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二人转“连心豆”
女 大江滚滚不断头，
男 多少泥沙付东流。
女 四害跳梁成小丑，
合 人民挥笔军春秋。
男 （白）得喽。几句小帽把嗓子一溜，活动两下胳膊腿，省着发皱，这回咱俩唱唱我大舅。
女 （白）你大舅有啥好唱的？
男 （白）哎呀，那老头有内秀，农研所里当教授，专门研究高产大豆。
女 （白）这么说，你可真有个好大舅。
男 （白）你说他好，可“四人帮“嫌他臭，说他是反动学术权威，大会小会没少批斗，最后把他下放农村，就住在我们家房后。可他不管环境多艰苦，条件咋简陋，也不管咋批咋斗，帽子咋扣，坚持搞科研，从来没断溜，最后到底研究成功了杏山一号高产大豆。
女 （白）行了，酱斗篷扣角锥，咱有尖先别露。
男 （白）对！
合 （白）要知道咋回事呀，听咱俩唱段连——心——豆。
女 唱一位老教授名叫刘德厚，
男 人人都称他老研究。
女 他多年钻研高产大豆，
男 为农业科学熬白了头。
女 “四人帮”把他打成臭老九，
男 说他是反动权威下放到杏树沟。
女 杏花开杏花谢过了三年后，
男 三年来为良种他没断研究。
女 这一日黑云沉沉雷声吼，
男 可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女 刘大娘做好了晚饭一个劲地往外瞅。
心里头惦记着我们老刘。
这年月什么怪事它咋都有，
农研所的老教授挥鞭放大牛。
眼看这风沙满天他可怎么走，
这样的日子啥时候才是头！
男 顶风沙赶牛群出了西山口，
多亏了社员帮我赶回这群牛。
走进家门我先奔房后，
女 我这里笑呵呵地拦住老刘。
一回家你就看那两棵大豆，
一天看不着就象把魂丢。
饿了你也不能吃那两棵豆，
还得吃我蒸的那个窝窝头，喝那小米粥。
男 老伴你唱得不好可挺能逗，
一天到晚你全是喜来没有忧。
女 眼看你育成了高产大豆，
我这里一高兴就忘了愁。
男 今天我要破破格喝上两盅酒，
你给我找出那瓶二锅头。
女 这几年你是滴酒没沾口，
今天你就放开量猛劲喝，
祝贺你育种取得新成就，
我给你做两个好菜露露手头，
来一个红烧土豆咸腊肉，
白菜切丝儿拌酱油，
好好招待招待你这老研究。
男 咱们是老夫老妻老战友，
你对我知疼知热可真是十个头。
女 我乐颠颠地往屋里走，
男 我上房后去把豆收。
女 引着灶火我忙切肉。
男 推门进来我老刘。
（白）老伴啊！你快来看看这捧豆，
它颗粒大，没虫口，能抗灾，早成熟，能高产，夺丰收，宗宗样样合要求，这些年我的血汗总算没白流。
咱要写封信告诉老战友，
你快把这捧大豆好好收留。
女 我把大豆接在手，
男 提起笔千言万语涌上心头。
女 先写上农研所里——
男 我那老战友，
女 转眼间咱们分手——
男 整整三秋。
女 自从我来到——
男 乡下后，
女 道路曲折——
男 风雨稠。
女 在这里我又遇上——
男 那个孙黑手，
女 就是上咱那蹲点的——
男 孙凤楼。
女 想当年他打砸抢——
男 坏招使了一个够，
女 回农村他一如既往——
男 又批又揪。
女 想不到今天我又落在——
男 他的手，
女 这小子当上了主任——
男 独霸杏树沟。
女 几年来我冒着风险——
男 育成一垄豆，
女 被他发现——
男 全都用刀搂。
女 喜的是豆秧底下——
男 还剩下两棵豆，
女 今天粒粒——
男 全成熟，
女 我特意写信——
男 告诉老战友，
合 咱没辜负党的期望人民的要求。
女 写完信刚刚摆上酒，
男 大门外来了我孙凤楼。
（白）老刘头！
你猫在家里喝烧酒，
对抗改造养尊处优。
这是给谁写的信拿来我瞅一瞅。
搞什么黑串联又跟谁挂上了钩？
抢过信一看气得我浑身抖，
你竟敢指名道姓攻击我孙凤楼。
你这是翻案复辟还得狠狠斗。
不斗臭你这个反动权威誓不罢休。
女 我问你搞科研何罪之有，
为什么百般刁难三番五次又斗又揪？
眼看着科研事业葬送在你们手，
你们是胡作非为不知羞。
乌云遮日不会长久。
臭泥鳅怎能翻浪头，
只待一声惊雷吼，
人民定要审判你们这些鱼鳖虾蟹，衣冠禽兽，政治小丑，无耻之流，将你们扫进历史垃圾沟。
男 听这话气得我浑身直发抖，
今儿个我好好斗斗你这个老研究！
想当年在农研你就出过我的丑，
现在你落我手心儿还不低头。
看起来学习班你是没蹲够，
(白)跟我走！
今后你别想再回杏树沟！
女 大娘我气得浑身抖，
上前一把拉住老刘。
自从咱来到山沟后，
凄风苦雨度春秋。
清锅冷灶——
男 房屋漏，
女 你被人监督劳动——
男 没有自由。
女 白日里你手拎着牛鞭——
男 满山奔走，
女 与牛马相依为伴——
男 出没在山沟。
女 黑夜里冷雨敲窗狂风吼，
你守着大豆还坚持研究，
眼见你茶饭难下天天见瘦，
多少回背着你我偷偷地把泪流！
男 （白）老伴呀！
这种日子不会有多久，
你把心放宽别忧愁。
我走后你千万藏好这捧豆，
这可是宝贝疙瘩一个粒儿也不能丢。
但等到春回大地山河秀，
咱把它献给人民献给党，
让大豆低产变高产，年年大丰收。
老刘我说完话转身往外走。
女 眼看他迎着风雨出杏树沟。
我进屋去藏好这捧豆。
男 大门外又来了孙凤楼。
老孙我心里打起小九九，
女 莫不是他回来又把豆搜！
男 刘德厚是全国闻名的老教援，
他对高产大豆最有研究。
我家的自留地要是种上这种豆，
多打多收多捞油，
瞅准机会我再露一手，
科学院就得来请我孙凤楼。
到那时我老孙可就把神儿抖，
坐轿车，住高楼，一步登天，名利双收，还兴许拍成电影上上那个镜头。
我得意洋洋往屋走，
女 我故意一关门——
男 （白）哎哟！
撞了我的“奔儿髅头”。
（白）老刘太太！
我特意来取老刘那捧豆，
那可是修正主义的种子要没收！
女 （白）呸！
不放回老刘大豆休想到你的手，
男 你不交出来，我就亲自搜。
搬倒坛子打翻篓，
箱箱柜柜我全搜。
到底搜出一捧豆，
稀罕巴喳装进兜，
回家交给丫头孙小秋。
女 我恨透那些豺狼野兽，
大娘我心里头更加忧愁。
合 平地一声惊雷骤，
十月春风吹到了杏树沟。
女 除四海害南山北岭齐把秧歌扭，
男 庆胜利龙灯飞舞狮子滚绣球。
女 孙凤楼成了一条落水狗，
男 老刘我重见天日喜获自由，
满街的秧歌我没心思瞅，
也不顾看那狮子滚绣球。
心里惦记着那捧豆，
着急忙慌回到杏树沟。
刚刚走到家门口，
女 从后边赶上来我孙小秋。
（白）刘大爷！
那一天我爹搜走你那捧豆，
回家来让我给他收留。
我移花接木假豆换真豆，
精心收藏一个粒儿也没丢。
男 多谢丫头收藏这捧豆，
女 是你老的革命精神鼓舞我小秋。
递过去大豆转身往回走。
男 小秋她可真是好丫头。
打开小包仔细瞅，
刚一欢喜喜又变忧，
这不是真豆是假豆，
我得马上去找孙凤楼。
女 刘大娘上街秤肉又装酒，
看那边来的正是我们那个老研究。
（白）老头子，
打倒“四人帮”人人都乐不够。
你为啥紧琐双眉这样愁？
男 方才小秋送来一包豆，
当时乐坏我老刘，
可打开小包这么一瞅，
哪曾想它不是真豆是假豆，不知真豆落谁手，拿着假豆唬老刘，老刘咋不愁！
女 我笑呵呵地往屋走，
被格上拿过来花枕头。
那一天孙凤楼搜去的是假豆，
真豆让我藏在这里头，
这才是你的宝贝疙瘩心头肉，
你几经寒暑，几度春秋，培育几代的新品种，一个粒儿也没丢。这回你还愁不愁？
合 人人称赞老教授，
赞扬大娘和小秋。
今朝献上连心豆，
明日喜夺大丰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