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紧急任务（中）
“妈妈, 你看，这就是我的朋友，他有着美丽的鳞片，修长的身体, 玉一样的角, 还会飞哦！”
身穿白色小裙子的小女孩将双手张开, 做出了一个展示的动作。
一股奇特的风环绕在她的身侧，女孩子的裙裾像花朵一样地绽开。
年轻的母亲什么都没看到，但是她仍半蹲下身, 看着女儿身前的位置，配合地用一种雀跃的声音夸奖道：“啊呀、是我们幸的朋友吗？您真漂亮，以后也请多多关照我们家的幸！”
大概是厨房的窗没关好, 和卧室的风形成了对流吧, 不过幸能开心起来就好了。
上了一天班的母亲驱动着疲惫的身体, 带着温和的笑容, 继续听着女儿的介绍，“因为他在阳光下会发出漂亮的虹光，所以名字叫做虹哦！”
等这份工作做完，就带着幸出去玩吧。
幸本来就没有父亲，身为妈妈的自己又一直在打工, 白天只能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 会寂寞到有幻想朋友也是难免的事情。
“虹是温柔的，可以守护我和妈妈的神明, ”幸又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纸盒，看得出来是自己努力画好之后用手工做出来的, “他会住在这里, 睡在我的房间, 我们会是永远的朋友！”
风轻柔地环绕在她的身侧，在幸的眼中，她美丽的朋友低下头颅，轻轻地蹭了蹭她的手掌，发出了一声应和意味的低鸣。
*
“由能目测到咒灵、但并不具备袚除等相关能力的高专相关人员组成的观测组织[窗]，在四小时之前确认了咒灵的变态突变，”
穿着一身黑西装的男人推了推眼镜，继续进行现场介绍，“预测等级为准一级，紧急启动相关预案。根据目击者的情报以及现场判断，在避难引导至9成后，封闭了设施，半径三百米范围内的居民已经全部疏散。”
“由于设施本身为商场，而且临近大规模居民区，人员统计排查的耗时增加，迄今为止可以确定身份的人质为4名，”
金发男子打开手提箱，把手中的纸质资料分别递给身前的两位咒术高专生，“咒灵疑似产生领域的情报来源于，数名非术师人员声称在楼层间看到了‘红色的太阳和彩色的云’。”
“……任务目标为侦查和人质解救，并不要求对咒灵本体进行袚除。如果对方完全变态，可以第一时间撤离，必要时刻请务必以自身的生命安全为第一要义，”看着面前身穿黑色咒术高专/制服、面带微笑的少年，以及他身旁乖巧点头的巫女服装束的少女，名为浅加拓真的辅导监督叹了口气，“那么，祝诸君武运昌鸿。”
身为成年人却得目送未成年上战场，无论多少此，他都为这种场景感到……
望着他们的背影，浅加拓真抬手结印，“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浊残秽，皆尽祓禊。”
伴随着他的动作，黑色的帷幕从天穹落下。
以屏蔽普通人的[帐]为分界线，咒术师的非日常生活正式开启。
*
“咳、咳咳。”
在震动终于结束后，佐原真依忍不住在黑色的屏障为她从砖石中撑出的块安全区域中捂住嘴咳嗽。
从高层跌落让她的势能转化为动能，在真依紧急用咒力包裹自己缓冲了一部分冲击力后她才成功安全受身落地。
“难办啊，被压住了。”
在感受屏障侧上方的压力，并大体估算了上面的重物堆叠的等级后，身穿红巫女服的少女放弃了简单粗暴地直接把挡路的杂物全部振开的打算。
先不提这一举动耗费的咒力量，单是巨大声响容易向未知的敌人暴露自己具体的位置就会很危险，再加上万一受力不均引发二次崩塌，有可能影响到楼上的夏油同学的战场……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是那种云雾缭绕的景象还有咒力等级，那个咒灵已经有展开生得领域的能力了。
领域内的攻击自动携带必中必杀的效果，她得尽快和夏油同学会和才行。
黑色短发的少女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一边维持屏障稳定的咒力输出，一边在脑内构思[门]。
艳红的门廊，血色的花朵，金色的铃铛，秸秆编成的注连绳，随风飘扬的白色“之”字型御币……
涌动的咒力在她的身周扭曲挤压，昏红色的光芒逐渐向外侵吞，一声清脆的铃铛声响起，[门]开了。
“真依姐姐，有什么我能帮上你的吗？”孩童稚嫩的声音响起，头上侧戴着红色的四目天狗面具的小男孩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黑色水干服饰，几块饼干的碎屑掉落下来，“诶？姐姐你怎么了？”
黑色短发的孩童环视一周、睁大了眼睛，上前一步拽住了跪坐在地上、身穿红白巫女服的少女的袖子，剧烈动作下他胸前的白色勾玉项链上的红珠子们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响，“有坏人欺负你了吗？要不要让妈妈来——”
说着，他严肃了表情，直接抬起另一个手摸向了头上的面具，作势要往下拉。
“不、不用！还不到打扰到妈妈的时候哦，”佐原真依快速抬手阻止了他的动作，她借着这个姿势看向孩童的眼睛，露出信任的笑容，“我确实有事情需要你帮忙，小黑最可靠了，对吧？”
“嗯嗯、好的！”被拉住了的黑发男孩微微仰头，露出了活力满满的笑容，“没错，我可是可靠的男子汉哦！”
“能被姐姐需要，能帮上你的忙，对我来说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身穿黑色水干服饰的孩童在听清了真依的求助后拍了拍自己胸口，声音清亮，“……离开这里、之后与姐姐的同伴汇合是吗？没问题！让我看一看——”
“唔、走这边吧，会倒塌一部分但是没关系，来，”小黑拉起佐原真依的手，直接迈开了步子，“真依姐姐的话保持着忌子哥哥的术式就好了，带路的事情就请交给我吧！姐姐现在的同伴的话，如果是在一个黑漆漆的球里，那就是在我们的左上方的样子。”
和小白一样，小黑也因为具有特殊的能力被称为被错生的诅咒之子。就像现在表现出来的一样，他拥有超出常人的[视野]，可以看到很多被本人评价为“奇奇怪怪”的东西。生前，在小黑说出了他看到的死亡预感后，他被惊惶的村民们[送还给神]了。
当初田县看到五条悟的第一反应是他有和小黑类似的能力也是因为这个，虽说其实他们俩的能力是两个不同的方向。
“好、差不多到这里就好办多啦，”在巧妙地绕过了所有的死路，实在绕不过去的地方就以刁钻的角度小规模破坏其结构后，他们成功抵达了一个楼梯口，“现在我们在二层，那个球的位置在四层，这边的楼梯并没有问题，真依姐姐走上去在右拐一点点就好。”
“真的谢谢你，小黑，”时间紧急佐原真依直接长话短说，“下次我会给你带你喜欢吃的荻饼的！”
虽然一路走来没有收到袭击，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接下来的路程中她就能顺利和夏油同学汇合了，接下来这两层楼梯乃至之后的路程，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有别的东西在等着她。
为了之后的遭遇战和领域展开，她得尽可能少用需要大量咒力、可能对肉/体增加压迫的术式了。
“还有，真依姐姐，关于你最开始问的那个问题，”在回去之前，小黑扶了扶戴在头侧的四目天狗面具，“我又看了一遍。除了那个黑色的球的内部我不太确定以外，这里确实没有其他的生者了。”
“但是，我总觉得这里很奇怪，因为那个球的颜色太浓了，所以我有点看不清更浅的东西了。”
有着独特视野的孩童努力向真依描述他的感觉，“就像是一下子吃了双倍糖的荻饼之后，再吃正常糖的荻饼，就会觉得好像没加糖的那种感觉。因为这栋楼全是那种奇怪的颜色，所以我有点看不清有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总之还请您多加小心，姐姐大人。”
*
“大姐姐？你也在找人吗？”
小女孩怯怯的声音在走廊的拐角处响起。
身穿红白巫女服的少女停下脚步，她抬起头，看到了从墙角出探出半个身体的、身穿白裙子的小女孩。
佐原真依现在站在二层通往三层的楼梯上，那个小女孩就躲在“三层”的标志下方。
“那个、我的名字是幸，正在找我的妈妈，”在真依的注视下，幸往后又缩了缩。
然后，像是寻求帮助的渴求压过了她对陌生人的恐惧，身穿白色裙子的小姑娘颤抖着踏出了一步，“虹现在还在睡，所以我才一个人出来看一看，妈妈她有没有下班来接我。大姐姐你呢，你在等谁？”
这孩子的状态不对劲，上一句还是她在找妈妈，下一句就变成了自己在等妈妈下班，而且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说法有问题的样子。
还有，那个在睡觉的[虹]？
在几不可察地顿了顿后，佐原真依继续走上三楼，隔着一段安全距离，回答道，“我要去四层找我的同伴，你刚才一直在这里吗？”
“诶？是的！妈妈说过，如果找不到她的话，就要在这里等！”小女孩用一种自然而然的语气再次推翻了她之前的话语。
刚才的震动就是三层承重墙倒塌让她从四层直坠落二层。
人质名单上没有叫幸的小女孩，小黑说过这栋楼除了咒灵领域内不确定以外没有其他生者了，再加上这个微妙的地理位置和对方漏洞百出的逻辑。
这孩子身上的疑点已经多到她想装看不见都不行的地步了。
“那么，要和我一起去第四层吗？”权衡之下，真依决定带着这位不确定因素一起前进，“三层不是很安全，而且你的妈妈说不定在四层。对了，幸，你的全名是什么？”
“诶？全名的话，我叫做岛野幸。”说到名字的时候，女孩子的眼睛亮了一下，“妈妈说过我就是她最大的幸运，所以她绝对不会不要我的！”
重点又偏了，不过，这个姓氏——
想到了那份人质资料中，印着棕发绿眸的女子的那一页，佐原真依看了看身前有春芽色泽眼瞳的小女孩，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的母亲，是不是叫做岛野希美枝？”
“诶？大姐姐你认识我的妈妈吗？”
像是被触发了什么机制，刚才还警惕性很高的女孩子几乎是从墙角冲了出来，用一种差点触发佐原真依反击本能的速度堪堪停在了她的安全警戒线外。
“啊、是的，幸，你的母亲真的在四层。”
回想到那位女士资料上的那行[有一女，于2001年6月失踪，至今下落不明]，佐原真依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了看眼前满怀期待的幸，“所以我们去四层吧。还有，你能给我讲一讲，[虹]的事情吗？”
“诶？好的！”身穿白色小裙子的女孩子仰起头，露出了一个纯粹快乐的笑容，“虹是我最好的朋友哦！我很高兴告诉你他的事情！”
*
夏油杰在高空抛物。
别误会，不是东京都立咒术高专一年生，准一级咒术师夏油杰在触碰法律法条进行高空坠物行为。
黑发的咒灵操使才是被抛的那个物。
伴随着呼啸的风声，身穿黑色长袖上衣和灯笼裤的丸子头少年在彩色的云朵间坠落，从他被卷进来开始，他已经被迫自由落体十次以上了。
从进来的那一刻，他就明白自己中计了，毕竟人质中肯定没有人能在自由落体的同时发出那种微弱而迟缓的呼救声的能力的。
这个领域的作用机制很奇怪。
要说它危险吧，咒灵本体并没有主动现身攻击，如果说它不危险，这种强制性高空坠落，如果没有可以接住或者控制自己的能力，在第一次的时候进入的人就会有殒命的危险。
领域的必中必杀在夏油杰这里的体现就是反复切碟让他强制自由落体，在他反复的试探中，夏油杰大概摸索出了领域内“允许飞行”的范围。
下一步就是试探领域边界和咒灵本体了。
佐原真依想到的问题，夏油杰当然也反应过来了。
众所周知，咒灵这种生物是从人类负面情绪中诞生的。
与此同时，咒灵很少会离开它的诞生地。哪怕它等级提升了，有离开咒胎的能力了，一般情况下，它也会长期驻扎在它的出生地。
那么，一个充满现代色彩的商场大楼里为什么会出现一个一看就是假象类别的准一级咒灵。明琦大厦、友创百货公司可都没有假象咒灵相关的传说，退一万步讲丰岛区近期也没有龙相关的传说啊？
没错，在第一次被抛下云层的时候，夏油杰凭借着出色的动态视力在最上端的洁白云层里隐约看到了盘成一团的亮色生物。
那个咒灵有鳞有角有尾巴，在太阳的照射下，它的身上隐约泛出了虹光。
现在夏油杰陷入了一个棘手的局面。
好消息是，咒灵处于半沉睡状态，疑似未变态完全，并不会主动攻击他。
坏消息也是一样，咒灵处于沉睡状态，在变态过程中一般是它们防御力最强的阶段。
在夏油杰与这个咒灵陷入僵持的时候，领域外的佐原真依不知道会不会在这段时间内被迫独自面对诅咒师等危险人物。
“这招逐个击破用的是真的顺啊，”夏油杰操纵着鸟型咒灵从云层间划过，云朵们绚丽的色彩在他的视网膜上留下了漫长的视觉残留，“啧、这边也不行吗……”
咒灵操使眉头紧蹙，看向头顶洁白云层中的隐约露出的庞大身影。
这种威压，应该不止准一了吧……
在深呼吸了三次后，夏油杰将咒力包裹在身体上，谨慎地操控着鸟型咒灵向散发浓郁不详波动的漩涡飞去。
算了，赌一把好了。
*
“哇！虹！你长大了诶！”身穿白裙子的女孩子抬起胳膊，将两只手虎口相对，做了一个掐手的动作，像是在给虚空中的什么东西量尺寸，“是真的，你看我都握不住你了！”
岛野幸兴冲冲地跑到厨房，抱住了妈妈的腿，仰起头用一种雀跃的语气告诉岛野希美枝这个好消息，“妈妈！虹长大了哦！我们约好了等他再大一点，虹就会带我到天上飞！”
“啊、幸，其实虹他……”看着女儿由期盼逐渐变得疑惑的眼神，棕发的女子欲言又止，最后她也只是弯起了那双翠色的眼眸，温和地说了一句，“那真是件好事情！不如我们今天吃咖喱来庆祝一下吧！”
看着女儿一边喊着虹的名字，一边欢呼着跑走的背景，岛野希美枝有些无措而悲伤地低下头。
她看不到幸口中的很美丽的朋友，而且其他人也都看不到，上次幸出门之后就因为虹的事情被同龄的孩子欺负了。
当然，幸也还手了。
自家一向相对内向安静的孩子一边哭一边把领头的孩子也打哭了，场面一度十混乱，直到工作人员过来才把互相拽着在地上打滚的两个孩子分开。
那天幸回家之后把自己关进房间里，连饭都吃的少了些。
还没等希美枝纠结怎么和幸解释虹的问题，第二天幸就自己调节好了情绪，并且对着一脸忧色的母亲说出了自己完整的逻辑链：“不是虹的问题，也不是我的问题，只不过是他们看不到罢了，和看不到的人有什么好生气的。虹他又温柔又好看的，对吧，妈妈？”
看着女儿一脸笃定，自然而然地认为她的妈妈也能看到的样子，希美枝当然第一时间就给予了肯定的回应。
可是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其他的都还好，已经到了“飞”的程度的话，身为母亲的岛野希美枝不由得担心幸会不会做出一边喊着虹的名字，一边从窗户跳出去之类的危险行为。
“周末再带她去玩一次儿童乐园，然后趁着这个机会尝试和她提一下虹的事情吧……”
棕发绿眸的女人把切好的菜放入锅中炖煮，一边搅拌，一边为周末的对话斟酌着用词。
幸真的很喜欢虹，所以只要好好告诉她不要和虹一起做太危险的事情应该就可以了…
如果身为母亲的她也能看到虹…
如果虹是真实存在，并可以如幸所愿一样地成为她的朋友和守护神的话，那该有多好啊。
*
“姐姐，你真的听的好认真啊，上次这么认真听我说话的还是一位叔叔呢，”黑发绿眸的小女孩有些高兴地蹦跳了一下，白色的裙裾像花一样绽开，“除了妈妈以外，你们是我见过的，唯二相信虹真的存在的人啦！”
“小心脚下，”佐原真依及时伸手拽了一下一脚踩在碎石块上险些滑倒的岛野幸，察觉到关键信息的她微侧过头，“一位叔叔？你介意告诉我一下，他都和你说了些什么吗？”
“唔、那位叔叔也没说什么？毕竟当时我太开心了就一直在自说自话，”突然被提问的幸开始苦苦思考，“啊！对了！他听完了之后好像夸了我，说了一些‘真是个厉害的孩子啊’、‘愿望创造神明’之类的话？”
“可是虹不是我创造的，他只是突然有一天出现在了寂寞的我的身边，然后成为了我的朋友而已，”看着身旁巫女服装束的大姐姐突然停下脚步，黑发的小女孩有些茫然地睁大了有春芽色泽的眼瞳，“怎么了吗、姐姐？”
“没事，只是我们已经到目的地了。”
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带着岛野幸，佐原真依畅通无阻地从三层一路走到了四楼的走廊尽头。
佐原真依示意岛野幸退后两步，然后向着那扇隐约泄露出不详波动的门伸出手。
因为这栋大厦是大体对称的环形结构，理论来说佐原真依推的这扇门和夏油杰碰触的门后应当是同一个房间。
暗色的屏障及时地抵挡住了发出刺耳响声的电光，佐原真依及时后撤一步。
果然，不详的预感应验了，她又被对方的领域拒绝了。
“姐姐，你还好吗？”岛野幸有些焦急地喊出声，随后，似乎是被吓到了，她的声音带上了颤抖，“要不，姐姐你还是别去了吧，虹被吵醒的话会很生气的。”
“对不起啊，幸，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
看着手上微弱的红痕，一直没有出声回应的佐原真依转过身，看向面露茫然之色的岛野幸。
“你刚才称呼门后的存在为[虹]，对吧？”身穿红白巫女服的少女垂下眼眸，用一种平静的语气说道，“很遗憾，我不得不告诉你，你的朋友已经离开了。现在在这扇门后面的，不过是保持着他的形态的咒灵罢了。”
那位[虹]，应该是从灵能很强的岛野幸的愿望里诞生的，新生的神明。
弱小的神是存在感很低，很容易被忽视、被遗忘的存在。
所以能看到[虹]的只有岛野幸本人，连和虹朝夕相处的她的妈妈岛野希美枝也只能模糊地记住自己的女儿有个幻想朋友，而他的名字是虹。
有信徒，有供奉，有愿力，在这种咒灵纷起、人心惶惶的年代居然能有新生的守护神诞生，岛野幸和虹这对信徒与神的组合真的是奇迹中的奇迹。
本来，从虹能长大来看，他们或许可以拥有一个比较美好的未来的。
但是，一件事的发生，让这个未来成为了不可能实现的泡影。
“你已经不是此世之人了，幸，”佐原真依尝试用一种比较委婉的词汇说出这个真相，“虹是你的守护神，在幸你踏入彼岸的那一刻，他的使命也就结束了。”
新生神明的信徒只有岛野幸一人，虹还没有到可以换代的程度。
所以，在岛野幸死亡的那一刻，她的虹就已经彻底地死去了。
“不、不、不可能的！你在骗我、我们，我和虹明明约好了——”
看着对面的岛野幸身上散发出的，和背后的领域如出一辙的咒力波动，佐原真依屏住呼吸，周身咒力翻涌，准备迎接冲击——
在岛野幸情绪失控的情况下，准一级咒灵响应了她的呼唤。
有着美丽鳞片和温润虹光的长龙从云层中苏醒，他抬起头，发出了一声嘹亮的龙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