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再上沙场
黎阳在武帝和张若谷的雷霆手段下,焕然一新,国力大有起色,官员一年一度的考察制度让尸位素餐的人无处遁形,在国子监举行的春秋殿试不断为黎阳输送着新鲜血液,似乎一切都在朝着他们理想中的那个国度进行着。
张若谷巡视十八州后回来马不停蹄的上书了税收改革和抑制土地兼并的谏言,武帝言行令止,百姓齐声叫好,从此黎阳的百姓有地可耕,有商可营,土地和商业不再是权贵的专属。
随着跟张若谷共事的时间越久,李显耀心里不得暗暗佩服这位后生,他当真是百年难遇的肱骨之臣,在其带领下,自己仿佛回到了初入政坛时那般模样,充满干劲,对未来充满期待。
正在翻天覆地发生变化的黎阳在北境却是节节败退,雍州十六城竟是被夺走了六城,文修的部队防线被逼得不断退后。武帝看着军报大怒,北狄究竟发生了什么?一夜之间竟能将文修这样的将领打成这个样子。
张若谷心里也是同样的疑问,他曾同北狄作战过,文将军麾下的军队战力不应该被打成这个样子,现在又适逢夏季,气候不能成为失败的理由。他此刻主动请缨只怕是有辱文将军之嫌,武帝会如何做抉择呢?
“报!”就在满朝在谈论是否换将的时候,殿外的传令官大喊道。
就见一个全身是血的将士前来禀告:“文将军战死沙场,北狄夺取了雍州十六城。”那人说完就昏死了过去。朝野哗然,自武帝开朝以来,黎阳从未有过如此大败。
怎么那么快,张若谷心里一惊,文修也算是久经沙场,以他的能力怎会被如此轻易的击溃,黎阳军队的战力可不输北狄铁骑,看来手中的银枪又要跟随自己再征沙场了,北狄来势汹汹,这一战如果不能灭其国,便算是失败。他的请战让武帝沉思了许久,朝臣看见他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他们深知他是继铁虎之后黎阳新的战神。
“张将军,你……”武帝欲言又止,他甚至想过自己亲征,都没想过让张若谷再度上战场,现在的黎阳离不开他了。
“臣与北狄交过战,此去必灭其国,为文将军报仇雪恨!”张若谷充满自信的神情,让武帝又看见了那个白马银枪大破金陵王的少年。
武帝知道张若谷请战是因为这些年的积攒确实让黎阳有了北伐灭国的能力,一直未让他出征的原因是感觉到黎阳内部始终有一些不安的因素,还在隐隐作祟,他需要把最后的隐患连根拔除。
“即日起,封你为黎阳大将军,朕将黎阳三军指挥权全部交由你!誓要灭了北狄!”武帝从冯全手中拿过了那象征最高兵权的虎符,郑重的递给了张若谷,此时没有任何人再说将兵权系于一人,会影响黎阳安危。
“满朝文武任你调遣,朕在黎阳城等你的捷报!” 武帝心意已决,不可能所有事情的发展都能按照他们的计划来,既然北狄要当这个出头鸟,朕灭了它又何妨。
“臣必定竭尽全力,马革裹尸当自誓!”张若谷接下了兵符,他看了一眼尚武王,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趟上这趟水了,有些东西躲是永远躲不开的。
“臣前一次出征由尚武王率部支援方能大获全胜,今日,臣请尚武王再度一同出征!不知尚武王愿意否?”张若谷向武帝请示道。
尚武王身躯微微震了一下,他没想到张若谷会主动邀请自己,莫非是在暗示他什么,他连忙站出来说道:“承蒙张将军不弃,儿臣愿为黎阳尽一些绵薄之力。”李显耀此刻心中更是欢呼雀跃。
武帝看着张若谷,朕的每一句话每一个担忧他都记在心上,朕多年前的话他居然还记得,有此臣子,何愁黎阳不兴!
“大将军之令既是朕之令,若有不从者,就地斩杀!”武帝给了张若谷能给的所有权利,此刻的黎阳王朝在他们多年的改革经营下,空前的团结。武帝现在唯一担忧的是惠文王迟迟未归,他们已经出使了两年有余。
夏夜繁星闪烁,易离安靠在张若谷的怀里,他们少有的两人世界,这些年张若谷事务繁多,尽管同在黎阳城,但每次相见都是匆匆一面,易离安开玩笑说他整个人都属于黎阳王朝了。
“你上次出征的时候,我也去送你了。但看见……”易离安没有说出那个人名,现在也只有她提起子君,张若谷不会那么大反应了。
“我知道你在。那时她为我斟满酒,后来又亲赴北狄照顾我。我…没能保护好她。”这么些年过去了,张若谷依然深深自责,提起北狄,他不禁想起了那个忙碌的身影,那个日夜照料自己的人。
“那时你是黎阳城的最耀眼的少年将军,现在不行咯,老多了。”易离安打趣道,她看着这些年张若谷一步步变得憔悴而沧桑。
张若谷白了她一眼说道:“但依旧是那个战无不胜将军,是你最爱的男人!”
“你现在怎么这么不要脸。”易离安伸手捏了他的脸。
“你知道你父亲也要去前线的事吗?”张若谷突然问道。
易离安愣了下,她父亲还有这样的勇气她都不知道。自从户部裁撤后,他在中书省一直担任个闲差,他也没来找过张若谷。其实,这样平平安安养老蛮好的,不知为何突然提出了要押运粮草去前线。
“此战关系重大,可能是他突然有心报国了吧。”易离安漫不经心的说道,押运粮草,这不就是易家的老本行,当年易家就是一旦旦粮食运出了个户部尚书。
“我知道了。我会找人照顾他的安危。”张若谷觉得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莫非文修的战败,易佳知道一些内幕。
“张将军果然大将风度,大战在即,还能坐拥美人花前月下。”听这声音听这语调就知道是顾默来了,易离安转头就说道:“顾公子何尝不是夜夜笙歌,醉梦楼的门槛都快被你磨平了。”
“走吧,房间说话,看你又给我带什么坏消息来了。”张若谷一边说一边摊了摊手,今夜的二人世界又结束了。
“还好,这次就两个坏消息。北狄不知道哪里训练出了一批死士,这群人完全没有理智,见到鲜血就会狂躁,见人就砍,不出意外又是跟那该死的地藏门有关。第二个坏消息就是,文修他们的装备全是劣质品,一碰就碎那种,这原因还在查。”顾默淡定的喝了一口茶,这些年地藏门的势力越来越大,几乎是无孔不入,但他们仍是没有头绪,洛天也已经失联很久了。
“我游历南越时确实听过有这种草药可以让人失去理智,那群人掌握的东西只怕还有很多都是你我不曾见过听过的,顾大哥,顾宗主,你要加把劲了。不能每次我们都是后知后觉的,这样太被动了。”张若谷拍了拍顾默的肩膀。
“我确实有一计,但是怕你不同意。”顾默面色有些凝重,他看了花霓一眼说道。
“说吧。反正不能比现在更糟了。”张若谷也是叹息一声说道。
“以花姑娘为诱饵钓出地藏门的人,他们太过于神秘了,不进入核心圈层,什么都查不到。我想……”顾默话还没说完,就被张若谷打断了。
“公子,奴家愿意。”花霓站出来说道。
张若谷看了她一眼,这不是她愿不愿意的事,这是要她命的事。他说道:“不行!此事不要再议了!你不要病急乱投医!”
顾默耸了耸肩,自顾品起了茶,花霓一言不发的退了下去。
周云礼此刻府上灯火闪烁,人来人往,自从登上了中央府,他的府邸每天都有人络绎不绝的进出。
“晚生知道周大人喜爱诗书,这套古籍是小人走遍半个黎阳才寻来的,还请周大人笑纳。”就见那人递过去一个精美的礼盒,周云礼打开一看,脸上笑开了花,是一块美玉雕刻而成的经书,那玉颜色干净饱满,摸上去温润舒适,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说吧。想做什么?”周云礼仔细把玩着那本玉书。
“小人都在军中谋个差事,还望周大人为我费心了,事成之后一套完整的古籍一定献上。”那个人一脸谄媚的说道,周云礼摆摆手示意他退下,这就意味着他答应了,管家又出来叫另外的人进去。
来人恭恭敬敬的从怀里掏出一本书籍递了过去,不料周云礼眼皮都没抬一下,一脸不悦,那人还没有说话就被管家给轰了出去。他站上权力巅峰后才发现原来不是自己不爱财,只是那个时候的他见不到这些珍宝,那种诱人的光泽,那种让人会心潮澎湃的颜色,寒窗苦读几十年,过着苦行僧一般的生活,哪里知道原来天上人间不在书中,全在金银财宝中。权力让人变了本质只需要一夜,周云生自从某夜那位大人的府上归来后,就沉迷其中再也无法自拔了,若不是身体不行,美人只怕早就塞满文侯府了,现在的他哪里还有当初仙风道骨的模样,活脱脱一个猥琐的老头了。
张若初率军来到前线,一路尸横遍野,北狄人疯了一般,夺一座城便屠一座城,整个雍州哪还有半分生气,简直就是人间炼狱,他接管了仅剩的文修留下来的几千残军。
“职位姓名。”赵成警惕的问道,那人衣衫褴褛一身的伤。
“卑职姓符单名一个原自。在文将军手下任军中司马。”赵成核对了军士目录确有此人,才把他放进了帐中。
符原见到张若谷顿时跪了下去,哭诉道:“张将军,并非是我等作战不勇猛,更不是文将军指挥有误!是军备一碰就碎,我们赤手空拳在跟北狄铁骑作战啊!”
张若谷连忙把他拉了起来,武帝整顿军队多年,为何还会出现这等低级的问题,从中作梗的人也是胆大包天。
“近日防御工事都是你在指挥?”张若谷问道。
“确是卑职,弟兄们都死的差不多了。”符原眼角还挂着泪。张若谷眼中露出赞许之色,看他年纪轻轻,但对军务颇有心得,便有意提拔他。
“你跟我介绍一下战况。从今以后你就跟着我吧。”张若谷说道。
北狄在一天夜里突然发动了进攻,文修的防御体系瞬间响应,因为在黑夜中看不清有多少人来犯,文修要求众人不得出城迎敌,只许防御,但不知道是何人打开了城门,北狄的先锋像疯狗一样扑了上来,我们的矛却刺不穿他们的铠甲,文修将军见状只得且战且退,就这样每到一座城,他们的进攻总是在半夜,总会有人打开城门让他们进城,我们的防御工事就都成了摆设,文将军最后战死在祥云城,他的内脏都被掏空了,被晒成了干尸挂在了城楼之上。
张若谷面有愠色,这等残忍的手段令人不齿!随后他颁下军令要求各部检查军械是否完好,立刻来报,既然他们喜欢夜战,那就来吧!就在众人散去时,易佳出现在了帐外要求见张若谷。
“易大人为何亲临前线?”张若谷连忙出去相迎,就见易佳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
“张将军,我此次前来有事相告。”易佳开门见山。
“文将军那批军备是从之前的户部走出去的,当时程丞相要求在下拨发物资,但后来我发现我拨发出去的跟实际运到雍州的数字,出入特别大,那可是整整十万人的军备。我去询问丞相,他却说这不在户部的职权范围内,我也只好作罢。”易佳语气中还有些迟疑,他知道这个时候才说出这样的事为时晚矣,不知道张若谷会不会追究他的责任,但十万人死于自己人之手,他良心实在难安。
“易大人为何要到军营中才说此事。”张若谷内心有些愤怒,为了个人仕途置国家利益于不顾。
易佳叹了一口气说道:“黎阳城不太平,我不敢说怕祸及家人。”
张若谷冷笑一声,他倒也爽快,一句害怕就葬送了十万将士,程晓生到底干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事。
“易大人,这种时候你就直接说吧!”张若谷知道他还藏着一些话。
易佳挠了挠头,左思右想了一番,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说道:“张将军可曾受邀过河南王的夜宴?”
张若谷一脸茫然,这种邀请他从未收到过,他摇了摇头。易佳描述起了他去夜宴时的情景。
那个夜宴易佳去过一次,肉池酒林,美女如云,糜烂至极,河南王就在其中纵情享乐。他喝了有几分醉意的时候,没找到如厕的地方,就随便找了个地方解决,却听见了河南王和程晓生密谋军械的事,他们似乎还提到了曾经的七王之乱,就听到了河南王说,天下迟早要改姓,程大人必属首功。
张若谷长叹一口气,终于还是漏出了马脚,我的直觉没有判断错,河南王不简单。他说道:“易大人,于情于理我都会保你周全,如果你信得过再下就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
易佳看着认真的张若谷,便不再有所保留,他继续说道:“河南王的夜宴只有二品以上的大员才有资格参加,我去的时候,见到了程晓生、严从、还有一些军中新晋的将领。宴席间的谈论均是杀头的话题,他们对皇上视若无睹的感觉,河南王更是夸下海口说当年若不是有林氏相助,现在的黎阳姓宋不会姓段。因为这等宴席太过恐怖,我便再也没去过,后来他们威胁我说那晚的酒下了药,如果我敢把事情说出去就灭口。但是那晚他们用玉杯上酒的时候,我多了一个心眼,悄悄吐掉了,那个东西应该就是有毒,我假装每月都按时去取药。”
张若谷看着眼前这个人,好气又有好些笑,虽然胆小怕事,但还算聪明会审时度势,保全了自己。
“易大人,我知道了。只怕你今夜的行踪也被他们知晓了,你就留在军中等我凯旋后,一起回京吧。我会派人保护你的。”张若谷知道自己的离京,易佳又偷偷跑了出来,武帝可能会有危险,这群人习惯用药,只怕是御膳房及宫里所有茶水都不安全了。
“张将军,老夫将自己托付给你了。离安我叫她回去梧州老家了,林氏会护她周全的。”易佳看起来无谋,在关键时刻还有些机灵。张若谷听到这里还是不太放心,他决定派元修连夜赶去梧州。
“启禀将军!”周兴仁的声音在帐外响起。
“进来!”众人看到易佳还在帐内都有些吃惊,都愣了一下。
张若谷对易佳行了一个礼说道:“易大人,今晚的谈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先回营休息。”
“禀报将军,我军器械均完好无缺。”赵成待易佳走后汇报道。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同北狄作战时的情景吗?”张若谷取下了头盔,拿起了银枪,看来今夜他就要同敌军开战了。
“记得!”周兴仁和赵成不约而同的回答道,符原在旁有些疑惑。
原来,来北狄前,张若谷就通过云翼卫抓了几个细作带路,而这些年他暗中吩咐赵成他们利用将军之职训练了一支八千人的精锐部队,训练之法均出自越骑,为的就是打出其不意的战争。
“符原将军,我给你五万精兵,你在这里守住十日!少一日提头来见!你可以多挖陷阱,他们的前锋队伍没有理智,只会冲锋,尽量减少我们的伤亡!”
“诺!”
“周兴仁!你领五万骑兵跟在我后方,保持阵型。”
“诺!”
“赵成!你带八万人及攻城器械将骑兵围绕起来,随时待命!”
张若谷一道道军令发了出去,他提起枪将那八千精锐聚集在了一起,可谓是兵贵神速,出其不意,北狄必然意料不到他会避开其攻占了的城池,直接攻入他们的老巢,张若谷知道游牧惯了的北狄,住不习惯城池,他们攻城的目的就是为了掠夺,既然他们的先锋人不人,兽不兽,那就避开他们的锋芒,让符原应对他们。
一夜的奔袭,终于在茫茫草原上见到了北狄的王旗,张若谷银枪一挥,八千勇士纵马杀去,他们的战力是可以以一当百的,睡梦的北狄王族就这样被他全歼,在没有发现北狄王时,张若谷将战场留给了周兴仁打扫,自己率军又往草原更深处去了。
他们找到水源地休整时已经是傍晚了,张若谷站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看着落日余晖,这等美景若是没有杀戮,没有战争会多好。正可谓是: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可惜现在的草原,早被鲜血染红变了样,就连晚霞都被染红了,他喝了一口酒,这一战过后,他要让北狄再无战事!
“张将军,符原来报,北狄不知道哪里冒出了八万人的军队,此刻正在对他们发起猛烈进攻。”周兴仁匆匆赶来说道。
“告诉赵成部立刻掉头开始攻城,他们兵力有限,抽调了八万人来攻,城池必然空虚!你留下两万人,带领三万人支援符原。”
“将军,这……”周兴仁有些担心,张若谷瞪了他一眼,他只得乖乖执行命令。
张若谷率军杀到北狄王营帐时,他正在部署下一步作战计划,在张若谷八千精锐的冲杀下,北狄王两万人的部队瞬间血流成河,他的援军被张若谷提前布置的两万人截杀在半途,此战过后,北狄群龙无首。
“你为何要屡屡进犯我黎阳边境?”张若谷的枪顶在了北狄王的胸口,一战破王族,二战擒王,他这般进攻速度让北狄王一度以为是天神降临。
“成王败寇,要杀便杀!哪来那么多废话!”新任的北狄王脸上还有些未褪去的稚嫩。
张若谷跳下马,收起了枪,他知道北狄人崇尚力量,他们民间摔跤运动的根本就是角力,为了让他们彻底称臣,成为黎阳的一部分,他必须赤手空拳战胜他们的王。
“来!一战定胜负!若是摔跤你胜了我!我全军退出雍州!”张若谷霸气的姿势让北狄王有些迟疑。
“若是你输了!从此对黎阳称臣,北狄纳入黎阳的板块,让黎阳开州设县!”张若谷继续说道。
二人开始了摔跤,张若谷始终久经沙场,自幼又得曹友仁指点,北狄王不一会便败下阵来,张若谷拉起他的手席地而坐。
“我知道你这番大举进攻黎阳是受了奸人的怂恿,你只要告诉我那个奸人是谁,我保你无事,保你北狄平安!”张若谷一脸真诚,北狄王有些动容,还没等他说话,就听见旁边被俘的人群中一个声音喊道:“是大祭司。”
“大祭司?”张若谷知道北狄部落中都有祭祀。
北狄王点了点头,说道:“大祭司怂恿我说,父亲就是你们黎阳人害死的,要我为父报仇,天神会保佑我们的。”
老北狄王就是上一次被张若谷打败的,前些年听说北狄王去世了,他还纳闷,他记得老北狄王还在壮年,为何就去了呢,看来其中也有玄机。
“你放心,此事我会给你一个交待。你要是愿意,今日咱们歃血为盟结为兄弟!为了你的子民,为了北狄人的平安,我会奏请陛下仍封你为北狄王,不需纳贡,但要接受黎阳开州设县!黎阳北境从此就交给你守护了!”张若谷起身准备履行他们北狄人的结拜仪式。
就在张若谷同北狄王举行结拜仪式的时候,赵成和周兴仁率部击溃了北狄的主力,斩首六万,俘虏七万,不管北狄愿不愿意,至少十余年他无法再对抗黎阳王朝了,剩下就是如何收服北狄人民的心,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归顺黎阳。
“大哥!请你务必查清我父王的死因!”北狄王结拜后对张若谷说道。
张若谷锤了锤他的胸膛,又锤了锤自己的,这是北狄人交换信任的一种仪式,他说道:“我会查清真相!你随我回京拜见陛下,从此黎阳北狄就是你们放牧的地方,你的子民将得到黎阳的庇护!”
张若谷用他非常规的军事思维迅速击溃了北狄,不到一月便收服了雍州全境,捷报传回黎阳城的时候,武帝感慨道,天不生张若谷,黎阳的长夜还不知何时会结束,倘若自己死后,谁人能镇得住他呢?武帝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尚在壮年何来身后事的思考。
“臣请册封武国公为王,以彰张将军不世之功!”李显耀首先站出来提议到,他身后的群臣纷纷响应。
“周大人意下如何呢?”武帝看向周云礼。
“李大人提议甚好甚好。张将军一役让我黎阳北境延伸了至少千里,开疆拓土之功,理应封王。”周云礼总觉得朝堂上的事武帝不会问他。
“不瞒诸位,朕早欲加封张将军为王,但他坚持不受,既然现在众望所归,想必他也不好再推辞!加封张若谷为武贤王,享亲王待遇。同行诸将逐一封赏!”如果说原来还有司马曜等人对他的制约和不屑,如今的张若谷已经完全征服了整个朝野,他若有二心,只怕是无人能挡了,这个王不知道自己封得对不对。
在众臣散去后,武帝把周云礼留了下来,说道:“朕看周大人最近上朝总是疲惫不堪,不知为何啊?”
“多谢皇上关心,老臣为明年殿试忙碌,所以有些许疲惫。”周云礼完全没有意识到武帝的话中有话。
“渊元学宫系黎阳未来,也系天下苍生,还望周大人莫负百官同朕的期望。”武帝心里有了一些不一样的想法。
“臣必定肝脑涂地,报效陛下。”武帝挥挥手示意他下去,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杀气,这样的人再待在国子监,要是天下的士子都竞相模仿,黎阳哪里还有未来。
就在武帝琢磨周云礼的位置谁人能取代的时候,冯全走了过来说道:“梧州林家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