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季泊帆的表白
“掌柜的，我对天发誓，我对言戊绝对没有那种心思，否则就让我顿顿吃不饱饭！”
小九举着三根手指，一脸严肃地发誓。
天可怜见，她接到主子的命令，誓要护好夫人。否则等待她的手段，可比上次的水牢要恐怖得多。
一想到上回泡了一夜后，伤口惨白，皮肉外翻的场景，她就不自觉一阵哆嗦。
言戊此人有问题，她躲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喜欢他！
沈念念听她发了此等毒誓，哭笑不得，“好了，我不乱点鸳鸯谱了还不行吗？”
“还不够，您也得离他远远的才行。”
沈念念疑惑，“为何？”
小九漆黑的瞳仁转了转，“因为我才是掌柜的最看重的员工，言戊他只能排在我之后。”
沈念念没把她小孩子似的争宠放在心上，随口敷衍道：“好好好，你最重要。”
打发了小九，沈念念便顾自忙活去了，一日的时间转瞬即逝。
她猜到季泊帆会借机来找自己，却没想到当晚便见到了人。
彼时沈念念清完当日的账目，正欲上榻就寝。
只听得窗外笃笃两声，似有人指节敲击窗纸的声响。
沈念念警惕地喊了声：“谁？”
“是我。”熟悉的温润嗓音传来，她松了口气，却惊讶于他大晚上的敲响女子闺房。
犹豫了一瞬，她还是上前抬起了窗。
街上寂静无声，黑夜笼罩下男子面孔不甚清明。好在有一丝微弱的月光洒在一侧，映衬出半面深刻的轮廓。
季泊帆深深看着眼前的女子，低缓开口道：“我在后院等你。”
说完便一个跃步跳下了楼，看得沈念念一阵心惊。
她忙探头往楼下望去，却不料正好迎上季泊帆仰望的视线。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沈念念莫名觉得有一丝不自在，忙收回了脑袋。
夜凉如水，沈念念出门前披了件厚厚的外衣。当看到季泊帆只着一件薄款云纹锦缎时，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站在树下，树梢上泛黄的叶子禁不住夜风的吹拂，簌簌地飘落。
知道了他的心意，沈念念在他面前便无法向从前那般自如，两人之间沉默了片刻，还是季泊帆率先打破寂静，“你见过我母亲了？”
沈念念嗯了声。
季泊帆看去有些懊恼，“她没有恶意，是我自作主张让她慌了神，这才找上你。若是知晓她会来找你，我一定会阻拦。”
沈念念眸色复杂地看着他，“所以她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你要向我提亲？”
季泊帆喉间一哽，半晌才小心翼翼地看她，“我的确有这个意思。”
“是看我和离没人要了，想要帮我一把？”
沈念念当然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只是为了缓和这暧昧的气氛，开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而季泊帆却当了真，急急忙忙否认，“当然不是，是情之所至，真心求娶。”
沈念念不想竟引出这样一番话，霎时愣在原地。
“也许你觉得突然，但这却是我想了许久的事。若非那段时日我不在襄城，当时娶你的，应该是我。”季泊帆深色的眸子专注地落在她身上，与平日里温和调笑的眼神不同，里面盛满了深情。
沈念念觉得有些不习惯，无法迎上他毫不避讳的目光，只能垂下眼睫，轻声道：“你错了，就算你当时在襄城，我们也绝无可能。”
季泊帆倏地握紧掌心，手背的青筋脉络分明，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为何？”
沈念念轻叹一声，“感情一事本就说不清，我自始至终只拿你当好友。”
她望向他，“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真的来提亲，我该如何自处？应还是不应？”
应了，倒是保全了他的面子，但违背自己的本心。不应，季家三公子提亲被拒的消息很快便会传遍京城，届时两家受到的困扰只会多不会少。
季泊帆明白沈念念的意思，当下艰涩道：“是我考虑不周，我只是想向父亲表明态度，非你不娶。”
在感情面前，纵使是少年英才的季泊帆也会有丧失思考能力的时候。
“这种话莫再说了，夜里寒气重，快些回去吧。”
沈念念不敢看他的表情，怕一时心软又给了他错觉。转身的时候，忽听得男人暗哑的声音，“你还想着裴砚吗？”
她停住脚步，侧脸在月光下忽明忽暗，“想与不想，都没什么意义了。”
沈念念不知季泊帆是何时离去的，当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时，他的话总会回响在耳边，还想着裴砚吗？
她不知如何才算是想着，只是有时眼前会偶而浮现两人谈笑的画面。
他的纵容，宠溺，或关心或担忧的话语，或清冷或热情的姿态，在她心里已经刻下了烙印，成为了身体的一部分。
想要将他们连根拔起，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她虽然在努力，却仍然无法在季泊帆面前肯定地回答，她已完全将那个人从记忆中剔除。
自从与裴砚分开，她刻意让自己忙碌，不去想有关于他的任何事情。
她一直以为自己做的很好，直到今夜，季泊帆的一句问话将她打回原形。
原来她一直没有直面与裴砚分开的事实，甚至内心深处会隐隐冒出一个想法，说不定他真的能如他自己所说，解决好一切后与她重新开始。
但这样的想法是卑劣的，不尊重自己，也不尊重裴砚身边的那位女子。
一想到他们正朝夕相处，或许情到浓处，还会相拥亲吻，抵死缠绵，沈念念便觉得铺天盖地的酸涩要将她淹没。
是了，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来找自己，想必是早已放弃。
有体贴温柔的佳人在侧，又怎会惦记自己这个处处给他气受的前妻。
反倒是喊着一刀两断的自己，当断不能断。她苦笑着自嘲，沈念念，真的够了。
不能这样下去，她始终是要走出来的，她暗暗告诫自己。
夜还很深，沈念念停止胡思乱想，强迫自己睡去。明日醒来，又会是崭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