……为什么?先是天王,牛仔帮,星座家族,雷阵雨,然后现在你丢给我一场家庭重聚?
“我不认你这个妹妹,晨辉。你抛弃了你的家庭,像那家伙一样,你毁了父亲,毁了我的前程,毁了一切!”薄暮的话从她牙缝中挤出来。“我们还没被雷霆之首流放就是万幸了,你个蠢鸟!”她瞪着我。
“我没有堕落,姐姐,我不是黛西派,我仍是一名英克雷。现在有很严重的事态……”晨辉的声音里满是心碎。
“我看出来了,晨辉,你跟这个地面上的恐怖分子是一伙的了。”她借那动力装甲的力量把我甩了出去,翻身站起来。我的攻击看起来卓有成效,希望那些要命的能量枪因此失灵了吧。“就为了你自私的拯救地表的运动,像那个混帐一样!”
“没有!”晨辉喊了回去,“是捷蹄特工!他在制造一种病毒!一种生化武器!”
“捷蹄特工在研究地表的病毒,你个蠢货!”薄暮吼道。“他是为了调查病毒是否会造成威胁才出动的!而你却为此杀了九名英克雷士兵!”
“什么?”晨辉瘫坐在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
“你们两个毁了一座基站,为什么?就因为我们清理云朵的速度不够快?因为我们没有给地表降下足够的食物?他们不配拥有太阳!”薄暮喊道,一只蹄子指向我和p-21。“你也不配。”那对能量武器直指我们两个。
“我遇到一匹小马,不吃肉,但他也染上了掠夺者病毒。”我尖刻地说,跨步站在她和晨辉之间。“而我十分确定的是,他是在吃了你们的食物之后染上的。后来我和几个英克雷士兵被送到一个变成了匪窝的野外农场,又一次,是因为你们给他们送的食物。所以,除非你们英克雷觉得用平民测试病毒没什么大不了的,否则现在肯定是出事了。”虽然眼中仍然满是盛怒,但她还是犹豫了。“他们用魔法操控了她,让她做了一番演讲,接着就给她烙上了印记。信不信由你,反正这就是发生的全部了。”尽管这么说了,我还是不确定我能动摇她什么。
她暗紫色的双眼怒视着我,“英克雷没有马会倒戈相向,不可能。”
我轻声发笑:“没跑了,你绝对是她姐。”现在她肯定想要毙了我了。漂亮。可能这对晨辉来说糟透了,但为保护她而死,我可以接受。“我还想说,如果你再试图朝我们中任何一个开枪,英克雷士兵的伤亡数字就是十了。”血红和暗紫色,四目对视,彼此不甘下风。
“你们母马们都别在这浪费时间了。”p-21插进我们俩之间,看向那天马:“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么?”我尽力不哼出声来,这里只有p-21能真正想出解决这些的方法。
“姐姐……你想…怎么办…”晨辉几乎是在恳求着,涕泪俱下。
薄暮眼神中的疑虑积聚着,但这并没有阻止她。“你已经死了,晨辉。只有这样我们的家庭才能活下去。父亲失势了,但还没完全失去声望。我会报告说你已经死了,他们可能不会相信,但我也只能这么干了。把你的制服脱了,换个名字躲起来,别再装作是英克雷的一员了。一旦你还活着的事传了出去,我就只能亲自下来结果了你。”她目光又转向我,咬牙切齿地说:“我保证会先干掉你的。”
如果我杀了她姐姐,晨辉可就毁了,只有这个一件事阻止着我,不让我把念力子弹打进她的眼睛里。
就这样,她跃回到空中,掠过支离破碎的横梁,一个短暂的停留后,她便将一个刚爬上坡道的家伙轰成了粘渣。舀起一些放进动力装甲的口袋里之后,她便头也不回地飞进了雨幕之中。晨辉在地上缩成一团,无力的呜咽着。
“咱得背着她,此地不宜久留。”我几乎是在自言自语。我跪下来,将它浮起放在背上。
一大块混凝土被抡了过来,直击我的额头,让我踉跄了几步。一截锈掉的螺纹钢紧随其后,我勉强用哔哔小马挡下了。明明都在用悬浮法术拿着各式各样的钝器和利器,那两只厚颜无耻的幽灵独角兽竟然还一副难过的样子。“真是很不好意思。”第一个轻轻地说,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继续用另一节钢筋刺向我。
“但天王已经现身了,我们必须赶在他之前尽快解决你。”另一个说着飘向我。我举起霰弹枪开火,但子弹和刚才一样没用。
“我们为你的朋友感到惋惜,希望这样说能让你好过一些。”第一个说着,向侧面移过去。“我无法想象失去家人的痛苦。”
“等等!狂暴没有杀了狮子座?”我看着那带着钢筋的独角兽浮在我上空,问道。
她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咯咯地笑道:“噢,她还不如杀了他呢。”我上面那个说着飞向我。在实体化的一瞬间,带着全身的重量踢在我脑门上。我试图射击她,但她幽灵化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接着,那根钢筋就狠狠敲在了我头侧。她不是很强壮,但哪怕我魔法抓住她的武器,她也会拾起什么别的东西来继续攻击我。
另一个从地板下面飞了上来,实体化后,对着我的下巴撂了一蹶子。我当场翻倒在地。“她砸烂了他的枪!”
“和他的腿,玲珑。”翡翠咯咯笑道,继续拿钢筋抽打我,她妹妹在一旁夹击。“还有他的脸。”
“他那可怜的臭脸。”玲珑说着,踢向我的后腿。那并没有让我倒地,但每一击都让我越来越虚弱。我不听得朝她们开火,但她们只是不断地用着那讨厌的幽灵魔法!这是作弊!
接着,我看见了晨辉身边的p-21。她们有在他丢出蹄雷后尖叫。为什么?“p-21!你当时用的那是什么蹄雷?”
他看着我,眼睛一亮。“魔法!”
我丢下霰弹枪,向晨辉奔过去。“不!”她们中一个喊道,一根钢筋戳碎了晨辉的激光手枪。它的外壳伴着一阵彩虹色光芒破裂开来。我给晨辉翻了个身,摸出她的裂解手枪。我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怎么使,我只是必须拿到它。如果没有,她们可以这样一点点把我打到死。
我真的不怎么会用裂解枪开火,但我至少能把它指向正确的方向和扣动扳机。致命的粉色光束划过天空,两只半透明的小马只能不断躲闪。终于,一道光束击中了她们中的一只,她尖叫着在半空中实体化,摔向下面的瓦砾。在最后一刻,她恢复了幽灵状态,穿过地板掉了进去。
这样的话,不管她们靠着什么飞行和穿墙,裂解手枪可以一击把她们打回实体。如果我能打断她们的幽灵状态,那第二枪我就能搞定她们。当然,这意味着我要命中两次……但我也只能这么做了。我全神贯注,一道一道地发射着粉色裂解光束。
接着,枪熄火了。我瞅着它的弹匣,想知道怎么把这东西弄下来。就此而言,我又该往里面装什么呢?就在那时,倒坍的墙中穿出一匹雌驹。“现在,翡翠!干掉她!”
我的念力子弹朝她射了出去,击中了玲珑的躯干。就这样,她停了下来,盯着我,脸上满是惊恐。完完全全,实体的脸上。她挂在那儿,像个墙上的动物挂饰,半个身子在这边,另一半在那边。“哦,”她喃喃道,“这……可不妙。”
“玲珑!”翡翠尖叫道,在她妹妹面前飘动着。“变回来啊,变回来!”
“我……我做不到。我想这法术在被卡住的时候是无效的,”她轻声说。“我感觉不到我的腿了。”
翡翠在我面前解除了法术,全然忘却了我们三个。“不,施法就好了,施法!”她乞求着,回到幽灵态,可她的蹄子只是从玲珑的身体里穿了过去。“玲珑!变回来吧,求你了!”她一次又一次地变换着虚实,想要带着她妹妹一同改变。我看着,希望不管怎样,玲珑最后能逃出来。
翡翠最终只能把蹄子环在她孪生妹妹的脖子上,绝望的抽泣。
“抱歉……我是说……”我迟疑地说。我的确想杀了她,但我没想……这么做。
带着微笑,玲珑看向我。“没关系的,我们也想杀掉你。我的意思是,这很公平。”她轻轻抚着姐姐的鬃毛。不知怎的,这只让我心里更难受了。“没事的,翡翠,这一点也不痛。”
“翡翠?玲珑?”一个雄性的声音从我们身后传来。那匹绿色公马站在通往墙外的管道上。想来他一定是刚跟丢我们时,就开始向这边移动了。如果双子座没有拖住我们,他不会有这个时间追上来。我扭过头,看见他气喘吁吁地站在那,身上挂着的汗珠闪着柔和的光,他把枪挂在胸前。不知怎的,他的某些地方让我想起了大麦金塔。显然,对于他来说,濒死的妹妹比瓶盖重要多了。“哦不…玲珑…”他看都不看我们一眼,经我们身边走了过去。
“我们得走了,快。”p-21轻声说,对着通向南门外另一片废墟的管道做动作示意。冒着被发现的风险,我探头查看了一下街道。那儿没几匹牛仔帮的马,实际上,整条街我都没见什么会动的东西,除了雨,三名星座家族的猎人,和我们。接着,我听见头顶响起了一阵机械的喀嚓声。
那管道架起的桥梁爆炸了。它当然会爆炸……不过不是因为炸弹,而是两门重型加农炮在废墟彼端送来的两枚大号炮弹。随着一阵锈蚀的尖响,管子里喷出一股带着恶臭的污水,接着便脱离了楼房的外墙,在一阵轰响中掉进了楼下的废墟里。他站在坡道顶端,雨滴打在他和他冒着青烟的炮管上。天王。那匹让我在这片地狱之中挣扎了两周之久的马。“结束。你们的逃亡可以停下了。”低沉的声音轰响着,他俯视着我们。看向那三名星座猎人的时候,他睁了睁眼,暗笑道:“小婊子卡在墙里了?”
我移动起来,但p-21挡住了我的去路。“你他妈别动,我需要这个。”他冲我吼道,举起蹄子在我的项圈前做了什么。它一下子掉了下来。我大吃一惊,朝他眨了眨眼,不知所措。我到底该有什么感觉?这么多事情这样一起发生,我的大脑甚至都开始麻木了。他看着我的眼睛,柔声说:“咱还有话要说,别丢了性命。”他露出一个微笑。“爆破计划。”
这么说,我们有个计划?“嗯,好。”我低声道,抬头看向天王。天知道我该怎么打到他。
“呵,那种话只是招马可怜而已。”他掉转炮口,直指那两匹洁白的独角兽。“先打几只苍蝇!”
“离我妹妹远点,你这狗娘养的铁疙瘩!”金牛骂道,向后退了退,他紧咬步枪枪柄,踢开碎石,精准地向上方那巨大的收割者一发接一发地开火。我们视线相交,带着一致的歉意。他在用他的方式弥补着,而这也是我补偿他最好的机会。我不能让那个虐待狂为了消遣而炸碎玲珑。金牛的步枪应该是装载了某种穿甲弹药。当我爬上水泥台阶时,我很欣慰能看到那机械马身侧被打出了一个个弹孔。
但讨厌的是,那些洞几乎没有影响到他。他调整站姿,炮口对准下方的绿色小马。雷霆般的炮声在残缺的楼宇间回响,整个建筑都在他炮弹的余震中摇摆呻吟。金牛跑不过飞射而去的碎片,也没能在爆炸前找到掩护,所以,他被炸死了。
“干掉一个。”天王冷笑。我到达了天王所在的楼层,霰弹枪满载鹿弹。怎么击败他?我一点头绪也没有,我只知道,要么大干一场,要么死路一条。天王眯起眼,嘲笑道:“婊子,跑不动了?”
“是啊。”我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我望向他,视线越过我们之间的断壁残垣。“你真不怕把这个一起炸烂?”我举起我戴着哔哔小马的蹄子问道。p-21在下层忙活着什么,真高兴我们能有个计划。
“切,你看,有这样的武器,我根本不需要打中你,我只需要打在你身边就行。”我听到他用意念操控的击发装置发出响亮的咔哒声,紧接着大炮怒吼起来,我狂奔着避开炮火,爆炸掀飞了顶部的楼梯,在我上空落下一阵碎石雨。我不是一匹敏捷的小马,我只能专注于不断向前奔跑并用霰弹枪开火。一阵阵爆炸有节奏地将我身后的废墟撕碎,我只希望没有哪匹楼下的小马会被掉下去的瓦砾掩埋。
我没有瞄准,只是尽可能地快速开火。天王纹丝不动,铅弹击中他的装甲,却只是被压扁弹开。我所能做的只有不断地移动并射击,祈祷p-21在做的事情会起作用。我试图冲进他的火力死角,却被他提前炸断了面前的一根横梁而挡住去路。他咧着嘴说了些什么,但我只能听见一阵嗡鸣。更糟的是,我的四肢在不断地震荡下开始感到麻木。只要踩空一下,天王就不必浪费弹药了。
我还不够快,我还不够有力,我要更强!我进入sats试图想些什么办法。周围没什么有用的东西,那么……包里。我没有炸药,霰弹枪是我现在最有力的武器,但它除了给天王逗乐以外好像没什么别的作用。我需要……那些我不该用的东西。我仍然带着它们,晨辉并没有把它们从我这里没收。我必须要用它们。我知道这很傻,这会害死我自己……不过,机械马先生的炮火派对也会。我还有话要和p-21说,还要让晨辉振作起来,要给玲珑一个安息的地方,要做的更好。一定要。
霸力,塞柯,止痛剂-x,捷达。我从sats中退出,躲闪着,打开鞍包。我像个瘾君子一样嚼着,注射着,并尽力拉近我们间的距离。操,这感觉太棒了。在捷达冲击着我的身体时,整个世界都慢下来了。这几乎像是我再次进入了sats之中一样,只是我还能继续运动。当药效结束的时候,天王发现我正在他面前,或者说,我的霰弹枪在他的面前。我从他死角处在sats指引下,对着他开了四枪,每一枪都让一面小盾牌出现在我的efs中。哪怕此时此地,他的坚固程度也远非我的武器能企及。
我毫不在乎这些。就算身上安满了活塞和钢板,他也仍是一匹小马。我挤进他的身下。“你这是想给我口吗?”他大笑着,一蹄踏碎了我的霰弹枪。这会是他最后的笑声。
接着,他开始怒吼。我感觉他以前从没这么叫过。我向公主祈祷,希望我真正对他造成了伤害。不管伤的多浅,他也没法治疗或再生。这是一发及其让马满意的念力子弹。感谢公主。
他停下了虐待狂样的取笑和嘲讽,一顿踢打踩跺,再呆在他身下,我恐怕就要变成肉酱了。我勾住他一支炮的弹链,猛地把自己拉了出来,翻在他的背上。我所能做的一切仅剩抓紧他,咬住他的鬃毛防止自己被甩下去。他像发了疯一样胡乱踢打和直立,一次摆动几乎把我从楼上丢下去,如果我的蹄子没抓住他的弹链的话。最终,他还是咬住了我的鬃毛,死命地拉扯。我感觉自己的血肉快要被扯下来了,但更让我担心的是,我还是被拽了下来,然后被抛向了呻吟着的建筑废墟下方。
完全是运气吧,我被摔向了一段金属管,我绝望地把蹄子环住它,我挂在这个离地面两层楼高的地方,下面就是凹凸不平的废墟。我看向天王,止痛药也止不住我脖子的抽搐。他看向我的眼神里满是疯狂与愤怒。他怕是要将我和ec-1101一起炸成一团血雾了。介于他那一片血肉模糊的下腹,我真的没什么能责备他的。
这时,一匹白色的幽灵独角兽飘到了他面前,她左边飘着一个塞满炸药的炸弹项圈,右边飘着起爆器。“翡翠!不!”我嘶喊着,看着她实体化,咬住胶带头,将悬浮着的起爆器拉向一边。她落了下去。
冲击力将我从水管上震飞。我撞在混凝土台阶上,像个破碎的布娃娃一样瘫软地从上面翻滚下来。
我以为我听过天王尖叫,我错了,现在他发出的声音才能算是真正的尖叫。那个几乎是被剥了皮的收割者用后腿直立,大张着嘴,碎裂的下巴张开出一个可怖的角度。一根分节的金属排气管发着渗马的声音,被剥离的皮肤挂在一边,几块破碎的颅骨连在一只覆甲的球体上,而那球体仍焊接在他的机械脊椎之上。胆汁样的液体从他喉咙和胸腔的管道中涌出,在雨中冒着蒸汽。但即使这样,天王仍没倒下。
一只红色的机械眼盯着我,收缩了两下。天王将炮口再次指向了倒地的我“婊嗷哦哦滋滋滋……”夹着电流音的扬声器噼啪作响。击发装置的咔哒声响起,那对加农炮,那对因爆炸和他自己发疯而阻塞变形的加农炮,炸膛了。
炮弹直接把他的机械躯干炸成了两截。片刻后,他的弹仓脱落,掉在地上。这点小小的冲击力击垮了墙体最后的稳定,整面墙翻倒落向楼下,成片的墙壁和废墟开始如同纸牌屋一般坍塌,只有幸运让我们免于被碾压其下。
好运气,坏运气。
我看向p-21和仍颤抖不已的晨辉,他们都还好……不,不好。我们都不能说是好,但我们还活着。
玲珑也活着。
慢慢的,我挪向仍微弱地吸着气的玲珑,浮起杯糕的左轮枪。“玲珑……”我轻轻地说,耳中的嗡鸣声让一切蒙上一层静谧。我从角到蹄,全身木然。
“嘿。”她微笑着,嘴角轻轻抖动。“是废土卫兵呢……”她挂在那里,轻声道。“翡翠和金牛在哪?她得走了……”
我望向一堆碎片和瓦砾,一个绿色的马头露在外面,一动不动。“他们……他们走了,他们离开了。”拜托,如果小马国还有公主和神明的话,让她相信我吧。“他们都……都还好。”
“那就好,没有我在身边的话,翡翠喜欢做傻事。”她看着我,静静地说。那双鲜红的的眼睛,与我如此相似;那眼角的泪水,与我如此相似。她的嘴唇颤动着。我不会说谎。如果不是鬃毛有别,我们简直一模一样。她问我:“你要结束这一切吗?”
我什么也说不出,只能僵硬地点点头,任由泪水模糊我的双眼。
她微笑着,低语道:“谢谢你。”
我双蹄搂住她的脖子,抱着她浮起左轮枪抵在她的下巴上。
‘扣扳机,扣扳机,扣这天杀的扳机!该死!傻逼独角,你倒是让我扣扳机啊!’我把她搂在怀里,呜咽起来,全身颤抖着,我倾尽所有剩下的意志,只想尽快结束它。我需要的只是五磅的压力。‘扣这该死的扳机啊,黑杰克!别犹豫了!开枪!拜托啊,看在塞拉斯蒂娅的份上,开枪吧!’我央求着自己。
“对不起。”我抽泣着,咬紧牙关,双目紧闭,希望那把枪指着的是我自己的脑袋。
玲珑只是轻轻笑着。“您是匹好小马,黑杰克小姐。”我感到另一匹独角兽的魔法裹住了枪。
弗兰克镇的最后一声枪响消散了。
大提琴忧伤沉重的声音从我的哔哔小马中悠悠的传出,伴着夜雨和低沉有力的钢琴声。安静下来的雨在我们周身的瓦砾上拍打着,为这哀伤的乐曲伴奏。抬头看看云层,心如死灰的我已经毫不在乎那被天空吞噬的感觉。我希望它能吞噬我,送我到星星那儿。
结束了。刚才还在追杀我的小马,不是死了,就是逃了。我不在乎。我觉得如此空虚,唯一暗示着我不是废土上另一具尸体的,就是那在霸力刺激下轰隆作响的心脏了。我坐在交易所外的一个平台下,望着厚重的雨幕。天王死了,又一场操蛋的胜利……
耶。
晨辉刚振作起来一点,就立刻脱去了她黑色的英克雷制服,把它丢向楼下。她看起来像是也想随着衣服跳下去。可她没有,她只是在我身边无雨的地方,蜷缩着身体,望着倾盆暴雨。
狂暴跳进我们中间。我木然,完全没心情去想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恭喜,你要是愿意,你现在就是一名收割者啦!”即使经过这雨水的冲刷,那条纹雌马仍像是在绞肉机里走了一遭。我不想去纠结她杀了多少马,而关于那些想杀我的小马,我也不想去关心他们。我只想让我在乎他们的那一部分随天王而去。
挖出我自己的心脏都比这简单。“值得吗?”我问道,冰冷的雨水落在我的眼中。
她没有立刻回答。“不能说值,但总比孤身一马要好。”她凝视着雨幕,神情悲凉。最终,她叹了口气说:“操,我恨这些扯淡的悲情戏码,”她站了起来,“我要去等69号开门,我需要一些……糟糕的东西。”说完,她就从三楼跃了下去,顺着遍地残尸的街道,离开了。
p-21缓缓挪步到我身边,俯卧下来。我浮起杯糕上校的左轮,放在他的蹄中。“给,你应得的。”我柔声道,雨点斜斜地打在我身上。
“干什么?”p-21推了推左轮,轻轻地问。
“执行正义。”p-21看向我,点了点头。他低头衔起枪,紧咬着枪柄。慢慢地把枪口指向了我。玲珑的血迹仍在枪口暗暗地泛着光。不知道死亡疼不疼,我希望很疼。因为我理应为此受苦。
p-21把枪丢向了街道。
我看着左轮手枪落下,在仍存的霓虹灯下闪动着金属光芒。“为什么?”我问,不知还能说什么。“我对你做的那些……”
“我不为在99号避难厩里发生的事情怪罪你,”他轻声说,“或者说不再怪你了。毕竟我之前……哎……如果现在你在那儿,你还会去繁育名单上登记吗?”我傻傻地摇着头。“你愿意把监督和想要像她一样维持那个恶心地方的马就地正法吗?”我点点头,他长舒了一口气。
“那99号的事,我原谅你。”他简单地说。
我闭上眼。“那u-20呢?”我感到身旁的他僵住了,p-21深深吸了一口气。“你爱他,你爱他可我却当着你的面,活生生地打死了他。”
许久的寂静。他终于静静地回答道:“不,这样不行。”我闭着眼,想象着心中不知为什么悬起来的一块巨石落回了地面。
“那为什么你不杀了我?为什么我们刚离开的时候你就不杀了我?或在我害死小璐的时候?或……或是其他那几次?”我问道,注视着他。
“我想过,哪怕是现在我也……这么想。而且我觉得这份经历永远不会淡去。我仍能看见它,能感觉到它,那次谋杀和99号避难厩都是我的一部分了。”p-21低下头说道,接着转向我“但从我认识你开始,我就发现你有些特别。你当时完全可以出于愤恨,出于施虐的快感而杀掉我们两个,我知道雏菊会这么做。你也大可放任雏菊带走我,逃出99号时把我留给天王,你可以害死小璐然后指责她的过错,你可以把杀死四十只发疯幼驹的责任交给我和晨辉。你刚刚他妈打败了全废土最可怕的怪物,为了保护三匹来取你脑袋的小马,黑杰克!”
“废土一次又一次地把平坦的前途呈现在你面前,而你却不断拒绝它。你可以直接交出ec-1101,你可以将99号置之不理,可以不管我的死活,或童子军,或晨辉。你总是去选择那条最坎坷的道路而不管它会伤你多深,而我只能在一旁旁观,对你的选择和坚持投以敬畏。每次我断定你将走上那条更为平坦的歧途时你都让我感到惊异。我做不到。如果是我,一逃出避难厩我就会交出ec-1101,可你想也没想过,你在乎的是它为什么这么重要。”
“你总是走在坎坷的哪条路上,黑杰克。抱歉,但这是你应得的。”我紧闭着双眼。
p-21拥抱了我。他真真正正得拥抱了我。那时那刻,充斥着我空虚内心的复杂情感,一同奔涌而出,化为泣不成声的抽噎。我感到晨辉也在我身边安静地卧下,用双蹄搂住我。我把脸贴在湿冷的混凝土上。我可能永远无法得到原谅,但至少还有小马在关心我。
在这条坎坷之路上,我并不孤独。
蹄注:升级。
获得新技能:行动派(等级1)——你的行动点数增加15点。
技能点数:近战武器(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