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雷厉风行
任何一个时代的改革都要沾满鲜血,武帝此时看着跪在地上大哭的那些官员,内心无比厌恶,杀心渐起。张若谷在此次朝会前劝过他,这个局面是一定会出现的,一旦开了杀戒,就要杀得彻底杀得干净,这等残酷血腥可能会激起的官变要提前做好准备。惠文王手持御赐宝剑,尚武王手持御赐宝斧站在武帝左右两边。
“何来违背祖制一说?圣上依旧遵从先祖遗志,为了更强大的黎阳,为了黎阳的明天!尔等借机煽动朝堂,该当何罪?”第一个站出来反驳那些守旧官员的是李显耀,他慷慨陈词,怒斥守旧派,武帝心里对他的好感度不由得又增加了几分。
“皇上擅改祖上官制,就是有违祖宗之法!今天改官制,明天是不是就要改姓了?”御史王世番言辞激烈,一脸愤慨。惠文王听到这话直接抽出了武帝为今日朝堂特赐他的剑,架在了王世番脖子上,他无惧无畏的表情让武帝对他更加厌恶了几分。
武帝挥挥手,惠文王一剑下去,王世番血染朝堂,众臣惊恐万分,这是黎阳开国以来,朝堂之地第一次见血。“拖下去!”武帝的声音冰冷而没有一丝情感。
“诸位大人,你们要理解皇上的苦心,不过是官制改动,历朝历代都有这样的事,何必为了这点小事闹得不愉快。”周云礼本应该是最传统的人,此刻却站了出来劝解守旧派们。很多人形容他是麻雀变凤凰,一飞冲天了,这次官制改革很多人都明白,以渊元学宫今日的地位, 周云礼势必将进入黎阳王朝的核心了。
张若谷站在原来程晓生的位置上一言不发,他是始作俑者,一旦发言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林平惊跟在他身后观察着群臣百态,每个人的见识才能决定了他的格局心胸,新政已是大势所趋,为何还有人执迷不悟呢?
“敢问张将军,为何改动官制?”还是有人找上了张若谷的茬,当初武帝最讨厌的就是御史这个位置的人,什么事都不做,一天到晚只知道就嚼舌头,随时摆出一副忠臣模样,皇帝杀我就要背上杀忠臣的恶名。武帝给了尚武王一个眼神,他匆匆走了过去说道:“沈大人,得罪了!”刚说完话,斧子就架在了他的头上,沈复此时腿脚发软。
张若谷本欲开口,武帝站了起来,那中气十足的声音响彻朝堂:“朕请在座的各位扪心自问!你们手中的权力为黎阳带来了什么?为黎阳百姓带来了什么?尸位素餐!无所事事!你们骄奢淫逸,朕懒得管!但不能把黎阳也拖下水!你们忠臣!你们念及祖上!倘若我们的祖上知道他们浴血打下来的江山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你们有何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他们?如今黎阳才太平了几年!就忘了?忘了还有西戎、北狄、南越惦记着中原的大好河山,惦记着我们的良田沃土!河灾泛滥,民不聊生,官员贪墨,无心为政,这样的黎阳王朝还能撑几年?你们告诉朕!还能撑几年?”武帝以雷霆万钧之势的痛斥,让百官纷纷下跪,他站在御前扫视着他们。
武帝叹息了一声,接着说道:“朕知道,你们祖上功勋卓著,惹不得碰不得,一说就要跳起脚跟朕翻旧账!他李显耀的父亲战死临安,李丞相身居高位多年尚能理解朕的一番苦心,尔等却还舔着脸来朕说祖制不可违!朕给你们荣华富贵,你们还不知足!还要权,是不是朕的皇位你们也想要?”此话一出,众臣大呼不敢,沈复更是全身瑟瑟发抖。
冯全连忙走到武帝旁去搀扶他,刚才的讲话似乎耗尽了他的力气,岁月终究还在他的身上留下了痕迹。李显耀站了起来对着百官缓缓说道:“我等皆是受皇恩才能有今天,我李显耀说过,为了黎阳何止一个区区的丞相位置,就是要我李显耀的头颅,也在所不惜!皇上并非有意为难你们,实在是居安思危才能永葆黎阳王朝的天下!没有黎阳,诸位是什么呢?”
一段段慷慨陈词过后,有些官员开始偷偷抹眼泪,朝堂此时鸦雀无声,张若谷心里明白从今天开始,百官心中都有了一把尺,那就是皇权,逾越皇权的事不能做,皇权要求的事必须做好,武帝从此彻底掌控了黎阳的朝堂。
随后冯全宣布了武帝的旨意,中央府由惠文王、尚武王、李显耀、张若谷、周云礼组成。其中惠文王执掌律法司,尚武王执掌国武司,李显耀掌管中书省,周云礼掌管国子监,张若谷任中央司监理,统领中央府。听到这里,张若谷疑惑的看向武帝,他的这个职位不在他们最终决定的改革方案之中,这一令让他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百官虽有窃窃私语,但也无人敢站出来质问了,李显耀听到这里也明显愣了一下,但他现在觉得一切都不奇怪了,新政的主导者本就是张若谷,武帝对他的信任,当今天下无人能及。最后,冯全宣布其余职位将由皇上会同中央司商定后,逐一任命!
在退朝后,张若谷还站在原地,这样的高位等于同朝臣宣战,等于站在高处被人家当靶子打,他还想挣扎一番。
“张将军还有何事?”武帝有些疑惑,虽然今日中间有些小插曲,但今日还是完成了新政官职改革的第一步。
“皇上,臣的职位……”张若谷不知该从何说起。
武帝看出了他的顾虑,摆了摆手说道:“新政必须要有一个人来代替朕去监管实施,这个人选非你莫属!你不要有什么顾虑,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你我君臣未来都要名留青史!”
张若谷知道以武帝的性格自己多说无益,只是不知道为何想起了自己父亲的结局,心中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你战功赫赫,又是新政的主要制定者,你在这个位置上朕一点都不担心。相反是朕那两个皇儿,等轩儿出使西戎回来,倒也算是有些功勋傍身,可是明儿手无半分军功就掌管国武司,朕恐他难服众啊。”武帝有些忧虑的说道。
看似简单的话,张若谷知道一场看不见的战争只怕就要在新的朝堂上拉开了,身居高位的两位皇子只怕就要展开角逐了。“臣以为等新政暂稳,派尚武王多到军队中走动走动,跟着文将军、苏将军多锻炼一下,定能服众的。”张若谷的回答敷衍得很明显,关于皇子的事,他是一句话都不想说,但怕什么就来什么。
“你觉得两位皇子怎么样?”武帝没理会他刚才的话。
张若谷就知道这个问题早晚会降到自己头上,他犹豫了一下随即说道:“两位皇子都很优秀,惠文王沉稳干练,尚武王冲劲十足,胆大心细。”武帝盯着张若谷看了半天,他知道这位重臣没有说实话,张若谷总是把分寸拿捏得很到位,什么事该说该管,什么事不该议论都拎得清。也罢也罢,本就是皇家家事。
随着惠文王带着贾云出使西戎后方的部落,武帝雷厉风行的性格让新政官制的改革如火如荼的进行了起来。那日朝会以后,张若谷的府上宾客如潮,门庭若市,诸多在京的不在京的官员们都想着法的来混个脸熟,他们都知道,未来黎阳的官场,他的一句话可能就抵自己苦干数十年,权力带给人的快感之一便是能这样操纵别人命运的感觉了吧。
这一日,张若谷刚刚从李显耀的府上回来,他们刚刚商定了地方新任州府的人选,闻镜府负责人的人选成为了他们头疼的事。张若谷刚下马车,就看到了一个人在等自己,那个人身后摆满了礼品,张若谷对这些礼品全部照单接收,第二天连同礼单直接转入国库,收礼是为了不想树敌,上交国库是为了力证清廉。
“小的参见张大人。”来人正是司马闻达,此刻的他谦卑得张若谷都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闻达兄?好久不见!为何不入府等待?”张若谷一边说话一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上茶!”张若已经猜到了他的来意。
“恭贺张将军高升,你大婚之日,我身在滁州实在没办法赶来,还望海涵。”司马闻达开口就是要攀附亲戚的模样。
张若谷打量了他一番后,克制了自己的情绪,从子君离世后,没人敢在他面前再提那日。
司马闻达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装出了一副很悲伤的表情,但人的情绪最难装的就是悲伤。
“闻达兄来意我知晓几分,只是不知道为何来找我呢?以司马曜老丞相的薄面,皇上定会亲自接见的。”张若谷抬起茶盏喝了一口。
“不满张将军说,就是皇上叫我来找你的。”司马闻达苦笑了一下,自从父亲走后,自己渺小的没人看得见了。
张若谷放下茶盏,他明白了武帝这是故意把拉拢世家大族人心的机会留给自己,让未来新政能够更顺利的实施。司马闻达当年辅助他父亲司马曜时,确实展现了几分政治才能,如果他心性能更纯正一些,假以时日也怕是黎阳朝堂的重要人物。
“闻达兄的才能我是有耳闻,也见识过一些,介于你们家曾在百官之中的影响力,我想推荐你做闻镜府的长官,不知这个职位闻达兄是否满意?”张若谷看着司马闻达说道。
司马闻达受宠若惊,连忙行礼道谢,看他的样子恨不得要给张若谷跪下了。
“闻达兄,你别着急谢我。首先你要通过周大人那边的从政十律治国十要的考核,然后由他呈报中央府核定后,最后上呈陛下,你才能任职。我只能是一个建议者的角色。”张若谷不紧不慢的说道,闻镜府由他这样的人担任,考核百官也能服众。
司马闻达越听越高兴,考核什么对他来说都是小菜一碟,中央府还不是他张若谷说了算,他的推荐武帝必然会听,再三跟张若谷道谢后,他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出了张府,张若谷看着他的背影,质问了自己一番,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他是看司马闻达颇有才干,就此归于田野确实有几分可惜。
“不知道张大人赏个什么官职给在下啊?“顾默摇着扇子走了进来,石猛在他身后指挥着搬动几只大箱子。
“你这是?”张若谷看了一眼这个不知不觉已经跟自己并肩作战了多年的兄弟知己。
顾默看了一眼那些箱子说道:“从西戎带回来的,去一趟总要带点特产回来。西戎今非昔比了,如今的西戎王只怕是会让黎阳的西境不得安宁了。”
“此话怎讲?”张若谷有些担忧起来,惠文王此刻正在出使西戎的路上。
顾默说道:“地藏门是西戎王室的宗教信仰——婆娑门的一个分支,他们崇拜巫女,崇尚血腥,用江湖的话说这就是一个邪教组织。最早的他们叫龙魔门,后来经过数百年演变成了今日的地藏门,我深入西戎各地勘察,你猜怎么着!地藏门现在的总部居然设在了南越,这些年南越和西戎王室不断通婚,现在的南越王身上就留着一半的西戎血。西戎王的野心只怕不止黎阳一个地方了。”
张若谷亲自给顾默递上了茶盏,示意他继续说。
地藏门从最初的宗教组织开始转变为一个集情报、暗杀的组织,他们利用宗教蛊惑人心,是西戎王一支隐藏得很深的杀人部队。现在的西戎王也正是依赖他们夺得了王位,但最离奇的是,他们的主教是一个黎阳人!基本可以证实,七王之乱他们一定参与了,通过石猛描述的武帝被刺杀的那夜来看,那里面就有他们的成员,子君公主被杀的那柄匕首上就有地藏门的图腾。所以,黎阳应该隐藏着一个同他们联系紧密的人,而这个人身份不低。
“看来反对新政的人,不止那些守旧派。他们究竟要做什么?”张若谷想不明白,若是夺取天下,那趁新政立足未稳时发动叛乱是最好的时机,若只是破坏新政,就现在看来他们的破坏性远远不够。
“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们不想打扰新政,相反的想看新政实施得是否顺利,他们想要效仿。黎阳之外还有天下,还有国家,而那些国度也发现了地藏门的踪迹,我想他们的野心不只在黎阳。”顾默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自己也十分好奇,西戎王会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
张若谷倒吸一口冷气,这等吞吐天下的野心当真令人心生寒意,那个主教会是黎阳世家大族的成员吗?
“天机枢的兄弟们全部并入云翼卫吧。”张若谷做了一个在顾默看来疯了的决定!
顾默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说道:“你在说什么?”
张若谷深深叹了一口气,紧皱眉头的说道:“只怕你我都低估了这个势力,原来一直以为只是黎阳内部的问题,现在看来只怕是内外勾结。洛天那边一个人不行,你要想办法尽快再安排点人进去,摸清他们真正的目的。天机枢不能一直飘在外边,兄弟们未来总要有个归宿,就按我说得办。”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可是,你想过你自己万一?”顾默没有再说下去,一旦武帝对张若谷起了杀心,他手上再也没有能够抗衡的资本。
“我个人不重要了。真有那么一天,我也不可能那么做的。”张若谷淡淡说道。
“你和青峰着手准备一下,地藏门这样的势力不会按常理出牌,只怕我们也要利用一些江湖势力了。”张若谷把话题拉了回来。
“这不是问题。新政不稳,人才匮乏,你要多保重!”顾默指了指张若谷的头发。
“走吧,去回乡楼会会地藏门。”张若谷站了起来,此时一个声音让他停下了步伐。
“公子莫去!”花霓的声音响起,顾默知道她终究是心软了。
花霓出身南越,后被人贩卖到黎阳,因为姿色出众,被地藏门的一个小分支收了过去,而这个分支主要就是收集黎阳各地情报的,再到后来她以舞姬的身份进入了河南王府,武帝则授意河南王把自己培养出来,用来监视张若谷是否有违逆之事。按这般说来,花霓就是双重间谍,张若谷和顾默听完之后都不得感佩她心理之强大。
“真没看出来花姑娘是如此高人!那请问你现在为谁效命呢?”顾默带着一些嘲讽口气。花霓也不理他,就这样跪在张若谷面前。
“那请花姑娘为我们讲讲地藏门。”张若谷起身把她扶了起来,他知道此刻的她只认自己。
“地藏门十分隐蔽,只有每月初九会有人来取走情报换取解药,如果有特殊情况,我会在回乡楼做记号,届时会有人来取。我所在的分支,在地藏门没有什么地位,我的上线被杀了好几个了,所以我对地藏门知道的就这么多。皇上派奴家来,只是要求有异常的时候向冯公公禀报即可。”花霓低着头说道。
“看来用药控制人真是不假!这真是一群丧心病狂的人!”顾默恨恨的说道。
“花姑娘,如果没有药的话会怎样?”张若谷问了一个自己都觉得蠢的问题,但不知道为何他有些担心花霓,可能是因为习惯了她的琴音和舞姿了吧。
“三日内,七窍流血而亡。”提到死亡的时候,花霓脸上甚是平静。
张若谷看了一眼她,随即说道:“花姑娘你继续你的使命,顾大哥,你找满秋来给她看看,有没有解的法子。”
“你?”顾默有些吃惊,为什么还要她继续执行任务,张若谷给了他一个眼神,这是要碟中谍的意思。
“公子,奴家……”花霓又跪了下去,张若谷连忙制止了她。
“姑娘不必多言,未来还有诸多麻烦姑娘的地方,还请届时不要推诿。”张若谷自己都不知道,他那些本能的关心和温柔早就如春雨一般滋润了花霓的内心,她甚是做好了为他牺牲生命的打算。
各州的渊元学宫顺利开课,周云礼则是坐镇社稷楼将黎阳的最高学府管理得井井有条,看着眼面前的那些青年才俊,他内心也有自豪感,现在的他身为黎阳王朝最有权势的几个人,他原本冷清的府衙也是热闹非凡,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权力能让人如此快乐。司马闻达轻松通过了他的考核,李显耀也没有过多阻拦这位曾经政敌的儿子再次进入仕途,就这样司马闻达成为了闻镜府的执掌人,他立刻进入了闻镜府开始制定考核百官的标准和细则,武帝也大赞他的执行能力,张若谷心里也稍微放心了一些,看来他是真的要做一些实事了。
长安殿上,武帝看着各地州呈报的奏章,心情大好,官制改革如此顺利是他都没想到的,各地世家也没有掀起太大的风浪,几亩田,几座店铺就让他们开心的合不拢嘴了。
“臣参见陛下。”张若谷踏入大殿内。
武帝看见他随即说道:“今后殿内只有你我二人时,就不要行礼了。眼看黎阳的第一次春试就要来了,朕想让你和周云礼、李显耀你们三人为主考官考核第一轮。”
“臣就不参加了吧,有李大人和周大人已经够了。我欲到各地州巡视一番,随着官制的改革完成,下一步就是关系百姓的土地和税收改革了。”张若谷总怕时间不够用,总想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完成所有改革,趁着他还在,趁着武帝还信任他,改革之中肯定会有一些错误的地方,纠错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近年,国库空虚,国力衰退,税收制度有瑕疵已久了,这事就依你的意思去办吧。”武帝看着他,多少人盯着那个主考官的位置,他说不要就不要了。
张若谷行了一礼说道:“多谢陛下。”
“轩儿那边传话回来,他们已经到西戎后方了,一切顺利。下一步朕想扬我军威,出征南越。”武帝的意思很明显,想挑一个软柿子给尚武王立下一些功绩。
张若谷迟疑了一下,眼下不是打仗的时机,南越那边多年没有动静了,谁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国力如何,兵力如何。黎阳内部还没有完全平静,守旧派随时可能反扑,还有一个神出鬼没的地藏门不知道安着什么心,他们背后那位黎阳高人也还没有查出来。但武帝为了平衡两位皇子的功绩,只怕是劝不下来。
“臣建议先派探子探查南越情况,待惠文王归来之后,确定西境安稳后再做图谋。”张若谷说道。
武帝看他沉默了很久才说出这番话,也大致猜到了他内心所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岁增加的原因,他现在经常会考虑身后事了,但时局确实如张若谷所说,只能慢慢来。
“那就从长计议吧。朕听闻你派出了诸多云翼卫查子君的事,可有眉目了?”武帝心中其实也隐约感觉到朝堂似乎还有别的势力,但就是抓不住拿不实。
张若谷将地藏门的事情如实禀报了上去,既然武帝在他身边安插了花霓这个眼线,肯定就不止一个,只怕醉梦楼、药房也都安插了人。
“依你之见,那个人在黎阳朝堂还是之外?”武帝的话里有话,似乎他自己想到了一些事。
“臣还不敢妄下判断。等此事有结果了,我第一时间禀明陛下。” 张若谷回答道。
武帝想起了自己父亲华帝临走前告诉他,黎阳之敌永远在内部,不在周遭,切记不要穷兵黩武,那只会让自己陷入绝境。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征战多年后选择了休养生息,启用张若谷等改革派,重正朝纲,励精图治。现在的地藏门加上之前自己在西戎离奇的中毒,以及没有任何疾病的华帝即位一年就离奇去世,结合这种种看来,地藏门背后那股势力才是深不可测,他们的背后是世家还是另有人在呢? 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还是那句话,朕授你独断专行之权,在任何地方任何时间都可以不用请示君命行事。务必挖出地藏门的根,若谷啊,你知道朕一直想将西戎、北狄、南越纳入黎阳的版图,这样边境才能彻底的长治久安。”武帝赤裸的讲出了自己的野心,这是他第一次对张若谷提及自己征伐的初心。
“臣懂圣上苦心,黎阳从来不怕打仗,怕的是这样没完没了的打,只有彻底征服他们,才能避免战争。现在国力不足,新军战力不强,等时机一到,臣定亲自领兵扫平四海!还黎阳一个太平,还百姓一个安宁!”张若谷说出这些话时,有了第一次上战场的那种热血沸腾的感觉,他内心里还是更渴望做一个运筹帷幄的将军吧。
“冯全,拿酒来!朕要为张将军这句扫平四海同他喝一杯!”武帝大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