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集市遇险
林母拿着一个木盒子来到当铺，里面放了一些粗陋首饰。
换取银钱之后，她又去集市买了几捆丝线。
一大早，林父就穿着唯一一件素净的衣服朝着李员外家中走去，希望寻个租种田地的营生。
林剑锋从相近的几户乡邻家里借到两筐蔬菜，随即挑着扁担来到集市叫卖。
一家人的生活开始一步步按照当初的设想慢慢实现。
清晨，集市上早已人来人往，烟火气息笼罩着泛着肚皮白的天空。
夏季燥热，昆虫鸣叫声催动着男女老幼在街上游走。
“包子、油条、豆腐脑儿”，“新鲜的瓜果，一口甜嘞”，&34;衣服、鞋子，结实穿来”。
一阵接一阵的叫卖声打破了黎明的平静，街上的人群也开始绕着摊子聚拢。
林剑锋肩上的木扁担有点分量，他走一步，扁担就往下压一寸。
不一会儿，他的肩头就出现了一道红印。
生活对于贫苦家庭的子女一点儿也不慈悲，满目疮痍是常态。
围着街路两旁走了半天，林剑锋终于找到了一个没人的空地。
两个墙角挤出一片天地，爬山虎遮挡了些许日光。
放下箩筐，摆上蔬菜，蹲坐在扁担上，一天的生计就算开始了。
“来看看了，新鲜的蔬菜，嫩黄瓜、绿白菜、甜柿子。”
有样学样，是千千万万早当家的孩子领悟到的第一个本事。
这时，一位头发花白的妇人慢步走到摊子前，用手摸了摸两个箩筐里的蔬菜。
“小哥儿，你这菜怎么卖？新鲜吗？”
“便宜，一文钱一斤。今天早上刚从地里摘的，上面还挂着露水，新鲜着呢。”
第一笔生意的到来，让林剑锋的脸上笑容泛滥，一个劲儿地夸自己的菜。
“您来几斤，如果离得不远我给您送家里去。”
“不用了，我看你也刚来，别回来没做生意的地方了。我就买几斤黄瓜、白菜。”
“好的，我给您称一下，吃得好您再来。”
送走了第一个客人，转眼又来了几个年轻妇人。
一个早上，两筐蔬菜就被卖光了。
旁边小贩都投来羡慕的目光，一边摆弄着自己的货物，一边向路人介绍符合心意的物件儿。
“一群腌臜，大早上也不让人清静。老子正梦到发财，你们就把老子吵醒了。”
集市上的嘈杂声瞬间安静了下来。
一个衣衫不整、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拍着自己的肚皮，大摇大摆走到街道中间。
坐在长凳上，背靠着一张桌子，翘起二郎腿。
“喂，我的每日晨醒酒呢？还不赶快送来，小心本大爷送几拳让你们这些卑贩长长记性。”
路边一家酒铺的伙计端着一碗酒，毕恭毕敬送到大汉嘴边。
一碗酒下肚，大汉打了个饱嗝，把碗摔碎后起身离开。
林剑锋数着钱袋里的收成，顾不上理会刚才发生的一幕。
挑上两个空空如也的箩筐，似踏上了风一般径直奔向山村的方位。
一个踉跄，铜钱洒落满地。
林剑锋正要捡掉在地上的铜板，一双粗壮多毛的腿出现在他眼前。
抬头往上一看，原来是刚才离去的大汉。
“小子，今儿收获不少嘛，怎么不想着孝敬孝敬本大爷。”
“孝敬你？凭什么，凭你肚子大吗？”
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林剑锋的脾气一点也没变化，自从家产没收之后更是如此。
“你敢嘲笑本大爷，以后别想做生意了。”
说完，大汉举起拳头就要朝林剑锋的脸上打去。
只见从人群中冲出一个男子，用手掌挡在了林剑锋的面前。
“什么人，敢管老子的闲事儿，信不信打得你满地找牙。”
接着另外一个拳头朝着男子劈去，男子侧着身子巧妙躲开。
大汉没收住，脚底一滑，重重摔在地上。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传出阵阵笑声。
大汉哪里吃过如此大亏，用手撑着地面起身，作斗牛状，冲向男子。
结果可想而知，男子轻松避开。剩下大汉撞在了面摊，湿了衣服不说，头上还挂着几根面条，好不狼狈。
“你还要试试吗？今天我心情不错，可以再陪你玩玩儿。”
大汉自知不敌，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用手扔掉头上的面条，知趣走了。
边走边回头瞥了一眼身后的男子和林剑锋，嘴里喃喃自语：“下次定要你们跪下求饶。”
林剑锋顺势摆了一张鬼脸，吐出舌头：“等着你，腌臜汉。”
大汉以为男子也听到了，加快速度，消失在人群当中。
“你小子，耳力不错，我都没听到刚才那汉子在说什么。不过……”
“不过什么？”
“你一个小孩子，怎么惹到了本地的地痞。”
“他跟我要孝敬，我只不过骂了他几句。”
男子用手摸着林剑锋的头：“你年纪还小，遇事还得多忍让，要不得吃大亏。今天幸好我在，如果没有我替你出头，恐怕得落个浑身是伤。”
“大侠，看你身手不凡，要不你当我师傅吧，以后就没人欺负我了。”
“想学武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39;冬练三九，夏练三伏&39;，练气、练皮、再练骨，非八年不得成。”
今年我十岁，八年后我就十八岁了，正好闯荡江湖。
林剑锋在心里盘算着，眼睛燃起了对生活的热情。
男子也看到了他瞬间发光的神情，笑而不语。
突然，林剑锋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嘴里喊着：“师傅……师傅……”
我要是收了他，以后还能一个人自由自在吗？刚从大内出来，我可不想引人注目，还有大事要办。
男子摇了摇头，丢下林剑锋一人匆匆离去。
这么无情，难道我林剑锋永无出头之日了吗？
走进家中，林母还坐在织布机旁细心搭线，一声又一声的“唧唧”扰乱着林剑锋不安的心。
“回来了，菜都卖完了吗？”
“……卖完了。”过了一会儿，林剑锋才小声回答道。
林母看出了儿子的心事，停下手里的工作，走到他身边。
“怎么了，不是都卖完了，还有什么烦心的？”
“没，我只是遇到一个怪人。”
孩子不是什么都喜欢和大人分享，他还希望自己能再次遇到口中的“怪人”。
“怪人？咱们这穷乡僻壤能有什么奇特的人，不要胡思乱想了，吃完饭去把庭院打扫打扫。”
林母想着只有不让林剑锋闲着，他才不会整天想入非非，脱离实际。
夜幕降临，天空中落下几滴雨水。
“淅淅沥沥”的声音把母子二人引到了院外，收拾好庭院衣服、杂物，关好院门，林母继续回到屋内织布。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进了屋内。
“是你爹回来了吧，出去开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