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迟来的深情好突然
当晚12点,栀首打开了林蓝家的房门,一见到闺蜜的面就抱住她整整哭了三分钟,要不是林蓝提醒她先换身衣服,她估计还得再哭一会。
等栀首换下裙子,林蓝也了解完了事情的经过,气得当场痛骂迟泽天是个大渣男。
然而比起迟泽天的禽兽之举,更让栀首伤心的是自己那张开过光的乌鸦嘴。之前她就担心把林蓝借给她的裙子弄脏,这下好了,得自己掏钱买单了。
心痛之余她不忘让林蓝帮她要个内部折扣,林蓝不敢置信地眨眨眼睛:这丫头前一分钟还哭得呼天抢地,感觉真像是被人那啥了,这会居然知道心疼钱包,可见她也没那么难过。
林蓝告诉她自己出面的话应该能拿到六折,虽然栀首不缺钱,但那也是她大半月的工资。
唉,吃那家伙一顿饭,折了几大千不说,还有自己的清白。
初恋是他,初吻是他,就连初夜都差点不保,栀首仰头,眼泪哗哗往下掉。
“我是上辈子欠他迟泽天的吗?”
栀首发出了灵魂拷问,林蓝小声吐槽:“那还不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之前说什么已经忘了他,其实就是自欺欺人。
“好了好了,别哭了!要是忍不下这口气,我这就陪你去派出所报案,告他个那什么未遂!”
栀首止住了抽泣,一下想到了lucky,半天才憋出一句:“那倒不必”
林蓝拿起纸巾递给她,“我看你呀就是上辈子欠他的!”
栀首擦着眼泪,林蓝却笑了,“这样也好,既然你看清了迟泽天的真实面目,那就请你彻底将他忘记。他可是有女朋友的人,你以后离他远点!”
“嗯!”栀首重重点头。
林蓝搂住她的肩膀,郑重道:“从今晚起你就和过去的自己说再见,好好拥抱新生活。而这改变的第一步就是必须谈一场真正的恋爱!”
栀首睁着哭肿的眼睛,“也不用这么着急吧?”
“怎么能不着急?那迟泽天摆明了想吃定你,你要是有男朋友了,那他就不敢再对你怎么样了!”
栀首陷入了思考。
林蓝又语重心长道:“我明白这由奢入俭难,你的审美一直保持在迟泽天那样的水准上,要你现在随便找个男人来恋爱确实有点困难,但咱们也不是没有优秀的候选人”
栀首忙道:“哎呀,你别说了。”
林蓝斜她一眼,“怎么,你以为我说的还是我表哥啊?”
栀首抽着气哼哼:“不然呢?”
林蓝瘪嘴,“我表哥舔了你那么多年归来却仍是工具人,想想我都觉得心疼他。今晚遇到冰冰姐,我也算想通了,其实我表哥不是没有别的选择,从今往后你俩的事我也懒得掺和。我现在想说的人是胡星宇,所以,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栀首愣住,“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林蓝嗓门变大,“当然不是了!你前几天不也瞧见他的照片了嘛,他现在和过去简直判若两人。果然呐,还是部队才能锻炼出真男人。我要不是因为有了小枫,估计光是看到照片我也会心动的。”
栀首明白林蓝这是在激将她,赶紧比了个暂停的手势。
“胡星宇现在的确优秀,但我们可是多年的同学友谊,我谢谢你了,可别乱点鸳鸯谱,胡爸玩笑就算了,你要真起了头,等他回来会尴尬的。”
“尴尬?”林蓝笑笑无所谓道:“就他那厚脸皮还会尴尬?当年围在咱俩身边鞍前马后当小弟时,我怎么见他还挺甘之如饴的呢?”
栀首瞪她一眼,“人家那叫义气,你可别胡说。我警告你啊不许欺负我们神圣的人民子弟兵!”
“行行行,知道啦!”
林蓝敷衍地应了一句,心里却打定了主意:等到胡星宇回来,她就暗中撮合这两人。
说实话,栀首当真找别人她可能还不太放心,但如果胡星宇能做栀首的男朋友,那安全感直接爆棚。万一两人真好上了,也能顺带了却胡爸的心愿。
反正她和栀首,只要有一个能成为胡爸的儿媳妇就好,胡爸肯定是不挑的。
又安慰了一阵,见栀首彻底没事了,林蓝才送她回了家。
第二天,栀首睡到十点半才睁眼。
打开手机微信,发现有人加她好友,一看对方是迟泽天,她果断删掉了验证消息。
洗了个澡,给自己煮了一碗面,可是她越吃越没胃口。
懒懒躺到了沙发上翻看手机,小刺梨发来了语音,说是30号下午来家里,要在她这里住一晚上,等第二天再坐高铁回家,并且点名要吃她做的串串锅。
小粉丝难得来一趟,得请她吃点好的,栀首强打起精神在网超上逛了一圈,订了不少小刺梨爱吃的水果和海鲜。
面坨了,看着更没胃口。
栀首准备把面条倒掉,起身时看到了茶几下的笔记本电脑,她这才想起来自己都快两周没写文了。
按照原来的大纲,男主还有十几章的内容就要领盒饭了,可是只要一想起昨晚迟泽天对自己做的事,她这心里就一阵窝火,代入这情绪,她决定删减一部分支线剧情提前大结局。
插上电源,打开电脑,进入编辑软件后她却惊了。
明明已经写了将近二十万字,怎么首页上的字数显示只有两万多?
她慌忙滑动鼠标查看,发现从第七章开始,这页面上就只剩下一片刺眼的空白。
完蛋!
是写作软件出了问题么?
栀首点开云盘,可导了半天也不见有一个字蹦出来,再从电脑备份里查找,这本小说的文件夹里居然空空如也。
她试着打字,屏幕上弹出一串乱码。
栀首第一时间就是找到这款写作软件的客服说明了情况,但那边的技术人员也搞不清楚这稿件到底是怎么丢的,查来查去,唯一的解释就是她自己操作失误而导致的。
挂了电话,栀首给弟弟花诚发去语音说明了情况,好半天花诚才回了她五个字:你电脑坏了。
弟弟在外省读研,专业就是电子信息工程学,他说电脑坏了那肯定就是坏了。栀首无奈,只能联系售后把笔记本送去了专卖店,维修师傅简单地看了一下,告诉她好像是删除键坏了,让她三天后来取。
9月28号,星期一。
栀首起晚了,赶到幼儿园时刚把车停好就听到了lucky那软糯的声音:“花花妈咪~~~”
还好今天送lucky上学的是孙阿姨,栀首心下顿时一松。
孙阿姨笑呵呵地走来,告诉她迟泽天工作忙,没有时间来送幸儿。
栀首巴不得那人不要出现,看到两天没见的lucky,她蹲下来猛亲了两口。
上学时间要到了,孙阿姨想给lucky穿上外套,可lucky嫌热不肯穿,栀首接来了外套故意问:“呀,这不是爱莎小公主的大衣吗?”
lucky一听立马吵着:“花花妈咪,这是我的衣服,我要穿我要穿!”
给孩子穿上了外套,栀首没有伸手抱她,而是谆谆教导:“lucky,虽然你是花花妈咪的小公主,但也是幼儿园的乖宝宝,从今天起你要和其他小朋友一样自己走进学校,还要向老师行礼问好,这样有礼貌的lucky才更像一位真正的公主。”
lucky点点头,背着小书包由栀首牵着走向了幼儿园的大门。
孙阿姨见状,脸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自打lucky出生,她就跟着迟泽天去了米国一直负责照顾这孩子,尽管她知道lucky能活下来实属不易,可有的时候她也觉得迟泽天有些过于溺爱女儿了,好在现在有花花妈咪帮忙教育,那她也就可以安心等着退休了。
栀首把lucky送到了班上,分别时小家伙却又开始撒娇不肯放开她,为了能哄她好好上课,栀首只能答应她一个心愿,至于什么心愿,lucky说暂时保密。
8点一到,栀首跟在小慧姐身后进了会议室,可奇怪的是今天只有张园长一人主持会议,她小声询问小慧姐孟琴去哪了,刘小慧告诉她国庆节电视台要录制少儿节目,她带着孩子们到电视台彩排去了,可能要到中午才能回来。
栀首呼出一口气,她也搞不懂自己在心虚什么。
在岗位上混了一天,到了下午放学时,尽管她不想看到那个男人,但还是自觉地去了lucky的班上。
出了校门,还是孙阿姨来接孩子,栀首把lucky教给她也准备取车回家。到了停车场,就在她解锁车门的那一瞬,迟泽天不知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
“花栀首,我们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
栀首黑着脸,迟泽天则快一步拉开后座的车门把她塞了进去,她慌忙看向外边,因为孟琴的车位就在她对面相隔不到十米的地方。
“迟泽天,你究竟想干什么?”
栀首一脸怒气,刚想打开车门请他下车时就看到孟琴出现了,从没做过贼的她本能地躲到了前排靠椅的背后。
迟泽天瞅着她那惊恐的表情,不解问:“你在害怕什么?”
栀首指指正前方,小声道:“你女朋友来了!”
迟泽天皱眉,“谁跟你说她是我女朋友?”
栀首瞪大了眼睛,顿了一秒道:“迟泽天,我想不到你居然这么渣!”
迟泽天知道从第一次两人见面时栀首就误会了,可当时他说的也是事实,怀江半湾的那套公寓确实是他的,只是孟琴回国后一直借住在那里,他曾经想把房子送给孟琴,但孟琴怎么劝都不肯接受。
“迟泽天,你女朋友就在对面,你要是不怕丢人那我也不怕!”
听着栀首这威胁的语气,迟泽天笑了,“那你想怎么做?”
栀首气鼓鼓道:“孟琴是个好女孩,大家同事一场,我觉得我有必要让她看清楚你是个什么人!”
说完她伸手去拽车门,迟泽天眸色一暗伸手把她捞了回来,栀首想喊,迟泽天直接握住她的下巴像前天晚上那样毫无预兆地又吻了上去。
“唔”
栀首石化,眼神放空,反射弧在脑沟之间反复横跳。
男人的吻霸道又蛮狠,就算脸上挂着眼镜也丝毫不影响他的发挥,栀首小拳握紧却奈何不了他。
这个大渣男还真是会挑地方,这次又选在逼仄狭小的地方对自己下嘴,手使不上劲不说,就连腿都没法伸直,去年胡星宇探亲回来教她的那几招女子防身术也算是白学了。
不甘与羞耻令她双颊绯红,原本想骂人的话却被挤压成了细微的喉音
这声音助长了迟泽天的荷尔蒙,他双手捧着栀首的脸吻到忘情。
不知过了多久,孟琴的车开出停车场都好半天了,他才放开了女孩已经微肿的唇。
栀首扶着前排靠椅呼吸急促,迟泽天则掏出手帕擦了擦镜片上的雾气再慢慢带回鼻梁上,栀首斜瞄着他,心中蹦出两个词:衣冠禽兽!斯文败类!
孟琴已经走了,迟泽天知道栀首也不会再喊人了,他侧过身面向她,一脸严肃道:“我跟孟琴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但这事现在一两句话也说不明白,我会找时间从头到尾一点一点跟你交代清楚的。”
栀首静静看着他,心中涌起一种想笑又笑不出来的无力感。
曾经,她无数遍在脑海里幻想过,或许哪一年又到了自己生日那天,迟泽天会出现,跟他解释清楚为什么会失踪,而她也会告诉对方,当年是你误会了,我没有和肖潇在一起。
可现在她觉得一切都没有必要了。
“你不用解释,我也不想浪费时间跟你谈什么孟琴,迟先生,你现在该回家了。”
“花栀首,”迟泽天将她身体掰正过来,深望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想告诉你,从现在开始,我要追求你!”
“啊?”栀首错愕,脑瓜嗡嗡的。
他刚才说了什么?
要追求我?
可他那语气是追求者向喜欢的人示爱的表现么?
分明就是领导对员工下达指令时的那种颐指气使。
她又羞又气,“迟泽天,你真是个混蛋!”
迟泽天愣住,也很快意识到自己表达的方式有些欠妥,他抿了抿唇,目光一下变得深情起来。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当年不辞而别在你心里留下了缺口,那现在我回来了,你能让我亲自为你补上吗?”
栀首沉默了几秒后拉开了车门。
“下去!”
迟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