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太子
裴淮之七上八下的到了御书房，迎来的便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早与你说过，不可偏听偏信，怎的行事还是如此鲁莽？”
裴崇心里最是疼爱这个三儿子，会说好话，孝敬他，又是自己心爱的妃子所生。
奈何就是耳根子软，总被下面的人教唆着做一些愚蠢事。
裴淮之忙殷勤地倒了杯茶，“父皇您消消气，儿臣回去就把那乱嚼舌根的奴才打一顿，好解了你的气。”
“你啊”，裴崇喝了他递的茶，面色明显缓和了些，“好在你二哥没有追究，否则你让朕如何是好？”
“就知道父皇最疼我了。”裴淮之笑嘻嘻地给他敲着背，一副被宠坏了的样子。
裴崇瞥了他一眼，“不过，朕答应了给老二一个交代，你总要做出一些牺牲才行。”
“这样吧，你带些古董字画，亲自去向老二请罪。将罪过推给那些下人，他要罚，便将那些下人交给他也就是了。”
裴崇的这番话，便是傻子也能听得出来其中的维护之意，偏偏裴淮之还不满意。
“我不，凭什么要我给裴景明道歉，说几句而已，又不会掉块肉。”
“你那是说几句而已吗？若是堂堂皇子真被定下狎妓的罪名，那便是名留史册的污点。”裴崇沉了脸，语气也更为严厉了些。
正此时，太监总管康禄通传道：“皇上，怜贵妃求见。”
裴淮之暗喜。
裴崇瞧了他一眼，“还知道搬救兵了？”
裴淮之故作不知，“父皇冤枉，是母妃自个儿要来的。”
怜贵妃接到小厮的通报便匆匆赶来，见着裴崇后便是一阵嘘寒问暖。
“皇上，近日天寒地冻的，您可要注意身子。”娇滴滴的声音满是心疼，听得裴崇很是受用。
“爱妃怎么来了？朕方才还想着忙完了便去找你。”
“还不是记挂着您，见您许久不来，便直奔御书房了。”
整个皇宫上下，怕是只有怜贵妃一人有此特权了。
御书房此等处理军机要务，与朝臣议事之地，后宫妃嫔是不得进入的，便是皇后也不行。
怜贵妃却是说来便来，可见其受宠的程度。
裴崇连连道好，与裴淮之匆匆说了几句便与怜贵妃一同去了她的漪澜殿。
裴淮之的请罪也就不了了之了。
裴砚出了朝阳殿，裴六便跟上了他。
“殿下，是否回仪和殿？”
裴六没有听到回答，却见裴砚停下了脚步。
只见前方一长相柔美的病弱男子坐于特制的轮椅上，身上裹着雪白的狐狸毛裘，腿上盖的是厚实的毛毯。
与裴砚的简衣素服比起来，竟像是两个季节的人。
今日难得有些暖阳，日光照得来人的脸近乎透明。
他微笑着启唇，“二弟，你回来了。一切可还顺利？”
此人正是皇后嫡子，大庆的太子殿下裴濯清。
“参见太子殿下。臣弟一切安好，谢殿下关心。”
“那便好”，裴濯清温和的点点头，“今日我身体不适，缺席了早朝，没能第一时间迎接你，莫要怪大哥才是。”
裴砚眼睫微垂，恭敬道：“殿下言重了。”
“看你风尘仆仆，早些回去歇着吧，咱们改日再聚。”
裴砚应声，目送宫婢推着他走远。
“太子殿下还是那般温和有礼，只是可惜了生来体弱。”裴六感慨道。
他转头想要跟着裴砚继续走，却突然发现自家主子正带着如有若无的笑看着自己。
裴六一个激灵，忙躬身道：“属下多嘴，请殿下责罚。”
裴砚注视着裴濯清远去的方向，淡声道：“下不为例。”
两人回到了仪和殿。
一切都如离开时那般，没有太多的变化。
宫人伺候着裴砚沐浴更衣，层层华服穿上后，他再也没有面之道那个小帐房的影子，而是大庆朝的二皇子裴景明。
用完早膳后，裴砚挥退了宫人。
裴五与十一从梁上翻身而下，。
裴砚示意他们起身，“如何？”
“皇上下了朝，让三皇子去书房议事。两人在书房待了没多久，怜贵妃便来了。”
裴五停下，看了眼十一。
十一点点头，“早与你说过，不可偏听偏信，怎的行事还是如此鲁莽？”竟是老皇帝裴崇的声音。
十一变幻着声线，将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漏的演示了出来。
裴砚全程摆弄着他的茶具，好似对话中的人物跟他毫无干系。
十一收声后，裴五有些愤愤不平道：“明知殿下您受了重伤，又被流言冤枉，他不来看望您便罢了，竟还帮着三皇子息事宁人。”
裴砚手上动作不停，泰然自若地洗茶，“有何大惊小怪？这种事他干的还少吗？”
“裴五只是替殿下不平。”裴五仍心有不忿。
“殿下为何不将三皇子刺杀您的事情说出来？”
裴砚看了他一眼，讥讽一笑，“有用吗？裴崇有的是手段替他开脱。我要的是一击即中。”
裴五肃然起敬，“殿下英明。”
随后他又想到了裴砚入宫前对自己下的狠手，“殿下的伤口可有上药？再次划开，怕是很难痊愈。”
裴砚抚上那隐隐作痛的伤口，心下暗想，若是念念知道自己如此作践她治好的身体，怕是要气得跳脚，唠唠叨叨地数落自己才是。
想到这里，裴砚无端地笑出了声。
裴五和十一面面相觑，不知自家殿下在笑什么。
裴五正欲开口说些什么，门外突然传来通报，“杨侧妃求见。”
裴砚颔首，二人一个飞身便消失不见。
杨安和身着华丽的宫装走的摇曳生姿，精心绘制的柳叶眉微弯，声音婉转如莺啼。
“殿下安好，臣妾听闻殿下回宫，便按捺不住过来了，还请殿下恕罪。”
一双含情眼轻轻抬起，水汪汪地注视着眼前更显俊逸的男人。
“无妨，我还有事，你先退下吧。”裴砚声音清冷，杨安和听不出他是个什么态度。
她试探地询问：“今夜殿下可会来兰昭殿？臣妾有好多话想与殿下说。”
她咬着唇，想要尽力展现她妩媚的一面。
然而面前的男人一如既往的不解风情，“改日再说吧，我乏了。”
“臣妾可以为殿下解乏。。。”杨安和话还未说完，裴砚便抬手示意她不必再说。
她只好行了礼，不甘地退出殿外。
杨安和不悦地回了兰昭殿，随即召来贴身婢女彩柔，吩咐道：“你去注意着些仪和殿的动静，看看二皇子是否会去找陈烟那个狐媚子。”
婢女应是，躬身退下。
杨安和沉下脸来，眼中尽是轻蔑之色。
陈烟一区区宫婢，能与自己一同被封为侧妃已是祖坟里冒青烟，竟还妄想与她争夺二皇子的宠爱。
简直是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