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辰王
祥云寺内
太后坐在软榻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床上昏迷的人。
“怎么还没醒?太医呢!哀家告诉你们辰王若是还不醒,小心你们的脑袋!”
跪在床边的太医,哆哆嗦嗦的磕头谢罪,脸上布满了汗珠。
为首的太医,鼓足勇气冲太后拱手作揖,“回太后娘娘,辰王皮肉伤不重,只是这高烧不退恐伤其脑内,如若真有损伤,怕是怕是回天乏术啊!”
轰的一声,太后掀翻了身旁的香案,颤抖着走向床边抓起辰王的手,掩面哭泣。
辰王,当今陛下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只不过先帝驾崩,新帝即位后辰王才出生,年龄尚小。但却有勇有谋,虽只比顾凌成大四岁,可如今早已立下赫赫战功,只是鲜少回京一直驻守在边疆。
此次奉旨回京,与吴家二郎在半路被袭击,二人身负重伤,好在遇到太后的銮驾才没立马丧命。
太后哭的伤心,屋内乌泱泱跪倒一片。
“太后!太后,不好了!”
“嚎的什么丧!”
小太监跪倒在太后脚下,颤抖着说:“启禀太后,吴家吴家二郎不好了!”
“养你们都废物!保不住辰王和吴家二郎你们都给哀家陪葬!”
太后身边的宫人凑过身,“娘娘,不妨先去前屋等,太医也好给殿下治疗。”
太后依依不舍的松开辰王的手,搭着宫人的手走出殿外。
“皇上还要多久才能归京。”
“回禀太后娘娘,皇上下旨要随吴老将军和吴家大郎的棺木一同归京,因此御驾到下月初方可抵京。”
“下月初?”太后皱着眉,抓着凳角的手逐渐用力,“如今泽儿和二郎生死未知,派去宫里传旨的人也一去不归,怕是等不到皇帝回来了。”
京城内,海氏终日不见回信,便也想到怕是消息传不出去了。就连进宫看望也回回被驳,每日也只有大皇子派来的人说蕴安在宫里无恙,却从未见蕴安派自己的人回来,就像是软禁了一般。
确切说不是好似,花蕴安就是被软禁了。
起先每日晨起,先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陪着各宫娘娘说会话就可以回雨辉阁做自己的事,可自从梅妃娘娘跑去找娴贵妃聊了一下午之后,花蕴安每日要按时到娴贵妃宫里听训,临走时还得喝下一碗苦苦的汤药。
这不皇后娘娘刚散了众人,梅妃就叫住了花蕴安。
“大皇妃,这身子怎么还没有动静,怕不是娴贵妃不舍得名贵药材吧!”说罢拿起扇子捂着嘴笑出了声。
花蕴安知道这是成婚第一天顾凌成自己的惹的事,要不然娴贵妃去哪找的那么苦的坐胎药。
“娘娘说笑了,是我身子单薄,白白浪费母妃的药材了。”
“浪费药材事小,无法生孕可是大不孝,如果生不出来不如趁早给凌成再娶一个去,免得凌成膝下无子,还伤了婆媳和气。”
“梅妃娘娘如此记挂子嗣,怎么三弟妾室有孕的不是打死就是发卖,难不成梅妃娘娘是不喜三弟了?”
花蕴安抬头看向迎面走来的顾凌成,刚想出声阻拦,却赶不上顾凌成的快人快语,只好站在一边无奈叹气。
梅妃说不过顾凌成,只能狠狠的挖了一眼花蕴安朝御花园走去。
“其实你不必去呛梅妃娘娘的。”花蕴安见梅妃走远,淡淡的说道。
顾凌成眼神一转,看着花蕴安:“哦?娘子这是嫌我多管闲事了?”
花蕴安摇摇头,“爷替我说话,我自是开心的,可一直这样,就怕梅妃娘娘要与我、与母妃要交恶了。”
“叫夫君!”
花蕴安红了脸,笑着目光避开顾凌成那炙热的眼神。
她不知道顾凌成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无所谓,看似为自己说话,却实实在在的得罪了梅妃娘娘。上一次的后果就是自己日日喝药,这一次怕是给更没好日子了。
“见过大皇子,皇妃,贵妃娘娘派奴婢来问为何还不去。”
花蕴安回过神,俯了俯身,“我这就去。”
说罢对着顾凌成行了礼,“母妃那还等着我,臣妾就先告退了。”
对着香芸香蓝挥了挥手便跟着宫人朝娴贵妃宫里走去。
“小姐,那药喝的你难受,为何不给姑爷说,让姑爷给你求求情?”
“傻丫头,母妃也是为我好,再说了只是喝药而已,无须惊动他了。”
“是药三分毒,小姐你要多注意才好。”
花蕴安点点头,示意祥云香蓝别再说了,指不定又被人拿去了把柄。
顾凌成看着远去的花蕴安,站在原地半晌不做声,直到主仆三人消失在目光里。
唤来荣景,顾凌成沉着声音吩咐道:“去,告诉张太医多给药里加几分苦味。”
“这爷,已经加过一回了,若是再加,这皇妃怕是喝不下去啊。”
顾凌成背着手,冷着眸子“就是要苦的喝不下去,她才会来求我。我就是要让她习惯求我、依赖我,这样日后无论怎样她都离不开我。”
宫里人都知道大皇子是喜欢大皇妃的,二人自小的情谊,怎的现在有种爷要弄死皇妃的感觉。
荣景看着眼前自家爷,却也不敢多说什么,领命去了太医署。
花蕴安忽的感觉后背一股凉意,冷的她一颤。
香蓝察觉上手扶住花蕴安,“小姐怎么好端端的发颤。”
“无事,许是刚才在风口站久了。”
花蕴安说罢,再次站好等这娴贵妃传自己进殿。
祥云寺内再次乱作一团。
太后刚想坐下用膳,就被宫人打断。
“娘娘!醒了,辰王殿下醒了。”
太后欣喜的快步走向里屋,“儿啊,我的儿!”
辰王躺在床上,纯色发白,两眼无神,想抬手却一直抬不起来,嘴里有气无力的说着:“母后”
太后抓起辰王的手,流着泪看着自己的小儿子,“儿啊,你可算是醒了,你让母后急死了。”
“母母后,二郎二郎可还好?”
太后擦了擦眼泪,轻拍着辰王的胸腔,“二郎那孩子比你伤的重,现下命是保住了,可还未醒,你先照看好自己,那边有太医在。”
辰王撑着力想坐起来,却实在无力,泪水却顺着眼眶流下,“母后吴家可可就只剩二二郎了,他不不能死,母后。”
太后哭着说不出话来,点着头,极力安抚着辰王。
“你先养伤,皇帝也快回宫了,封赏的圣旨哀家早已派人送进宫去,待二郎好些,就启程回宫。”
许是刚醒,身体还虚,辰王刚想说些什么却又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