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配角集体下线
筹谋了三年，没想到手下的私兵还没行动便宣告失败，穆南斐呆滞在原地，穆之颖则抬手一喝：“来人，速速把晋王拿下！”
两侧的羽林卫得令，上前将人牢牢按住。
穆南斐挣扎辩解：“父皇，您听孩儿解释！”
光帝面色凝冷，“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陛下，陛下——”
本该回到行宫的丽妃这时也跌跌撞撞跑来，一到跟前便跪倒在地急切道：“陛下，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误会？”
光帝的眼中杀气浓重，指着穆南斐道：“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为了能得到储君之位，不惜残杀手足，先是谋害了太子，又派人刺杀老三，甚至为了逼朕退位更暗中勾结东昭势力，招兵买马朕对你们母子二人真是失望至极！”
闻言，栀首不由一愣：太子竟然不是男主杀的？而且光帝还知道晋王所有的阴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扭头去看穆之颖，只见对方神色平静，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难道原剧情当中的那些隐藏剧情都被他发现了？
光帝亲口指出了晋王的罪证，丽妃两眼一黑晕了过去，眼见大势已去的穆南斐也没什么可以狡辩的，垂着头任凭发落。
“老六，你给朕滚出来！”
光帝一声怒斥，贤王穆嘉赐便哆哆嗦嗦站了出来。
“父皇，孩儿平日里是跟四哥走得稍微近了些，可四哥谋反，孩儿是真不知情啊~~~”
穆嘉赐极力狡辩，惠嫔也跟着跪下，“是啊陛下，嘉赐他不敢的，还望您能明察！”
“他不敢？”光帝冷笑，“他是不敢谋逆，可他就盼着手足相残，自己好坐收渔翁之利。你们母子有什么冤屈，都到廷尉里说去吧！”
惠嫔哑然，光帝不再废话，“带下去，朕不想再看见他们！”
“是！”
羽林卫应声押着四人退下。
此时的都娇公主吓得瑟瑟发抖，随嫁嬷嬷一面安抚她，一面在心中庆幸：还好公主没与贤王大婚，不然刚嫁进来就要卷入这谋逆案中了。
晋王妃涂佘氏则异常的淡定。因为她提供了情报，三日前光帝已经私下应允了她与晋王和离的请求。
看着被带下去的四人，光帝痛心疾首，扶着额身子有些不稳，皇后见状赶忙去扶，可光帝却下意识地推开了她的手。
皇后神情一顿，隐隐感觉到不对劲。
一场宫变悄无声息的来又无声无响的结束，众人偷偷打量着皇帝，噤若寒蝉。
光帝总共就五个儿子，这一下就废了三个，可想而知他此刻的内心有多难受。
沉默了一阵后华贵妃给宰相递去眼色，示意他赶快出面来安慰陛下。
然而没等华云峰发声，董玉山便径直走来抱拳道：“陛下，晋王之所以会急于争夺太子之位，其原因就是因为陛下迟迟不肯立新储，为了大荣的江山社稷，臣提议今夜陛下不如就下旨将此事明确了吧。”
他此言一出，大臣们都点头附和，声称太子者乃国之根本，早些颁布诏令，也可令朝堂和百姓都能安心。
光帝静静听来，最后笑笑问：“那以国公之见，朕的皇位该由谁来继承比较好呢？”
光帝这话让不少官员有些摸不着头脑，眼下这储君之位不明摆着只能传给宁王么？
大家都不解皇帝为何要多此一问，可董玉山却展露了笑脸道：“既然陛下信任臣，那臣也就直言不讳了。”
说罢他指着小安王道：“臣认为——八殿下是最合适的人选。”
“八殿下？”
以华云峰为首的文官们面面相觑，小安王本人也错愕不已。
而此时在场的武官有一半都朝向光帝拜首道：“陛下，臣复议！”
他们这整齐划一的架势像是早就商量好的。
栀首和小刺梨互看了一眼：原本尘埃落定的关键时刻怎么会突然杀出一个镇国公来？
皇后这时面色惨白地看向董玉山，突然明白了光帝为什么要将她推开。
她想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可惜太迟了。
光帝环顾了一圈众人，了然笑道：“国公的意思朕明白，你是觉得老八如今寄在皇后名下便等同于嫡出，故而朕的皇位自然是要交予他，对吗？”
“没错！”董玉山掷地有声道：“自古嫡庶有别，无论八殿下之前的生母是谁，但他现在的母亲是皇后娘娘，这储君的位置自是不疑其他。”
光帝缓缓点了两下头，皱起了眉，似在取舍。
董玉山再度拱手，“陛下，勿要再犹豫了，请下旨吧。”
光帝敛起笑意，抬眸直视着他，“倘若朕不依着国公的意思，那又当如何呢？”
董玉山半躬的身体稍稍顿了一下，随即又轻狂挑眉道：“那臣便力保八殿下荣登太子之位！”
他话音一落，光帝面色阴沉，周围空气的温度仿佛骤降了五度。
国公爷公然对抗陛下，文官这头的人立马不淡定了，华云峰更是指着董玉山怒骂道：“董玉山，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威胁陛下？”
董玉山直起腰来，皮笑肉不笑道：“宰相大人言重了，董某此举不过是想为陛下分忧而已。”
“分忧？呸~~！”
华云峰啐了他一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你扶植八殿下当太子，无非是想日后挟天子以令诸侯，此等行径与谋反何异？”
董玉山负手不再争辩，但脸上却是显而易见的志得意满。
今夜这鸣山之上有他麾下数千精兵，大荣的将来是他董玉山一人说了算。他想要的，光帝识相的话同意了便罢，若不答应，那他便也效仿晋王的做法直接让光帝退位，明日就送小安王登基。
“花花姐~”小刺梨附在栀首耳畔悄声道：“如果今夜光帝屈于董玉山这方的压力，一旦下旨昭告小安王为继承人，那穆之颖不是彻底没戏了？”
栀首眉头深皱：他不光没戏，而且董玉山为绝后患肯定会对他下手，那他必将死得比原剧情里还要早。
真是万万没想到，自己原小说里的镇国公居然是个隐藏的大boss！
“陛下，现在该做决定了吧？”
董玉山再度要挟，光帝淡淡一笑，“好，那朕就宣布将这太子之位传给——三子宁王穆之颖！”
“陛下！”董玉山气结，“你当真要一意孤行？”
光帝震怒，大袖一拂，“朕乃一国之君，你胆敢对朕如此大不敬？”
董玉山握拳，眼底的青筋爆裂，立刻转身几步高喊道：“众将士听令！”
“在！”
行宫四周响起无数声整齐的回应，董承嗣和董承武同时拔出了长刀。
“护驾！”
穆之颖一个飞身挡在光帝身前，手持弓箭的羽林卫也将光帝围在了其中，就在光帝即将没入侍卫身后时，他与穆之颖对视了一眼，像是在说：儿子，看你的了！
眼前的这些侍卫不足百人，董玉山鼻中一哼，高举右手发令：“皇帝昏聩无能，吾等今夜要拥立安王为新帝！”
小安王听到他这话，吓得躲进了五公主的身后。
董承武第一个走上前，举刀挑衅道：“三殿下，只要陛下答应做太上皇，而你当众发誓效忠新帝的话，那你依旧还是大荣的宁王。”
穆之颖冷笑，抬头看了看天空，语速不急不慢道：“星夜之美，你董家也算死得其所了。”
董承武怔目：“你说什么？”
穆之颖微微一侧头，后边一排的羽林卫便向空中射出鸣镝，几十只信箭上还绑着点燃的烟花，耀眼的花火和刺耳的哨声过后，在五千名董家军的包围之外，更多更亮的火把将整个鸣山照亮，如同白昼一般。
喊杀的口号如海浪从四面八方涌来，董家父子慌了。
穆之颖勾了勾唇，“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看来镇国公打了半生的仗却还是弄不懂这个浅显的道理。”
他话毕，刀剑拼杀声传来。
大驸马崔槐和五驸马元澧领京兵两万，将叛军团团围住。
兵力悬殊四倍，董家军不堪一击，一阵摧枯拉朽，董家逼宫之计彻底凉凉。
光帝从侍卫身后走出来，斜瞟了一眼面无人色的皇后，走上前正对着董玉山怒问道：“董玉山，你可知谋逆之罪会有什么下场吗？”
“哈哈哈——”
董玉山仰天长笑。
“穆苏，你个无能之辈，靠着我董家帮你镇守天下你才能安稳的趴在那龙座上二十年。如今你以为我董玉山输了？”
言笑间他端起桌上的酒杯问：“穆苏，我只问你，那玉合醉的味道可还醇美？”
光帝愕然：“你什么意思？”
董玉山眯起眼睛看了下天上的月亮，“眼下亥时已过，不消半刻你便会毒发，若没解药，你就等着肠穿肚烂而死吧！”
众人闻言大骇，有几个胆小的官员赶忙背过身去想用手指将胃里的酒抠出来。
董玉山被这干哕声恶心到了，顿时恼道：“你们这帮怂货别吐了，我董玉山还瞧不上你们那几条狗命！”
听到他这话，几人那都抠到嗓子眼的心又落回了肚里。
小刺梨皱着脸问：“那这毒到底是谁”
不等她问完，班蔚便赶忙抬肘撞她，她一扭头，看到了穆之颖眼中森森的寒意。
栀首奇怪：班蔚为何要打断小刺梨？她也没问错呀~
“如何，怕了吗？”
董玉山对视着光帝，嘴角全是胜利者的嘲讽，光帝则面目狰狞，恨不得立马杀了他和那下毒之人。
然而他不能，他不能当着大臣的面承认自己被戴了绿帽子。
“娘娘，您怎么了？”
就在众人都在关注董玉山和光帝打嘴仗时，一旁的温妃却突然瘫倒在了地上。
莫公公看着她胸前的黑血，惊声道：“三殿下，娘娘中毒了！”
穆之颖一个箭步上前将人抱起，怛然失色道：“母妃，你为什么会喝到毒酒？”
尉迟醉芳瞪着他，口中不断呕出污血。
栀首跪下来帮忙，伸手去掏温妃的衣袖和腰间的香囊，可翻了半天什么都没有找到。
“解药！——解药在哪？”
穆之颖扭头冲着董玉山怒吼，一双眼睛由于用力过猛而瞬间布满了血丝。
董玉山轻飘飘地抬眼瞅了瞅尉迟醉芳，脸上先是掠过了一种难言的，如同终于得到解脱的欣喜，随后又兴奋地盯着光帝，等着他向自己求饶。
“孤问你，解药呢？”
穆之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问。
董玉山撇撇嘴，“只要陛下当场写下诏书，传位于八殿下，再交出将印虎符和玉玺，那我自然会把解药拿出来。”
“你休想！”
光帝气到心悸，指着他道：“实话告诉你，你给朕精心准备的那壶毒酒早就被朕换掉了。想要朕的天下，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你没喝那毒酒？怎么可能？”董玉山愣住。
穆之颖瞪着他，眼中俱是杀厉之色。他想不到董玉山利用完母亲，居然连她的性命也没打算放过。
“母妃你撑住，你千万要撑住，孩儿这就叫御医来。”
他握着尉迟醉芳的手恳求，可尉迟醉芳却厌弃地想推开他，“你别叫我母妃，我不是你的母妃！”
她的话犹如一把尖刀深深插进了穆之颖的心上，他浑身颤抖，强忍着泪水问：“母妃，为什么？你为什么那么恨我？”
尉迟醉芳吞咽着喉咙，口齿不清道：“我就是恨你，要不是因为生下了你，我就不会被困在这深宫当中要不是因为你，我便可以跟玉郎双宿双飞了”
听到这，穆之颖慢慢松开了手。
“王爷”
栀首一手扶稳尉迟醉芳，一手想去拉他试图安慰，可他却笑了，像个疯子一样。
原来母亲恨他，是因为他的出现断绝了她和董玉山的一切可能，所以在她的眼里，他根本就不该降生到这个世界上来。
毒气攻心的尉迟醉芳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她慢慢撑起身体，朝光帝唤道：“陛下，陛下”
光帝转身目光冰冷，可尉迟醉芳涣散的眼神此刻看上去却格外的温柔似水，她伸出沾满了血污的手低吟道：“陛下，臣妾知错了，求您原谅臣妾吧”
望着这孱弱又可怜的温妃，光帝心中五味杂陈，毕竟是自己爱而不得二十多年的女人，他最终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走下垛台，他从栀首怀里接过了尉迟醉芳。
“珂儿”
光帝轻唤尉迟醉芳的乳名，凑近她耳畔遗憾道：“朕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但也从未嫌弃过你的出身，哪怕你拿出一分真心待朕，朕也不会冷落你这么多年。你我二人本该恩爱和美，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朕”
情到深处，光帝声音哽咽，“你若早些醒悟，又何至于此？”
尉迟醉芳靠在他怀中，眼睛却看向了董玉山。
“陛下，臣妾好冷。”
光帝收紧双臂紧紧环住了尉迟醉芳，而她下一秒却拔下发簪抵上了他的脖子。
“陛下——”
“娘娘——”
众人惊呼，尉迟醉芳拼尽全力尖叫着让所有人退后。
侍卫都散开了，弓箭手举着弓等待宁王的命令，对方可是他的生母，他不发令，谁也不敢动。
簪尾刺进了光帝的皮肤，尉迟醉芳含混不清的威胁道：“把，把玉郎放了，不然同归于尽！”
光帝对她已经彻底失望，但嘴上却嗤笑，“就算朕现在放了他，你觉得他能逃得了多远？”
“我不管，我想让他活！”
尉迟醉芳握紧银簪的手又下了些力道。
这一戳，光帝心如死灰，恨恨道：“朕哪怕是死在你手里，也不会让他多苟活一刻了！”
尉迟醉芳怔住，明白了皇帝的决心，她噙着笑深望了董玉山一眼，眸色一沉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一块死吧~”
她抬起右手，冰冷的发簪在她脸上晃过一道银光，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支凫箭乘风而来直中她的心脏，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断了气。
射杀她的人不是穆之颖，而是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