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战斗
洛十一一边用一只手牵着少年的手，一边带着他在大街上走着。
衣冠楚楚的富家公子和衣衫褴褛的流浪少年这一组合搭配可以说是十分的奇怪，两人走在大街上可以说是相当得引人注目。
但所幸现在已经是傍晚时分，吃晚饭的时间，街上的人并不多，所以这样奇怪的富贫组合也没有收到很多注视的目光。
洛十一说是准备将少年带到县衙署，但早已经因为少年之前的表现对他起了疑心，刻意转变了方向，向远离县衙署的方向走去。
“捕快哥哥，你说的县衙署在哪里呀，我们怎么还没有走到呀。”
小少年还是歪着头，用属于孩童的天真语气问道。
“就要到了，你在等等。”
洛十一抓着少年的手暗自用力，让少年无法挣脱。
“我明白的，捕快哥哥……”少年笑道，随后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因为这根本不是去县衙署的路嘛——”
洛十一心中一惊，只是刚走出几步远，还没来得及开口，腿部忽然感到一阵刺痛，低头一看，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一条巴掌大的花蛇咬住了他的小腿。
洛十一急忙环顾四周一圈，将少年迅速带到左手边没有什么人的小巷口，将少年甩到巷子里，自己则走进巷子里堵住巷子口。
洛十一干净利落拽下毒蛇，那蛇挣扎了几下便不再弹动，身体僵直，看样子是已经死了。随后摸了摸小腿，除了两个米粒大的伤口，并没有其他异样的感觉。
“是条汉子，你是我见过第一个被七步蛇咬了还能面不改色的人。”少年站起身，黑色兜帽中传出略有惊讶的声音，因为帽子的缘故，所以赶本看不清他的面容。
“不敢当，不敢当。”洛十一回道。
他面不改色另有原因，因为他的小腿确实除了酥酥麻麻的感觉其他什么感觉都没有。
“还有力气说话？我看你能撑到何时？”少年冷笑一声，平摊手掌，几只形似臭虫，但要比臭虫还小的虫子从他掌心跃起。
“三途虫，对付普通人用蛊就太浪费了。”
听到少年的话，洛十一一时半会儿都没敢有什么大动作，结果过了有几分钟，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他低头仔细看，只见他的鞋面上落着几只小飞虫正半死不活的扑棱儿着翅膀。
“哦，什么情况？三途虫竟然无法近体，看来非要逼我动用蛊术了。”少年嗤鼻一笑，不以为意的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来一个密封蜜罐，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本想给你个舒服一些的死法，可你却不珍惜——那我今天让你们长长见识，看看真正的蛊术。”
自取出陶罐放出千足蛊后，本就昏暗的后巷变得更加阴森，少年身上气势变得更加凌厉和诡异，一股阴邪之感缭绕全身。
就如同洛十一与少年初见时少年眯起眼睛时感受到的气息一样。
洛十一不由得悄悄握紧了藏在衣袖里的飞镖，双眼紧紧盯着眼前的少年，看着他下一步能有什么动作。
只见少年将食指竖在陶罐之上，一滴精血滴入罐。
闻着血香，一只狰狞巨虫爬出陶罐，形似蜈蚣，却有三十三对步足：“就让你见识一下苗疆秘术——千足蛊！”
手指挥动，那千足蛊沿着他的手臂爬到地上，速度越来越快，肉眼完全捕捉不到。
“肉眼凡胎，也妄图跟千年蛊术抗衡？螳臂当车，自不量力。”他话音刚落，洛十一便感到手臂一凉，那虫子竟然不知何时已经爬到他身上。
“不好！”
洛十一挥动手臂想把它甩开，但为时已晚，蛊虫一口咬住洛十一的手臂。
毒液注入身体，小臂皮肤泛起青黑。
“千足蛊疾如闪电，毒性猛如狂风，被咬之处若不立即切掉，便会蔓延全身，你的生命只剩下一刻钟的时间了。苗人一生只能养九只蛊虫，其中以精血喂养的第一只封蛊螯虫便是本命蛊！你作为一名小小的捕快，能死在此蛊之下，你可以瞑目了。”
但是洛十一除了手臂有些许酥痒之外，并无半点不适。
“居然还是这般神色自若，你这份毅力连我也有些钦佩了。”少年双手背后，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虽然不知道他没有眼睛是怎么看出来洛十一脸上的表情的。
“罢了，若你能安然走出五步，我可以考虑给你一个舒服的死法。”
他说完竟真的开始数洛十一迈出的脚步。
“身中蛊毒，强行移动只会加速死亡。血脉通流，毒素和虫卵会在你身体的各个角落扎根，你走的越快，等你倒下时，承受的痛苦就越大。”
“五步已过。”少年摇了摇头，得意洋洋的闭上眼睛仰起头，“万虫噬心，七窍流血，我已经能预见你惨死的模样了。”
虽然少年的话说得让人心里直发毛，但洛十一身上全无异样。
大着胆子迈出五步，浑身上下一点事没有。
这完全没有逻辑，洛十一顺手抄起拿起一边的木棒朝少年走去。
管他还有什么阴损的招数，先把他制服再说。
“为什么！？你为什么还没有死？”
一刻钟后，少年被洛十一无情的踩在脚下，面容疯狂。
身中少年所下的三途虫奇毒、千足蛊绝命蛊的洛十一不但没有如他所说那样，身中蛊毒遭万虫噬心，七窍流血惨死，而且健步如飞，脚下发力如有千钧，似乎腿脚还更灵活了。不过几下，在片刻之间就把少年轻松制服在地。
“你不是普通人！你绝对不是普通人！你到底是谁？我懂了，你也是蛊师？！”少年即使是被洛十一踩在脚下，依然咋咋呼呼的，挣扎的要从洛十一的鞋底下逃出来，“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同道中人，既然你我都是蛊师，那么你就把脚松开！你不可以这样子打我，我们要按照蛊师的规矩来，我要跟你斗蛊！亮蛊吧！”
“你说的啥东西，蛊师，斗蛊，亮蛊？”洛十一神色复杂的看向被他踩在脚底下的少年。
蛊师这两个字绝对不会和他沾上边，但至于他为什么会在中了少年所下的三途虫奇毒、千足蛊绝命蛊后依然感觉身体无恙，洛十一觉得应该是虫毒因为地理位置还未发作。
毕竟苗疆离大齐还是有相当的距离，光是从苗疆走到大齐就要近一年。
“蛊字两拆，上虫下皿，化阴成虫，落皿为蛊！三阴五祸……”少年虽然头在洛十一脚下，但嘴里依旧念念叨叨。
“小娃娃，我的建议是，你下次把咒语精简一下，你看之前我都到你跟前了，你还没念完，是不是有些尴尬？”
洛十一好笑的看着在他脚下坐着无畏挣扎的少年，手上的木棒一把抡了下去。
“嘭！”捂着流血的脑袋，固执的蛊师倒在地上依旧口中念咒，他颤抖着骨瘦如柴的手臂想去够自己的陶罐。
“你和你最后的倔强真是让我无法理解。”
见少年还在抵抗，洛十一索性在脚上加了力道又踩了一脚，少年似乎又在地上下陷了几分。
“现在老实了没？”
“不可能！你身中蛊毒，怎么可能安然无恙！这绝不可能！”
少年虽然头部受限，但双手双脚都在回去四处乱挥，做着无谓的抵抗。
“装什么大尾巴狼？乖乖待着不许动。”洛十一挥舞着自己手里的木棒。
“你命不久矣，毒入膏肓！一刻钟内必将丧命，苗疆蛊术独步天下，你死到临头还不知道？”
少年手指着洛十一一顿狂骂，洛十一懒的搭理他，举起手上的木棒对着他脑门就是两下。
“还苗疆蛊术？还独步天下？不去解毒，我现在就去烤了你的虫子。”
几木棍下去和烧蛊虫的威胁，一套组合拳下来效果果然立竿见影，少年瞬间老实了不少。
看着现在老老实实跪在地上的少年，挥舞着木棒的洛十一不由得感叹有的时候还是被李英明令禁止的简单粗暴的武力手段有效果。
解了的蛊毒后，为了防止少年再出什么偷袭的动作，毕竟被蛇咬还是挺疼的，洛十一将把他的破烂上衣扒掉，好好地搜了一遍身，就留了那条破破烂烂的裤子。
洛十一看着现在摆在地上的他从这少年身上足足搜出来十几个布囊和七个大小不一的陶罐，也不知道他这破破烂烂的衣裳是怎么装下的。
几分钟前威武霸气的蛊师，现在整个人缩在一起，拿着双手挡住胸口，蹲在墙角，就像个刚被几个地痞流氓欺负过的良家妇女一样。
“既然落入你手，要杀要剐随你便！”
少年的表情视死如归，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
“别在脸上露出来这种生无可恋又死活不肯放弃的表情，我又不可怕，我是官差，不是无良的人贩子，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只是现在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先和我回县衙署吧。”
洛十一用绳子将少年的双手捆住，随后带着他的一堆瓶瓶罐罐，回到了县衙署。