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念
“菩萨低眉，佛祖落泪。。。这代表着什么？”我紧张的问道。
大和尚双手合十低头道：“小施主，全身无肉，行走骷髅，可是他却还活着，这又代表着什么呢？或许你想明白这个，就会明白菩萨低眉佛祖垂泪的意义是什么，当时风林寺中众位僧侣，其实想过拒绝这样的他进入山门。可是我的师爷力排众议，他反问众僧，放下屠刀便可立地成佛，那智尚就算坠入魔道，可他终究选择回归我佛，该去该留？”
“阿弥陀佛。”我还了大和尚一礼。
能在那种情况下允许智尚禅师进入山门，足以见昔日师爷的气度。
大和尚道：“师爷放他归山，留他在佛前忏悔，而后才有菩萨低眉，佛祖落泪，这到底是不祥之兆，还是佛陀警世？ 贫僧修为尚浅参悟不透，师爷只是告诉我，是师父不愿意在佛前说出真相用来自救，这才招来此事，从此之后，我师父智尚禅师自封栖息洞，往后几十年，未出此洞，甚至我师爷圆寂，他也未曾出来过，只有开心进山之后的第二年，师父显圣。”
说罢，大和尚闭眼道：“开心，给施主展现一下你师爷所赠之法。”
“是，师父。”开心说道。
说完，开心席地而坐。
口中诵经。
在他的身后，起了两道光芒。
一道佛门金色佛光，一道代表着地狱的黑色之光。
金光化为佛陀之相，慈眉善目，悲天悯人。
黑色化为地狱恶鬼，青面獠牙，邪气冲天。
两种法相从一人身上显化。
佛与魔，正与邪，光明与黑暗，对立相忘。
“这是。。。。。”我惊呼道。
我并不是太通晓法术，却也能感觉出这样景象的怪异之处。
明明是极其对立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师爷说，此法为一念，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大和尚说道。
说完，他手中结出了一道金光，顶在开心的眉心。
在开心的眉心处，凝出了一个红色的点，就像是古代女子眉心的那一点花钿。
“师爷圆寂前，以毕生佛法，在开心的眉心凝出一道朱红戒疤，用以封印开心体内的一念之力，如果不是这道藏起来的朱红戒疤，开心现在会是什么样贫僧也不会知道，可能已成为佛门禅宗一个年轻的宗师，也有可能是为祸一方的盖世巨魔。”大和尚苦笑道。
此刻，那朱红戒疤发出红晕。
那佛陀与恶鬼的法相也逐渐的收敛消散。
开心睁开了眼睛。
在开心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我分明看到他的双眼之中分别有两种颜色，一个是金色，一个是黑色，正对应那两种法相的本色，而这两种颜色很快便沉了下去消失不见。
“大师，这件事应该是风林寺的秘密，您为何会选择告诉我？”我问大和尚道。
“解铃还须系铃人，师父两次显圣，一次传法于开心，一次是你进山门，这其中定然有背后的因果，好了，这便是我师父智尚禅师之事的前因后果，如今贫僧斗胆做一个决定， 我想你与开心一起进入这栖息洞内，去面见尊师。”大和尚道。
我爸下意识的拦住大和尚道：“你意思是咱们俩都不进去，就让这俩孩子去？ 这怎么行！雁回，我们来是解决问题的，我怎么觉得问题越来越严重了呢？”
“爸，现在非常明显是就是，地府中的人故意引导咱们来到了风林寺。”我道。
“屁！你妈要是不说想来海边住，我们要不在这里下火车，我们怎么会来这风林寺，雁回，有时候你也别太迷信了。”我爸道。
“你觉得他们那种人，潜移默化之间影响我们的思维很难吗？或者，你觉得当时我妈说话的时候是她的本意吗？”我道。
我爸张了张嘴没法去争辩，不过他还是一咬牙道：“知道是被牵着鼻子走，咱们更不能顺着来了，离开风林寺，咱们继续换地方，天大地大，我就不信没有藏身之处。”
我伸手握住了我爸的手道：“爸，这不是一代人的事情。您一直都支持我，我想现在您能继续的支持我。”
我爸看着我，看了许久，他拉回了自己的手道：“行，雁回，爸在这里等你。”
我看了看开心道：“小禅师，咱们走吧。”
开心看了看大和尚。
大和尚对他点了点头道：“这是为师的决定，去吧。”
我伸出了手。
开心犹豫了一下，也伸出了手放在了我的手上。
就这样，两个半大的孩子，手牵手，进入了这个风林寺的禁地栖息洞。
在洞口，我们俩挥手跟站在洞外的大和尚还有我爸挥了挥手。
洞里很冷，很冷很冷。
而且越往里面走越冷。
一开始的时候还有外面的光，当走过了一个拐角之后，外面的光已经彻底的照不进来，我们俩眼前则是一片的黑暗。
“让小僧走在前面吧。”开心说道。
“为什么？你比较厉害？”我问道。
开心抽出了手，念了一声佛号道：“佛说，要有光。”
然后他的光头蹭的一下就亮了起来。
像是一个游走的灯泡。
“因为我可以给你带来光明。”开心说道。
我对他竖起了大拇指，就这样用他的光头当灯泡，光明驱散了黑暗，那种压抑的气氛也一扫而空。
“你叫什么名字？”开心问我道。
“秦雁回。你呢，你就叫开心吗？”我问道。
“嗯，开心是师父给我起的名字，是我在寺庙里的法号。其实我还有一个名字，只是我不告诉你。”开心道。
“为什么？”我问道。
“因为我忘了，师父让我忘的，师父说进了山门，山外的事情就让我忘了，你知道我在山外做了什么吗？”开心像个话痨一样的说道。
“我肯定不知道，你想说就说。”我道。
“我在山外杀了一个人。因为他杀了我的猫。”开心回头笑道。
看着开心的笑脸，我一下子感觉周围的温度都低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