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渊元学宫
周云礼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获得重用，武帝的圣旨下达到他府上的时候，他半天没回过神来，还是冯全把他拉起来接旨，他才赶紧拜谢。周云礼握紧手中圣旨，看着远去的冯全一行人，当年苦读诗书而被周家大族嘲笑他是一个书呆子，未来只能待在礼部混混日子，也不曾想有一天自己心里那个梦想会有实现的那一天：传业解惑，授课以民正是周云礼毕生想要追求的，为此他几次辞官都没有得到武帝的同意。
“周大人，周大人！”周云礼的管家紧张的跑了过来。
周云礼刚要教育他，就看见他身后张若谷带着林平惊来到了他府上，礼部历来是黎阳六部最受轻视的一个部门，逢年过节别的尚书大人府上都是门庭若市的，只有他周云礼的府上冷冷清清，偶尔几个下属来送送礼，像张若谷这种级别的将领平时更是看都不会多看自己一眼。
“张将军。”周云礼行了一个礼，他知道渊元学宫就是张若谷提出来的，从最开始他觉得张若谷不过一员虎将，内心对其也是不放在眼里，但现今他敬佩之至。
“周大人，恕在下无礼未递拜帖就登府打扰，实在是事情紧迫，还请您见谅。”张若谷深知周云礼这样的读书人最讲究礼节礼数，为了事情进展顺利，自己只能投其所好。
“无妨，无妨。张将军是为渊元学宫一事来的吧。”周云礼一边说话一边示意他们去会客厅。
“这是林司长，渊元学宫侍卫队就是由他负责，初建学宫难免会有一些寻衅滋事的人，有他护卫周大人大可放心。”张若谷侧身介绍了林平惊。
“拜见周大人，卑职谨遵大人指令。护卫渊元学宫顺利进行。”林平惊行了一个礼说道。
周云礼看着面前这两个年轻人，不知道为何全身感觉热血澎湃，黎阳的未来似乎就系于他们二人身上。一下午的交谈过后，三人拟定了建设渊元学宫进度的时间表，所有州府学宫宫主由周云礼亲自挑选考核，所有宫主每年必须在黎阳殿试前回到黎阳，防止殿试题目泄露。
“张将军，我看周大人很是兴奋啊。”返程的马车上林平惊说道，张若谷此时也是心情大好，周云礼似乎天生就是为学宫所生的，他博才多学，而他多年讲学的经验又把自己考虑不周的地方一一补足，渊元学宫开启的将是黎阳的新篇章。
“周大人只怕是未来黎阳学堂的泰斗了，他这样的人本就不该属于朝堂。”张若谷淡淡说道。
“那礼部岂不是……”张若谷看了林平惊一眼，他自知失言，但对于他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六部还会在多长时间呢？”张若谷讲这话的时候，他们刚好路过原吏部尚书左明传的家中，禁军正在抄家，严从一脸得意的看着自己的同僚狼狈的跪在自己面前。林平惊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心里也就明白了个大概。
春暖花开，经过数月筹备，最终确定渊元学宫将在八个地州开建，选址已定，由武帝确定良辰吉日即可开工，与此同时，武帝提出来要在黎阳城建一个社稷楼，它将成为黎阳学士的中心，同时统领八座渊元学宫，每年春秋殿试便设在此处。
李显耀首先站出来大赞武帝圣明，他随即说道：“臣想为社稷楼捐三千金以做建设之用，臣还想将我儿送入社稷楼跟随周云礼周大人学经论道。”他一番话让朝堂众人纷纷跟随，他们心目中都觉得不过一个小小学堂，能掀起什么风浪，所以渊元学宫的进展才格外顺利。
“听说李丞相之子聪颖过人，就是不知道周大人收不收？”武帝心情格外舒畅，又开起了周云礼的玩笑。
周云礼连忙出列，一脸正经的说道：“只要经过臣的考核即可入学。”
“那在下多谢周大人了。”看来李显耀对自己儿子的才学颇为自信，他竟是对着周云礼行了一礼，让周云礼有些不知所措，这位在路上遇见都不会正眼看自己的丞相大人，如今是怎么了。
“朕的两位皇儿，八处学宫的建设朕交由你们负责监工及配合周大人在今年冬至以前务必完成，有不懂的多问问多学学，听到没有？”
“儿臣领命！”惠文王、尚武王纷纷出列说道。看到这一幕，张若谷皱了一下眉头，一个渊元学宫三个皇子插手，武帝苦心不言而喻，每个人在他那里都还有机会，只怕这番未来又会是什么样的血雨腥风。
“启禀皇上，吏部尚书左明传将于春祭后问斩，臣请圣上示下，吏部空缺由谁人来补？”程晓生这时站出来问道，朝堂热火朝天讨论的渊元学宫似乎与他无关一般，武帝听到这个问题，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短短数月那个跟自己朝夕相处的程晓生就消失不见了，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他，给人一种陌生又阴冷的感觉。
许多别有用心的人开始纷纷跟着谏言，吏部掌管全国的地州官员的考核提拔大权，可谓是一国的重中之重，权力越大的位置往往隐含着灰色的利益，同时也意味着对朝局会有影响。李显耀一改常态，这刻一言不发，他知道武帝现在在想什么，越有人去争武帝越会厌恶此人。
武帝咳嗽一声，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才安静了下去，他看了一眼群臣，又看了看程晓生，随即说道：“吏部空缺，暂由惠文王代管吏部。还望众爱卿将重心放在渊元学宫上来，那将是黎阳的未来！”武帝说完这番话，又盯着程晓生说道：“程丞相觉得如何？”皇子代管众人也不再力争，虽然程晓生脸色有些难看，但众人也都习以为常了，他行了一个礼缓缓说道：“全凭皇上定夺。”语气中似有不满。
“报！！！司马曜之子司马闻达求见！”殿外来人大喊，武帝心中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但张若谷已经猜到了，那日在滁州一见，司马曜的精神状态就不是很好了，他一直在勉力强撑着。
一身孝衣的司马闻达进殿就带着哭腔说道：“启禀皇上，家父前天仙逝了。”顿时朝野哗然，一些受过司马家恩惠的朝臣已经开始偷抹眼泪，程晓生心里一惊，那这些日子是谁在跟自己通信，想到这里，他看了司马闻达一眼，司马家当真是一代自有一代的路数。
李显耀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这位自己从政路上亦敌亦友的师长就这样去了，没有人能逃过时间。他启禀道：“老丞相劳苦功高，三朝辅政，呕心沥血，臣请以国士之礼厚葬之。”
武帝有些恍然，穆帝在他年少时，跟他说过很多关于司马曜的故事，那时的司马曜是何等风光，何等的意气风发，文能定邦安国，武能提枪杀敌，穆帝一直称他和张云山是黎阳的绝代双骄。只是不知为何，后来的司马曜眼里再没有天下，没有众生，只有家族那点蝇头小利。朕也正是因为他年岁较大，想着给他一个体面的晚年，才没有追究他的两次刺杀之罪。随着他的落幕，世家大族的戏也该谢幕了。
“封司马曜为文国公，以国公之礼厚葬。朕将亲率百官到灵前祭拜。”武帝一席话出乎很多人的意料，所有人都在等世袭罔替这句话，铁虎走的时候儿子还继承了他的爵位，司马闻达此刻也有些懵的跪在原地。
“闻达公子，还不谢恩？”张若谷走到他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程晓生也是觉得有些蹊跷，他想起最后见司马曜的时候，其对自己说，起风了，好好保重，看来风是从现在才刮起来的。
一脸焦急的李显耀回到府上立马招来下属吩咐起来，他要求他们立刻赶往益州老家，通知所有人不法的生意全部停止，要求所有李姓家人要约束好自己的行为，若因为个人出现问题的，他不会提供庇护。他知道司马曜这一走，武帝对世家多年的怨气只怕就要宣泄而出了，他先后拿下陈家、左家两个世家。前久，司马家的滁州又曝出私人军工坊的丑闻，如今司马闻达没能传承爵位，只怕是一场风暴就要袭来了，李家不能倒，就只能以退为进。
“不出丞相所料，张若谷被皇上留了下来。”来人满头大汗跑来禀告道。
李显耀知道这时候只有全力支持渊元学宫来表明自己对未来新政的支持，才能维持住李家现在的地位。他想了想，还是要立刻赶往尚武王府，年轻人不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
“陛下。”张若谷来到长安殿偏殿，武帝正在来回踱步，脸上有些兴奋，毫无刚才朝堂上的悲伤之色。
“若谷你来了？云翼卫准备如何了？”
“禀皇上云翼卫全部就位，但臣私自做了一些调整。”听到武帝这么叫自己，张若谷愣了一下，看来武帝今天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滁州军工坊之事，朕想……”武帝话还没说完，张若谷就冒死打断了他，他不想体会到的冤假错案再重演一遍。
“那就从刺杀之事到他司马家用人失察、贪污舞弊等事来一件件，一桩桩查清楚！”武帝脸上闪过一丝杀气。
“臣这就照办！但我怕操之过急激发一些地方州府的反叛之心。吏部左家刚刚倒台，就遇上了司马曜去世一事，现在世家们都在看着皇上呢。”张若谷知道司马家的根已经松动了，但强行拔起还是会误伤黎阳朝堂。
“今年内！朕必须要一个结果。”武帝不容置疑的口气。
张若谷面露难色，随即他说道：“案子不难查，彻底拔起司马家的根也不难，难的是各地州府之位、其他官位不能一日有缺，因为这都事关当地百姓，就目前人才储备来看，只怕还是要等渊元学宫秋季殿试过后。”
武帝也慢慢冷静了下来，司马家把控吏治多年，许多州府、地方其他长官均是他家门生，届时空出的位置势必将会导致政务瘫痪，影响地方，百姓又要苦不堪言，此事当真不能操之过急，眼下首要仍是渊元学宫，黎阳太需要一批新鲜血液了。
“走吧，陪朕去个地方。”武帝默认了张若谷的建议。
因为是夜晚，武帝也就轻车出行，张若谷本欲遵从礼制独自乘车，但他被武帝一把拉上了车，不一会儿就听见冯全请他们下车的声音。
一座巨大的建筑呈现在他们二人面前，张若谷有些惊讶的看着武帝，冯全上来说道：“这是陛下为您准备的新府邸。”这是张若谷抬头才看见武帝亲笔提书的几个大字挂在大门正中央：武国公府。
“走，进去看看。”武帝对这里颇为满意，就见府中四院错落别致，亭台楼阁，假山溪水应有尽有，整个王府曲径通幽，雅致而不失大气磅礴，随着两人走进主厅，更是白玉为砖，红木为具，奢华而又不显俗气。张若谷心里大为震惊，工部的建造师们的手艺当真是巧夺天工。
“张将军可还喜欢？”武帝微笑看着他说道。
“多谢皇上。”张若谷知道府邸已成，那婚事只怕是……他还没来得及细想，武帝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朕命周云礼挑个良辰吉日，你便与子君成婚！皇后已经在准备嫁妆了，她催了朕好几次了，也算得偿所愿了。”武帝十分开心。
“臣不敢欺瞒皇上，恕臣不能迎娶三公主，有违圣恩，请皇上治罪。”张若谷还是鼓起了勇气拒绝了武帝，他跪了下去。
武帝脸上笑容渐渐消失，但也不恼怒，反而是把他拉了起来说道：”朕知道你与易家那女儿情投意合，欲为连理，故朕不惜皇家颜面，主动同易家退婚。 朕也跟子君说过你们的事，但她以死相逼非你不嫁，朕只能遂了她的愿。一来朕从小就宠溺她，对她都是有求必应；二来，朝堂之上不是只有你一人，朕要堵住那悠悠众口，你必须成为皇亲，你与朕的理想才能实现；三来，朕想过了，子君嫁进来以后，朕会找机会再把易家女儿赐婚于你，子君并不介意她的存在，至于她们的辈分你自己去定夺。”
武帝有理有据显得通情达理的说词让张若谷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再做坚持只怕没有意义，武帝不会杀他，只怕会对易家动了杀心，想要保护易离安只有同意迎娶三公主。尽管此刻心如刀绞，但张若谷还是说道：“臣诚惶诚恐，有劳圣上如此费心。臣多谢陛下！”
周云礼这段时间是忙的不亦乐乎，两位皇子的鼎力配合让各州的渊元学宫的建设进度都超出了预期，社稷楼更是由李显耀亲自上阵指挥工部只用了半月就建设完成，现今就等着武帝颁布诏令，渊元学宫就将正式启用。
听着渊元学宫陆续完工的奏报，武帝脸上十分开心，对参与此事的皇子朝臣都大行赏赐，李显耀更是他提名表扬，程晓生依旧保持着对此事一贯的冷漠状态，近日来他提起的刑部尚书人选都被武帝一一否决，他为此十分恼火，现在的他权势甚至不如右丞相李显耀。
“那就定在初十，朕亲临社稷楼宣布开讲，这第一堂讲学就由周云礼你来！”武帝说道。
“臣谨遵旨意。”同时武帝颁下旨意，凡是学宫里的出众者可由宫主上报社稷楼，经社稷楼考核通过即可为官，为黎阳做出贡献，举荐成功的学宫将获得万金奖赏。这个主意正是李显耀出的，他知道武帝迫不及待的想为黎阳注入新鲜血液，通过这个办法自己也可以笼络诸多新兴士子，世家将倾，但黎阳仍在。
这日，社稷楼鼓锣震天，人声鼎沸，周云礼在社稷楼讲堂来回踱步，看得出他十分紧张。据说这次将有千余人来听他讲学，他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加之武帝要亲自听讲，让他更是多了几分激动。
“恭喜周大人，贺喜周大人。”张若谷带着林平惊、石猛一行人提前来到了社稷楼。
“多谢张将军，老夫才有今日。”周云礼连忙来道谢。
“是皇上圣明，我等不过依旨行事。未来渊元学宫就劳周大人多费心了。皇上已封你为文侯。”张若谷从怀里掏出圣旨，周云礼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读书能读到封侯。
“林将军，还要有劳你再巡视一遍社稷楼，今日来人众多，不能出一点岔子。”张若谷对林平惊说道，随即又对石猛使了一个眼色，两人快步散去。
周云礼还在端详着圣旨，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一切是真的，这一刻的他眼眶有些湿润。
“皇上驾到！”冯全的声音响起，武帝威严的仪仗队涌进了社稷楼的大殿之内，身后则是百官跟着进来。
“都免礼，免礼。”武帝心情甚佳，他亲手把跪在他面前的周云礼扶了起来，说道：“周大人，咱们开始吧。”
祭天仪式开始，武帝站在正中央，左右分别是两位皇子，林平惊则站在了张若谷的身后。周云礼虔诚的拿着三炷香，口中念念有词，绕着巨大的鼎绕了三圈后，他从怀里拿出了祭天的祭文，他身体有些颤动，大声念着，最后竟是抑制不住的泪流满面，读书之人都是感情中人。
祭天过后，外围士子纷纷进到社稷楼前，众人纷纷入座，等候周云礼开讲，武帝及百官们则坐在了大殿内。周云礼平复了一下心情，打开书卷大声朗读了起来，众士子纷纷跟着他诵读。
武帝看着门外那些莘莘学子，内心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激动，这一讲彻底推动了渊元学宫的车轮，它将载着黎阳前往自己新政下的世界。
张若谷看着这一幕不禁想起了缥缈山求学时，自己也是如这些学子这般充满了对学识的渴望，这一晃，他下山已经数年了，不知道山主是否还好，缥缈山不成文的规矩，下山之后不得再山上。自己的那位老师当真是一位怪人……
“轰隆！轰隆！”就在张若谷思绪飘到缥缈山时，如雷贯耳的爆炸声打断了他，地面都颤动了几下。
“护驾！”他大喊一声，林平惊带着队伍冲了进来将武帝带出了大殿，百官自行逃散。
又是几声爆炸声，刚刚建好的社稷楼就这样轰然倒塌在了武帝面前，有些跑得慢的官员就埋葬了里面，李显耀看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他抬头到处找程晓生的身影，却不见其人。
“查清伤亡，疏散百姓！”张若谷镇定的指挥着乱局。武帝则被林平惊直接护送回宫。
周云礼绝望的跪在倒塌的社稷楼前，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要对一个学堂下手。张若谷站在他身后看着眼前这一切，也拿不准究竟是何人？从火雷安置的结构来讲，那人并非想要谋杀谁，只是想把楼炸毁。
社稷楼被炸毁的事武帝震怒，要求彻查，李显耀更是被责令三日内要查出结果。张若谷一脸疲倦的从武帝寝宫出来，石猛一脸紧张的在宫门口等候他。
“少主！你终于出来了！”石猛焦急的说道。
“出什么事了？”张若谷声音疲惫。
“易姑娘在府上哭好久了，我等不知道怎么办。”
张若谷回到府中，推开房门，只见易离安早已经哭得梨花带雨，银环和石猛都知趣的退了下去。
想必她知道了吧，张若谷不知道如何面对她，只是静静走过去抚摸了下她的头，易离安把头转过去不理他，他又上前想抱住她又被推开。
“找你的三公主！”易离安带着哭腔说道。
“我……”张若谷欲言又止。
易离安看着他疲惫又不知所措的脸又心疼了起来，反而主动伸手去抚摸他的脸，他一把握住自己的手。
“离安，我……”张若谷还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我是伤心，是难过，但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呢？”易离安靠在了他怀里。
“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开口，你知道我……”易离安伸手堵住了他的嘴巴。
“从你成为虎骑将军开始，再到后来的武国公，我就知道你不会只属于我一个人，我也说过，我曾拥有过你，我就很知足了。”易离安充满悲伤的说道。
张若谷把她抱得更紧了，易离安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努力过，但圣意难为。”
“你知道为何你的婚约被取消了吗？”张若谷缓缓说道，易离安在他怀里摇了摇头。
“陛下答应我娶了三公主，过些时日就把你再赐婚给我。我怕你不同意，所以一直不知道如何开口跟你讲这件事。”张若谷也觉得自己混蛋，虽然三妻四妾是黎阳王侯公爵的日常生活，但自己不喜欢那样。
易离安猛然推了他，脸上的泪还没有擦干净，但脸色已经好多了，她生气的说道：“你倒是会打算！两个都娶，一个都不得罪！你想过我吗！”
张若谷愣在原地，一个堂堂武国公，一个可以安邦定国的大才，一个可以运筹帷幄的大将，此时却因为一个女人变得手足无措，说出去只怕没人会信。他那焦急又不知所措握紧拳头的样子显得有几分滑稽，易离安看到这样的她，却是再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看见她的笑，比什么都好，这是用天下来换的笑，他都不换的笑。
“我愿意。”易离安这一句话让张若谷惊得张大了嘴巴，简直喜从天降的感觉。
“你当真！”他连忙过去把易离安抱了起来，转起了圈。
听到房间里终于传来笑声，房间外两个偷偷摸摸的人，也是松了一口气，不远处的花霓脸上却挂满了眼泪，不过他幸福就好了，能遇见他已经是三生有幸了。
“我知道，如果你不答应，陛下必会用我的性命威胁你。你肯定舍不得我。”易离安握着张若谷的手认真的说道。
张若谷不得感叹，她真的是冰雪聪明，也难怪林侯爷对她评价如此之高。他一脸笑意的伸手过去摸了摸她的头，易离安一个躲闪，一脸坏笑的问道：“那么，是我做大的，还是那位公主呢？”
“你……”张若谷又陷入了刚才的窘迫之中。
易离安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喜欢看见他，因为自己变得笨笨的样子，那才是最真实的他，她跑到他身旁，亲了他的脸颊一下。
“人家是公主，理应为大。我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就知足了。”易离安说完这句话，拉开房门，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