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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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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不念没有给艾黎宣泄情绪的时间,碍于已经没有可以用来封住嘴的工具,她只能用手死死捂住艾黎的嘴。

    落日仅有的金色光束透过阴暗的乌云横在她身上,陈不念瞥了眼已经没有动作的郁南,嗤笑了声,捂住艾黎嘴巴的手又用力了几分。

    艾黎的头后仰着,漂亮地脖颈紧绷着,陈不念冷冷地看着她,眸光明灭:“我都答应你的条件了,你怎么还想着害我呢?”

    “还真是漂亮的小可怜。”

    陈不念的语调平淡,戏谑的话听不出什么情绪,仿佛只是陈述了一件客观事实。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别再叫唤了。”陈不念说,“再出一个动静,我就把你和他一块绑在这里。”

    话音刚落,这句话像是戳中了艾黎,她没有再出声——不像恐惧,更像是厌恶。

    陈不念没来得及细想,顾知秋关上门的瞬间,走廊内的灯一盏接一盏陆陆续续亮起,像是某种欢迎仪式,一起的还有艾黎字正腔圆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好啊,”艾黎的眼睛通红,神情悲伤,声音从喃喃低语到崩溃地歇斯底里,“好啊好啊!你把我和他绑在一起吧!绑啊!绑!真以为我怕你嘛?啊!”

    顾知秋看向陈不念。

    陈不念仿佛没听见艾黎的控诉与叫嚣,她的视线扫着已经亮起来的走廊,察觉到顾知秋的视线后,才收回视线,浅笑着淡淡道:“艾黎,不喜欢的事何必拿出来叫嚣呢?威慑不到别人,只能恶心了自己。”

    艾黎一怔,没有再说话,笑的苦涩。

    笑着,眼睛越来越红,豆大的眼泪无声控诉着什么。

    奈何陈不念并不关心,相比这个,陈不念更关心宿舍——

    宿舍的规格不错,地面上不是司空见惯的瓷砖,而是酒店式的地毯,长廊的宽度狭窄。

    房间正对着她,房门在视觉上有种被无限放大了的感觉,走廊往左右无限延伸,仿佛长的看不见尽头,似乎没有窗户。

    她的手背到身后,左手握住右手手腕,手指在上面轻点着,最后视线才轻飘飘地落在了艾黎身上。

    该怎么形容那种眼神呢?顾知秋想。

    不带恶意,甚至没有所谓的压迫感,仿佛一个新生的生命在好奇地打量这个世界。

    漠视?顾知秋轻轻摇了摇头,不是漠视,是蔑视。

    艾黎的愤怒、无助、背刺,陈不念其实都没有放在眼中——因为她截止目前没有给陈不念带来任何实质上的伤害。

    陈不念也从未把艾黎,不,是进入游戏后出现的所有人放在眼中。

    陈不念用脚拨开郁南,在艾黎身前站定,言简意赅道:“陈嘉的宿舍号。”

    听到这个名字后,艾黎先是一怔,随即视线飘忽着低下了头,回避代替了回答。

    陈不念有点不耐烦了,但没等她说话,顾知秋越过她上前,单手把艾黎提了起来。

    顾知秋淡淡地看着她,说:“你可以选择不说,答应带着你走的人是她,不是我。”

    艾黎望着她,眼睛微微肿着,眼眸泛红却水盈。

    美人落泪,我见犹怜。

    奈何站在她对面的人是陈不念和顾知秋——一个是精神病,一个看不透得了什么病。

    顾知秋和艾黎无声对峙着,陈不念乐得清闲,在一边琢磨着怎么把面朝下的郁南搞起来。

    她刚准备上手把椅子拽起来,身侧传来一声无可奈何的轻啧——顾知秋在转轮底座踩了一脚,郁南腾地“坐”了起来。

    陈不念怔了下,回神后看向顾知秋,内心腹诽:在顾知秋眼中她到底是怎样柔弱不能自理的存在啊?

    活了二十七年,第一次享受到这种待遇,也是新奇。陈不念想,倒是也不反感。

    有人愿意上赶着当苦力,为什么要阻止人家的宏大愿望呢?

    “往左走,倒数第二个房间。”艾黎喃喃说,眼眸暗淡,仿佛没有灵魂的精致玩偶。

    顾知秋转头看向陈不念。

    陈不念调整好郁南的坐姿,才发觉自己手上沾上了血渍,发觉顾知秋再看自己的时候,微蹙的眉头转瞬即逝:“她都说了,我们就过去呗。”

    “要是又被骗了,”陈不念仿佛置身事外般轻松,似笑非笑地看着艾黎,“一起再活一次呗。”

    艾黎表情麻木的被顾知秋拽着向前走着,到了门前,陈不念握上门把手——门打开了。

    【叮!】

    【玩家解锁新场景【陈嘉的宿舍】,oe剧情开通,积分涨幅翻倍,祝您游戏顺利。】

    陈不念眼眉微挑,下意识看向顾知秋。

    顾知秋没什么反应,有些好奇地看着她,无声问怎么了。

    陈不念没有回答,打开了门。

    艾黎仿佛被控制的提线木偶,撞开挡在自己前面的顾知秋和陈不念,机械地走进房间。

    最后坐在了靠窗户的床上。

    面无表情,眼神木讷。

    宿舍是一个单人间,有独立的卫浴,书桌在床旁边。

    根据【日记】最后一页的时间推算,陈嘉最后一次在宿舍应该是六个月之前,这间宿舍却不像六个月没有人居住的样子。

    陈不念环视了周围一圈——书桌桌面干净的一尘不染,地板也像是每天有人打扫。

    她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的瞬间,正对着陈不念的玻璃忽然发出了一声巨响——

    看到的那颗巨大的眼球贴在玻璃上。

    不同于之前,它这一次已经没有了四肢和躯干,只是一个巨大的、粘液横流的眼球。

    陈不念没有被吓到 ,她第一反应是看向顾知秋。

    这次顾知秋也看到了。

    “你看到的是什么?”陈不念问。

    顾知秋戴上【全知视角观察器】看向门外,回道:“眼球,”她顿了下,说,“郁南不见了。”

    “只有一只断手。”

    眼球一下又一下剧烈地撞击着玻璃,艾黎在这巨大的响动中缓缓抬起头,木讷的眼神一扫而空,取而代之地是极尽的嘲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看着眼球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癫狂。

    陈不念冷冷地看着她,喃喃说:“oe线,是这个意思吗?”

    窗户的玻璃岌岌可危,消失的郁南去了哪里不言而喻。

    陈不念看了眼比她还置身事外样子的顾知秋,嗤笑了声:“宝贝儿,你的攻击力能对付了这个巨大的眼珠子吗?”

    “这不是一个打打杀杀就能赢的游戏。”顾知秋没有摊开自己的底牌,拒绝的很委婉。

    陈不念点了点头,认可说:“你说得对。”

    “那咱们,赌一把吧。”

    话音刚落 ,她拿出从顾知秋手里顺来的【匕首】,“咔嚓”两声,艾黎的两条胳膊便无力地下垂着。

    【匕首】的刀尖抵在艾黎的脖颈动脉处。

    眼球瞬间停住了。

    陈不念浅笑了下,对艾黎说道:“你和它的羁绊还挺深的嘛。”

    “乖乖的不要动,”陈不念悠悠道,“知道你不想活了,会让你死。我想让你死的时候,你就会死,不然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艾黎恶狠狠地瞪着她,没有再挣扎。

    但吃一堑长一智,陈不念没有要放松的意思,刀尖依然抵着艾黎的脖颈。

    陈不念能感觉到,那个眼球正死死盯着刀尖。

    它在愤怒。

    “还真是有趣,”陈不念的声音不大,却字字中命门,“你想死,它想让你活。这样不就给我这种混蛋可乘之机了吗?”

    “所以说啊,制定计划的时候,首先就要做好的就是统一目标。”陈不念说着,进入面板点进了【商城】,“顾知秋。”

    她挑好东西,抬头的瞬间,便在顾知秋的眼中看到了自己。

    陈不念微微偏头,笑容粲然天真:“正好现在人也都到齐全了,我们看点有趣的东西吧。”

    “先看那个呢?”她瞥了眼窗外的眼球,握着【匕首】的手用力了几分,刀尖嵌入了艾黎白皙的皮肤,鲜红的血珠渗出,落在她的衣领上,绽开成了血花。

    “先看看眼球老师被撕掉的几页【日记】吧。”

    艾黎却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笑声尖利。

    “哈哈哈……”

    陈不念暗道不妙,【匕首】还没来得及收回,艾黎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往那刀尖上使力。

    倏然,鲜红的血液喷射而出。

    陈不念下意识侧过脸。

    鲜红模糊了视线,她抬手擦了一下,新鲜粘稠的鲜红覆盖了刚才沾在她手上的郁南的血。

    艾黎失力倒在血泊里,嘴角却上扬着,她已经没有发声的力气了,眸光渐渐暗淡,视线却依然睨着陈不念。

    她站在死亡之上嘲笑着陈不念的自大。

    ——她太自大了。

    明知道艾黎想死,却依然自信自己能够掌控住她。

    陈不念终于意识到什么:“npc,会自杀吗?”

    顾知秋怔了怔:“她是自己捅上的?”

    ——npc没有自我意识,他们的意识来源于系统游戏的设定或者恶劣玩家的故意调教。

    而自杀,是感到绝望的人,面对现状最无能为力,也是最为悲壮的嘶吼。

    艾黎,自杀?

    陈不念没来得及细思,“嚓”的一声,玻璃裂开一朵花,眼球仿佛感知不到痛,疯狂地撞击着窗户。

    “怎么办,玩脱了。”陈不念轻笑了声,瞥了眼顾知秋,语调依然吊儿郎当。

    刹那间,玻璃彻底裂开了。

    一到碎片径直向她而来,陈不念侧身,眼睛躲过一劫,侧脸却多了一到血痕。

    细密的痛缓慢攀爬上神经。

    陈不念的计划里有牺牲第一局的最下策,但真到这一刻,眼球越来越大,粘液的气味越发刺鼻,她也不受控地后退着。

    顾知秋忽然挡在了她面前。

    她背对着她,完全遮挡住了她的视线,淡淡的橙香味冲散了些难言的腥气。

    周围的一切开始变得越来越淡,所有的景象都融入了一到白色的光线中。

    意识丧失的前一秒,陈不念恍惚听见顾知秋说:

    “没关系。”

    ……

    “陈不念,陈不念,”

    陈不念缓缓睁开眼睛,有些懵地看着站在自己床边的女人。

    她感觉自己的脑子好像变得迟钝,她费力地思考着,想把女人一身白衣的装扮和记忆中的某个词对上,却怎么也对不上。

    不,更像是对上了,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女人似乎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了,她把自己的胸牌展示给陈不念,熟练的自我介绍:“我是你今天的管床护士,有什么事今天白天都找我就行,下午交班的时候会有新的护士来管你……”

    事实上,护士说的话陈不念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陈不念全程都顶着她胸牌最上方的那一行字。

    直到护士走出病房,陈不念才想起来那一行字写的是什么意思——

    桐花第二精神病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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