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第二日连凡之是被诱人的香气和周冠卿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的。
原来宋安安一早起来把周冠卿昨天摸来的鱼虾处理了,和进面里煎了几个海鲜饼,剩下的一部分炸了酥炸小鱼儿,一部分用来做了鲜鱼羹。
连凡之走出帐篷的时候,正好看见周冠卿抢了宋安安手里的酥炸小鱼儿,被宋安安笑骂。
大壮蹲在一旁哼哧的吃着鱼饼,而他的马儿很黑,竟也把嘴凑上前来,趁着众人没发现偷偷用舌头卷鱼吃。
他咳嗽了一声,被宋安安听到了。
宋安安转头,嘴上还吊着小鱼儿,看见连凡之出来招呼道:“连兄醒了,来吃点不?”
连凡之点头,上前结果宋安安递过来的鱼饼和炸鱼儿。
周冠卿眼巴巴的看着连凡之手里的小鱼儿,冲着宋安安说道:“宋兄,我还想吃。”
宋安安无奈道:“你都吃了多少条了,人家连兄都还没吃早饭呢。”
周冠卿沮丧。然后又精神的支棱起脑袋:“要不我再去捉几条?”
宋安安阻止道:“眼看就要启程了,你这个时候去捉,怕赶不上车队了,算了,我下次给你做好不好,做一大锅,让你吃个够。”
周冠卿刚支棱起来的脑袋又垂了下去。
不一会儿,车队启程,宋安安他们也收拾好行礼跟上。
周冠卿不知从哪里摘了几个野果子拿给宋安安,自己坐上牛车啃起来。
拿起野果子,宋安安忽然想起来昨天晚上的野兔子,今天一早起来地上的兔子早就不见了,问连凡之:“连兄昨日打的兔子呢,今早起来忙乱的很,好像没有看到。”
连凡之冷漠道:“不知道,许是被狼叼走了吧。”
“狼!”宋安安惊呼。
这荒郊野外有狼也不稀奇,但是他们还燃着篝火,竟然还有狼敢过来,甚至还把兔子叼走了,真是太危险了,还好只叼走了兔子。
宋安安想着下次还是住客栈好点。
镖队走走停停,原本大半天的路途,走了一天,月上眉梢他们才赶到新安关的驿站,夜已深了,镖队停在驿站不远处的平地处安帐篷住宿。
镖局为了节省成本,也为了保护货物,一般情况下镖队都是不投宿的。
宋安安和周冠卿、连凡之商量了下,没有跟镖队后面,决定今晚上住驿站。
宋安安自己有一两天没洗澡了,甚至连衣服都没换,赶路一路上风尘仆仆的,她觉得自己都快捂馊了。
驿站已经关门了,敲了会儿门,把看门狗都吵醒了,看门的人才姗姗来迟。
开门的老伯耳朵有些背,眼神还不怎么好使了,似乎有夜盲症,看了好半天才确定前面是个人。
交了钱,老伯给了他们客房钥匙,就披着衣服走了,顺便把一直狂吠不止的狗子带走了。
让大壮打了点水送进自己屋子里,锁上房门,宋安安将就着擦了擦身子,换了干净透气的衣袍,顺便把碍事的束胸裹了裹放进了箱子深处,古代衣服层层叠叠,加上原主本来就用不着,应该也看不大出来。
倒进被窝里面宋安安好好得睡了一觉。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宋安安就被楼下的喧哗声音吵醒。
她睁开眼睛,隐约听到什么东方先生。
她立马清醒了。
换好衣服下楼,就看见周冠卿正在和楼下的人激烈的谈论着东方先生的诗词,和那四句话。
宋安安想着,果然,在读书人里面打出名气还是得靠令人信服的文采。
她走上去,才发现对方竟然是知道东方先生的,似乎是在其他地方听到的,与其说他们在讨论,不如说是在吹捧。
宋安安没想到,这古代的传播速度居然也这么快,还省的她到处制造机会了,有了这点子名气想必打的书肆不接她的书稿,小的书肆总会想蹭这波热度吧。
周冠卿和他们了得颇为投契,然后他们去东林书院的路上就从四人行变成了六人行。
跟着他们两个的是堂兄弟,大的那个名田逊,小的那个叫田蓬,都是南阳人士,此番也是听说东林书院招录学子,来报考的。
当宋安安向他们介绍自己的时候,那个田蓬突然惊呼出声:“宋安?你就是那个鼎阳宋安?”
宋安安觉察他们神色有异,面上不动声色,嘴上却拐了一个弯,“不不,小生来自安阳,是安阳盘龙县府人。”
田蓬松口气,“那就不是你。”
这下连周冠卿都听出不对了,没有揭穿宋安安,只是好奇的问道:“小田兄怎么了,什么你不你的?”
田蓬说道:“我们在路上听说鼎阳有一位宋安,与兄长一同前往东林考取东林书院,因为嫉妒兄长才华,竟然在中途趁着兄长患病卷了盘缠跑路了,幸而他兄长运气好,遇到了县府刘公子,救了他,不然可能路上就被害死了。”
田逊也气愤道:“这等小人,简直辱没了读书人的清誉,待我到东林书院,定要向书院高发他,要让书院、让世人都知道这等奸险小人的嘴脸。”
宋安安瞠目结舌,宋阳呀宋阳,本来以为这个愚笨的脑子能做出抛弃病重兄弟的事情,就已经够蠢的了,现在看来他还不是蠢得彻底,还知道提前找补一下,但是就他这个脑子,怎么可能想出这样的主意,难道有人在暗中帮他?究竟是是谁呢?
周冠卿也听愣了,偷偷看了一眼宋安安,不敢多说什么。
大壮好像想说什么,但是看主子没动,就也没说什么。
田蓬田逊两兄弟见对方三人都沉默,有点疑惑,“三位兄台怎么看?”
宋安安、周冠卿还没有开口,连凡之倒是罕见的开口了,“这世间颠倒黑白的事情多了,听到的未必就是真,看到的未必也是真,不如去东林书院找到那个宋安对峙一番,不就一清二楚了。”
田蓬田逊两兄弟点头,觉得说的也有道理。
宋安安看了一眼连凡之,没想到他居然在这个时候帮他说话。
连凡之回看了一眼,便抽回了视线,架着马往前面走了几步,错开她的视线。
周冠卿见他们走的远了些,就偷偷凑到宋安安身边悄悄的问她,“他们说的是真的么?宋兄你……”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完。
宋安安看着他,小声的问道:“你觉得呢?”
周冠卿立马表态:“我当然相信宋兄你的为人了,但这究竟怎么回事呀?”
宋安安摇头,只说了四个字:“恰恰相反。”
周冠卿先是疑惑,然后震惊,最后义愤填膺,说道:“你怎么会有如此兄长,做出如此畜生的事情,竟然还颠倒黑白四处宣扬,这不止是要你的姓名,竟然还要毁你名誉,简直可恶至极!杀人诛心!”
宋安安看到周冠卿气鼓鼓的脸颊,想捏,忍住了,宽慰道:“害人者人恒害之,他不会有好下场的。”
就宋阳那个脾气,那个脑子,被人做了伐子,这么一个大把柄被别人拿捏着,想必最后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本来她是不打算与他计较的,但是苍蝇飞过去飞过来实在烦人得很,只好打掉了。
一路上周冠卿都在想到了东林要怎么给宋安安澄清才好,前面骑马的连凡之似乎也有心事,大壮平时没心没肺,此刻心里面也装事,反倒是宋安安此刻脸上还算轻松。
一行人就在这诡异的沉默中走到了东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