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章“摸鱼大侠”，好好休息
这不都是常识么？
沈知书心想这圣子的问题怎么那么多，虽然这里是很落后，但不至于连锄头都不认识吧。
这不，又看到了放在床沿的手机。
“这是手机，不过现在没有信号，用不了，可以放音乐，录音，照相……”
谈黎认为这很有意思，也忘了浑身烂泥，望着摄像头做着各种表情，就当镜子用，扯着脸上的肉，笑着看旁边的人，“原来我长这样啊，好像还挺好看的。”
“嗯，很好看。”沈知书往后退退。
沈子棉敲响门，“水烧好了，哥，我给你提过来了，就在门外。”
他出了门，看着自己妹妹眼睛眨啊眨的，“怎么，抽筋了。”
沈子棉招手要他弯腰，耳语，“不是，哥，你给人拿下。”
他一阵哆嗦，一脑瓜弹上去，“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那些书，少看。”拎着水就进去，倒在早拿来的大盆里，摸着适合的水温，“好了，我在门口守着。”
“谢谢。”
“别客气。”
谈黎舒舒服服的洗澡，有人找人已经找疯了。
申符带着人地毯式找人。一群群通红的火把，从村这头移动到村那头。
“我们看到圣子在池塘里摸鱼。在那边，去那边找吧。”小男孩不敢说是他们带圣子出去玩，才把人弄丢的，怕大人打骂，稍稍改了事实。
“小鳖孙，搞现在才讲。”村长抬手就要打他。
他做着鬼脸，快速跑开，“大鳖孙，我刚写完作业，才知道。你快去找人吧！”
申符早一步行动，他举着火把，往学校边的几条河沟赶，依谈黎那性子，估计蹲在那，哭呢！四处张望，“圣子——你在哪”
“圣子——”
“圣子——”
谈黎听到当做没听到，安心往身上摸泡沫，玩性大起，捏着各种形状，往身上挤。
门外，沈知书举着手电筒，挥着手呐喊：“这边儿，这边儿。”
申符听到声，举着火把跑过去，急忙问：“看到圣子人了。”
“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说。”沈知书指着屋子，“人在里面……”洗澡两字还未说出口，一把火把塞在沈知书的手里，“拿着。”
“等等，他在洗澡。”
申符推开门进去，然后退了出来，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火把给我，我去通知村里人。”
村里人陆陆续续散开，村长拍拍他的肩膀，“申符啊，你可得看好圣子，不能让他给跑了，还有一年时间，知道你不舒服，忍忍就过去了，昂。”
申符点头，还有一年时间，他就不用继续再伺候谈黎。可是那是自己辛苦照顾十年之久的人，变得爱笑，尤其是那双眼睛，笑起来格外的漂亮。
就这么死了，有点……可惜！
他回到土坡房，沈知书还在门口守着，两人干瞪眼，申符率先开口，“感谢支教照顾圣子。”
“不客气，我叫沈知书。”
“谢谢沈老师。”
谈黎推门出来，看到申符就扑过去，申符单手接住他，朝着沈知书道谢，离开。
沈子棉赶忙说，“圣子，你的鱼。”可惜太远，没人听见，“哎嗨嗨，不要啦，我自己可烧着吃喽。”抬眼一看她哥，“哥，你太没用了，那么好看都不主动。”
沈知书无视她，回房间，收拾谈黎留下来的脏衣服。一点也不嫌弃，洗好，晾好，等人来取。
沉默的夜路，只剩风过树梢的声音。
申符单手托着谈黎的臀部，整个人因为这个姿势而动作僵硬。谈黎怕掉下来，白嫩的手臂紧紧环着他的脖子。只穿一件体恤，很冷，把脸贴在申符的脖子上，暖哄哄的。
安心又温暖，紧贴他。听见申符呼吸变重。
他害怕他生气，怯生生的道歉：“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
申符没讲话，谈黎不敢轻举妄动。气氛凝重，他水眸闪烁，只能紧紧抱着申符，汲取他身上的温度，深深的依赖。
“申符，我冷。”
“快到家了。”申符加快脚步，送谈黎回到房间，拿被子把他盖的严严实实，“等着，我去烧热水，喝点热水，省的生病。”
谈黎裹着被子，待在床上一动不动，渐渐回温，又困得要命，打个哈欠，眼睛眯成一条缝，就这么坐着入梦。
申符要他等着，他不能睡着！
门被推开，谈黎迷糊发呆，直到申符揽着他的肩，把碗抵到唇口，他伸出嫣红的舌尖，试试温度，才小口的喝了小半碗。
“不喝了。”
谈黎仰着头看他，然后点头，安稳的倒在枕头上，眼睛还瞅着申符，“申符，对不起。”
瞳孔黑白分明，湿漉漉的望着某人，像是明晃晃的勾引。申符盯着他，也是这么想的，可这个愚蠢的圣子，知道什么叫勾引么？自己养大的孩子，他最了解，显然是不懂的，就连有些常识都不懂。
单纯的圣子就是个漂亮的傻子。
“睡吧。”
申符关上门，离开。他抬头望望天，大概还能睡两三个小时。
不出所料，谈黎着凉，生病窝在被子里，鼻子被堵住，他只能张着嘴，呼吸。
申符听着巫医的话，还好只是普通的感冒，喝点药就好。
谈黎望着申符送走巫医，不久后端来一碗乌漆嘛黑的药，喝一口，难喝到反胃，耐着恶心，把剩下的一口气全喝完。
“谢谢。”
申符皱眉，这药谈黎以前也喝过，一碗药磨磨蹭蹭，喝半个多小时，都喝不完。
这次倒是利索。
最近不是谢谢，就是对不起，声音细细软软，像是钩子一样，勾的人，总是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难道是祭祀那天凶他，吓到现在都没好，想了些有的没的，不管怎样，这样的谈黎，给他减了不少麻烦，他不反感！
他接过碗，“不用谢。”
谈黎窝在床上，窝了几日。傍晚的时候，他爬起来，看着小孩帮，吵吵闹闹的路过。
“好想，跟过去玩。”他小声嘀咕。
小孩帮望到他，挥着手喊他，“‘摸鱼大侠’什么时候再来耍啊。”
不是圣子，是“摸鱼大侠”。谈黎眼睛亮亮，回话，“抱歉，我生病了，需要休息。”
“摸鱼大侠，好好休息，咱们先走了。”小孩帮远去，谈黎望着出神，小孩的笑声远远的传来，那是快乐。
那是谈黎不曾拥有的快乐，十年如一日的守着这间屋子，每月以身饲虫，重复着无休无止的寂寞。
他不想再继续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