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法国时间凌晨四点,私人飞机停靠在法国某城的机场。
车内,景七坐在副驾驶上汇报权倾白等人的行踪。
“在我们下飞机之前,他们还在酒店里,期间权少只出去与人面见过一次,具体见什么人还不清楚”
景宴凛闭着眼,身体向后倾靠,俊美的脸上布满疲惫,听见景七的汇报后冷哼一声,右手指尖轻轻转动左手食指上的玉扳指。
景七多少也明白,八成是家族那位。
他们既然能查到权倾白的行踪,那边肯定也清楚他们的动向。
车身不受控制的微晃了一下,‘砰’的一声轻响,是头部与车窗的撞击。
“哎哟,疼——”
景宴凛倏地睁开眼,看向身旁。
时栀捂着头,懵懵然的睁开眼,困意还留在眼底,皙白的右边脸颊被压出了明显的红印子,头发微微凌乱,双眼澄澈明亮,像是一头刚被惊醒的小鹿,懵懂无知。
微微一撇头,她的目光就撞进一双深蓝色的幽深眼底,吓得一激灵,懊恼随之而来。
她怎么能睡着呢?
紧接着快速坐直,再不敢有所动作。
景宴凛收回目光,薄唇轻抿,指尖转动玉扳指的动作止住,转眼看向窗外,眸底依旧残留着上飞机之前的错愕以及无奈。
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心软了……
景七默默转回身体,眨巴着眼睛盯着前方两秒,实在没忍住好奇,眼珠子一转,看向后视镜,目光偷偷在两人之间来回转动。
他就奇了怪了,少爷前一秒还在吩咐秋婶让时栀收拾东西离开,怎么下一秒就让人跟来了?
少爷已经变得这么善变了吗?
半晌安静——
忽然,开车的保镖神情严肃,警惕的说:“少爷,后面有车跟着我们”
闻言,景宴凛眸光一片冰冷,嘴角微扬,带着极深的讽刺意味。
景七看向后视镜,果然,近十辆黑色车辆紧跟他们身后,明目张胆,似乎也并不怕他们发现,那车身上还有一个与黑色车身不同颜色的标志,是一个‘s’的字母。
看见这个标志,周围所有车辆全部避让,不敢靠近,也不敢超前,有多远离多远。
因为那代表的是让所有人都避之不及却又捧高于顶的索罗家族,它是财富与权势的象征,是法国贵族中的top。
他们的地位,尽人皆知。
“继续开”景宴凛冷声吩咐。
“是”
车速猛的提高,后车紧追不舍。
时栀身体没控制住,一个不留神往前倾倒,差点整张脸都贴到了前座上,幸而被人拽住。
手臂上还留有余温,她悄悄抬眸看过去,男人面无表情,一副冷淡模样,仿佛刚才伸手过来的不是他。
景少爷已经一路上都没跟她说过话了……
时栀不太开心的撅了下嘴,委屈巴巴的低声道了句谢。
车速越来越快,在空旷的公路上像是在表演一场生死时速,但后面车除了紧追,再无别的动作。
景七问:“少爷,要甩掉他们吗?”
“不用了,他们随时能跟上来”
景七想了想,确实,这里可是家族地盘!
时栀虽然知道后面穷追不舍的是什么人,但还是装作云里雾里,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惊慌模样。
她不敢问身旁男人,只能稍微靠前,夹缝中问景七:“景七,后面是谁在追我们?”
景七哪敢擅作主张告诉她啊,只低声道:“你就别问了”
“哦……”
时栀坐回去,神色委委屈屈,整个人也显得恹恹的。
“知道多了对你没好处”景宴凛忽然淡声开口。
时栀眼睛一亮,表情立刻变得有生气。
“少爷,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
景宴凛抿着薄唇,敛眸瞧她一眼,脸色倏然变得有些沉闷,转瞬又将视线移向窗外。
时栀眨眨眼,泄气似的往后靠,心里腹诽,这男人怎么这么难伺候?
一段路程后,后方车辆突然超前拦截,他们被迫停车。
几个人高强壮的外国男人从车上下来,其中有一个身穿燕尾服的中年男人走在最前方,笑眯眯来到景宴凛的车窗外。
那是索罗家族的大管家,马休。
车窗缓缓向下,马休的笑意更甚,看起来非常高兴,而看见景宴凛身旁的时栀时,神色微微一顿,眼神染上几分好奇。
他用十分标准的中文说:“少爷,欢迎回家”
景宴凛冷哼:“回家?”
马休丝毫不在意其中的讽刺,只道:“先生让我来接您”
“我要是不回去,你能拿我怎么样?”
景宴凛转动指尖的玉扳指,俊美的脸上带着疏离冷漠的笑,此刻的他全然没了在b市的那种冷峻沉稳。
而是变得邪肆冷厉,桀骜不驯的劲儿极其明显,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漠然和肆意。
时栀心想,这应该才是真正的景少爷吧,肆意骄矜的性子从来没变过。
“云小姐还在景园等您呢”马休笑笑说。
时栀心道坏了,人被他们扣下了,这下少爷岂不是更生气?
她小心翼翼的抬眼看过去,果然,男人的脸色冰冷,眉宇间染上了一丝浓重的戾气。
景宴凛关上车窗,语气冷的能结冰:“去景园”
“是”
…
景园,是一处坐落在半山腰的偌大城堡,极其辉煌且华丽。
天空上,半边鱼肚白中太阳缓缓升起,露出金色光芒,散落在那座城堡上,犹如宫殿般的富丽堂皇,在周围一片绿林的衬映下更加明显。
从外围的闸门进去,车辆驶过一段距离,直至城堡门前,那里有一个十分金碧辉映的大喷泉。
“哇!”
时栀小声的一句感叹,惹的那双深蓝眼眸落在她身上,她几乎是下意识的闭紧嘴巴。
“少爷,先生在等您了”马休说。
“让他等着吧”
景宴凛抬步向前,时栀和景七等人连忙跟上。
马休似乎料到如此,也不拦,只是面上松了口气,人总算是回来了!
景园的占地面积极大,里面的装潢更是精致且奢靡,是典型的法国建筑,其中又夹杂着一些中式风格。
这并不奇怪。
时栀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记忆,这座景园还是景母在世的时候修建的,因为她姓景,所以称为景园,全球仅此一座。
此时是清早,城堡内除了佣人在忙碌,鲜少看见其他人。
绕过数次走廊,景宴凛停在一处偏厅门前,淡声对身后几人说:“在这儿等着”
十分钟左右,人就出来了,手上多了个物件。
时栀仔细看了眼,是个外形古老的红木漆小盒子,她猜测,那里面装着的应该是景母留下来的东西。
“拿着”景宴凛将东西伸在时栀面前。
时栀一愣,下意识的接过来,边走边问:“少爷,这应该很贵重吧?我拿着……丢了怎么办?”
“丢了就捡起来”
“……”
几秒后,低沉冷淡的声音再次传来。
“这里面是我母亲的遗物,你敢丢?”
她果然没猜错。
“不敢不敢”时栀忙不迭摇头,将红盒子紧紧抱在怀里,认真道:“少爷,你放心,我一定完璧归赵”
景宴凛睨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华丽堂皇的正厅内,马休一身燕尾服,站的挺拔端正,面上和善微笑,正与佣人们交谈。
看见景宴凛出来后,忙迎上去,一眼就瞥到了时栀手里的红盒子,眼神十分震惊,但很快收敛。
“少爷”
“带我去见他”
“是”马休弯了弯腰身,恭敬应声。
走廊上,马休看了眼跟在身后的时栀,犀利的眼神中颇为好奇,问道:“这位小姐是?”
时栀浅笑,毫不怯懦的介绍自己:“我是少爷家的女仆”
景宴凛闻言,嘴角微微一勾,沉闷的情绪莫名得到了一丝疏解。
少爷家?
马休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在他心里,少爷的家只有一个,那就是景园。
瞧见大管家不满的神色,时栀无辜的眨眨眼,微微一笑,她可什么都不知道哦!
…
绕过数次走廊,他们来到城堡后方,那里是一处百花盛开,极其美丽的花园。
花园中央有一座白漆凉亭,中式古风,凉亭中的排座也是主上客下。
这是景母喜欢的风格,这里也是景母生前最爱待的地方。
时栀环顾四周,心里默然,景少爷的父亲对景母可真是情根深种啊!
她抬眼瞧了瞧景宴凛,从进花园起,他的脸色就沉的不像话。
凉亭中,一个神情肃冷,浑身充满威严的中年男人端坐在主座上,他有着与景宴凛同样颜色的瞳孔,几分相似的面容,浑身的贵气,是个非常有魅力且近乎完美的法国男人。
他就是景宴凛的父亲,瓦尔克·索罗。
时栀抬头看他时,那双比景宴凛还要犀利冷漠的眼眸也在凝着她。
那一瞬间,犹如坠入海底,窒息的令她害怕。
瓦尔克的兄弟姐妹很多,为了家族继承人这个位置争的头破血流,所以他年轻的时候游走在生死边缘,手上沾满了无数人的鲜血。
他冷漠无情,是个贵族少爷,也是个情场浪子,直到遇见景少爷的母亲,景怜白。
自此浪子收心,无欲无求,只为寻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