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沈渺
确认柯听寒不是勉强后，众人，再次回到了里面，一一查看可疑之处。
手电灯光所过之处，是与穹顶严丝合缝的黑色囚笼，即便长着一双翅膀，也难以飞出这囚笼寸地。
笼中，是已死去多日、已然腐烂的人类和异变者尸体。
囚笼上，焦黑的断臂还挂在上面，可见当时，囚笼是通了电的。
破烂脏污的衣物上，还能见星点白色，是是这座基地的研究人员们。
异变者尸体大多呈焦黑色，应该是在他们将人类尽数杀尽后，直接被高压电电死的。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有人将这些人类驱赶到了这里，升起囚笼后，放进了异变者，待人类死绝后，再将异变者处理掉。”
木清初语气平静的道出了这一呈现在眼前的事实。
只是，这个人，是人类，还是高阶异变者，他们无从得知。
柯听寒咬着牙，黑沉着脸，与之讨论，“他们是主动放弃这个座基地，还是被异变者反杀？”
这个，他们同样不知。
温如染被木清初强硬摁头背对囚笼，看不到后面的场景，但听到了二人的话，还是忍不住跟灵灵又确认了一遍。
“灵灵，你确定这基地里没活物了？！”
灵灵淡漠着语气，道：“你们不是？”难得会呛人了。
温如染尴尬摸鼻，默默埋下了脑袋，不再说话。
她小心一点有什么错嘛？！灵灵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
木清初无声笑笑，轻抚人脑袋安慰安慰，看向灵灵的眼神里，带着警告。
灵灵并不怕她的威胁，但还是别开了眼。
她一个高智能芯片拟人，不屑于跟人类计较。
柯听寒将脑袋靠在白以星肩上，无力道：“阿靖，你带人在笼子外面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
张一靖上前，“是，大姐头。”
几个女人站在通道口，看着一帮男人这里挑挑，那里摸摸得找东西。
片刻后，只拿回了两张门卡。
可这基地早就停电了，门卡好像用处不大，但还是让张一靖收好了。
笼子后面，还有一道门，不知通向何处。
一一侧着身子走过笼子留出的窄窄过道，众人，进到了更里面。
与此同时，那处小院里，房子的另一主人回来了。
迎着夜色，沈渺自墙上一跃而下，轻车熟路进了门，刚一踏进门口，小小的鼻尖耸了耸，深深吸了口气。
他闻到了一些陌生的气味。
“有人进来了。”
稚嫩的嗓音吐露着大人的成熟语气，黑夜中，沈渺站在门口，轻轻摸着怀里的东西。
不稍片刻，转身望向了基地。
“姐姐，又有人来陪渺渺玩了，我们去找他们一起玩儿吧，好不好，姐姐……”
小小身影走到基地大门前，打开的大门上，把手灰尘被蹭掉了。
小手覆上把手，往下用力……
“不行啊！”
“大姐头，根本打不开！”
张一靖全身力气都压上了，房门把手如何也拧不动，房门已经锁死了。
门上倒是有个扫门卡的，但是不通电，门卡没用。
难得找到一间看起来像是实验室的房间，结果因为门锁死了，他们怎么都打不开。
门是铁制的，看那厚度，也不是开枪就能打烂的样子。
对着外面的倒是有一道固定的玻璃窗面，但因为外面空间不大，开枪的话，打碎了倒是好，若是防弹玻璃，近距离开枪容易反弹子弹误伤自己，难免得不偿失。
木清初抽出腰间匕首，递上去，“用这试试。”
柯听寒一看，登时挑了挑眉，感叹道：“唉，我那把不知道丢哪儿去了，没想到你的还在。”
她连自己那把匕首什么时候丢的，怎么丢的都不记不清了，就是某日突然想起来，然后翻遍了各处都不见踪影，之后就给丢脑后了。
她更喜欢的，还是用枪，那把匕首不过是因为材质上佳，才收下而已。
但木清初跟她不一样，这人不仅擅长狙击，近战更胜一筹，却非肉搏那种大开大合的近战格斗。
如果非要说的话，她觉得木清初更适合当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刺客，杀人于无形中。
有次独自出委托时，偶然撞上了木清初在做暗杀委托，匕首一亮就是一条性命，既快且狠，精准毙命，全程只靠一把匕首，被杀的人连杀自己的人长什么样都没看见就死了。
看了木清初好几眼，柯听寒才把匕首递给张一靖。
这些时日，她好似已经习惯了这副模样的木清初了，遇事还是那般冷静，看向温如染时，眼中依旧纯粹无辜，说话软糯可爱，她实在无法跟那时冷血无情的杀手木清初做对比。
此刻看到这把匕首，她知道，木清初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木清初，只是，或许是失忆了，所以才性格大变？！
说实话，这理由的可信度真的很低。
可她又找不到能解释的说法。
“哧！”
匕首稍一用力就插进了门板，张一靖一边感叹不愧是佣兵中人人求而不得的匕首，一边动作利索的将门开了个口子。
片刻后，房门打开，几人走了进去，其他人守在门外。
正对着大门的，是一台正常医院大都会有的核磁共振仪。
其左边是被玻璃墙围起来的小房间，能看到里面摆放了一台电击椅，右边像是一台小型手术室，除了床榻之外，还有一些她们不认识的医用器材。
而房门右边，是操作台，墙面上是几块大屏幕，下面是几台计算机。
房门左边，却是几个玻璃仓，仓里有些一些碎木，看数量，应该是座椅的残肢。
而这几个玻璃仓，墙面上都黏连着一些不明物体，像是什么肉糜。
地板，则是一大片深色污渍，已经看不出是什么了。
几人都不是傻子，一猜就知道是人类，或者异变者？或是被实验的人在玻璃仓中炸裂造成。
看地板上的污渍，显然死在里面的，不是一个两个这么简单。
纵观整个房间，唯一能翻找的地方，也就操作台桌的柜子。
这间房间除了几个玻璃仓外，也就灰尘多了些，整体来说，倒也干净整洁，连操作台座椅都保持着推进桌肚的样式。
可见这里的人离开时，应该是顺手把房间锁了，只是再也没机会回来了。
也就是说，能找到什么记录册的可能性很大。
这么一想，几人拉开抽屉的动作略显急促了点。
果然，在第四张桌子抽屉里，找到什么一本厚厚的文件夹，打开一看，夹了不少文件在里面。
柯听寒把文件夹摊开在桌上，提议道：“就在这儿看吧。”随后扯过一旁的座椅，拍了拍，摁着白以星坐下了，自己则扶着扶手站在旁边。
白以星看看柯听寒，再望望自己老大，显得有些无措。
她家老大都没坐，她坐什么啊？！
转头发现，自家老大扯了两把座椅过来，温如染和灵灵一人一把，自己站在温如染身后。
白以星暗叹，唉……失忆的老大让她觉得好不适应好陌生啊！！！
“唰——”一份文件被抽了出来。
文件上书写着——2045110，r&x病原体首次观测记录。
往下是记录内容。
——病人林若欣，突发恶疾被送入华医大就医，经刘医师等几位资深医师看诊后，确认其感染不明病菌，而后征得家属同意，送往锦海乌镇祈山实验基地进行长期观测。
——观测一周后，刘医师确认目前医学上所知病菌中，不存在此类病菌，此为我国首个未知病菌原，刘医师为其命名为r&x病菌原。
——rx病患临床特征为“高热、精力涣散、时而发狂，会咬人、抓人等……”
——其病菌原首测得知，其病菌原分裂性、传染性、适应性强，被病患抓伤咬伤者，时隔两小时后病发。
随后是一串她们看不懂的数据和一些图表。
“数据表示，病菌原分裂速度可达每秒上千次分裂，被传染者病发速度也会越来越短。”
几人目光悠悠转向了一旁的酷小孩灵灵身上，“灵灵，你看得懂？！”
灵灵面无表情点头，“嗯。”
众人目光又默默转了回去，继续看下一份文件。
——204538，r&x病原第二次观测记录。
——病患一月前被查出怀有两月身孕，观测工作被迫暂停，直到今日开始第二次观测，观测得知，病原在产生分裂的过程中又产生了新的病菌原，工作难上加难。
——为做数据对比，刘医师抽取被传染者的血液进行观测，发现病菌原呈阶梯式速度分裂，而被感染者发病时的行为越加趋向于动物本能，刘医师呈称病菌原正在取代病患体内细菌。
这一次的记录非常短，而后又是同样的数据分析，以及图表分析。
几人沉默着看向了灵灵。
“姐姐，你们在看什么啊？要跟渺渺一起玩儿吗？！”
突如其来的童音硬生生挤入其中，温如染惊讶得瞪大了眼睛，“灵灵，你怎么……诶呦别拉我啊！谁……”
对上板着张脸的木清初，温如染气性登时弱了下去，也忘了刚才被突然从座椅上拽起的烦躁。
“你是谁？！”
柯听寒护着白以星，神色凛然地打量着这具小小的身影。
一件破旧的大衣兜头照着他，让她们看不清其面容，但从刚才的声音就知道，对方是个小孩子。
不排除有侏儒人，但话音中独属于孩子的天真是伪装不出来的。
沈渺扒着空无一人的座椅，垫着脚探头去看桌上的东西，闻言随口道：“渺渺就是渺渺啊，姐姐，你们要跟渺渺一起玩儿吗？！”
温如染刚想回头就被人摁住了，动弹不得她听到木清初平静的口吻道：“你是…沈渺。”
沈渺一喜，放弃了座椅，转身看向木清初，“姐姐你认识渺渺啊，那你跟渺渺一起玩儿好不好～”
其他人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沈渺，竟然还活着，他一个小孩子，是怎么活下来的？
而且，他是从哪儿出来的？！
门外众人冲着柯听寒摇了摇头，他们都没看到对方是怎么进去的。
而房间里，柯听寒几人虽然没仔细翻找，但都是玻璃隔开的空间，一眼就能知道有没有藏着，所以更不可能是从房间里出来的。
所以，沈渺是凭空出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