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爽
十几岁的你在干什么，十几岁的你想要有个什么样的以后——这是前两天作文题目。
陆淮看着林扬突然就想起了这段话。他没有憧憬过什么以后，可十几岁的他似乎遇到了一个很了不得的人。这个人话不多，笑起来很好看，三分温柔七分张扬。这个人为人低调看着没什么优点，又好像哪里都让陆淮挪不开眼。
“周可。”魏云站在周可面前，“你吃过饭了吗？”。
周可抱着手臂看着魏云，“没有。”
“和我们一起吃吗？”魏云问。
“午饭时间只有半个小时。”周可说。
魏云往四周看了看，电玩城对面是家过桥米线，“吃那个吧，面上来了我叫你，省时间。”
“不要。”周可笑着说。
“那你想吃什么？”魏云问。
“我有想吃的我会自己买。”周可说。
“我给你买不是方便一点吗？”魏云问。
周可笑了笑，“我们已经分手了，魏云。”
商城的背景音乐很大，掩盖了周可和魏云讲话的声音。陆淮面对着走廊用余光看着对面划着手机装聋作哑的林扬。
“可上周末你还和我一起吃饭了。”魏云的语气有点激动。
林扬的视线跟着这句话从手机上移开，和来不及转移目光的陆淮四目相对。林扬往前走了一步对着陆淮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笑容，“给我开桌台球，”
陆淮没反应过来，下意识说了句：“台球那边不归我管”
周可越过魏云对陆淮说，“你去吧，那边还没有人，扫二维码就行了，三十一小时。”
“好。”
陆淮往里走的时候，听见了周可平静的声音，“上周末你要是没看见我，都不会想起我吧？”
他突然有点明白昨天周可昨天对他说的话是处于什么原因了。
陆淮犹豫了一会儿随即放慢脚步等着林扬走上来后问：“你怎么让我给你开桌，万一我是周可的朋友来玩的呢？”
林扬仍旧低头漫不经心地划着手机，陆淮在听见他的轻笑声后又听见了他不冷不热的声音，“你身上的衣服还能再丑一点吗？”
陆淮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工作服，行吧。
在边上找付款码的时候，林扬已经拿着手机扫钱了，“不好意思阿，我刚来。”
“没事。”林扬拿着杆子往里走。
台球室只有七张台球桌，有一张在vip室，另外六张都在外面。林扬找的桌子在角落，但只有那张桌子是没有收拾的。有些球还在集球箱里。他朝着没进来的陆淮扬了扬眉毛，用眼神示意了桌子。
陆淮舔着后槽牙进来，十分不爽。他站在离林扬一米开外的地方说：“你学我？”
林扬又扬了扬眉毛，“你确定？”
“你！”陆淮敢怒不敢言，在心里不停的念着，顾客是上帝顾客是上帝。
林扬指着二号球把黑球打了进去，“别在心里骂我，我听得见。”
“行。”陆淮舔了舔后槽牙，“我觉得你这人还挺贱的，行不行。”
“行。”林扬退到了边上，“麻烦你帮贱兮兮的我摆个球，会吗？”
陆淮其实还真没干过这事，但他还是见过的，于是他满脸不爽的满桌拨球，替林扬摆好了球。
“行了吗？”陆淮瞪了他一眼准备往外走。
“给你个忠告，劝你别走。”林扬平缓的声音在陆淮身后响起。
“为什么？”陆淮转过身问他。
“当然，你如果对魏云和周可的事有兴趣的话，就可以走了。”林扬说。
陆淮，“”
他怎么忘记了这茬！
陆淮虽然很不能理解为什么情侣吵架要在大门口，但林扬说的没错，这种时候还是躲得远远的好。可这么在边上站着看林扬装逼，陆淮心里就一阵一阵的不爽。
“他们会和好吗？”陆淮觉得自己在没话找话。
林扬果然瞥了他一眼，“你还挺八卦。”
“你也没好多少，也没见你一开始就走阿。”陆淮说。
林扬的个子很高也不驼背弯腰打球的时候不讲话，人还是很帅的。而且似乎球技挺好的。
“毕竟是魏云被甩，我还是很感兴趣的。”林扬说。
林扬和魏云关系应该是很不错的，陆淮每回偶遇林扬，他的边上都带着魏云。但林扬这话说的就有那么点不近人情了。陆淮挑眉：“你还真是好朋友。”
“过奖。”林扬看着他一眼，“魏云说你是周可的菜。”
“开什么玩笑？”陆淮往后一步靠在桌边，他不仅想离林扬远一点，听到这话想离这个世界都远一点。“我管她叫姐，让魏云别找我麻烦。”
“你是怕麻烦的人吗？”林扬问。
陆淮被噎了一下，自己看着就那么不像个好人吗。他摸着自己的脸笑了起来，“我看着应该没有□□的潜质吧？”
林扬嗤笑了一声，“你想多了。”
就说林扬这人贱兮兮！
一场球打下来，陆淮发现林扬的球技不止是挺好，应该是很好了。他替林扬摆了球，就靠在边上看，他俩谁都没有再说话。但这第二场球，林扬似乎没什么求胜心，他每杆都打的很用力，彩色球被白球发出清脆的声响，在桌子上滚来滚去。
又打了一会儿，林扬就把杆子扔到桌子，坐在沙发上玩起了手机。
陆淮突然觉得有点尴尬，眼睛没了明确的目标又不好意思当着监控玩手机。周可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魏云一直没进来。
“那个，你能问下魏云什么情况了吗。”陆淮说。
林扬瞥了他一眼，“我有名字，还有我不问。”
陆淮满心抓狂已经不知道自己之前为什么看到林扬会开心了，林扬不问，他又不想去扒墙角，那种姿势一看就是猥琐的会被嘲笑的类型。
周可是在十二点的时候进来的，陆淮靠着台球桌都快睡着了，他余光瞥了瞥林扬，那位直接在沙发上睡着了。
林扬的睫毛很长，陆学渣视力相较魏云有过之而无不及。陆淮大多数情况下看到的林扬都是带着笑的，礼貌的笑和张扬的笑都有。此刻的林扬没有了笑容的掩饰显得有些落寞，陆淮在不经意间皱了皱眉，林扬怎么会落寞，瞎想什么呢。
周可把手中三明治和牛奶递给陆淮，“刚出去吃饭，顺便给你买的。”
陆淮的视线落在林扬身上，他偏头对周可小声地说：“魏云呢？”
“楼下呢，他不上来了，让我叫林扬下去。”周可说。
陆淮扭头看了周可一眼，挺正常的，大概是没什么大喜大悲的场面。他指了指林扬，“他在睡觉呢，你叫他吗？”
“不叫，魏云等不到人，会给他打电话的。”周可说，“你有半个小时休息时间，要在这陪林扬的话去披间外套。”
陆淮心想，我陪他干吗。然后他身体力行的证明了打脸的速度可以有多快。陆淮隔着两张台球桌坐在了林扬对面，那个距离就算视力再好，也看不大清林扬的表情。他也没特别关注林扬，只是划着手机啃着三明治的时候偶尔抬头往对面看一眼。
林扬是被大中午不吃饭跑来打台球的客人吵醒的，他捏着脖子，掏出手机看了眼，紧接着把手机拿到了耳边。他的说话声音很轻，陆淮隔着人群只能看到他嘴唇翕动。
林扬站起来往外走，他仍旧面无表情，陆淮却觉得他脸上带了些淡淡的温柔。
周可没有再提起魏云，这段感情的开始和经过在她那里已经有了结尾。
陆淮在周末结束后坐上了回家的城乡公交，夜晚很凉，天很黑，路很长。周围的风景逐渐荒凉，灯光逐渐暗淡，他最终要回到一片虚无中。
因为自己周末不在，老妈的心情都跟着好了不少。生活像是进入了正规，上课放学周末打工，除了饭点时间陆淮再也没有见到过林扬。
林扬的传闻也跟着他低调的性格开始慢慢消失在人群中。
运动会是在这周的星期四和星期五，陆淮高一就是国旗队的，只要提前三天练习和熟练一下动作和走势就好了。
“妈，我这几天中午不能回来帮忙了。”陆淮早上出门前对老妈说。
老妈在房间里扯着嗓子喊，“你有什么事情比饭店重要？”
“我们学校运动会，学姐让我走国旗队，这几天中午都要练习。”陆淮说。
“早就让你别读高中，你非不听。没点成绩就算了，还整天做这些有的没的，浪费时间。不就打两个菜搞得和受了多大委屈一样。”老妈说。
陆淮在门口穿鞋，听到这话皱了皱眉，不知道自己还要做什么才能让老妈满意。“没有的事，学姐找我，我推不掉，过了这几天就好了。我怎么会不想帮忙。”陆淮说。
“赶紧走吧，别让我看见你。”老妈关上了房门，声音还在陆陆续续的传出来应该是在和老爸说，“早就和你说不生不生，非要生了个没用的出来。”
陆淮搭在门把上的手顿了顿，随即他走到楼梯间，轻轻带了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