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理由
“清花。”
“去了新学校要好好和同学们相处。”
“知道了妈妈。”你嘴里塞着面包果酱，含糊不清地回答，“反正新同学都是咒术师，不可能再被我恶作剧成功了……呃！”
头皮登时一紧，伴随着轻微的刺痛。
“妈……头发扎太紧了……”
“嗯？我觉得应该还好吧。”
“痛的是我诶……”
饭桌对面的五岁女孩手里握着儿童饭匙，小口小口往嘴里舀起汤汁，眼神不停地往你身上瞟。
你注意到她的眼神，做了个鬼脸：“诗花，我要去上学了。没人陪你玩了，不可以哭鼻子哦。”
朝雾诗花，你可爱的妹妹。
她肉乎乎的小手按在桌面上，哼了声：“我才不会哭。”
然后放下饭匙，回你一个鬼脸，“快十六岁还让妈妈梳头发，清花你好幼稚。”
你：“是妈妈主动要求的。”
诗花：“才不管，略略略。”
……这个臭小鬼！
“别乱动。”朝雾女士按住你的肩膀，威胁道，“不然给你梳个巨丑的发型。”
诗花开心地起哄：“梳！给她梳！”
朝雾女士：“诗花，你也是一样。”
朝雾诗花立刻向你道歉：“对不起，姐姐。”
相当能屈能伸。
你告诉自己不要和这个五岁的幼稚鬼计较，清了清嗓子：“我也有错，不该嘲笑你会哭鼻子。”
朝雾诗花冲你皱了皱鼻子，跳下餐椅就往房间里跑：“我吃饱啦！”
“不可以看太久电视哦。”
“知道了妈妈！”
隐约的电视声从里屋传来。
小孩子的乐趣永远那么简单，无非就是野原新之助和小丸子，哪怕庭院里盛开的冬梅都能让她笑得开心。
你感觉到在你头上摆弄的那只手停下来了，顺势往后靠进她的怀里，依赖地蹭了蹭她的手臂。
“妈妈……”
母亲的怀抱比任何事物都要让人安心。
朝雾女士把梳子放回桌上，搂住你的肩膀，温柔地问：“怎么了？”
你闻着她的味道，仰起脸看她：“等我成为特级咒术师，我们就离开这里去其他地方生活吧。”
“最好能在离开前把这个烂地方炸了。”
她笑眯眯地捏住你的脸：“少说大话了。”
你不服气地跳起来：“神野家那个人渣老头说我很有天赋，成为特级咒术师是迟早的事。”
目光扫到房间角落的特制咒具，像是大型卷轴，宣纸边缘还夹着一只毛笔。
“他不就是因为这个才把我们带回来的么。”
“清花……”
“没事啦，我对他没有任何期待。”
你三两步跑过去拎起角落的卷轴咒具背在背上，小步趔趄了下，立刻掌握好重量平衡，回头冲母亲挥手：“我去上学啦。”
“清花。”
“嗯？”
你回过头。
朝雾女士单手扶着门框，微微叹息一声，柔声对你说：“不要太辛苦了。”
你的心里泛起热流，故意撇开头，耍赖似的说：“才不会！”
东京都立咒术高专是日本仅有的两所咒术学校之一，校风怎么样不知道，但是里面产出了日本三名特级咒术师的其中两名。
说明它一定拥有特别的优势！
你站在学校大门前，仰头凝视着牌匾上面厚重健实的毛笔字，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动力。
等你成为日本第四名特级咒术师——
那个傻逼神野家族就不可能再威胁到你了！
你哼着歌走进去，背后的卷轴随着你的脚步一耸一耸的，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一个等式。
特级咒术师=能力最强的咒术师=最强
所以——
成为特级咒术师就是成为最强。
你豁然开朗。
“明白了，我要努力成为最强！”
你兴奋地冲到教师办公室，敲门，得到许可后推门进去：“老师您好，我是前来报道的新生，朝雾清花。”
看见办公桌后面老师后，你顿时肃然起敬。
明明长着一张硬汉脸，却捧着几只毛绒玩具扎个不停，这个老师肯定不一般。
“朝雾同学。”硬汉老师看了一眼资料，“你是神野家的孩子啊……竟然没去京都吗？”
听见那个家族的名字，你的笑容淡了两分：“老师，我姓朝雾，只是暂住神野家。”
硬汉老师点头：“抱歉，是我误会了。”
你没想到他会直接道歉，愣了下才回复。
“啊……没关系。”
“那我们直接进入重要阶段吧。”硬汉老师直接把资料丢开，“我叫做夜蛾正道，如果你入学成功的话，我就是你未来的班主任了。”
……入学成功？
你问道：“难道还会入学失败吗？”
“准确来说，是的。”夜蛾老师直视着你，“我只有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想来高专？”
你微微一愣，下意识按住了背后的卷轴，脑海里浮现出两个月前你被神野家那个老头拿妈妈和妹妹威胁进入咒术界的场景。
那个混蛋像一座翻越不过的大山、拦在你面前，轻描淡写地说。
[如果你不愿意回来]
[那你的母亲和妹妹该怎么办呢？]
以一种称得上是讥诮的眼神看你浑身冰凉。
你太弱了。
连唯二的家人都无法保护。
就此，你面对夜蛾老师站得比松柏更笔直，仿佛有股看不见的力量牢牢支撑着你。
“我想要变强。”
“强到不会再被人桎梏。”
然后带家人离开那个肮脏恶心的家族。
夜蛾老师定定地看了你一眼，你下意识挺得更直了，等待新一轮的考验。结果他直接扯出了一张入学表，提笔填写：“可以，合格。”
就这样吗？
看出你脸上的疑惑，夜蛾老师解释道：“东京高专更注重咒术师的心性，只要这一点合格就没问题。”
“至于别的——”
不知道是不是你的错觉，说这句话的时候夜蛾老师脸上的表情尤其沉重，“都无所谓了，反正问题学生也不是一个两个。”
你从他沉重的语气中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奈，欲言又止地看了他好几眼，最后掷地有声地开口。
“请老师放心！”
“我会为了成为最强而努力奋斗的！”
夜蛾正道头疼地扶住额头：“最强啊……”
真是个不怎么让人省心的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