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李泗
救人事件过后，不少人听说了面之道掌柜的救人壮举，传的绘声绘色，甚至还听说有人专程写了话本子。
沈念念对此哭笑不得，看来古代的八卦能力和传播速度也不容小觑。
不过此事为面之道带来了不小的客流量，也算善有善报就是了。
如此热热闹闹地过了几天，总算慢慢平静下来，面之道的生意也算正式稳定了。
裴砚的伤口也在日渐恢复，只是还没有痊愈。毕竟伤口太深，完全愈合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沈念念原想让他先休息几日，不急着上工。可他坚持，沈念念便不再劝太多。
这日，沈念念刚从楼上下来，便见裴砚坐在桌前，有条不紊地收账入账。
身着青白长衫，腰间系同色缎带，墨发披背，宽肩窄腰，着实好风景。
来往的年轻姑娘羞答答看上一眼，便躲在同行长辈的身后，一步三回首地离开。
沈念念很满意，留下他果然是个明智的选择。
“掌柜的安好，可是要查账？”裴砚见沈念念下来，搁笔问道。
沈念念摆摆手，“今日不查，我要去迎来楼一趟。若午时回不来，你们便自个用膳，不必等我。”
裴砚垂下眼睑，淡红色的薄唇轻抿后又松开，留下一丝清亮的水渍，“可是要紧的事？”
沈念念唔了声，“倒不是多紧急的事。”
“那掌柜的可否教我那独特的算术方法？”
裴砚期待的眼神落在沈念念眼里，令她不忍拒绝。
见沈念念有些犹豫，裴砚似有些失落地低下头，“若掌柜的不愿意，我也不请求，毕竟这是独门技巧，的确不能传于不相干的外人。”
沈念念尴尬一笑，“言重了，不过是一种普通的方法，你若想学，我教你便是。”
接下来的半天时间里，裴砚认识到了沈念念口中所谓普通的方法，颠覆了他的认知。面上不显，心里却似拍起了惊涛骇浪。
此算术方法之简便快捷，是裴砚前所未见的。
几个时辰的工作量，能大大缩短至半个时辰便能完成。
若是能普及
裴砚眼眸幽深，看着沈念念的目光透露着一股势在必得。
沈念念离开后，裴砚兀自沉思了许久，提笔完整地复刻了沈念念教的公式。
若是沈念念在场，定会不可置信于这惊人的记忆力。
李泗边干活边时刻注意着裴砚，眼见着沈念念离开，李泗左右看看，见没人注意，便蹿到了裴砚边上。
“哎，兄弟。”李泗鼠头鼠脑的靠近裴砚。
裴砚睨了他一眼，继续手上的工作，“何事？”
李泗嘿嘿一笑，“你可以啊，这才来多久，就把掌柜的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裴砚皱眉，不善地盯着他，“慎言。”
“开个玩笑”，李泗毫不在意的说，“掌柜的虽然对我们好，但毕竟只是个小店面的掌柜，哪有迎来楼有前途呢？”
裴砚总算停下手上的动作，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见裴砚肯搭理自己，李泗神神秘秘地走近一步，“迎来楼的账房，每月可是能拿到十两银子！”
“你在这儿做活，怕是连五两都不到吧。”
裴砚淡道，“那又如何？”
李泗恨铁不成钢，“你难道不想赚更多的钱？况且在迎来楼做事，旁人求都求不来，说出去不知道多有面子。”
“哦？看来你是有门路了？”
李泗斜着嘴，得意一笑，“我有个远房亲戚，认识迎来楼的账房。听说他攒够了银子，马上要举家搬迁了。这账房的位置，不就空出来了，大好的机会啊！”
裴砚似是思索了片刻，随即恍然大悟般，“多谢李兄提点，那我该如何做？”
“这还不简单”，见裴砚上道，李泗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注意到裴砚不着痕迹的躲避，继续道，“掌柜的与迎来楼的季掌柜交好，如今她又器重你，只需她在季掌柜面前美言几句”
李泗挑了挑眉，不大的眼睛透着精光，“可别说我没提醒你，迎来楼可不是那么好进的，若没有熟人推荐，你怕是一辈子都休想沾它的边。”
要说李泗为何知道这些，全因当初他压根没想在面之道做活，而是被迎来楼拒了后退而求其次。
裴砚似将他的话听了进去，感激道，“果然是好主意，李兄如此帮我，我该如何报答你才好？”
李泗哈哈大笑，“我果然没看错你小子，知恩图报。我嘛没什么别的要求，只是你在去迎来楼之前，要求带上我，看在你和掌柜的面子上，迎来楼也不好拒绝不是？”
李泗习惯性地搓搓手掌，眯眼笑道，“往后我们兄弟俩在迎来楼互相帮衬，有福同享，岂不快哉？”
裴砚好脾气地笑道，“好说好说。”
“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李泗心满意足，见其余人还未注意到自己，悄悄地溜走了。
李泗不怕裴砚进入迎来楼后不带上自己，裴砚若是敢，他自然也有手段让他进不了迎来楼。
原本李泗的目标不是裴砚，而是石头。
奈何石头这小子油盐不进，对沈念念忠心耿耿，一根筋，忒没意思。
还是裴砚上道，这不，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
李泗仿佛看到了自己在迎来楼赚的盆满钵满，被邻里围着夸赞羡慕的日子，好心情地哼着不成调的歌曲走远了。
李泗走后，裴砚收起了笑，面色淡漠，看李泗的背影似看蝼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