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新婚之夜
石猛叫苦不迭,这段时间从原来的宅子搬到武国公府可忙坏了他,他从最初一脸羡慕的表情到现在满口都是这个宅子为何那么大,同时,他身边也多了许多陌生的面孔,张若谷从天机枢又调拨了几个人过来,那日社稷楼被炸注定了未来的新政只会越来越难执行下去。
“石大哥,这个放哪里?”一旁新来的人问道,他叫黄青峰,擅使剑,在天机枢已经多年。
石猛一脸享受被别人叫大哥的表情,他随即说道:“放在原地就行,等少主看要摆在哪里。你们赶紧回去帮花姑娘的东西搬过来。”说完话石猛有些纳闷,不是说她身份深不可测,为什么还要带她来新宅。
花霓也没想到自己会跟着张若谷搬到新宅,她推辞过,但张若谷说旧宅不久要出售了,而她又是皇上赏赐给自己的,没有圣上旨意,是不能放她走的。花霓心里反而高兴,不管怎样,每天能见到他了比什么都强。
“你这个宅子真麻烦,左绕右绕的。”顾默一脸嫌弃的出现在张若谷面前。
“那肯定是比不上醉梦楼。”张若谷白了他一眼,讽刺道。
“你这个准新郎官还真是闲的。给你找点事情做做。”顾默调侃道。
张若谷神情凝重起来,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顾默也再开玩笑,清了清嗓子说道:“你听说过地藏门吗?”
“地藏门?这个名字颇像西戎那边的名字。”张若谷在自己脑袋搜寻了一圈,他不记得有书籍记载过这个名字。
“这是一个近些年才兴起的组织,根源确实在西戎。他们主要以炼丹、修道等神神鬼鬼的东西招募成员。我也只查到一些皮毛,准备等你大婚以后,我亲自去西戎查。”顾默心头对修道这类东西是极其反感的。
“他们跟我交给你的那些事有什么关系吗?”张若谷不解的问道。
“你现在身上还残留着人家的毒素,你说有关系吗?社稷楼被炸的前几日,刚好有几个地藏门的人入京,你说有关系吗?”顾默没好气的说道,他总觉得张若谷被两个女人的深情弄得有点智商下降。
“那不是南越药谷的毒吗?你的意思是杀我和炸毁社稷楼的是同一批人?”张若谷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西戎跟南越相隔十万八千里,这怎么能扯上联系。
顾默摇了摇头,不确定的说道:“我只是猜测,还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地藏门的成员有专门在南越负责采药的。”
“那这个地藏门你又是如何得知这个组织的?”张若谷觉得事情越来越诡异了。
“说起来,我要恭喜你,那个洛天真是孺子可教,聪明好学,胆大心细。我已经把他忽悠进,噢,不对,是招募进天机枢了。”顾默对着洛天一顿夸,张若谷一脸狐疑的看着他,难不成是因为是自己未来小姨夫,顾默才给他加了分。
“说过程!”张若谷懒得跟他再贫嘴了。
“天阳去解救洛天的时候,发现了南越那些被拐卖的男子被分拨做了两拨,一拨被训练成了死士,另一拨则被,则被当成了活祭祭品。”顾默说道这里的时候有些难过。
“活祭?”张若谷倒吸一口凉气,这种陋习黎阳早就明令禁止了。
“那批死士就是被地藏门的药物控制,执行任务若是失败,不出三日必死,而活祭那批人则是因为天资不够,被当成了祭品。你想起南阳那日离奇的南越男童案了吗?”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真是什么惨无人道的事都有,顾默心里叹息一声。
“他们背后是谁呢?莫非?”张若谷又想到了那个一闪而过充满杀气的眼神。
顾默摇了摇头,他继续说道:“他们用西戎特殊的标志联络,而那个标志我在程晓生府内发现过,但我猜测,程晓生背后应该还有人。”
“程晓生?”张若谷意外也不意外,当时自己被刺杀时,就猜到是他所为,但没想到他背后还有这样一个神秘组织。曾一度以为他会是黎阳朝堂为数不多肯干实事,刚正不阿的良臣,如今看来,只需要一个位置的变动,一件事的刺激就能让一个人完成变成另一个人。
“司马曜是不同意刺杀你的,但是他那个儿子总想证明点什么,就传了消息给那边。基于这种情况,我把玄机门全部调过来了,你大婚的时候不能再出什么幺蛾子。”顾默担忧的看着张若谷说道。
“也好,周大人那边也要速派人手暗中保护起来,看来他们想要的不仅是我的命,还想要……”张若谷看了下外面,没有再说下去。
顾默也警惕的看了一眼外面,花霓端着两杯茶正缓缓朝他们走来。“顾公子,请喝茶。”
“张将军,这等粗活你让花容月貌的花姑娘做,真是暴遣天物!”顾默开着玩笑却是盯着花霓,有机会一定要试试这个女子的深浅。
“顾公子言笑了,都是奴家该做的。”花霓上完茶就退了出去。
张若谷看着她的背影,也是有些疑问,她究竟是谁派来的呢?顾默突然拍了一下他,顺着他的目光,很严肃的说道:“你有没有发现,花姑娘看你的眼神不对?”张若谷愣了下,他觉得不都是一样的吗,她们那种姿色的人,看人不都是深情万分的吗?
顾默又轻轻的拍了拍下他,说道:“我看她怕是动了情,你何不利用一下?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张若谷一把推开了他,喝了一口茶说道:“我以为你要说什么!你是不是觉得全天下除了洛雨姑娘,都对我有情?做这一行的人,最忌讳的就是动情,她背后的人不会那么蠢吧?”其实话说到后面,张若谷自己都有了几分心虚,顾默不说还好,他这一提醒好像确有其事。
“你爱信不信!接着!”顾默一边说话一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礼盒扔给了张若谷。
“这是什么?”他一脸疑惑。
“新婚贺礼!总觉得你大婚那天,我会很忙,就提前给你了。”顾默话音刚落就走出了房间。
武帝坐在龙椅上听着李显耀的汇报,不出他所料,这位丞相大人什么都没查出来,正在乞求多给他一些时日,周云礼愁眉苦脸的跪在李显耀边上,他还在心疼那么壮丽的一座楼就这样轰然倒塌了。
“李丞相,朕给你时日,直到查清为止,另外再将工部交到你手下,务必尽快重建社稷楼。哼,朕就不信这一次他们还敢!”武帝出奇友好的态度让李显耀感动得差点痛哭流涕,看来这一切还要感谢三公主即将大婚,武帝不愿在婚事前有杀戮有关。
“臣多谢皇上。”周云礼听到要重建社稷楼的消息,脸上愁云顿散。
武帝看了他一眼说道:“周大人,社稷楼那边就交给李丞相了,你这段时日就好好准备张将军同三公主的婚礼。”
“臣谨遵圣意!”周云礼的语气有些兴奋,随后他就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了长安殿。
“李丞相,朕的两位皇子多谢你费心了,自从太傅贾云随司马曜辞官后,他们依旧勤勉好学,你有一半的功劳!”武帝看似漫不经心的话,惊得李显耀一身冷汗。
“臣知罪!”他连忙认罪,大臣跟皇子走得太近是历朝历代的禁忌,武帝的敲打悄无声息。
“你何罪之有?从即日起,你兼领太傅,朕会抽查几位皇子的功课,特别是三皇子的,他不能总是那么贪玩!”武帝看着这位权倾朝堂的世家大族的领袖,一脸平静的说道。自从社稷楼被炸,他突然明白了张若谷一直要他不能操之过急拔除世家的原因,新政一旦遭受世家的激烈反抗,黎阳境内必然又将动荡不安,像李显耀这些不管出于什么理由,愿意支持新政的世家应该以示鼓励,不能一棒子全部打死,在黎阳不可能彻底抹去世家的影响力。
李显耀一时没反应过来,楞在原地,武帝葫芦里的药他真的是一颗都看不懂,右丞相兼领太傅这是何等尊荣。
“莫非李丞相不愿意?”武帝看他半天不说话。
“臣谢皇上!李显耀擦了擦额头的汉,赶紧说道。
“皇上。”冯全这时匆匆走到武帝身边,对着他耳语了几句,武帝挥挥手示意李显耀退下。
冯全看到李显耀走远后,说道:“梧州林侯爷驾鹤西去了,临走前差人送来了张将军的贺礼和一封书信。”
武帝接过书信,脸上有些悲伤,他林了生当真是潇洒,来也潇洒,去也潇洒,不办葬礼,不给族人祭拜,不安排任何后事,偌大一个林家当真不会乱?世间人有几人能如你般自由散漫,如你般快意自如。
“你通知林平惊回去一趟吧。贺礼直接送到武国公府上,把朕的也一并送过去。”武帝看完书信后,缓缓放下对冯全说道。他似乎想用这样的方式来显示林了生的尊贵。
程晓生府上一片漆黑,没有点任何烛火,几个人影在黑暗中在谈论着什么,众人都没有发现房顶上还有一个人影。
“大人,一切准备就绪。”领头的一个黑衣人说道。
“这次不能再失手了!那位大人动怒,你们的日子也不好过。”程晓生有几分阴冷的声音传了出来。
那群人走后,程晓生一个人深夜走出了出来,还背着一个包裹,他朝着黎阳城外的山上走去,房顶上的人一路尾随过来,他们来到了一处墓地,那人心里奇怪,大半夜的程晓生来墓地做什么。
程晓生对着面前的墓跪了下来,从身后的包裹拿出了两个酒杯,斟满酒,恭敬的洒了三杯,然后自己一个人独酌了起来。
“顾宗主。”顾默喝着酒,他在张若谷的老宅等待的人终于回来了。他看了一眼一身夜行衣的人,正是玄机门门主六九。说道:“他干嘛去了?”
“甚是怪异,他大半夜一个人去墓地上喝酒去了。”六九一脸不解,怎么还有人有这样的爱好。
“墓地?”顾默也愣了一下。
“是的。今晚出现在他府上的确实是地藏门的人,属下已经安排人跟过去了。”六九说道。
“少主新宅要盯好了,不能出一点问题!”顾默抬起酒杯一饮而尽。
张若谷一身红衣,胸前一朵夺人眼球的大红花,气宇轩昂的站在武国公府门口,身前是前往皇宫的迎亲仪仗队及彩礼,石猛、元修一行人也是打扮得喜气洋洋的站在他身后,随着吉时到来,他骑着大马前往宫中接亲。
司马皇后正在给子君梳妆,眼泪止不住的流,自己最疼爱的小女儿一晃眼就出嫁了,自己眼前还是她蹒跚学步时的样子,还是奶声奶气叫母后的样子,一眨眼她就长大成人,就要出嫁了,不舍之情萦绕在她心头。
“母后,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子君安慰的拍了拍司马皇后的手。
司马皇后轻轻拍了下她的脸,假装生气的说道:“我还不知道你?被那个张将军迷得五迷三道的,哪里还会记得我?”
“肯定记得的,母后。”子君看着司马皇后的样子,也有些忍不住眼泪要落下来。
“乖,不哭。妆哭花了就不好看了。”司马皇后拭了拭自己脸上的泪,又抱了抱子君,随着闺房外一阵炮仗声,敲锣打鼓声,张若谷的队伍恭候在了门口。
子君身着红烟纱裙,披着金丝头纱,脚下步步生莲的缓缓朝着张若谷走来,他一时看得如痴如醉。他想了第一次见子君时,她为自己斟酒时那一脸真正的模样,他想起了北狄重伤卧床时,她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他想起了那晚在梧州,她那灿烂的容颜……相遇只需要一瞬间,永恒却需要用一生去践行,子君就这样把自己的一生交给了他。
张若谷的婚宴按礼制应该是在宫内举行,但武帝为了突显对他的恩宠,特许将婚宴设在武国公府。为这个事情,周云礼还同武帝辩得面红耳赤,最后周云礼只得屈服于皇权。
整个武国公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人声鼎沸,百官来贺,张若谷站在门口迎来送往。
武帝和司马皇后的龙撵缓缓来临,张若谷连忙走上去迎接,武帝一身红金色龙袍将他衬托得威风凛凛,司马皇后也是一身红金凤凰的服,一看便知是精心打扮过的,他们进门时,众人皆下跪高呼万岁。
司马皇后牵起张若谷的手轻轻拍着说道:“子君就托付给张将军了,你要善待她。”
“臣一定!”张若谷心里有些百感交集。
“落座吧。错过吉时,周老头又要念叨半天了。”武帝摆了摆手说道,开心之情溢于言表。
周云礼底气十足的声音响起,婚礼正式开始,武帝同皇后坐在武国公府最高的阁楼观礼,府外则是围满了禁军,武帝为了这场婚礼的安全也是大费周章,甚至不惜调回苏鼎一暂领禁军。
在周云礼宣布礼成后,山呼海啸的欢呼声在耳边响起,但此刻的张若谷眼里似乎只看得到自己的新娘,他朝着子君一步,一步缓缓走去,他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胸口,走到她面前,他抬起手轻轻掀起了她的头盖,就见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正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眼角下几颗金箔装饰更是增添了许多风情,樱桃般的小嘴被口脂点映得分外诱人,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
子君抬起手抚摸着他的脸,这张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脸,终于属于自己了,这一刻!他只属于自己一个人。这不再是梦境了,现在他就在眼前,她的眼角挂着几滴泪光,此刻的她更动人了,张若谷一把抱住了她,台下又是阵阵欢呼,武帝和皇后也相视而笑。
易佳身旁的易离安早已泪流满面,就这样看着她深爱的男子迎娶了另一个女子,她从他的眼里看到那么几分爱意,张若谷这样的男人,注定不会只属于一个人吧,她抬起面前的酒樽一杯接一杯。
张若谷抱着子君步入洞房的时候,他感觉到四周有一些不对劲,原本应该有守卫的地方都不见人影,顾默应该不会开这种玩笑吧,想着方便他洞房花烛夜,所以把人撤开。他谨慎起来,放慢了脚步,果不其然!不知从哪里射出了几只箭,他抱着子君左挪右闪避开了第一波攻击,子君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得大叫,张若谷从怀里拿出一颗火炮朝着天上放了出去,六九瞬时带人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六九,小心!”张若谷一边大喊,一边小声哄着子君。
“嗖~嗖~嗖~”跟上次在滁州偷袭他的方式一模一样,又是无数箭矢飞了过来,这时石猛、元修等人也都赶到,张若谷一个眼神,他们朝着四周杀去。张若谷看着自己的人都到了,才小心翼翼的把子君放下去,摸了摸她的头说道:“你乖,不怕。我在!”子君点了点头。
“石猛!”张若谷大喊一声,石猛将他的佩剑丢给了他,他持剑站在子君面前,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来人远远不止他们看到的,随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六九他们已经在打扫战场了,张若谷这时才松了一口气。
张若谷把子君抱回了洞房,将她安放在床上。石猛这时前来禀告已经斩杀完所有刺客,之前的护卫已经重新安排上了人,张若谷摸了摸子君说道:“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子君乖乖的点点头。
“速去通知苏将军,要他护卫圣上安全!”张若谷对石猛说道,石猛健步如飞消失在视野里。
“六九,你速去通知顾宗主。我怕……”张若谷话音未落,又听见射箭的声音,而这次的方向是他的洞房!子君,他心里大喊,一个健步跑回了房间,却不见子君!他大喊:“子君!”这时一个声音颤抖着响起:“若谷,我在这里。”他这时才看到躲在床底的子君。
张若谷连忙跑出去抱住了她,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别怕,别怕!我在!”此刻的他愧疚不已,皇室千金就这样因为自己身陷险境。六九一行人迅速将房间围了起来开始搜查,竟是没有找到任何人,看来这群人轻功了得,身手不一般。
“少主!今夜只怕不安宁,我等就……”六九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张若谷大婚之夜,他们守在面前确实有些不妥。
“你们就守在此处,不许离开半步,公主有任何闪失你们提头来见!”听到张若谷这话的意思,他是要出去查看,子君扯了扯他的衣服,摇了摇头。
“那我在这里陪你。”张若谷看着犹如惊弓之鸟的子君,满是心疼。
“叫石猛过来,你们今夜就辛苦些全程巡视。”张若谷对六九说道,这等危急情势,换谁也没有心情洞房了。
武帝正在接受百官的庆贺,看见苏鼎一神色慌张的走过来,他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悄悄跟皇后说了几句话,便走到了一旁。
“什么?朕不走!”武帝大怒。
“所有禁军进府!百官一个都不准走!查!死要见尸,活要见人!”武帝吼道。
钟鼓之乐戛然而止,百官一脸疑惑,就见大批禁军冲入了府中,随着苏鼎一一声令下,士兵们开始搜索起来。
子君这时靠在张若谷的怀里,她想念这一天想很久了,完美的一天到了夜晚却那么不平静,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脸。
“禀少主,皇后差人来问候公主是否安好?”六九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张若谷立刻警惕了起来,他原意是在门口回复就好,但子君听见是她侍女的声音,执意要看门告诉见她一面。
“公主。”那个侍女见到子君,泪眼汪汪连忙扑了上来查看公主是否有事。
张若谷看她们如此亲密也就抬起茶杯准备喝一口茶,看来自己太过于疑神疑鬼了,就在茶还没有入口的时候,一把匕首朝着自己刺了过来,他反应不及,一个身影却挡在了他面前,子君倒在血泊中!那个宫女被听见声响的六九一剑毙命。
“子君!”张若谷抱着她大喊,而六九他们连忙通知医官前来。
匕首刺到了子君背上,此刻的她面容惨白,呼吸微弱,张若谷眼泪掉在了她脸上。
“若谷,如果有来生,我还愿意嫁给你!”子君虚弱着抬起手想要抚摸他。
“你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张若谷哭喊着,拉起了她的手。
“我…好……幸运,能…嫁给你。你…要好好的!”子君的声音越来越小,喘息越来越吃力。
“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医官马上来了!”张若谷眼泪彻底决了堤。
“你要好…好…对易…姑娘……”子君挤出一丝笑意,看着张若谷,她眼里竟是有些满足。她见过张若谷和易离安在一起时的样子,她知道他的爱意都在那个女子身上,但是今天,她从他眼睛里看到了曾经她羡慕了很久的那种眼神,能拥有过那道光,哪怕只是一个瞬间,也很满足了。
“我爱……!”子君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完,她就闭上了眼睛,张若谷嚎啕大哭,医官此时赶到,也顾不得皇家礼仪,拉起子君的手诊断了起来,又仔细观察了那柄匕首,医官无奈的摇了摇头。
“救人啊!”六九在旁边大喊。
“这是一剑封喉毒。老朽无能为力。”医官无奈的摇了摇头。张若谷听到这句话整个人昏厥了过去。
武帝,皇后等人这时纷纷赶来,看到血泊中的子君,皇后跑了过去扑在她身上痛哭了起来。武帝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他想起出嫁前子君还告诉自己,要给他生许多外孙,要跟张若谷生生世世,要当一个贤妻良母,她那幸福的表情还在眼前,怎么现在,现在她,她就……。武帝一个站不稳,冯全连忙上前扶住了他,武帝颤抖着身体,下了一道必须严查的令便在冯全的搀扶下离开了武国公府,这里从此成为了禁地。
易离安看到昏倒在地上的张若谷,也不顾易佳的拉拽,她直接跑了过去扶起了张若谷,看见他没有受伤,自己的心才稍微安稳了一些,但她知道他心上无形的伤只怕是会跟随他一辈子了。我知道你尽力了,但那些阴暗手段防不胜防,你值得公主这样的爱,你要好好的。易离安的眼泪在脸上肆意流淌,就是这么一个愿意跟自己分享张若谷的善良的女孩,就这样消失在了这个世界,这对她何其不公啊!
瓢泼的大雨随风而下,淋在每个人心上,子君生前虽然有些骄横,但心地善良的她惹得许多人都对她疼爱有加,就这样一个简单的人,却成了权力斗争的牺牲品,就是这样一个为爱不顾一切的人,倒在了自己最爱的人怀中。
子君的葬礼上,张若谷举着她的灵位走在最前面,大雨模糊了他的双眼,满朝文武全部跟着祭拜,武帝脸上有着从未有过的悲伤,丧女之痛犹如剖心钻骨,查到此人必诛灭九族以慰子君在天之灵,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成为新政的第一个牺牲品。皇后几次哭得昏厥过去,短短数月经历丧父、丧女之痛,又有几人能承受得住这样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