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见鬼
下午五点整，陆淮换上整洁的工作服，开始上班。比起以往端盘子的工作，陆淮这会儿舒服的差点想给收留自己的周可跪下磕三个响头。
周可强迫把自己的工作性质和陆淮靠拢，她不习惯坐办公室，宁愿在热闹到听不见声音的电玩城里溜达。
每个人都是两只眼睛，一只鼻子，一只眼睛。但世界就是有参差，你稍微走一走，就能看出自己和别人那到死都拉不近的距离。
陆淮不想去追逐不切实际的东西，所以他觉得自己活的不错。人有欲望，才会心生不甘。
“本来想请你吃夜宵的。”周可说，“但是商城十点关门，出去吃了东西就进不来了，你就这么呆着吧。”
“嗯。”陆淮笑了笑，“谢谢。”
周可人不错，讲了一堆自己的私事，却没问陆淮任何问题，这让他觉得轻松不少。周可给陆淮安排睡觉的地方在台球室里间，她表示自己也不能理解为什么台球室还带vip间。vip间有个长沙发，睡睡觉还是够的。
“就是没厕所。”周可笑了起来，“不过空饮料瓶我能给你找找”
陆淮打断他，“能睡就行。”
“那你别尿裤子。”周可坚持把话说完。
“我下午到现在就没吃东西，尿不出来，您就放心的走吧。”陆淮很无奈。
电玩城空气不太好，人都走光了，还是有一股不太利于人类生存的空气在陆淮鼻尖徘徊。
陆小霸王在学校风生水起，出门在外却和枯萎的花骨朵差不多，矫情的很。陆淮其实认床，在陌生的环境过夜一般都睡得不实。
但这一晚，陆淮睡得不错，周可要是不叫他，他还能睡。他心满意足的伸了个懒腰，拿出从家里带出来的牙刷和昨天在便利店买的牙膏去商城卫生间刷了牙冲了脸。
周可九点钟就来了，化了全妆很美，就是说出来的话不太美好。“怕你被尿憋死。”周可大言不惭的说。
陆淮，“”
“姐姐，这种事我们能别这么明面上来回讲吗？”陆小霸王有点害羞。
周可一脸见鬼的模样看着他，“你这种人看着就不是脸皮薄的，还开不起玩笑？”
“开是开得起，也没见过女生能有你这么能开的。”陆淮说。
周可笑了起来，“你们高中都是些小姑娘，和我这个被社会毒打过的不一样。”
“那也不至于这么说。”陆淮笑着说，“我们学校就没有比被社会毒打的女生还漂亮的姑娘。”
“你这话有点绕，要不简单复述一遍？”周可说。
陆淮觉得他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于是他义正言辞的说：“我对你没兴趣，你别想调戏我！”
周可，“”
“你可就拉倒吧，我们拜金女不稀罕你这类型的穷鬼。”周可不屑的说。
周可昨天说不敢告诉别人自己和魏云谈恋爱估计就是这个原因，她怕被别人说，也被魏云被家里人说。有些人讲话太狠，连自己都不放过。周可是一个，陆淮也是一个。
“我这种类型的穷鬼长得帅阿，钱和帅选一样，你选什么？”陆淮突然问。
周可很认真想了半天，“你要听实话？”
陆淮挑眉，“我大概是想听实话。”
“实话是，我选钱。”周可笑了笑，“可你要听我的梦想，我告诉你我选爱情。”
陆淮抖了一哆嗦，“你们这些女生真矫情，动不动就情情爱爱的。”
周可瞪了他一眼，“你没谈过恋爱？”
陆淮笑了笑，“穷鬼谈哪门子恋爱。”
“这个年纪谈恋爱要什么钱，你喜欢我，我喜欢你就好了。”周可说。
陆淮摇摇头，“我喜欢你，是要带你看吃饭看电影做很多很多事的。像你说的，我们这种数着硬币过日子的人，实在没什么能力带喜欢的人做什么。”
周可却不认同，“看日出看日落，做什么都可以，只要是你。”
陆淮笑了笑没再说话。
周可瞪了他一眼，“你都没谈过恋爱还说我矫情，我倒想知道你哪天谈了恋爱是什么样子。”
“不谈恋爱不就好了。”陆淮说。
“你都没喜欢的人吗？”周可问。
陆淮摇摇头，“没吧，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听到这话的周可笑了起来，脸上终于有了些小姑娘的表情，“心情的时候想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也想他，想和他看日出日落做很多浪漫的事。”
“果然矫情。”陆淮说。
“你懂个屁！”周可说，“本来想请你吃早餐的，你就饿着吧！”
陆淮笑了起来，“我买了泡面，还有面包，这里有开水吗？”
“有，我办公室，你自己去烧吧。”周可说。
“行，你吃什么？”陆淮问。
周可瞥了他一眼，“反正比你吃的好，希望你吃这些垃圾食品不要影响颜值，不然你们学校的女生会伤心的。”
陆淮可怜兮兮装作抹眼泪，“你说的对。”
商城忙碌的时间段一般都是下午到晚上，这会儿商城没什么人，电玩城震耳欲聋的音乐也降低了音量。
陆淮吃完早餐后和周可站在门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经过短时间的观察，陆淮发觉周可这人实在是太能聊了。陆淮很多时候都是“嗯”，“这样阿”，“原来如此”，但周可还是以类似单机的模式，不停的没话找话。
电玩城在商场的角落，陆淮对着的是商场的墙体，而周可对的是人群。陆淮对着墙体发着呆，出于礼貌，他还要时不时转回目光和周可对视，表示自己听的很认真。
只是就这么个对视的功夫，陆淮发现和自己聊着天的周可突然间眼神一亮。陆淮的心脏紧跟着咯噔了一下，这是什么见鬼的眼神。
他好奇的转身往周可眼睛发光的方向看去。然后他看到了林扬，还看到了被林扬占了风头的魏云——兼周可前男友。
如果此时陆淮面前有一面镜子，他大概可以从自己眼神里看见周可那十分之一的见鬼。不过，此时就算陆淮不照镜子，他也能感受到自己不受控制的脸。陆淮离家出走的五官对林扬笑着挑了个眉。
见鬼，不就是个林扬吗！
陆淮看见林扬有点开心。但陆淮坚信，这只是因为在陌生的城市遇到熟悉的人。所以开心，而已。
“这么巧？”陆淮笑着说。反正笑都笑了，角度大小影响也不大。
魏云看着周可和陆淮相似度极高的笑容，他一脸“卧槽你看我就知道他是情敌”的表情看着林扬。但林扬没看他魏云，他在看魏云的情敌。
林扬弯着半边嘴角，要笑不笑的说：“不巧，魏云特地来找周可的。”
魏云，“”
林扬在学校和校外的差别永远都这么大。陆淮上一次见到林扬还是在他家，那时候林扬可能属于在学校附近的范畴，总之陆淮没见他对着自己笑的这么肆意过。可能是因为魏云在吧，林扬在魏云身边应该是很放松的状态。
周可笑了起来，陆淮形容不起来那是个什么样的笑容，带着周可本身性格的强硬，又带着小女生的腼腆。周可盯着魏云不说话。
“那个，吃饭了吗？”魏云的眼神在周可脸上来回飘。
“问谁？”周可说。
“问你。”魏云说完补了句，“们。”
“哦。”周可收了笑对着陆淮说，“问你呢，小帅哥。”
陆淮，“”
“姐姐，你俩这点破事就别掺着我了，我得罪不起。”陆淮往后走了两步，让出了位置，他靠在一旁的玻璃们上一点面子也没给周可留。
林扬背靠着栏杆笑了起来，他带着耳钉，在商城的霓虹灯下闪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