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戳穿
在金发女士的引导下，办理完所有手续查尔斯将报纸里的五千五百马克交给了对方，换来了一张薄薄的存折。
在得知储蓄账户的密码可以设置语音口令时，查尔斯喜出望外地为账户设置了一个颇有新意，且绝对不会被他人猜到的语音口令——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举着机械式录音机的金发女士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在查尔斯说完半晌之后才按下停止键，结束了录制。
她十分怀疑眼前的这位客户是一时兴起，拍拍脑袋就想出了一个语音口令，因此又在常规手续里多加了一道流程：让查尔斯·波特反复确认了语音口令。
但她不知道的是，查尔斯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这句话一直在他的脑海里反复播放了好几天，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
将薄薄的存折放进钱包里，查尔斯摸了摸刚才还鼓鼓囊囊的内侧口袋，心里莫名产生了一种失落。
他并没有过多停留，而是再次回到旅馆，登记了自己的身份信息。并提前吃完了午餐，回到房间补眠。
躺在柔软舒适的天鹅绒大床上，查尔斯忽然想起了那场奇怪的梦境以及今天早上的遭遇。
仔细回想后，他忽然觉得这两件事虽然看不出什么关联性，却有着一个十分诡异的相似点——
梦境中的敲门声与醒来后真实听到的敲门声完全一致！
我之前也没有住过这家旅馆，从未听到过服务生的敲门声……
他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忽然觉得整个事件有种莫名的诡异，格外瘆人，并决定以后睡觉时将枪袋放在床头柜上，万一遇到危险情况时方便随时拿起。
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查尔斯始终没能入眠。看了一眼墙上的挂表后便直接起床，准备前往‘西风花’。
顶着下午时分的烈阳，查尔斯戴好礼帽，走出了旅馆大门。
由于时间尚且还早，他并没有选择乘坐轨道马车，计划以步行的方式上班。
沿着大街，他缓步朝着目的地前行，在途经一处广场时停下了脚步。
广场中央，高耸的喷泉向着天空喷射着水柱，水花四溅，形成了一道绚丽的的水幕，水流从不同的喷嘴中喷出，交织成了一个奇妙的水景。
喷泉后方则树立着一座巨大的石英雕像，高耸入云，面朝南方，呈双臂展开的姿势。身上镌刻着无数细节和精美的图案，面部的表情更是十分精细，下颚线被镌刻的顺滑却仍能感受到棱角。
祂颔首着，俯视一切。嘴角略微上翘，呈现出一个有些神秘的笑容。
查尔斯知道，这尊雕像便是巴尔的摩城邦民众所信仰的神明——拯救之神，马尔科斯。
受制于经济能力，整座巴尔的摩城邦仅有寥寥几个教堂，不能完全覆盖到所有地区；够资格称为主教，主持祈祷的人也十分稀少，无法支撑起更多数量的教堂。
而这些雕像的使命也就随之改变，从宣传城邦的文化逐渐变成了那些距离教堂较远的人们祈祷和祭拜的地点。
他驻足观察了一会儿，朝旁边的商贩手里买了一些粗粮，喂了一会儿鸽子，又坐在长椅上听了一会儿流浪乐师吹奏乐器，随后才慢步离开。
……
完成了签到后，查尔斯留在办公室，边等待阿德里安边与其他同事闲聊。
“据说你们要陪一位考古学家前往野外探险？相信我，这份委托会十分枯燥。而且往往需要钻进山洞或者地下，令人倍感劳累。”一位身穿灰色衬衫，黑色背带裤的协会成员侃侃而谈道。
布兰科·蔡司是查尔斯比较感兴趣的超凡者同事之一，原因则是对方黑发黑瞳，五官柔和的形象让他感到颇为亲切，万年不变的经典穿搭也让他不由地想起来一位故人。
“阿德里安是不是和你说‘如果放任这件事不管，或许会引起不好的影响’，以此来说服你接受委托？”另外一位超凡者同事搅拌着咖啡，“那仅仅是一部分原因，更多是因为他对历史非常感兴趣。”
他忽然挤出一个神秘的笑容，低声对查尔斯说道：“随着和阿德里安接触的时间越长，你越会发现他是一个……很反差的人，外貌和所作所为有很大区别。”
面对两位无情戳穿阿德里安谎言的同事，查尔斯有些意外的摸了摸后脑勺，只能用尴尬的笑声予以回应。
七嘴八舌的交谈没过多久，查尔斯便看见话题的当事人正穿着他标志性的灰色长袍，走进了办公室。
同事们毫不避讳地将刚才讨论的话题与阿德里安分享，而后者则予以微笑，用自嘲的方式巧妙地接下话茬，引得众人不禁放声大笑。
他们对彼此的性格已经颇为熟悉，甚至都有过彼此并肩作战的经历，这种尺度的玩笑话完全不会影响彼此的感情。
当然，他们并不会冲着米拉贝勒·维纳斯开任何玩笑，即使遇到必须相互交流的情况也十分严肃，充满边界感。除非有某种奇怪的癖好，比如喜欢被漂亮女人揍得鼻青脸肿……
“你当时认为莱万特·阿德勒先生的探索很可能会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具体指的是什么？”查尔斯抿了一口滚烫的咖啡，冲着阿德里安问道。
“在千百年前，人们对于超凡力量的危害还没有清晰的认知，因此总会出于自身目的而做出一些蕴含极大危险的事。”阿德里安摸了摸胡茬，边回忆边说道。
“某些人会为了防止自己的坟墓被后世的人挖掘，驯化他人的灵魂，与自己一同埋入棺材，保护自己的灵柩。”
驯化他人的灵魂……查尔斯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单词，难以理解地皱起眉头。
“你应该听说过盗墓的窃贼往往会遭遇许多危险，甚至在墓穴里丢掉性命的传闻吧？在墓穴里，机关陷阱并非是最危险，最要人命的事物，而是那些被驯化的灵魂，我们现在会将其称为冤魂。”阿德里安看出了查尔斯的疑惑，继续解释道。
“万一莱万特·阿德勒先生的目标是古墓之类的东西，则很有可能遭遇类似的情况。而那些冤魂则会为了离开坟墓而附身在他身上，以正常人的身份返回到人类社会中，制造各种难以解释的灵异事件。”
查尔斯认真倾听，却仍然觉得对方所说的内容有些抽象，让人很难理解。
阿德里安则呵呵笑了两声，随后说道：“如果这位考古学家的目标真是那些古墓，那你便有机会亲眼看到了。”
就在这时，一位穿着深红色马甲的服务生走到两位冒险者面前，轻轻说道：“莱万特·阿德勒先生已经前往了会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