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时栀一怔,不确定的问了一句:“真的吗?”
景宴凛闭眼,低低应了一声:“不想说就不用说了”
时栀总感觉此刻的景少爷有些奇怪,说不上来,对她的态度莫名变了,冷冽的气场中带有一丝刻意的疏离。
一路无话,城堡般的别墅映入眼帘,车稳稳的停在别墅门口,时栀率先下车,绕到另一边挤开保镖,替景宴凛开车门,脸上挂着谄媚的笑。
景宴凛眸光流转,没什么情绪,径自下车。
两人并排往别墅走,里面忽然冲出来三个人,是秋婶和两个保镖,神色皆有些慌张。
“少爷”
其中一名保镖说:“那三个人被权少救走,云小姐……也被半路劫了”
“……”时栀脸上的笑瞬间就僵了。
任务完成的可能性变小暂且不说,重要的是,她白被绑了?
天杀的男主!
景宴凛积压了一天的怒气在此刻迸发,脸色阴沉的可怕,周身所有人都不敢吭声,神色胆颤。
只有时栀与众不同,义愤填膺的啐了一句:“敢绑走阿染,他完了”
“少爷,咱们追去”
时栀像是一盆寒凉的清水,瞬间熄灭景宴凛的满腔怒火,神奇的让他诧异和无措。
景宴凛深深的看了眼时栀,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不允许有任何一个人影响到他的情绪。
他缓缓平复心神,清俊的眉眼下略显疲惫,心里思考着。
他了解权倾白,就算抓了他的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尤其是得到便宜之后。
景宴凛摁着眉心往里走,对景七说:“最快的速度给我查人带去哪了”
“是,少爷”
景宴凛上了楼,颀长的背影十分挺拔,却又显得那么孤寂。
时栀忽的心里一滞,有些闷,这种感觉很熟悉,就是那会儿看书,心疼景少爷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
她来这儿三个月,想尽办法让女主爱上景少爷,均已失败告终。
甚至早在之前,她不知道的时候,男女主就已经有了交集。
咖啡馆之后,云染的不对劲,那时候她的心就按照原书剧情偏向男主了吧。
她想起来q说过,主剧情不可逆,那时候根本不懂,现在可算是理解了。
不管什么变故,云染还是会爱上权倾白,因为他们是整本书的核心,这是个死定义。
景少爷可怎么办啊……
她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啊……
时栀躺在床上,眼睛望着天花板,嘴里唉声叹气,连q都看不下去了。
q说:你就不能换种救赎方法吗?非得盯着女主一个人?
时栀一手撑着头,笃定回:“只有阿染是少爷的救赎,没有其他方法了”
q:那我问你,景宴凛为什么会对云染那么好?
时栀倒回床上,仔细想了想:“我记得是因为景少爷的母亲”
云染的父母混迹黑道,身边危险重重,她的母亲与景母是闺蜜,所以云染很早就寄宿在法国那边,当时景少爷和他父亲的关系并未恶劣,景母也在世。
后来云父云母在一次劫杀中双双身亡,云染没有其他亲人,抚养权就落在了景母身上,她有意让云染和景少爷定个娃娃亲,那时候景少爷对云染不屑一顾,态度冰冷,十分抵触。
景母没办法,就想着先让俩孩子相处相处,等大一些可能情感就变了,但她并没有等到那一天。
景母走后,景少爷与父亲决裂,带着被母亲托付给他的云染来到b市,直至今日。
q:所以呢?
q试图点醒,这份情感原本就只是景母赋予他的一个单纯的责任。
时栀又倒回床上,紧紧盯着天花板,似乎真的被点醒了:“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用景少爷母亲对阿染的养育之恩,先让她对景少爷产生愧疚,再爱上他?”
说完认真的点了点头:“好主意!”
q:……你真他妈是个人才!
时栀眉眼一横:“谢谢你的夸奖”
两人怼了一会儿,时栀忽然无奈:“我要是完成不了任务,真的就不能回去了吗?”
q犹豫着,想了想还是回了她一个‘嗯’。
“那我觉得我完了”
q:这么快就放弃了?
q很想说,其实她是最成功的一个,以往的那些宿主连景家别墅门都没进过,当然了,时栀的成功主要还是因为他这个系统管理员。
时栀大约是觉得躺着有点难受,又起身盘腿坐下,回他:“这不是我不放弃就能成功的任务好吧”
q思考两秒,决定还是给她一点鼓励:你已经做的非常好了,继续加油!
时栀眯眼吐槽:“你还是为了你的那点儿业绩”
q:……
好心当成驴肝肺!
…
深夜,时栀坐在别墅门口的门槛上,杵着脑袋望着远方,没一会儿就感觉眼皮越来越重。
正当要合上的时候,远方车辆的灯光忽然照在她脸上,睡意一下子没了。
景七下了车,就看见时栀冲向他,急喘喘的问:“查到了吗?”
景七边回边往里走:“权少带着云小姐去了法国”
“法国?”
时栀愣在原地,原剧情不是这样的,权倾白带着云染先去了一趟北美谈生意,生意谈崩了,权倾白遭到枪袭,为了保护云染而受伤,之后两人下落不明。
其实他们滞留在一座岛上,两人朝夕相处,感情也自然而然升温。
等景少爷找到他们的时候,权倾白已经不愿意对云染放手,索性将人带去了法国,因为他知道,景宴凛不愿踏入那里。
的确,景宴凛没去法国抓人,但到底是法国顶豪贵族的唯一继承人,对他示好表忠心的人比比皆是,没多久就将人妥善送回b市。
时栀叹了口气,人是送回来了,但心却已经不在景家。
“诶,你站那儿干嘛呢?”景七人已经走了半截楼梯,回头一看发现时栀站那儿不动。
“没什么”
剧情为什么会变,她要去问问q。
刚一转身走了没两步,景七叫住她:“等一下”
时栀看向他,眼神询问,景七神色犹豫,挠了挠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见少爷”
“为什么?”
景七抿着嘴不愿意说,还能是为什么,他已经看出来了,这小傻子妥妥是少爷的灭火器,带上她,他会很安全。
时栀凝着他的表情,想也不想就知道是为什么,一边上楼一边啐了一句:“真没出息”
景七:“……”
面对生气的少爷,谁有出息谁是狗!
两人去了趟卧室和书房,人没在。
景七猜说:“多半是在楼上”
楼上有一个模型室,里面是各种昂贵模型和科技品,景宴凛从小就爱玩这些,只是自从景母去世后,他再也没有表现出对任何东西的兴趣和在意。
景七带着时栀上楼,边走边说:“少爷一般都是夫人忌日那天会上去,偶尔心情不好也会,但非常少”
因为他的喜怒哀乐从来都是藏于心底的。
时栀默默补了句。
模型室在最里边,绕过一层旋梯,走廊亮着灯,寂静无声。
景七不敢耽搁,快步往里走。
但来到门前,他也不敢敲门,又折返回去,拖着时栀过来。
“你敲门”
“……”
时栀白了他一眼,抬手敲门。
里面没有回应,她准备再敲一下,哪成想门忽然开了,她抬起的手落在了男人硬实的胸膛上。
时栀一惊,猛的后退两步,一不小心踩到了景七的脚,疼的他脸色一变,却还忍着没叫出声。
“少爷……”
景宴凛面色冷漠,看向景七:“查到了?”
景七点头,然后说:“他带着云小姐去了……法国”
谁都知道,法国这个地方,少爷去不得。
景宴凛似乎早就料到,没什么意外的表情,只淡淡点头,说:“半小时后出发”
时栀和景七都被惊住。
时栀表现不明显,但景七半晌没个反应,直至景宴凛皱了皱眉,他才缓过神,点头应声:“我这就让人去准备”
走了两步又返回来,问:“需要从训练场调人吗?”
景宴凛已经没什么耐心了,沉着脸看他。
“少爷说不用”时栀好心提醒。
景七:“……”
请问您是怎么看出来的?他都没瞧出来是个什么意思。
但景宴凛确实没反驳什么,景七怀着怀疑人生的情绪离开。
“少爷,我也下去准……”
话音未落,景宴凛淡声打断她:“我会给你安排一个安身之处,保你衣食无忧”
时栀神色一僵:“……什么意思?”
景宴凛面容冷峻,一张俊美的脸妖孽且冷漠,俊眉紧紧蹙起,深蓝色的眼眸里闪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他抿了抿唇,低沉磁性的嗓音开口说道:“你离开这里”
说完,模型室的门也关了,将时栀隔绝在外。
寂静的走廊里,只留下时栀一个人,冷冷清清,显得有些凄惨。
尤其是时栀呆愣的站在门前不动,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小猫。
她还没缓过神,怎么自己就被赶出去了呢?而且好像比任何一次都认真。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开了。
景宴凛打开门,就看见时栀站在门前低着脑袋看脚尖,原本整天欢乐不知疲倦的她此刻浑身都透着一股浓浓的失落情绪,难过也夹杂其中。
特别的令人心疼。
景宴凛瞳孔微微一缩,心头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又一下,闷疼闷疼的,很不舒服。
这种不舒服且陌生的情绪让他脸色变得更冷,语气也泛着令人胆颤的凉:“你怎么还在这儿?”
时栀低着头没说话。
“让开”
景宴凛说出这话的时候自己也是一愣,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可面前的小姑娘已经挪了步子,让开身。
“很晚了,先去睡,明天我会让人安排你的去处”景宴凛的语气不自觉的软了些,他自己并未发觉。
正准备踱步离开,时栀忽然开口了。
“不是说好不打算罚我嘛,少爷你怎么骗人呢”
这声音带着一丝弱弱的哭腔,又委屈又伤心。
景宴凛当场怔在原地,放在身侧的五指猛的收紧,心里没由来的钝钝抽痛,眸光深的如幽蓝海底,晦暗的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