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武帝南巡
张若谷自从那日看到白晨薇偷来的那片玉碟后,就一直心神不宁,地藏门的势力已经渗透到宫里了吗?但河南王叛变时已经清理过了一遍,难道说还有更深的棋子隐藏在他想不到的某个角落?
“少主。叶宗主来了。”石猛敲了敲门说道。
叶天阳风尘仆仆从益州回来,他拍了拍身上对张若谷说道:“少主,益州那边有一个地藏门的窝点,他们利用那个点跟黎阳做生意,获取了巨额的利益,但尚无有损黎阳利益的事出现。”
“你辛苦了。益州那边你多费点心,等陪同皇上南巡回来,我会亲自过去一趟,益州对于我们,对于西戎来说都太重要了。”似乎一切都在张若谷的计算中,地藏门如此庞大的组织,需要源源不断的银两,而西戎的国力是不足以支撑起这样的开销的,李显耀跟此事会不会有关系呢?
“你调集云翼卫逐步排查黎阳官员,看看是否还有人顶风作案,特别是西戎方向还有官员经营生意的。”虽然官员收入改革已经逐渐进入正轨,但是在利益方面,人心是最经不住考验的。
“是,少主。恩,还有一事。”叶天阳面露难色,犹犹豫豫的。
张若谷看了他一眼说道:“说!易大人那边查到了什么?”其实他心里清楚,一飞冲天的易佳已经有了周云礼那种趋势,往往长期不得志的人一朝得志很难把控得住自己。
“易大人确实收到了不少贺礼,但也都是在规定范围内,只是……”叶天阳支支吾吾半天。
“那还有什么?快说!”张若谷有些疑惑,叶天阳今天是怎么了,少见的会这般扭捏。
“您在南越遇刺,可能跟易大人有关?”叶天阳咬了咬牙,还是说了出来,他考虑到易离安同张若谷的关系,所以一直在纠结。
“可能?你知道我最不喜欢听到这个词语。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哪来什么可能!你查到什么了!”张若谷口气严厉了起来。
“近日,以易大人为中心,他们有了一个号称花都会的团体,他们时常在回乡楼聚会,表面上看起来只是吃喝玩乐,附庸风雅的事,但是这个团里里面有着当年被斩的左明传的后人,有着司马闻达等跟您不太友好的同僚们,而那道万金悬赏的刺杀令,就是从这个花都会中发布出来的,此事尚不确定是否跟易大人有关。”叶天阳一股脑的把他查到的事全部交代了出来。
张若谷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易佳掺和到这些人中做什么?他易家不缺钱,现在的他更不缺权,跟自己更是毫无过节可言,一来是自己推举他出任了商贾府府首,二来同他女儿又如此情深,他究竟要做什么呢?他突然想到了当年易家进入仕途时,是林家的鼎力相助才让他们一介商旅有了跻身世家的资本,莫非此事跟靖宁王有关?易佳要参与夺嫡?他打了一个寒颤,真要是如此的话,那么太子之位的争夺极有可能又要带来一场血雨腥风。
“你让洛天去跟进此事,不要让他在西戎那么危险的地方。顾宗主去西戎多久了?”张若谷问道。
“数月有余,顾宗主走时告诉在下,他要在西戎让云翼卫生根其中,所以这次耗时许久。”叶天阳说道。
“行吧,那就这样。青峰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张若谷即将陪武帝去南巡,沿途的安保既不能太张扬,又不能没有,只能请黄青峰等江湖中人协助自己,他始终觉得这次南巡会有事要发生,宫里那个跟地藏门接头的人到底是谁呢?
“根据您这边给我的线路,黄庄主都安排妥当了,他叫我请示下您这边需要安排人吗?”叶天阳看了一眼张若谷后问道,南越重伤过后的他已经不能像往年那样得心应手的使用自己的武器了,这时的他战斗力大不如从前了。
“我不用了。”张若谷摇了摇头说道。
从黎阳到昌运河北边的起点汴梁不过三日路程,这一路浩浩荡荡的出行人马引得许多人驻足围观,张若谷一再强调要轻车简行,但武帝坚持要三位皇子和一些重要臣工随行,人一多,禁军人数就必须增加,还有在旁伺候他们的各种宫女、太监下人等。
好在一路也算平安抵达了,看着繁忙的汴梁码头船来船往,武帝很是满意,惠文王给他介绍起来,因为昌运河的开通致使整个南北交通都通畅了许多,南越同黎阳腹部城市的往来更密集方便了起来,随着沿途城邦的配套建设完毕,昌运河的运输货船可能还要增加一倍不止。
“当年决定花空国库三分之二来开凿这条河,如今见它连通南北,为百姓造福,朕心甚慰。”武帝看着平静的河面感慨道。
“皇上英明,百姓之福。”李显耀在旁说道。
张若谷看着他们一个个悠闲自得的模样,心里却是十分紧张,因为武帝要在汴梁城下榻一个晚上,他提前来到了汴梁,快把这里翻了个底朝天,庞远的禁军也是不眠不休的排查了数晚,这样的巡视,一次就够了。
武帝睡下后,张若谷才从武帝的临时宫殿出来,就看见了等候他的黄青峰,他有得心里一紧。
“少主,不出你所料,你们出城以后,就有一小队人一直跟着你们,我已经将他们斩杀了。但是黎阳城那边来报,说是出现了许多身份不明的人。”黄青峰说道。
“没有留下活口?”自从知道地藏门在宫里还有人,张若谷就知道这次武帝出行的消息早就传遍天下了。
“我们出手的时候,他们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所以……”黄青峰也没想到那群人会如此慷慨赴死。
“算了,能让你们捉到活口才奇怪。你找人尽量去查出他们的身份,黎阳城我安排了洛天盯着,他没有消息的话,应该无大碍。我叫你找人净身进宫的事安排好了吗?”张若谷脸上有些沉重,这样的事他实在是出于无奈。
“已经安排进去了,按您的要求,找了一个已有子嗣的人,背景那些我也都做好了准备。”黄青峰从来不怀疑张若谷安排给他的事情,他说怎么做他就会照做。
“一定厚待他的家人。你跟他保持联络,一有发现立马告诉我!”张若谷说道。
在大队人马上船以后,张若谷站在船头眺望远方时,心里暂时松了一口气,能上这条船的每个人都是严格筛选过的,人总是这样,不怕已经知道的事,怕的是那些未知的藏在角落里的事。
“穆亲王最近憔悴了不少啊,还是要多注意身体。”李显耀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多谢李大人惦念。”张若谷对着他行了一个礼。
“少见穆亲王会有如此不安的神色,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让您这般不安?”李显耀的口气似乎带着几分嘲讽。
“皇上此番南巡,路途遥远,在下有几分担心他的身体罢了。莫非李大人预知到了前方路途会有坎坷?”张若谷看了李显耀一眼,他这样的人最让人摸不透,你以为你已经驾驭他了,他会给你一个出其不意,你以为你驾驭不了他的时候,他又显得一副顺从你的姿态,没有人能真正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穆亲王还不知道我?整日在各地州的奏报中泡着,哪还有什么时间去预知未来。只是看您忧心忡忡的模样,不知道在下有没有可以分忧的地方?”李显耀回看了一眼张若谷,那个耀眼夺目的少年郎已经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老成稳重的穆亲王了,这样的他让人更畏惧。
张若谷越来越明白了为什么身为开国元老的司马曜跟李显耀的宦海争斗中从未真正战胜过他,甚至还会处于下风,眼前这个人心思之缜密,城府之深无人能及,并且他任何时候都不会感情用事,他天生就是为风云变幻的宦海而生的。他随即说道:“感谢李大人体谅我等不易,若谈及分忧,还望李大人约束好益州之地的人和事,对黎阳对皇上就是最好的分忧了。”
李显耀脸不自觉的动了下,他查到了什么?他手上究竟有些什么样的人?他笑了笑说道:“穆亲王说笑了,益州相隔黎阳千里,何来约束一说?”
“益州蓉城的来福楼生意兴隆,其中许多菜品更是闻名天下,在下若有幸的话,一定去品尝一番。”张若谷知道这只成精的狐狸什么都不会说。
“益州贫瘠,唯有菜肴算得上一绝,穆亲王有此闲心,在下愿意奉陪到底。”李显耀心知肚明的知道他已经查到了些蛛丝马迹,但他知道的不过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武帝还需要自己来制衡他这位亲王,不会拿自己怎样的。
“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待南巡归来后,我一定亲去品尝一番。”张若谷笑了笑说道。
就在两人看似云淡风轻的聊天中,迎面来了一搜商船,张若谷立马紧张了起来,这个时候不应该有商船出现在河面。他随即对李显耀说道:“还请大人先回船舱内,只怕有变!”
张若谷的预感是对的,就在他提着银枪出来的时候,那艘商船对着他们发起了猛烈的进攻,但奇怪的是这艘船没有配备火炮,以至于他们的攻击在战力极强的禁军面前毫无威胁。不一会儿,禁军们就在张若谷的指挥下打退了对方,这不像是行刺,更像是来摸底的先头部队,这样的战法像极了河南王叛乱时。
武帝一脸从容的听着张若谷劝返的谏言,他无动于衷,随即他说道:“朕什么风浪没见过,几个小小的刺客有何可惧!朕势要到余杭!”
张若谷看着自信的武帝,突然想到了什么:古往今来弑父夺位的惨剧比比皆是,这次他要面对的行刺可能不止一方,完了,他怎么就没想到黎阳城此时是空虚的,如果现在调兵布防,到最后无事发生,那么只怕武帝会认为他私调重兵,意欲不轨,如果不调真有事的时候就怕来不及了。他琢磨了下还是决定暗自调兵,万一是两股势力结合在一起,那么后果不堪设想,太子未立,武帝一旦有任何意外,就是国本不稳,而几位皇子早就摩拳擦掌,没有谁愿意放弃那九五之尊的位置,只怕是跟前朝一样的内斗闹剧要在黎阳王朝上演了。
“请皇上以大局为重,还是听穆亲王的建议,即刻返航最为稳妥。”一向都是顺从着武帝的李显耀破天荒的提了反对意见。
武帝此时也是觉得有几分奇怪,李显耀今日怎么会如此反常,他看了他一眼说道:“朕!不返航!尔等不要再劝了!”大家都知道武帝的脾气,眼看就要惹得他龙颜大怒,众人都不敢再说话。张若谷只得招呼庞远过来,两人将护卫计划又重新调整了一番,同时他通知余杭太守即日起不准放入任何外来人员进城,码头船只必须要严格检查。
夜晚的河面平静得让人心旷神怡,张若谷已经是数日没合眼了,他有些疲惫的靠在桅杆上,一个脚步声正在靠近他。
“穆亲王近日操劳了,你去歇息吧,这里我来守着。”来人正是靖宁王。
张若谷看是他,连忙上前行礼说道:“多谢靖宁王体恤,我还扛得住。”有多少人能想到,这个原本是林侯爷不起眼的幼子,一夜之间会成为了黎阳王朝的靖宁王,一夜间就成为了黎阳最有权势的几个王之一。也不知道是命运弄人还是造化弄人?
“穆亲王是否还在为那件事责怪在下?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我……”靖宁王还要解释的时候就被张若谷打断了。
“靖宁王说的哪里的话,您贵为皇子,臣不敢责怪。”张若谷语气间流露出一丝不满,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不满,身为皇子的他,没有告知他任何事的义务,自己作为一个臣下,又有何资格质疑皇子呢。
靖宁王听到张若谷这样说,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趁着长夜漫漫,他势要把这个误会解释清楚,随即他说道:“我选择不告诉您,是因为我一直把您当成大哥看待,我不想因为这个身份,让你我之间有了隔阂。是您教会了我怎么当一个将军,是您教会了我怎么做一个王,是您教会了我仁者无敌。不管您怎么想,您在我心目中永远是我的好大哥!”靖宁王说完话深深地朝着张若谷拜了三拜。
张若谷心里有些感慨,这算是在拉拢自己还是他的真情实感?其实在这一刻都不重要了,你为皇子,我为臣,这样的界线永远不能逾越,这是他入仕以来自己一直坚守的信条,这也是武帝对他动过杀心,却没下手的原因,他一直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里。他回礼说道:“多谢靖宁王抬爱,那些都是臣该做的。”他客套的回应让靖宁王有些蒙,两人尴尬的站了一会儿,靖宁王就回船舱内休息了。
终于如期而至的到达了余杭,这个因为昌运河的开凿,从一个小县城一夜之间变成了梧州最大的城邦,它现在的繁荣程度快要超过了梧州城。在下船前,张若谷亲自下去城里检查了一遍,才让武帝下船入住行宫,此时整个梧州官员都已经恭候在了余杭,这里面许多人,这一辈子都可能没机会目睹龙颜,所以没有人愿意错过这样的机会。
武帝心情大好,这一路上看着两岸美不胜收的景色,看着越来越繁荣的黎阳,这天下也算是有了些他想要的模样。听着山呼海啸的万岁,看着臣民匍匐在自己眼前,他这一生已经不算白来了,他更是昂首挺胸的去见列祖列宗了,但他还有事没做完,还有西戎尚未收服,还要敲定黎阳新的主人,他还在路上,还要前行。
在听完梧州州府和余杭太守的汇报后,武帝更是大赏爵位,州府能获爵在黎阳尚属首次,雄心勃勃的武帝已经开创了黎阳太多第一次,后继之君又该如何超越他呢?
“朕此行非常满意,一些微不足道的小插曲过去就让他过去了,穆亲王说是不是?”武帝开心着说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纪的缘故,他没有从前那般容易动怒了,换成原来遇刺的话,只怕方圆几里又要尸体成山。
“圣上开心就好,如今之黎阳蒸蒸日上,现渊元学宫之盛况陛下也有所见,黎阳未来可期!”张若谷此刻想着的是晚上武帝行宫不能出事,这几日他在余杭不能出事,平安返回黎阳皇宫,他的心才能落得下来。
“朕此次南巡,你又立大功,朕对你已经是封无可封,赏无可赏了,等回黎阳,朕赐你一个洞房吧!”武帝看了他一眼说道。
这是明显是武帝在敲打张若谷了,他现在权倾天下,朝中后生都是以他为榜样,尽管他一再避嫌,但自己始终孑然一身的话,武帝便没了可以控制他的筹码,帝王的信任永远停留在他觉得自己可以控制你的基础上,一旦觉得你会失控,那么灾祸也就不远了。张若谷随即说道:“多谢陛下,臣确实需要换一个大点的宅子了。”这话一出,哄堂大笑,穆亲王这样的要求比起他的功绩真是微不足道。只有张若谷心里知道,要钱要宅才是未来能让眼前这位帝王安心的手段。
武帝的出行大大超出了张若谷的计划,他先后游历了余杭,桐城,又到了梧州城率领百官祭祀了林了生,许多官员都不解一个侯爷为何值得皇上亲自来祭拜,其实武帝想要祭拜的主要还是那个他深爱的女人——靖宁王的母亲。随着武帝从梧州的渊元学宫走出来,他的这次南巡也算是将要迎来了归途,在众人的拥簇下,他坐上了前往余杭的銮驾。
南巡的最后一个夜晚,黄青峰匆匆赶来,张若谷同时收到了黎阳城洛天的消息,那群身份不明的团体,离开了黎阳城,看来一切似乎已经归于平静了。
“少主,我这边收到一个消息,近年来江湖上出现了一个专门赚取赏金的刺客组织,他们干着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买卖,近日我发现他们跟皇家有染,可能跟某位皇子有关。”黄青峰说道。
张若谷叹息一声,这两年是怎么了,各种各样的组织层出不穷,没完没了的,曾经他以为黎阳只剩西戎最后一个隐患了,如此看来,黎阳最大的隐患仍是在内部,不知道西戎那位是否也参与了这场的大戏。他有些疑惑的问道:“皇子?刺客组织?”
黄青峰点了点头说道:“那个刺客组织兴起时,我也没在意,江湖上这类组织多如牛毛,但是近日我查到最近被我们灭队的人就是那个组织里面出来的,我就找人去详查了一番,发现了他们的首领是曾经从禁军出去的一个队长名叫陈浩,此人是乐逍王母亲的胞弟。”
乐逍王?三皇子?他纵情山水,吃喝玩乐了那么多年,莫非也卷了进来?武帝这些儿子当真是龙争虎斗,谁也不惯着谁。张若谷越来越意识到,储君之争只怕会给黎阳带来一场巨大的灾难,他随即说道:“从即日起找人跟着乐逍王,查清他这些年的踪迹以及和什么人来往密切,一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在武帝准备登船的时候,张若谷敏锐的发现了昨夜才检查过的船上面有被人动过的痕迹,昨夜他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故意在船上做了许多记号,只要有人提前上过船,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而昨晚他做下的记号,有两处被人不经意间损坏了。
“皇上,请稍候再上船。”张若谷匆匆赶来对武帝说道,说完话后他朝着庞远使了一个脸色,一组禁军即刻上船排查了起来。
果不其然!就在禁军们逐一排查时,有人踩到了火雷,瞬间爆炸声出来,巨大的船瞬间化为了火海,武帝都被吓了一跳,眼神复杂的看着这座被炸毁的船,这次刺杀是直接下了死手,若不是张若谷心细,只怕是黎阳朝堂精锐和自己都要葬身火海了。
“快,所有船只全部检查一遍!”张若谷心里十分疑惑,这样的特制火雷在黎阳能够生产的只有国武司旗下的火器厂,而尚武王因为有李显耀的存在,显然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那又有谁能够从火器厂私运出火雷呢?
“老臣建议皇上返程走陆路吧,禁军不习水战,敌在暗我在明,不易防守。”说话的人是李显耀,他看着这样的暗杀不禁有些心惊了起来,黎阳为何会有如此恨武帝的人?
“就依你所言!”武帝有些生气,但所幸都无大碍,他转身返回了自己的銮驾上。
在所有车马平安到达黎阳城后,张若谷算是松了一口气,这场耗费巨大,危机四伏的南巡终于结束了。在返程的路上,他接到了云翼卫的调查报告,水上行刺的人和炸船的人他们隶属两个不同的组织,只怕这次还有别的人盯着武帝的行踪。
武帝也反常的没有问张若谷关于刺客的任何消息,他每次去汇报时,武帝都是很平淡的表情,似乎他对这一切早已知晓,又或者是他甚至知道了幕后的人是谁,在他进宫时,直接通知张若谷这次出巡被刺一事,到此为止。
“穆亲王。”在宫门口,李显耀走到了张若谷身边,表情有些复杂。
“李大人有何见教?”张若谷感觉到对方有话要对自己说。
“王爷你我同朝也数载,在下有句话还望穆亲王听到心里去,这朝堂很多事不是你想避开,就能避得开的,你的善意也许会弄巧成拙。”李显耀说完这番充满玄机的话后,转身离开了。
张若谷内心苦笑了一下,这是在暗示自己该表明态度了,武帝似乎也有这个意思,因为迟迟不立储,各位皇子已经开始各显神通了,只怕让别有用心的钻了空子,但是自己该如何抉择呢?他的抉择又会影响到武帝最终的选择吗?他从未想过黎阳的后继之君该是什么样子,武帝如今偏爱的那个人真的有这样的能力吗?夕阳西下,他坐着马车思索着,看来他已然无力阻止这场看不见的争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